第99章 這位可是上官神醫?
書房裏,謝崇文很是生氣。
他把謝清雪狠狠地罵了一頓,卻對盛景維滿臉笑意,言語間也有指桑罵槐之意。
坐在一邊的盛景維如坐針氈,灌進耳朵的話很是難聽,可他又不得不聽。
終於,謝崇文罵完了,便讓他們兩口子回家。
坐上馬車出了謝府,盛景維隨意撩開簾子看向車外,剛好看見沈家的馬車從他們麵前路過。
他一臉嫌惡地合上簾子。
在哪裏都能碰見這個喪門星。
真晦氣!
一旁的謝清雪還在小聲哭著,聽得他心煩意亂,但他又不好說什麽,隻能忍著。
他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官,一個微乎其微,可以被人一下子踩死的螻蟻,他不能那麽任性。
宴席上,沈恕當眾讓自己滾的時候,他是真的想一走了之的。
可一想起自己父親對自己愛答不理,養父母對自己也隻是表麵恭敬,他現在兩頭都不討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本以為娶了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卻不想她卻是裝的,不僅不懂得持家,反而整天和自己鬧脾氣。現在倒好,居然還敢看不起自己。
她算什麽東西,居然敢看不起自己!
他現在真的是後悔娶了她!
不過沒關係,她也不是一無是處,比如那張臉以及曼妙的身材,把羅安迷得團團轉,三天兩頭到家裏做客。
一想到自己的妻子被一個色眯眯的男人看著,他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可他不僅不敢像沈恕那樣當眾讓羅安下不來台,甚至還得順著他。
他的心頭閃過無數次念頭,她想把謝清雪送到羅安的**,這樣就可以換取一個官職……
可每當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他都會覺得很罪惡,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然而現在,他似乎沒那麽重的負罪感了。
他再次冷眼看向一旁的謝清雪,她已經不哭了,一雙眼睛腫得像桃兒一樣。
這樣一個尖酸刻薄,看不起自己的女人不要也罷,正好可以把她送到羅安的**,好好打壓一下她的氣焰。
過些日子羅安若是來到府上,他就提前做好準備,讓羅安好好享受享受……
然而對此一無所知的謝清雪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被謝崇文狠狠罵了一頓,回到家後,原以為盛景維會不搭理自己,卻不想他仍舊對自己噓寒問暖,她不由得產生了一些愧疚和依賴感。
她明白,現在的盛景維還能對自己有些耐心,可一旦時間久了他會發現自己懷不了身孕,他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百依百順嗎?
謝家飯桌上的場景她不想再經曆了,她要生下一個自己的孩子,讓自己後半輩子得到保障。
兩三天後的一個晌午,盛景維沒有回來吃飯,謝清雪就帶著紫嫣和紫陌來到外麵吃。
吃完飯她逛了一會,不經意間看到了弟弟謝君創。
他拄著拐,身旁小廝拎著一個籃子,走進了一家醫館。
一開始謝清雪以為他是要看腿,後來一想看腿也沒必要帶個籃子,再經過紫嫣的提醒,她才知道,萬和堂是謝蒹葭開的。
他居然是為了來討好謝蒹葭!
謝清雪越想越生氣,她也沒心思閑逛了,直到謝君創從萬和堂裏頭出來,她才帶著丫鬟走了進去。
她倒要看看謝蒹葭的地盤能有什麽好東西。
一進去,她便一眼認出了正在包藥的大夫——上官渺。
那是四五年前,父親在地方做知府的時候他們的鄰居,這小子呆頭呆腦的,還說長大了要娶她。
沒想到居然能夠在盛京再次遇到他。
對比前世,似乎早了兩年。
他還是沒有變,依舊是一張娃娃臉,就像從來沒有長大一樣。
謝清雪走上前笑道:“這位可是上官神醫?”
正忙著手上活計的上官渺抬起頭,滿臉微笑道:“不算什麽神醫,請問娘子可是來看診的?”
謝清雪笑著看他,“你不認識我啦,我是謝清雪,是你們東家的妹妹!”
上官渺眨眨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後恍然大悟起來,“哦我知道,你是那個被劫匪拐走的姑娘,我記得你!”
聽到這話,原本笑意綿綿的臉上忽然就冷了下來。
誰願意聽見別人一張嘴就說出自己曾經的糗事。
那時他們一家隨著謝崇文剛到任上,當地民風較為彪悍,為了給新任知府一個下馬威,就綁了他心愛的女兒嚇唬嚇唬他。
他們踩點多日,見謝崇文整天帶著她出門,就以為她是嫡出女兒,於是便將她綁了,還將她帶到另外一個省的莒縣土匪窩。
結果一幫黑衣人將土匪窩洗劫一空,順便把她也給救了,領頭的人身材高大偏瘦,全程都沒有露臉。他們翻山越嶺將她送回寧安府,謝清雪始終都忘不了那個清瘦的身影。直到現在,她還留著他的扳指,卻不知他究竟是何人。
他們的身影很是相似,所以她才對盛景維如此著迷。
可,一個是英雄,一個是狗熊,永遠不能相提並論。
收回思緒,謝清雪坐到旁邊診脈的位置,伸出自己蓮藕般的玉臂,“勞煩上官神醫為我診脈。”
上官渺笑了笑,遲疑片刻後坐在她對麵,他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開口問道:“不知娘子想看什麽病?”
謝清雪笑了笑,“你不是神醫嗎,難道診斷不出我有什麽病?”
上官渺笑得有些不自然,把完脈以後,原本輕鬆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謝清雪見狀有些好奇地問他,“我有什麽病?”
上官渺皺著眉,開口說:“娘子其他方麵不錯,稍微有些脾胃不和,平日裏還是要少動氣,另外宮體寒氣太重,怕是傷了根本,很難有孕。”
謝清雪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還是這樣,哪怕是神醫也是這麽說。
很難有孕,真的很難嗎?
她抬眸看向他,“那可以治療嗎?我的要求不高,隻是想要一個孩子。”
這是她真誠的想法。
上官渺愣了一下,他遲疑片刻後又說:“這個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要不你過明天或者後天再來?”
謝清雪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說。
他的名聲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響當當的,為何還要研究一下自己的病,這有什麽好研究的。
轉念一想他也沒錯,現在他在謝蒹葭手底下做事,自然知道自己和她之間的矛盾,換成任意一個人都會向著謝蒹葭。
不過這倒是沒什麽。
反正這是謝蒹葭的鋪麵,她出了事謝蒹葭不會好過,自然不會擔心她會算計自己,反而有了保障。
站起身,她朝上官渺行了一禮,“那就有勞郎君了。”
說完她便離開了萬和堂。
上官渺見她走了,方才朝地上呸了一口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