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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北京之行(七)

第9節、北京之行(七)額外給了老板一百元之後,事情解決了。

“你找我做什麽?我真的不認識你啊。”

陳靜坐在李暢對麵,問號寫滿了她的小臉。

“我想找你問問朱珠的事情。

我是朱珠的同事。”

李暢開門見山地說。

“朱珠的同事?張豔、趙基,我都見過了,沒見過你啊。”

陳靜的話裏帶著一絲警覺。

“你來京城不長吧?”“春節後才來的,是朱珠帶我來的。”

“看來我猜對了。

我春節後就離開了西部牛仔。”

“你是李暢?”陳靜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知道我?”“知道。

聽人一天念叨幾遍,不想記住也記住了。”

陳靜嘻嘻笑道。

在這個直言快語的女孩麵前,李暢有點尷尬。

他掩飾地咳嗽幾聲,勉強笑道:“你知道不知道這個春節期間,朱珠家裏出了什麽事嗎?”“你不知道?朱珠沒告訴你?”陳靜睜著一雙純潔無邪的大眼睛看著李暢。

“廢話,她要是告訴了我,我還跑這裏來問你幹嗎?”“她為什麽不告訴你呢?你難道沒有去問她?李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朱珠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也不問問,難道你沒有從她的情緒上發現有什麽不對嗎?太粗心了。”

“我問了,她不肯告訴我。”

陳靜楞了一下,隨即站起身來說:“朱姐不說,我也不能說。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

你拿出來的那一百元錢不準拿回去哦。”

“等等,我是真的想幫幫朱珠。

你難道不想我幫助她嗎?朱珠不告訴我。

是不願意讓我擔心。

可是,我必須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靜臉上古怪地笑了笑,嘟嚕了一句什麽反正也不是什麽國家秘密,這事讓李暢知道也沒什麽之類的話。

從陳靜的敘述中,李暢終於明白在朱珠身上發生了什麽。

原來朱珠地母親病了,癌症,要住院需要一大筆錢,而朱珠的幾個哥哥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哪裏拿得出這麽一大筆錢,這個時候。

聽見消息的石磊,朱珠以前的那個未婚夫,村長的公子,後來追婚追到北京來了,被李暢他們一番捉弄被迫放棄婚約的那個小夥子,主動提出他們家能拿出一筆錢來供朱珠的母親治病,條件嘛。

很簡單,隻要朱珠答應嫁給他。

朱珠無奈之下答應了他的要求。

“石磊答應出多少錢?”李暢問。

“聽說是五萬塊錢。”

陳靜說。

“五萬就把自己賣給了石家?”李暢覺得不可思議。

他手裏擁有的金錢數字太大,五萬在他看來已經是小得不能再小地一筆資金了。

“五萬還少啊?”陳靜白了李暢一眼,“在我們那裏,一萬塊的彩禮已經是天價了。

我們那裏那個家裏能攢下五萬塊錢。

除非是村長才有這樣的財力。

你看我在這個餐館打工,一個月才幾百塊錢,攢十年也攢不下五萬啊。”

“那她還跑到北京來幹嗎?”李暢不解地問。

許了婆家,母親又病了,朱珠自然是要呆在家裏的。

“掙錢嘛!你說還能幹嗎?癌症這個病是個無底洞。

五萬塊錢哪裏夠,隻不過能支撐一段時間罷了。

我們那裏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是患了癌症,都不願再去住院治療。

人治不好,還倒貼進去不少錢,可能把好好一個家也毀了。”

李暢點了一桌子菜,也沒有心情吃兩口,結了二百多元的賬,告別陳靜,臨走前,再三囑咐陳靜不要把他過來找她的事情告訴朱珠。

回到酒吧,朱珠也已經吃完了飯,正在做開業前地準備工作。

見了李暢進來,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甚至能大大方方地向李暢打個招呼。

可是心裏已經有事的李暢還是從她刻意掩蓋的平靜下麵發現了一絲憂慮和痛苦。

李暢徑直走進辦公室,陳陽正在電腦前寫著什麽,見李暢進來,說:“你來得正好,我正在結算這幾個月的利潤,你的分成也有好幾萬塊。

是給你現金還是幫你存到帳戶裏去?”“我一分錢不要,都給朱珠。”

李暢脫口而出,見陳陽有點怪異的表情,忙解釋道:“朱珠她媽病了,她答應嫁給石磊,換取對方資助五萬元錢給她母親治病。

現在她特別需要錢。”

“這點錢哪裏夠。”

陳陽說,“要不我也湊點。”

“她母親患的是癌症,這點錢肯定不夠,我給你開一張二百萬的現金支票,你把我的酒吧利潤分成合在一起交給朱珠。

讓她把她母親接到北京來治病。”

“你為什接交給她?”“陳哥,你想想看,她寧願把自己賣給那個沒有一點感情地未婚夫,也不願意向我求助,你說她還能接受這筆錢嗎?用你的名義還好說一些,就說是一些同事、朋友湊的。

以後從她的工資裏扣除,她也許還容易接受。

朱珠地自尊心太強了。”

“她這麽聰明的女子,哪裏猜不到是你出的錢?再說,你去找陳靜了解情況,她和朱珠好得很,又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朱珠說不定現在就知道了。”

“也許,為了她的母親,她會接受這筆錢吧。

為了母親的健康,個人的自尊又算得了什麽呢!”李暢感歎地說了一句,突然回過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朱珠。

“李暢,你說得對,為了我媽的病,我連自己都可以賣給了那個姓石的,為什麽就不能借你地錢?”朱珠走到陳陽身邊,低頭從桌子上拿起那張現金支票,嘴角不引人注意地撇了撇,苦笑了一下道:“這筆巨款我不知道怎樣才能還清。

不過,我用一輩子來還,總能還清的。”

然後抬起頭對陳陽說:“我想去家裏把母親接過來,北京的治療條件好些。

酒吧裏我先請一段時間假。”

“沒問題,你什麽時候回來上班都行。

安心去照顧你母親。”

陳陽說。

“朱珠,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我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

李暢說。

朱珠家裏幾個哥哥都沒有出過遠門,路上經驗不足,難保照顧不周到,特別是照顧這樣一個重病人,又擔心他們舍不得花錢,把病人在路上折騰得夠嗆。

靠朱珠一個弱女子,這副擔子也太重了些。

朱珠咬了咬下唇,點頭同意了。

—這件事李暢貿然決定之後,回到賓館卻犯了難,錢地事情倒是好說,反正王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不告訴她就行了,可是要陪著朱珠去她老家接她母親,自己的身份就很尷尬了,王絹即使嘴上不說,心裏也會犯嘀咕的。

自己陪著另外一個女子去接她母親,這種事情不大好對自己的未婚妻開口。

曾昆聽了李暢的事情,輕輕哼起了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李暢瞪了他一眼:“說給你們聽是讓你們出主意的,不是來聽你的風涼話的。”

“你啊,就是心太軟,太愛管閑事,唉,也是的,當初要不是你管閑事,我也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行行,我就給你出個主意,誰讓你是我兄弟呢!女人嘛,好辦,女人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對女人就不能太慣著。

我看你見了王絹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這些事情非得要征求她的同意嗎?你又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男子漢大丈夫,做人行事,但求心安,也沒必要事事匯報。

我看這事最好就是瞞住她。

反正你的工作就是到處走,以前也經常出去,王絹不也沒有追查不休嗎?不過,她雖然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但是這種事,換了哪個女人,知道了都會有一些想法的,換成王絹也一樣。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她知道。

她安心讀她的書,你安心做自己的事,豈不是兩全其美。”

李暢聽了曾昆的歪主意,有點心動。

女人的確是個麻煩,王絹的醋意有時又有點大,曾昆這個主意說不定還行。

隻要自己站得直,行得正,有什麽好怕的。

人生在世,善意的謊言有時也避免不了要說幾句的。

衝靈在旁邊不屑地撇撇嘴,曾昆瞥見了他的神態,眉毛一揚道:“衝靈有什麽好主意?”“我沒有什麽好主意。”

衝靈說,現在他說話的口頭禪也改了不少,不再開口一口一個貧道了。

“女人多麻煩,人世間多煩惱,還不如我們追求天道來得暢快。

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隻認準了一個目的,而不舍,什麽俗世孽緣、地位、金錢皆是過眼煙雲。”

“過眼煙雲?你住的這房間不要錢啊?你今天吃的飯不要錢啊?你身上穿的這些衣服不要錢啊?莫非你已經真的到了天當被,地當床,喝口涼水就能飽腹的境界?不過據我觀察,你們衝虛觀還真的是生財有道,這一路我看你花錢從來沒有吝嗇過什麽,大方得很。”

“入塵世修煉,才能抵擋塵世的**。”

衝靈道長幹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