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５４ 他不是故意的
楊小新依舊不言不語，像個傻子似的坐在凳子上。過了良久，他才痛苦地說：“我也不願意傷害筱筱……我控製不住……”很小的時候，他就父母雙亡，隻有姥姥陪著他。後來，連姥姥也走了。他四處打工，過著孤苦無依的生活。所以，從小他的心裏就有陰影，總覺得這個世界都把他拋棄了。後來，筱筱走近了他的生活，他突然看到了希望，想要和筱筱百頭到老，不離不棄。然後，看到筱筱背叛他的那一幕，他的心空了，人也麻木了。可是他不甘心，把所有的恨都發泄在筱筱身上。殊不知，他這一步，已把倆人的感情完全推向風浪的頂尖。
他太愛筱筱，所以，也太恨她。
陳詩雅坐在楊小新身邊，不知該說什麽好，想了良久，才緩緩說：“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我看你這麽痛苦，筱筱姐也很痛苦。你們互相折磨，這日子怎麽過得下去？”
楊小新突然抬頭，抓住某個字眼重複道：“心理醫生？難道，我真的心裏變態？”
陳詩雅無助地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以旁觀者的身分告訴你。就算是筱筱姐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應該這樣報複她。你的做法卻實讓人咬牙切齒，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離開你的。也許，事實不像你說的那樣，我看筱筱姐的眼光，總覺得她還是愛你的。隻是，愛得有些心灰意冷罷了。唉，真希望她肚子裏的寶寶沒事，這樣她或許不會那麽恨你。”
陳詩雅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急忙問道：“寶寶的事，你知道嗎？”
楊小新低著頭，無力地點了點頭，卻不作聲。
陳詩雅責備地罵道：“知道你還這樣對筱筱姐。你不是……”變態嗎，後來的三個字，陳詩雅終是沒有說出口，想了想，又安慰道：“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你這麽看筱筱姐，又何必要折磨她呢。愛是成全，愛是理解，愛是寬容，愛是疼惜，不是折磨。”
醫院裏頭，夜深人靜，走廊靜得出奇。楊小新垂頭喪氣地搖了搖頭，“可是，筱筱她非要跟我離婚。她還說了，孩子不是我的。”
陳詩雅提高嗓音，“她說不是，你就信啊。你這麽傷害她，她肯定不願意承認是你的孩子了。好吧，就算不是，你不能寬宏大量一點嗎。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愛她，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報複她，折磨她嗎。這哪裏是愛？”
楊小新抓狂地抱住自己就快要爆炸的頭，低吼道：“那我該怎麽辦？”
“你聽我的，去看看心理醫生，把你的困惑都說出來。筱筱姐那邊，我也幫你觀察觀察，如果她真的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那也是真的沒辦法的事。不過，我總覺得她應該是愛你的。”
理療室裏，一塵不雜，室內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藥味，散也散不去。
葉小草拿著朱筱筱的彩超報告單，皺眉道：“怎麽胚胎又下滑了？這還保不保得住。筱筱，你幹脆別要這個孩子了，胚胎都下滑到這個位置了，別浪費時間了，跟他離婚，以後我保證再給你找一個溫文而雅的男人。”
朱筱筱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強顏歡笑著，“說什麽呢你。這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定了。鄭大姐都說，還有一絲希望，你別打擊我。”
葉小草擱下報告單，“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一旁的鄭大姐拿來一塊氣墜，墜在朱筱筱身下，“來，抬高一點。這樣躺著，起碼得保一個月，看看胚胎能不能往上長。它現在還沒有心髒，我們也辨認不出來是死是活。再過幾天，就知道了。筱筱，你若想要這個孩子就想開一些，安心在醫院裏養著。過半個小時，我再過來推你去輸液。”
朱筱筱眨了眨眼，有氣無力地笑道：“謝謝鄭大姐。”
等鄭醫生走後，葉小草坐在床邊，看著理療儀器的光紋一圈一圈地遊走在朱筱筱光滑的肚子上。這
種功效主要是替她止血，防止胚胎繼續往下滑。其實，病人沒有任何感覺。
朱筱筱像大病了一場，臉上沒有一絲血絲，看得葉小草的心獨獨的疼，“楊小新怎麽跟柯柏一樣。當年柯柏霸占了你的自由之身，如今又來一個楊小新。你怎麽這麽倒黴，遇上的兩個男人都如此流氓。”
朱筱筱安靜地聽著，呼吸緩慢，總覺得自己很累，多說半個字，也沒有力氣似的。燈光照耀下，若不是她還睜著眼睛，別人真會以為這是一張死人的臉。
葉小草輕輕握著朱筱筱的手，“他同意離婚了嗎？”
朱筱筱艱難地擠出一個字，“沒。”
葉小草輕輕擄了擄筱筱額前的碎發，“你別說話了，好好做理療。一會，我親自給你輸液，慢慢的就好起來了。你若想要這個孩子，咱們就留著，我給他做幹媽。以後，你還有我呢。”
朱筱筱輕輕淺笑，望著葉小草滿臉擔憂的神情，她的心頓時暖了許多。這麽些年，葉小草看著她經曆了兩段難忘的愛情。如今，這兩段愛情都以勞燕紛飛結束。然而，她們的這段友情卻沒有絲毫淡望，反而越來越濃。
朱筱筱唯一欣慰的是，她的身邊能有這麽一位不離不棄的朋友。
半小時的理療過後，護士和葉小草推著朱筱筱去了住院部。
葉小草拿著鄭醫生開的單遞到楊小新手上，“去交錢，筱筱要住院一個月。你失望了是吧，這一個月裏，就沒有人給你折磨了。變態，離婚協議書你趕緊給簽了，等筱筱出院就去辦手續。一個大男人，辦事別這麽拖拖拉拉的。”
楊小新拿著單，走到二樓的收費處絞費，傻傻地給了錢，連零錢都沒有拿回，後麵的人連續叫了他幾聲，他都似乎沒聽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變態”這兩個字眼出現在他腦海的時候，他千思萬想，難道自己真的變態嗎？他變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