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雙人床

152 他的苦心等待

荷塘月色的景色遠比錦秀山河美多了。

尤其是在夜晚裏,看這處溫馨的生活小區,充滿了詩情畫意。

隻是,冬天的風很冷,出來散步的人,大多是年輕人。

小區正如其名--“荷塘月色”。

正中央是一處並不規則的荷塘,水很淺,不過蓋過小膝。冬天裏沒有荷花,卻有許許多多的水仙,開得白豔豔的,散發著冰豔的香味。荷塘四周設有廣場,藤椅相伴,綠樹林立,有音樂緩緩地從各個角落裏飄出來。

楊小新一直穿梭在散步的人群中,目光灑得很開,像網一樣。雖然一直很留意,卻仍舊沒有網到那條他要找的小魚。

他的手裏,握著那張陳舊的工商銀行卡,給自己的理由是要來此處找到她,把卡還給她。

也並不是沒有想過別的辦法,打過葉小草的電話,可對方就是不願意透露她的住所。

無奈之下,他隻有死守著這個小區,在萬千人群中,艱難地尋找著她。

其實,他的理由很爛,若真是為了還錢,直接把卡裏的錢取出來,再轉到她的另一張卡上就行了。他又不是不記得她的卡號。

那種想要見到她的心情,實在在太過迫切。

偏偏老天捉弄,他已經來了七次了,沒有一次有過好運氣。

九點一刻,朱筱筱從荷塘月色的側門進入,正經過荷塘的時候,葉小草的電話來了。

朱筱筱換了種鈴聲,不再是那首讓人心煩的《卡門》,而是正常的和弦音。

接到電話,她順著荷塘某處的藤椅坐了下來,“怎麽,又想我了?”

葉小草的話題,永遠一層不變,聽到朱筱筱的聲音後,直入主題,“我跟你講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葉小草所謂的事情,無非是要給她相親。

她提了多少遍?

朱筱筱記不得了,隻知道每每見麵亦或電話的時候,葉小草隻要有機會和她說上話,就會很自然地說出此事。

朱筱筱依舊是那個並不熱衷的口吻回說:“從來沒有考慮過,沒感覺。”

電話裏頭,葉小草的語氣帶著三分氣怒,“朱筱筱……你怎麽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裏?”隨後,又無奈地降低音量,求饒般地說著,“筱筱,對方條件真的很好,雖然

錢沒有楊小新多,可是人品端正,又踏實,是個居家過日子的男人。你還要想找什麽樣的?難道經曆一次的教訓不夠,你還要再照著楊小新那樣的再找一個,繼續受一次折磨?”

朱筱筱聽到葉小草的苦口婆心後,笑了,“你跟我媽似的。”

“我跟你說正事,你別不當一回事。”

朱筱筱依舊是笑,“我一直聽著呢。”

這一次,葉小草是真的生氣了。從聽筒裏頭傳來的聲音極為怒氣,明顯的凶吼著,“朱筱筱。”

朱筱筱笑著解釋,“小草,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這種事真的不能強求。”

“那你就答應我,隻見一麵,行嗎?好與否,見麵後再定奪。你見到他,若是感覺不好,咱們就拉倒。可是,如果覺得可以呢?你不能因為一個楊小新,而否定了全天下的男人呀。”

是呀,葉小草的陸慶年就是例外,完完全全的好男人。在她經曆了陳放,經曆了同樣的傷痛後,終於遇上了一個適合自己,真正疼自己的男人。她相信,她的好姐妹朱筱筱,一樣可以遇到。

朱筱筱反問,“不是說好,不要再提楊小新嗎?”

葉小草終於無法隱瞞下去,語重心長地說:“筱筱,你越是怕我提起他,越說明你放不下他。我這是真正地把你從過去痛苦的回憶中拉扯出來,你明白嗎?本來我不想和你說的,怕你知道了又傷感。可是,我非點醒你不可。前些日子,楊小新帶著陳詩雅去了我們醫院做人/流手術。他都和他的小三好上了,你怎麽還要陷在他的陰影中走不出來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新生活,就如你所說的一樣,有些人終究隻是我們的伴客,陪伴我們走一段路後,就要分道揚鑣的。我們還得繼續走,繼續尋找新的夥伴。一個人的路途,永遠是孤單的。筱筱,就當是我求你,和他見一麵吧,也許會如你意呢,豈不是錯過了一段良緣。”

朱筱筱沉默了兩秒,隨後出於無奈地應道:“行了,行了,就答應你一次。見麵後,如果太尷尬,你可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見就見吧,算是領葉小草一個人情。畢竟,她是真的為她好,為她愁,為她憂。

聽聞朱筱筱的話,葉小草興高采烈,“真的?”

朱筱筱緩了兩秒鍾,孩子似的口吻回說:“如你所願了。我答

應你,就去相這次親。”

葉小草的心終於寬鬆了,聲音也變得歡快起來,“那我這幾天就幫你們安排見麵。真的,對方人不錯,你見了一定喜歡。”

朱筱筱說:“好,好,好,風太大了,我先掛了,要上樓了。”她答應說見麵,可不一定說要和葉小草介紹的男人交往下去。她隻是不願葉小草再這麽反反複複地提及此事,傷神傷腦,於心裏也覺得對不起小草。

掛了電話,她將手機重新放回包裏,抬頭準備離開荷塘。不知道是為何,心情很差,也許是因為聽到了葉小草說的那個消息。

楊小新和陳詩雅,或許是真的好上了。

罷了,罷了,不去想。她起身,準備離開回家。

誰料,剛一仰頭,朱筱筱就迎上一雙冰冷而又恐懼的眼睛,正以敵對般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

是楊小新。

冷風絲絲入骨,荷塘邊散步的人越來越少,離散得七七八八了。

荷塘岸邊的青紫燈光淒迷而又低暗,以至於燈光之下,朱筱筱看楊小新的臉,有些扭曲。

他是真的很氣憤。

他苦苦地尋她,找她,在見麵的第一刻,卻聽說她準備相親了。

就好像,他們從未離過婚,她依舊是屬於他楊小新的,她不可以做出這麽讓他傷心的事來一樣。

其實,看著楊小新難過,朱筱筱亦然。隻是,她要偽裝自己,在無法看清他真心的時候,不再願意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楊小新明明和陳詩雅那般要好,為何又非要以這種目光來打量她呢?

他刺痛?

那她呢,她心裏究竟有多痛,楊小新可曾體會和理解過?

都說,夫妻過日子要平凡,打打鬧鬧沒關係,可一定要有踏實與安穩感。楊小新給她的,全部是猜忌、憂心忡忡是與折磨。不管她的猜忌有無根據,是否屬實,楊小新是真給不了她這種安全感。

因為這種不踏實與缺乏安全感,朱筱筱隻能把自己的愛給掐死。

她望向楊小新,目光由受驚到不安,然後到鎮定。調整這一係列的情緒,僅僅用了幾秒的時間,“怎麽是你?”

楊小新苦笑,“怎麽,不願意見到我。”依舊是那般口吻,像他們從未離婚,她還是他的老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