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月也陰晴圓缺（2）
葉小草的醫師資格綜合考試是在二個月後，她與所有參考者一樣，就在本城試點醫學院，進行了從此以後改變她一生命運的，不隻一場的考試。考試前夕，她有緊張不完的情緒。可真到了考場，她自然地平靜了下來，應付自如，尤其是麵對試卷的時候，撲通的心反而安靜了，嫻熟地提筆答題。
考試的結果是在一個月後，考生通過網上查詢自己的成績分數，合格者都予以頒發了臨時執業資格證。要想拿到真正的醫師資格證，還得等一年後的實踐考核分數與臨床經驗評估。這一個月裏，葉小草向學校的醫務室辭了職，無論一個月後是否通過綜合考試，她都不打算再呆在這個地方。
臨走的這一天，葉小草順利地拿到了臨時執業資格證。票是半個月前，她提前預訂的打折機票。她是早就做好打算，無論是否能拿到證，都決定北上，去陳放所在的城市。若是沒考上，大不了明年再考。
十一月，南方的天氣開始持續降溫，直到下旬，漸感秋意。
葉小草走的這一天，穿了一條休閑褲，一身以純毛線短袖。A座候機樓裏，空調所至，氣溫明顯的比外界寒冷。她推著小推車，排隊換取登機牌，不時地環抱著自己的雙臂。寒冷之意，四麵而襲。
“您好，請出示身份證。”
葉小草將手中準備好的身份證遞給漂亮的工作人員，隻見她在機台上輕輕一掃描，嘀嗒一聲，便抬頭笑仰著說：“葉小姐，不好意思。您是晚上八點的飛機，請提前一個半小時到工作台辦理登機牌。現在是下午四點，不能給你辦理，不好意思。”
她也不過是第一次乘坐飛機，對於這些規矩，自然不知，調了頭，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從皮箱裏拿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百無聊奈之際，葉小草掏出手機拔通了陳放的電話。
很快，對方接了，“小草，怎麽想起給我電話？”
“不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可以，當然。你說巧不巧，我正想給你打過去，掏出電話沒兩秒鍾，你就來電了。”
葉小草臉上寫滿了幸福，膚色潤紅，眉顏舒展，“這就叫作心有靈犀唄。”
“你的考試結果出來了嗎？現在網上都可以查詢分數了。”
“早查了，臨時執業證都拿了。”
“真的？”
葉小草一高興起來，想好的計劃又被她拋之腦後了，“真的，就今天拿的，你猜我在哪兒？”
“醫學院？剛拿著證，所以打電話向我報喜對吧？”
機場的某個角落裏，葉小草孤身一人，連路過的旁人也能看出她臉上的歡喜與幸福。她那聲音歡躍騰騰，“不對，你再猜？”
“那能是哪兒，在商場？”
“怎麽會是商場，我在機場。晚上八點的飛機。如果不晚點的話，晚上十一點你就能見到我了。”她本是準備到了北京才告訴陳放的，可這一高興，什麽也忘了。話一說出來，她反而沒有後悔，倒覺得興奮，不知陳放聽到這個消息後，會不會同她一樣，滿心期待。
陳放難以置信，質疑道：“你要來北京？”
葉小草輕輕噘嘴，厲聲說：”幹嘛，你不高興呀？”
電話那頭的聲音開始變得輕巧起來，“不是……我就覺得，覺得太突然了。晚上我去接你。哪個航班的？”
“南方，CZ3225”
“好，我去接你。可是……我住的是公司宿舍，和另一個實習生共住，有些不方便。我先去訂酒店，等你過來了再安頓。”
葉小草故意調侃道：“我住酒店，那你住哪裏？”
“我……”
“嗬嗬，你先訂著吧。訂好了，我住酒店，你還是住宿舍吧。”
“那……我先訂了。”
聽聞陳放老老實實地回答，葉小草心裏壞笑著。嗬，這呆子，果真是沒有半點情調。
“北京不比深圳，天氣很冷。我都穿了一件薄毛衣了，下飛機的時候你一定要準備好一件厚衣服。你現在還在穿短袖吧？”
“我知道了，我有準備外套。”
六點四十的時候，葉小草正準備換登機牌，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葉媽媽的聲音很是蒼老，斷斷續續地哭泣著，連說話也說得不清不楚。
葉小草心急如焚，“媽，你先別哭。你慢慢說，小傑他怎麽了？”
葉媽媽抽泣著，“你弟弟他，他……開車撞了人。”
機場的信號不太好，加之葉媽媽的哭泣聲，葉小草誤以為葉小傑被車撞了。頓
時，一陣晴天霹靂，“你說什麽，小傑被撞了。”
“這個免崽子，要是他被車撞了倒好。是他開車把別人給撞了。”
“媽，你先別罵人。小傑把誰給撞了，嚴不嚴重？”
“那個姑娘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對方家長把你弟給告了，你弟被公安給帶走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葉小傑的調皮是葉家公認的。他沒有駕照，開車撞了人，就更嚴重了。偏偏葉媽媽告訴葉小草，他是酒後駕車，這就更加罪加一等了。
“媽，你先別哭，我這就趕回去。你別哭，舅舅是律師，你先找他幫幫忙。”
掛斷電話的時候，葉小草的心亂了，徹底。計劃也被打斷了，她連向陳放解釋的時間也沒有，直接把機票改簽了。
飛機抵達成都，已經是淩晨一點了。起飛的時候，剛好是十點五十，總共行程兩小時零十分。其間，她的手機一直關機。陳放拔了一遍又一遍，卻一直無法接通。遮光板外，是她熟悉的成都，而非那個有著她心愛男人的北京。
從機倉裏出來，一陣寒流襲來，頓時讓葉小草一陣哆嗦。她沒有開機，起飛前葉爸爸說開家裏的貨車來接她。家裏的那一部較車被葉小傑開出去，出了事故，如今還扣在公安局裏。她握著手機，不知該不該告訴陳放，家裏出了這檔事，所以不能去北京了。
現在是夜裏淩晨，陳放一定還在機場等她。她有些於心不忍，開了手機。屏幕閃亮過後，立刻接近來陳放的電話。果不其然，他正在焦急地找尋她。CZ3225次航班順序著陸了，沒有他要等的葉小草。他實在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意外，焦急得準備次日就趕回深圳弄個明白。
“小草，你還好吧？”
“陳放，我……”
“你沒事吧？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所以趕不上飛機？”
“我沒事，我好好的。”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是呀，他怕她出事，是被人搶了，還是遇到危險了？在聽到她完好的聲音過後，他如釋重負，安心了許多，還沒來得及問她為什麽沒有搭上飛機，卻聽那頭說：“陳放，我家裏出了點事情，所以我改了航班，暫時去不了北京了。等我處理完事情，就趕過去。你別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