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兩點一線的愛情(1)
蓉城是個悠閑的城市。
葉小草的生活卻與之相反,忙忙碌碌,終日不得一陣清閑。倒是朱筱筱,整天過著闊少奶奶般的生活,穿梭在高檔消費場所之間,想工作的時候就約個客戶,吃吃喝喝。不想工作的時候,陪老公,陪朋友。
葉小草接到朱筱筱的電話,風塵仆仆地趕來,凳子還沒坐熱就著急著走。
朱筱筱一臉鄙視,“你要趕去投胎嗎,下班了還說忙,忙,忙。”
這家餐廳坐落在美麗的湖畔旁,枊枝依依拂水、嫋嫋飄垂,波光瀲灩。正是菡萏盛開之時,湖麵的花朵嬌滴明豔,飄香四溢。
她們找了處靠近湖畔的位置,坐在花傘之下,可以恣意地享受這良辰美景。湖畔旁的花燈照耀,朦朦朧朧的光線折射在葉小草的臉上,楚楚動人,”你以為我有你那麽好命?”
朱筱筱半開玩笑地說:“我這是苦盡甘來,當初被柯柏虐盡身心,終於守得雲開見日初了。你應該替我高興,怎麽反倒詆諷起我來?葉小草,你真沒良心。”
這家餐廳除了環境優美以外,更讓朱筱筱讚不絕口的是上菜速度。十分鍾不到,服務生便將她們所點的菜齊齊地端來,“請慢用。”
葉小草微笑著說了聲謝謝。朱筱筱卻是一貫的冷漠神情,隻顧跟葉小草相談甚歡,“你還沒來過這家餐廳吧?”
“沒有,若不是因為你,我哪可能自己跑到這麽高檔的地方消費。一是沒時間,二是消費不起。這段時間真的很忙,除了工作,還要複習功課,這個準醫師證拿起來真是難上加難。可是沒辦法,想要找到更好的工作,就必須勤勤肯肯的付出。筱筱,下一次你要吃飯別再叫我陪你,我是真的很忙,叫你們家楊小新陪吧。”
“真沒良心,聽你說沒吃飯才約你出來的。你以為我是沒人陪,才拉你當墊背的?”
葉小草確實餓了,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我像是沒良心的人嗎。我是真的很忙,等忙完了你讓我陪吃陪喝,陪睡都可以。”
“慢點吃,小心把胃給撐了。”
一頓飯下來,幾乎是朱筱筱看著,葉小草吃著,沒吃幾口,果真把味給撐飽了,“筱筱,你們家楊小新就沒問過你的過去嗎?”
朱筱筱輕輕搖晃著舉在半空中的紅酒,抿嘴一笑,“不是說男人若是不問你這個問題,你永遠都別提嗎。”
“那他是不知道了?”
“錯。我這是教你,以後若是遇上第二個男人,就得這麽著做,別傻子一樣把自己的根給刨出來。這種事情若是擺在桌麵上了,倒不自然。至於我,我寧願實話實說,他要反悔不幹就拉倒,我離了男人照樣生活。”
葉小草語氣衝衝,“你別咒我,我這輩子就隻要陳放一個男人,哪來第二個。”
“嗬,倒挺執著。不過感情這回事不是執著就能撐到天長地久的。別人結婚了還能離婚,別說你們隻是訂婚了,而且婚期還得在三四年後。誰能知道三四年後,誰還是誰的誰啊?”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別說了,沒一句好話。筱筱,我真的得走了,一會兒坐在公交車上還得看書呢。再們有空再聚吧。”
“走吧,走吧。我發現現在想見你一麵,比見國家軍委主席還難。本來還想問問你在那家醫院工作得怎樣。”
那是一家私人醫院。多虧了朱筱筱的現任男友,葉小草才算有了一份正當的工作。雖然不是大醫院,卻也足以容得下一個小小的、隻不過執有臨時醫生執業證的她。醫院給分配在檢查科室,她每日做著反反複複的工作,吩咐病人脫褲子、躺下、放鬆、別緊張,然後照完片打印,再微笑地遞到病人手上。如此一來,她所學的大部分專業都派不上用場。不過,她並不打算這麽細水流長下去,總是在工作之餘複習功課,鑽研醫學,打算一拿到準醫師證就到大醫院去應聘。
經驗是靠積累的,她總是細心地觀察其她同事的工作內容,一有機會就虛心誠懇地請教。剛開始的時候,碰了不少釘子。轉角處的大房間是老主任辦公室。她在婦產科有著幾十年的臨床經驗,很具權威,退休以後被這家私人醫院高薪挖掘而來。葉小草對其很是崇敬,第一次去她辦公室的時候,剛一見麵就被其訓訴。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她隻不過見老主任不在,恰巧又有一名病人拿了化驗報告返回求醫,她就順便看了一眼那報告單,好心地告知病情。誰知,剛一說出口都碰上老主任回來,聽聞她對病人的講解之後,一把奪了她手上的報告,厲聲訓訴,“你有這資格嗎?”
當時的葉小草,很是委屈,卻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就被老主任給趕了出去。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這家私人醫院對待病人都有所欺瞞,其病情若是輕度,必須說成二度。
就拿一般的婦科炎症來說,誇大其詞地告知病人有多嚴重,多危害,不就醫就如何如何……對於許多女性來說,婦科病是她們難以啟齒的痛處,一聽到醫生這麽說,不得不掏錢看病,幾天的治療下來,就是一兩千元。她終於明白,這家私人醫院的許多醫師,為何一月工資過萬,這提成拿多了,也就不在乎什麽醫德了。
三月末尾,開春的時節,葉小草的心情不再因為工作而沉重。她看著天空某一角的蔚藍,倍感愉悅。這個春天,怎麽看,怎麽賞心悅目。一是弟弟葉小傑滿型三個月,從此以後每個禮拜,親屬都可以探親一次,時長半小時。二是陳放說好三十那天定要趕回來,陪她去看小傑。
她心裏默默一算,離三十那天還有三夜兩天,六十來個小時。
她把這六十個小時,細分為三千六百個分鍾,十二萬九千六百秒。
而每一秒,對葉小草來說,都是煎熬,漫長如宇宙初生。
陳放打電話來說,他是三十號下午五點的飛機,從北京抵達蓉城,晚上七點一刻。
葉小草五點三刻下班以後,就打車去了機場。平日裏,她怎麽也不願意破費,花幾十塊人民幣打車,今日因為竊喜,所有的事都被她拋之腦後了。
來到機場的時候,不過才六點零七分,離陳放成功著陸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她哪也沒有去,望眼欲穿地等在接機室裏,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出口處。廣播裏每報一次哪個航班著陸了,她每激動一次。
耳聞著陳放的那班飛機終於著陸了,她的心似乎就要從肚子裏跳出來似的,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下一刻,就該見到她朝思暮想的陳放了,她那張臉開出了燦爛如夏花的笑容。
旅客一一從機場裏出來,拖著行李,行色匆匆。
葉小草一個一個地搜索著她家的陳放,目光犀利如掃描儀,生怕錯過。
然而,她如此掃描了約莫二十分鍾,這班飛機的旅客都已經出了機場,還是未能見到她的陳放。
她一急,就給陳放拔了一通電話。
那邊通了,可是沒有人接。
她急得直接去了服務中心,結果機場人員告訴她,這班飛機,根本沒有陳放這位旅客。
葉小草徹底慌了,以為陳放出了什麽意外,不停地打他手機,卻仍舊沒有人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