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一夜纏綿

她讓小草想起了宋詞，當初宋詞去醫院的時候，一定也有莫大的悲涼吧。孩子終究是沒有了，那段關於宋詞和那個男人的故事，也終究是如此結局了。

那麽，她和她的陳放呢？

走出醫院，葉小草感覺眼前的一物一景都是荒涼的，明明是繁華的城市，明明是車如流水馬如龍的街道，怎麽比荒蕪的空地還要空蕩蕩的呢？

陳浩的電話再次響起，第二遍的時候葉小草才接起來，同樣是疲憊不堪，“不好意思，剛下班，本來想一會給你打過去的。”

其實，她沒有必要在陳放麵前如此客氣。隻是因為二十來日沒有再聯係，他們之間似乎生疏了許多。

這種生疏，讓陳放心中一悸，“小草，你這是怎麽了？”

葉小草努力地對著電話裏的陳放擠了一個笑容，“沒事，剛做完手術，特別累。”

陳放似是開玩笑地說：“我帶我去放鬆放鬆吧。”

葉小草沒有心情同他開玩笑，本想埋怨，卻是掩飾住內心的荒涼，淡淡地笑了，“你在北京，怎麽帶我去放鬆。”

“我就在你眼前。”

“陳放，別逗我了，我已經很累了。”葉小草的語氣，斷然地嚴肅起來，她實在沒有任何心情聽陳放如此戲弄她。

然而，她一抬頭，便望見陳放手握著電話，一步一步地邁過來，身著一件淡藍的羽絨掛子，白得耀眼的羊毛衫，看上去那樣帥氣。

葉小草的眼裏，很快就有了淚。

在見到陳放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委屈都融化到了源源不斷的淚裏。

她佇立在原地，任陳放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然後攬她入懷，“好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該放你鴿子。都是我不會，離你那麽遠。”

入夜的時候，陳放帶著葉小草去了遊樂場，坐了碰碰車，還坐了過山車，刺激當中，葉小草似乎是真的把所有的煩惱都忘記了。

那一晚，葉小草沒有回住處，有陳放在酒店裏開了房。久日未見的他們，一夜纏綿，仿似要融入到彼此的血肉裏，做盡這輩子所有的愛。

然而，**過後，葉小草躺在陳放的懷裏，依舊是不安與落寞的。

而陳放，累得沉睡過去了。

夜晚的寒涼之氣氤氳開來，葉小草緊緊地摟著陳放，生怕這隻是一場夢，夢醒了，陳放就不見了。

事實上，這樣短暫的相聚，比做夢還要痛苦。因為它讓葉小草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陳放的呼吸，然後又要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他的離開。

最終，她又是一個人。

她多希望，夜就這麽一直黑下去，永遠不要天亮。

可是，天色在她的無眠中，漸漸亮了。

落地窗外，晨光破曉。

葉小草從陳放寬敞的懷裏離開，側過身，默默地流著淚。

這樣的相聚，對與葉小草來說，簡直就是奢望。今天歡愛片刻了，那麽下一交再見麵，又是何時，陳放又會不會再讓她陷入失落。

這種等待，是煎熬，是折磨，是深淵。當初，陳放在南方求學的時候，葉小草如此篤定和天長地久，換來今天的天南地北。她再篤定，也依舊掩不住內心的恐慌。

她怕陳放回去後，再一次讓她失落，然後再一次簡簡單單的給一個工作繁忙的理由。

如果情人之間，隻剩下這一句工作繁忙，而疏忽了本該有了甜蜜溝通，那麽是不是就離分手越來越近了？

這就是所謂的相愛容易，相處難吧？

很快，陳放感應到了葉小草小聲的抽泣。他起了身，俯視著滿臉淚痕的葉小草，心頓時慌了，“小草，怎麽了？”

葉小草急忙擦幹淚水，轉過身，無辜地望著身前的陳放，“沒有。”

從葉小草委屈的眼裏，陳放看到了她的心事，下一刻緊摟著她，“小草，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該離你那麽遠。”

葉小草輕輕地捶打著陳放的胸膛，千言萬語都化盡在這既氣憤，又舍不得的下重手的拳頭裏。

陳放將葉小草摟得更緊，明明很想安慰她，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葉小草停了手，突然問，“陳放，你什麽時候才能回到我身邊？”

他有他的難處，她也有她的難處。

若是換作以前，她早跑去北京，和陳放在一起了。

隻是如今，家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再也不是那個十七八歲，可以無拘無束地追求自己的愛情的小姑娘了。她肩上的擔子太重，她不能再扔下淒苦的爸爸和媽媽，還有監獄裏的越來越懂事的弟弟。

葉小草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這裏，等陳放回來，一天一天地，日以繼夜地等待。

陳放突然啞口，“小草……我……”

聽聞陳放如此難以起齒，葉小草的心更慌了，鬧著說：“陳放，你的工作對你來說，真的比我還要重要嗎？”

陳放輕輕撩著葉小草的細發，解釋說：“小草，我想我沒那麽快回蓉城。你再給我幾年的時間，好嗎？我會回來的，我們不是已經訂過婚了嗎，等小傑一出獄，我們就正式擺酒結婚。”

葉小草是真的不明白，口氣過於凝重，“難道，隻能在北京才有發展嗎？西部不是一樣有許多在企業，你一樣可以找個好工作呀。陳放，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吧……”

陳放的聲音突然顯得很生硬，“小草，別鬧了好不好……”

他這麽一說，才讓葉小草尤如大夢初醒，心裏的委屈都堵在一塊了，“陳放……我有錯嗎，我隻是希望我們能朝朝暮暮地在一起，我有錯嗎？”

聽聞葉小草如此一說，陳放的目光頓時又柔了，似一波細細的碎浪，又若有所思地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小草，你要相信我……”

葉小草沉默了，靜靜地望著陳放，眼裏有太多的不解。

陳放的目光突然飄忽而悠遠，寂寞如竹生空穀。

那一眼，看得葉小草一陣心痛。

這個世道，本來就很冷漠了，如果連她都要誤會他，那他一定會很難過。重振了心情，葉小草忙摟著陳放寬敞的背，安慰道：“陳放，對不起，我不該埋怨你。我等你，無論你要我等多久，我都等你。”

陳放順著葉小草孩子氣，卻又十分堅定的聲音望下去。

那一眼，在陳放眼裏，已是癡。

葉小草精致的容顏如此近，近到就在他的身下。她小家碧玉，她細嫩如凝脂的皮膚，她突然又勾起了陳放無盡的欲/望。

他輕輕地吻了下去，一吻成癡，緊摟著她，再次掀起大風大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