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拽,過妻不奉陪

105 不安的謎題

105 不安的謎題

玄色的身影縱馬奔馳,一路不停歇直衝而入,在鳳飛城西郊偏僻的某條小巷中方才停了下來。

馬蹄停下的刹那,慕容軒一臉沉靜,眸光四下掃視了幾圈,見四下無人,方才低聲道了一句:“出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白衣飄飄的身影,像是憑空而出一般,輕盈無聲的落了下來。

那白衣人眸中含笑,卻掩飾不住滿眼的驚奇和意外:“慕容將軍飛鴿傳書,急招在下,何事如此嚴重,需要勞煩慕容將軍親自前來交代?!”

慕容軒眉頭緊了緊,卻沒有翻身下馬,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張疊了好幾道的紙來,然後用力一擲,扔到了白衣男子的懷中:“幫我調查一下這東西的來曆。”

白衣男子更是困惑,心中的好奇不禁更加濃烈幾分,從來沒有見過慕容軒如此凝重的神色,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他如此的不安?

迅速打開那疊了一層有一層的圖紙,最後一隻長命鎖的圖案印入了眼簾。

白衣男子眉頭微微一顫:“小孩子百歲用的長命鎖?!我說,你該不會在外麵和哪個女兒有了孩子了吧?!”

“現在沒心情和你開玩笑,此事你必須親力親為,除了你我,我不想第二個人知道,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慕容軒不耐的打斷了白衣男子的玩笑,轉身一夾馬腹,飛馳而去。

白衣男子怔在原地半晌,方才回過神來,看樣子,這長命鎖隱藏著很重要的秘密,而這秘密很有可能與慕容軒關係密切。遂不敢怠慢,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寂靜的小巷中。

心情煩躁不安,一路心事重重的慕容軒,再次回到星月穀時,已是傍晚時分。

沒有驚動任何人,將馬兒栓回馬廄,他獨自回了客房,然後往榻上重重一倒,整個人似乎極其疲憊,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望著雕花榻頂,他的思緒忍不住翻湧,想起刁清姿那些毒辣的惡行,再想想自己肩頭那火焰狀的紅色胎記,心底驀然湧過無盡的悲慟。

但願不是那樣的結果,但願一切隻是他杞人憂天的胡亂猜測!

就這麽心神不寧的胡思亂想著,漸漸地,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皮沉重起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困意席卷而來,他使勁眨了眨眼,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敵不過勢頭強勁的瞌睡蟲侵擾,最後他不再掙紮,閉上眼任由自己沉入了夢鄉。

門吱呀一聲輕輕的開了,一抹嬌俏的容顏自門縫探了進來,見榻上的人兒已然昏沉不醒,這才放心的閃身進了屋來。

“阿軒,阿軒。”玉紫煙輕喚了幾聲,又使勁推了推他壯實的臂膀,榻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

“安伯母,這凝神香真的沒有副作用,不會傷害到阿軒嗎?”她不由轉身,望向身後已然忙碌起來的安然,心底任然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伯母還指著你去尋血紅草,怎麽會害他呢!”安然已經點燃了一隻粗大的蠟燭,將手中鋒利的小刀在火上來回烤著。

而先前陶罐的紅色**,此刻早已經涼透,凝結成了一整塊。遠遠看去,像是透亮的馬蹄糕一般,隻是那血紅的顏色刺人眼目,令人毫無食欲幾欲嘔吐。

“煙兒,用白酒將他的手腕擦洗幹淨!”

“好!”她應了一聲,心裏已然有幾分明白,這是大夫清理傷口經常用到的步驟,看來安伯母是要從阿軒的手腕處下刀吧。心中猛然騰起幾絲心痛,卻又沒辦法,他體內的蠱毒不解,性命堪憂,也隻能如此了。

安然將那考得通紅的匕首往陶罐裏迅速劃了幾道,那一整塊“血色馬蹄糕”立刻四分五裂,變成了幾小塊。

然後她起身,將玉紫煙從榻邊拽了開來,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動作迅速的在慕容軒的手腕內側劃了一道口。

那傷口的位置確實極其精準,稍微偏一點或是深了那麽一點點,便割到了經脈。

玉紫煙震驚的張大嘴巴,望著那已然開始往外流血的傷口,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卻見安然又迅速從那陶罐中抓出一塊“血色馬蹄糕”,敷在了那道傷口處。

心疼的望著榻上的慕容軒,見他依舊一副昏沉,絲毫沒有疼痛的表情,她的心方才稍稍有了那麽一點點安慰。

那血色馬蹄糕似乎吸附力極強,傷口處的血絲毫沒有滴落,全部被吸入了那血色馬蹄糕之中。

隻是奇怪的是,血液明明是紅色的,進入那馬蹄糕時,卻變成了黑色,直到一整塊血色馬蹄糕變成了烏黑一團,安然慌忙又從陶罐中換了一塊敷在傷口處。

如此反複,直到第四塊的時候,再流入馬蹄糕的血液,終於不再發黑,而是一片殷紅,安然一直緊鎖的眉頭這才有了幾分舒展,玉紫煙也跟著鬆了口氣,看來蠱毒是解幹淨了!

“小紅,馬上將這些拿去燒掉!”安然指了指扔在盆中的那幾團黑色的“馬蹄糕”:“這些東西若不是徹底銷毀,怕是後患無窮。陶罐裏的也要一並燒掉!”

小紅依言,小心翼翼將東西全部清理了出去。安然則熟練的將慕容軒的傷口處理好,然後塗上了一層透明色的藥膏:“這傷口很快就會愈合,待他醒過來的時候,估計就隻有一道不明顯的疤痕了,所以,不可以提醒,他應該不會發現的!”

“多謝安伯母!”

安然起身,望著終於有了笑意的玉紫煙,心底忍不住長歎,然後突然道:“他是不是帶著一種藥丸,非常甜膩香濃的味道的粉紅色藥丸。”

“安伯母,你怎麽知道那藥丸的?難道,那藥和這蠱毒有關?”玉紫煙驚詫的瞪大了眼,腦中猛然想起她是為了送那些粉紅色的藥才不遠千裏追到了軍營的,難道……

自己的婆婆阿軒的母親那擔憂的神色,臨行前一再囑咐的話語她猶記在耳:“媳婦,這藥非常重要,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啊,軒兒有頭痛之疾,全靠這藥維持著,你可一定要按時送到啊!”

也顧不得許多,她慌忙往慕容軒的行李中翻了一陣,卻隻找出了一小瓶那紅色的藥丸,想來阿軒已經很久沒有服用此藥了,也幸好!

“安伯母,可是這種藥丸?”她慌忙將瓷瓶遞給了安然,安然打開一看,不由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笑:“原來如此!我還想,慕容將軍如此機警的人,怎麽會中了這蠱毒?!”

“這藥丸有多少給我燒多少,絕不可留!”安然低喃了一句,然後神色一斂,滿眼的鄭重:“想來那下蠱之人,最開始便是以治療頭痛疾病之名,讓他服下了蠱毒的幼苗,而自那之後,不斷的服用這種藥物,雖然有一定的止痛作用,但其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了維持和催生已經進入了他體內的蠱蟲快速長大,蠱蟲成熟之後,便能完全控製他的思想,下蠱之人便可以隨心所欲的指揮利用他!”

“安伯母……”玉紫煙心下大駭,看樣子這粉紅色的藥丸才是蠱毒的源頭,可是:“藥丸是阿軒的母親讓煙兒不遠千裏送到軍營的,難道阿軒的母親也會害阿軒不成?!這不太合情理啊!”

“你婆婆定然對此毫不知情,大約真以為這是治病良藥吧。”身為母親,安然當然相信慕容軒的母親不會害自己的兒子,但是:“奇怪的是,那個人下蠱之人,怎麽又留下了紅衣綠蘿?!這點倒是令人費解。”

是啊,很奇怪!玉紫煙卻沒有接話,若此蠱毒是阿蘿姑娘下的,便能確認她確實是蝶舞門的人,那麽,她為何又留下解藥?!

難道阿蘿也有著旁人無法知曉的苦衷?!

搖了搖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眼下,隻要阿軒好起來,一切就都好了!

她癡癡然的眸光忍不住又膠著在了榻上那依舊沉睡的人兒,安然微微歎息著搖了搖頭,默然退出了門外,她的淵兒啊,希望越發的渺茫了。

昏昏沉沉中,慕容軒好似聽到了安然和玉紫煙的對話,但凝神去聽,卻又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終於,隻感覺手腕一涼,似乎被人劃了一道口子,但卻又不痛。

迷糊中,他感覺有什麽在經脈中湧動,好似千百隻蠕動的小蟲,從全身的七經八脈中,不停的湧向手腕處。

手腕那一抹清涼,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瞬間降那些湧動平複,然後又是一波奇怪的湧動,又在手腕處被那抹清涼終結無影。

忽的一陣清明,似乎體內的血脈順暢了許多,神清氣爽的感覺,令他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才恍然發覺這一切竟是一場夢。

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不禁皺了皺眉頭,他怎麽會睡得如此的死沉,還做了如此一個奇怪的夢。

下意識的輕撫自己的手腕,那裏有一道不明顯的傷痕,結痂恢複的程度,顯然是幾天前弄傷的。

他歎了口氣,身為將軍,這些小傷是家常便飯,竟讓他做了了夢來,想來是那些煩人的擔憂讓他多生了幾絲傷感吧!

“阿軒,你醒啦!”玉紫煙的身影適時出現在了眼簾,白皙的小手中正掌著一盞油燈。

“恩,”他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心底驀然湧過一陣說不出的暖意,心頭那些惱人的擔憂瞬間像是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一般,心情驀然有了幾許輕鬆。

“阿軒,你一定累壞了吧,先喝口熱茶,然後再用晚膳!”她一如既往的溫柔的笑著,一手將油燈放在了桌上,一手將托盤放了下來。

“你等一下!”看著她身上那件屬於他的月白色衣袍,他忽的想起了先前一進屋,就被擱在椅子上的包裹,連忙起身抓了過來:“這個是給你的。”

她一愣,錯愕的望著他,但隨即聽話的接了過去。

一層一層解開布包裹,當那兩套嶄新的衣裙映入眼簾時,她不禁紅了眼眶:“阿軒,謝謝你!”原來他火急火燎的策馬奔出去,就是為了給她買這兩身衣裙,一種說不出的喜悅籠上了心頭。

“煙兒……”他沒有想到,他如此微不足道的舉動,竟惹得她如此的激烈反應,幾乎是感激涕零了。想來,成親這半年,他對她是多麽的差勁!

“謝謝你,煙兒!”他將她攬入懷中,滿心的心疼,幸好他回頭的不算太晚。

“阿軒……”她隻是覺得幸福滿胸膛,甜蜜的無法用言語取代。

“額,阿軒,快點喝茶用膳吧,等會兒飯菜涼了不好吃了!”飯菜的香氣縈繞鼻尖,她猛然從陶醉的氛圍中清醒了過來,連忙掙脫了他的懷抱,嬌俏的身影如輕盈的蝴蝶般,在他眼前忙碌了起來。

隻是,他才吃了幾口,卻被門外急切的聲音打斷了。

“慕容將軍,海棠姑娘求見!”門外,張侍衛的聲音顯得有些為難又有些慌張,終是打破了屋內這難得的甜蜜時刻。

玉紫煙一驚,白海棠不是護送妹妹白寒梅的遺體會老家了嗎?怎麽突然又回來了?心中驀然湧過幾絲不安,總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慕容軒亦是十分意外,但表麵上卻是鎮靜無比:“快讓海棠姑娘進來!”

“慕容將軍,煙兒公主,請救救幽王爺!”令人意外的是,白海棠早已失去了一貫的孤傲和平靜,發絲淩亂的衝進了門來,一下子便撲倒在了地上。

“海棠,你這是怎麽了?!”玉紫煙慌忙將她扶了起來,此刻的白海棠一身的傷痕,似是剛剛才從激烈的打鬥中抽身逃出。

“時間緊迫,海棠稍後再向將軍和公主解釋,眼下幽王爺身陷白水村,請慕容將軍速速派人救援,遲了,隻怕……”白海棠語不成句,哇的一聲,失控的哭了起來。

玉紫煙更加覺得事情眼中,還未見過白海棠又如此慌張失控的時候。按道理說,有奚真陪著,而且烏錐那狼妖已經受傷狼狽逃竄而去,他們即便遇上再強的高手,也不至於會慘敗如此,讓白海棠回來求救啊?!

慕容軒沒有多言,直接吩咐張侍衛,立刻召集人馬,留了幾人守衛星月穀,其餘的,全都帶上武器,隨著白海棠,直奔白水村的方向而去。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白水村的村口時,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