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別拽,過妻不奉陪

109 偷龍轉鳳

109 偷龍轉鳳

雲簡行對身後的呼喚置若罔聞,隻是抱著白海棠繼續著急切的步伐。

“幽王爺,海棠姑娘還有救!”寒玦歎了口氣,若不是剛才見到那枚玉佩觸到白海棠雪白的頸項時,有那麽一道隱約的綠光滲進了她的肌膚,他還不知道奚真原來是抱著這個心思一心求死的。

這丫頭最終還是沒有逃過情劫,無怨無悔的癡情,令她不僅失了千年道行,就連三魂七魄都消散無蹤了。

想到這裏,寒玦狹長的眸子不禁寒光滲人。他冷冷的盯著那此時一臉悲喜交加的玉紫煙,不由攥緊了拳頭,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造成的!

少爺若不是因為她,就不會被困蝶舞門,也就不會吃盡苦頭,事情更不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被攪了進來,還搭上了性命!

沒有來的打了一個寒顫,玉紫煙看了看橫眉冷對的寒玦,心下有那麽一絲說不清的失落,從第一次見麵開始,這個寒玦就對她滿是敵意,這讓她有些莫名的沮喪。

“寒玦哥哥,海棠姑娘真的還有救?!”雀兒激動的扯了扯寒玦紫色的衣袖,明亮的眸子頓時溢滿了崇拜和愛慕,與無意之中將玉紫煙從他冷冽的視線中解救了出來。

“一切就有勞寒玦公子了!”雲簡行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望向寒玦時,幽暗的眸子閃過幾絲微光,心中默然有種輕鬆的感覺,若能救活白海棠,他對她的虧欠總算可以減輕幾分。

寒玦收回視線,狹長的眸子盯著表情有些奇怪的雲簡行,沒有再做任何解釋,隻是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白海棠,然後將她平放在了草地上。

既然奚真執意如此,他就幫她完成願望吧,也算最後一次盡到做哥哥的責任。閉上眼,寒玦那修長而結實的臂膀在空中不停的劃出了漂亮的弧度,雙掌之間漸漸有紫色的霧氣開始慢慢騰起。

月光一如既往的皎潔清冷,星月穀再一次恢複了平靜。

玉紫煙若有所思的挪步往自己的客房行去,心情不禁有了幾分沉重。

適才小紅過來通傳,說是安伯母找她,原以為是安墨淵情況惡化,火急火燎心慌意亂的飛奔而去,卻發現,原來安伯母隻是為了提醒她要趕緊動身前往金池國,而且還限定了她的歸途期限。

“煙兒,慕容將軍身上的蠱毒大部分已經去除,伯母給他服下的藥丸便是清除餘毒之用,不過,這藥丸並非隻服一次便可,隔半個月之後,必須再服一次,方可保障餘毒全部肅清並且不再反複!”

“不過這藥丸並不是常需之用,所以安伯母並沒有預備很多。但是,好在下一次服藥是在半月之後,而且藥方伯母還記得,所以在這段時間安伯母定會將藥丸配製出來,煙兒到時候可要及時回來取才行!”

想到安然低沉憂鬱的語氣還有那含深意的眸光,玉紫煙不覺心下一沉,忍不住便是一陣莫名的揪心難過。

她做人是有多麽失敗啊?!那藥丸不是用完沒有了,而是安伯母根本就不相信她,怕她離開星月穀之後便把安墨淵拋之腦後,不再理會什麽血紅草不血紅草了,所以才故意把藥丸扣押下來,不肯給她的吧?!

雖然完全能夠理解安伯母的出發點,也全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隻要一想到自己不被人信任的那種感覺,她便難過的直想流淚。

“老夫人,那藥丸不就是普通的補血養氣的大補丸嗎,咱們不是還有很多嗎?為什麽要騙煙兒公主,你看她傷心的樣子,小紅看了都心疼呢……”小紅望著門外那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步伐沉重滿心擔憂的樣子,心下頓生幾分不忍,不免有些疑惑和不解。

“傻丫頭!我不這麽說,萬一她一去不返,你家少爺可怎麽辦?”

“煙兒公主對少爺可是關心的緊,不管如何困難,也一定會替少爺拿回血紅草的,怎麽可能會一去不回?!打死小紅,小紅也不相信煙兒公主是那樣的人!”小紅連忙搖頭,雖然她與玉紫煙相識不過幾日,但是她打心底裏喜歡和相信那個平易近人的公主。

安然也長長歎了口氣,小紅說的沒錯。雖然憑她的閱曆和識人的眼光,她能夠斷定,煙兒定會排除萬難,為淵兒拿回血紅草,但是,即便是這樣,作為母親的她,在沒有親眼見到親手拿到血紅草的那一刻,她便不能掉以輕心!

“小紅啊,我也相信煙兒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任何事情,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

小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安然卻望著門外,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玉紫煙獨自在月下徘徊著,腳步不知不覺停在了慕容軒的房外。此時他的屋內還亮著瑩瑩的燈光,木窗上投影出的那道人影,正埋頭聚精會神的翻閱著書卷。

她靜靜的立在那裏,癡癡的望著那人影,好一會兒,方才想起該回自己的房間。轉身的刹那,門吱呀一聲開了。

“煙兒,你怎麽在這裏?為什麽這麽晚還不睡?”慕容軒驚訝的望著月下那一抹嬌俏的人影,心底的疼惜默然泛濫。

適才他一抬頭,揉了揉酸澀的眸子,無意間往窗外一瞥,卻看到了她孤零零的身影,慌忙開門出了屋子。

“外麵冷,快進屋吧,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他連忙去牽她,毫不猶豫的往屋內拽去,她的小手此刻一片冰涼,她這是在門外站了多久?!

“快喝點熱茶!”沒有多說什麽,他連忙將自己的袍子解下,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又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

被包圍在滿是他溫暖氣息的體溫裏,手捧著他親手遞上的熱茶,她的喉嚨又一次梗塞,淚意又開始泛濫了。

人世間還有什麽事情比此時此刻的溫暖和幸福,更加令人心滿意足呢?!她幾乎說不出話來,隻是癡癡的望著他,半晌,方才哽咽的奔出了一句道謝:“阿軒,謝謝你!”

“煙兒,你我夫妻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她頓了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方才又開口:“阿軒,雖然煙兒不想離開阿軒,一刻也不想,但是,雲浮之行,煙兒恐怕不能陪阿軒繼續了。”

“也好,那明日我派人護送煙兒回將軍府!”他幾乎想也沒想的便答應了,潛意識裏,他總覺得此次雲浮國之行,怕是危險重重。

原本以為半途遇到了幽王爺雲簡行,此次出使雲浮可以暫緩行事,卻不曾想適才收到飛鴿傳書而來的密旨,如今雲浮國恐怕已經落入賊人之手,出使之行倒是暫緩了,卻依舊還得親自跑一趟雲浮國,不過,名頭卻從友好訪問變成了護送幽王爺和幽王妃回雲浮國!

原本他還頭疼,到底要怎樣的理由才能把她說服,讓她不再跟著他一路前去雲浮,這下,她主動提出來,倒是讓他大大的鬆了口氣。

不過,她卻因為要與他分離這事夜不能寐,獨自在月下徘徊,候在他的門外許久,這讓他默然的有幾分感動,原來她竟是如此不想與他分開!

平靜的心又一次無聲湧過溫暖的激流,他看著她,眼底的酸澀瞬間湧上。

“阿軒!”她望著他深邃的黑眸,感覺自己就要融化在那一汪深潭裏,他說的是護送她回將軍府,而不是回皇宮!

阿軒真的接納了她,把她當成了家人,她終於名正言順的成了慕容將軍府的一分子!這是多麽令人開心激動的好消息。

“煙兒,不要哭啊,你別哭,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她的淚悉數打進了他的心底,他頹然慌張無措起來,大手慌亂的替他抹著淚。

他的手寬大、厚實、有些粗糙,她粉嫩的小臉在他的大掌摩挲之下,有些曆曆的擦痛,但是心底卻像是打翻了蜜罐,甜蜜的讓人無法自拔。

有那麽一刻,她隻想膩在他懷中,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他到哪裏,她便跟著到哪裏,不管是刀山還是火海,她都願意陪著他一起走過。

她的願望就這麽的簡單,一直挽著他的手,片刻也不離開,直到青絲染霜容顏老去,僅此而已。

她纖細白皙的小手不知不覺上移,握住了他停在她臉頰邊有力的大掌。他腕間那道不太明顯的疤痕亙在她細嫩的掌心,毫不留情的提醒著她現實的殘酷,讓她一下子便從陶醉中清醒了過來。

此刻,她不能也沒有辦法膩在他身邊,因為她必須要拿到血紅草,否則,不僅僅是安墨淵可能會死,她的阿軒,也會因為安伯母的不悅,而拿不到餘下的解藥!

“阿軒,對不起,煙兒暫時還不能回京城,明天煙兒要動身前往金池國。”她撲在她懷中,盡量忍住洶湧的淚,讓自己的嗓音顯得平靜從容。

他怔了一下,心頭隱隱覺得她突然的改變主意,和安夫人有關係。但是,思來想去,卻又想不通安夫人為何要煙兒去金池國。

安夫人她一介村婦,雖然談吐氣質頗有大戶人家的風範,最多也就是家道中落的大戶人家流落出來的小姐或是夫人,但無論如何,怎麽可能會和金池國扯上關係呢?!

“煙兒,怎麽突然想到要去金池國?”他小心翼翼的輕聲道出了疑問,仿似漫不經心的隨口一問,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皇姐,被迫嫁給金池國太子的皇姐,她非常想念煙兒,而煙兒也想知道皇姐現在過得如何了……獨在異鄉,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一個親人,煙兒很擔心皇姐,所以,阿軒,煙兒明日不回京城。”她喃喃出聲,道出了一個讓人不得不信的理由。

很早以前,她與姐姐玉冰璿二人手足情深的事跡早已傳遍玉鼎國,恐怕璿公主的遠嫁和親,其實是心疼妹妹天真任性,怕她應付不了皇宮中的險惡,所以才會咬牙應下,替妹妹擋去了不幸的政治聯姻。

他看著她滿眼的真誠與擔憂,心底不禁一軟:“那更加要讓侍衛護送煙兒前去了!而且,我們帶來的三車禮物,煙兒至少要帶走一車作為見麵的禮物才行!堂堂一國公主,怎麽可以如此寒酸的獨自前往金池國?!”

“那是父皇賞賜給雲浮國的禮物,煙兒不能擅自挪用。而且,煙兒此次前往金池國,隻是個人行為,並不關乎兩國之間的交往,煙兒悄悄探望完姐姐,便會及時回來的。”

原本,她是有著打算,讓父皇下旨,派她出使金池國的。可是回頭一思量,求聖旨,就算是飛鴿傳輸一來一回至少要耗去三天時間,再加上為了一國的尊嚴,父皇定然會大擺排場,拖著禮物浩浩湯湯的隊伍,行進的速度必然也會慢許多,所以,思來想去,悄悄行動,才是最好的選擇。

“煙兒為何如此著急要見到璿公主,莫不是璿公主在金池國出了什麽事吧?”他心底的疑惑被她顯而易見的焦灼神色再度挑了起來。

“沒有,煙兒隻是擔心皇姐心中鬱悶,才會如此急切的想早些見到皇姐,僅此而已。”她驚覺自己的失態,慌忙露出一抹心虛的笑容,來掩飾自己的急切慌張:“阿軒放心,看完皇姐,煙兒一定乖乖的回將軍府,好好的等著阿軒回家!”

“那好,禮物可以不帶,但一定得有侍衛陪著才行!”他沉思的片刻,做出了決定,不容她的反對。

“嗯……”知他已是做出了最後讓步,決不會任由她獨自一人前去金池國,便也不再浪費唇舌爭辯什麽,有人護送也不是什麽壞事。

月光依舊朦朧,清冷的月輝透過窗欞,灑進了屋,一室的幽暗被照得一片朦朧。

一道紫光閃爍,寒玦修長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屋子中央,狹長的眸子滿是心疼的掃向了榻上雙目緊閉的人兒,忍不住一陣難過。

“少爺,對不起,寒玦沒能保護好你!”他立在安墨淵的木榻旁,低頭內疚的低喃了起來。

他伸手搭了搭安墨淵的脈,原本一直糾結的眉頭絲毫沒有舒展的意思。

“少爺放心,血紅草無論如何,寒玦都會替你拿回來的!”留下一句誓言,那紫光一閃,寒玦修長的紫色身影又一次消失無蹤,房內恢複了適才的平靜。

與慕容軒說明了自己的行程,玉紫煙心裏倒是有了幾分安定,回到自己的客房,躺在榻上,沒有多久,便酣然入睡了。

睡眼迷蒙中,屋內有一陣光芒閃爍,定眼一瞧,卻發現奚真滿眼笑意的立在屋中央。

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奚真仍然笑眼迷離的站在那裏,真真實實的奚真,就那樣立在自己的眼前,她不禁嚇了一跳。

奚真白天裏不是已經死了,連屍身都化作光點全然消散不見了嗎?!那麽,她現在看到的豈不是奚真的魂魄?!她……見鬼了!

後脊忍不住一陣冰涼,渾身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她擁著錦被瑟瑟的開口,嗓音忍不住有幾分顫抖:“真兒,你……怎麽突然來找煙兒?”

“煙兒公主莫怕!真兒此番前來隻是和煙兒公主道個別!”奚真見她害怕,隻是規規矩矩的立在屋中央,卻也不挪步上前:“真兒多謝煙兒公主幫忙,最終那玉佩還是掛到了海棠姑娘的脖子上了。”

“真兒,好說,好說,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你就快些離開吧,說實話,看到真兒,煙突然覺得好冷呢,……”她斷斷續續慌張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思,恨不能立刻暈過去,眼不見心便不慌了吧!

奚真自然明白她為何會如此緊張,卻是有幾分奇怪,先前她明知自己是狐妖身份,卻絲毫不怕,如今卻對她這一縷魂魄害怕成這樣,人還真是奇怪呢!

“煙兒公主明日若見到幽王爺與海棠姑娘有什麽異常,請不要詫異也不要伸張,那是真兒唯一能替王爺做的了!”

“真兒,你什麽意思?”她驀然瞪大了眼,奚真會對他們倆做什麽手腳?

“真兒在那玉佩裏注入了些東西,明日開始,幽王爺便會忘了真兒,他記憶中所有的美好時光,將會自動替代成是與海棠姑娘一起共渡的。換句話說,他記憶中的真兒將會變成了白海棠的模樣。”

“真兒,你……怎麽可以這樣?!讓心愛的人忘記你,你還能笑得出來?!”她瞪著笑意盈盈的奚真,驀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癡傻的可以,對她不免生了幾許心疼,試問天下能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如此?!

“真兒不在的日子,隻要王爺能夠開心渡過每一天就好。”她喃喃的回答,讓她無語反駁。

紛亂的情緒翻湧不停,她忽然又想起了另一個當事人白海棠,那個亦是情深義重的女子,她一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吧,這樣做對她來說是幸還是不幸呢?一輩子隻是活在假象裏,當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天,當所有的甜蜜被告知都是錯亂虛假的,那麽她將會會如何感想?!

“真兒,你這樣做有問過白海棠的意見嗎?她是對幽王爺一見鍾情,深愛他寧願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他,沒錯,這些都事實。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真的願意當真兒你的替身,陪在幽王爺身邊嗎?!”

“煙兒放心,海棠腦中也會存在那些美好記憶,那些屬於她自己和王爺美好記憶,真兒的存在,她不會知曉也永遠不會知曉的!所以,她也不算是替身!真兒說過,海棠姑娘是王爺命定的兩人,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上天的安排?!真兒,說實話,若早知道你在玉佩中做了如此手腳,我是不會幫你交給白海棠的!”當然,最後其實是雲簡行將那玉佩給白海棠戴上的,可是,若當時她沒有拿出來,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煙兒莫急,明日你見到他們幸福的模樣,便不會如此生氣了!”奚真歎了口氣,心下暗道,若是可以,她何嚐不願意自己陪在雲簡行身邊呢?!

她低頭沒有接話,心底有些說不清的煩躁起來。一方麵她心疼奚真的癡情,另一方麵她又覺得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安排,其實對幽王爺和奚真都不公平!

“真兒,既然你不告而做,已經做了這樣的安排,為什麽又要告訴我這些?!”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覺得好生奇怪,奚真為什麽偏偏要將這些告訴她?!既然她如此神通廣大,完全可以抹去她腦中有關她的一切記憶啊!

奚真望著玉紫煙,默默打量了片刻,方才幽幽道:“原本白海棠帶上玉佩的時候,這世上所有相關的人,都會失去這段關於真兒與幽王爺的記憶,隻是不知為何,真兒卻消不掉煙兒你的記憶。所以,今夜才會特此前來,向你解釋,以免明日你發現異常,會驚慌失措。”

“那你就不怕我將真相告訴他們?”

“煙兒,真兒相信你,你不會那樣做的!而且,即便你說出來,別人隻當你是瘋言瘋語,沒人會相信的。”奚真笑了,笑得有幾分落寞蒼涼。

“……” 玉紫煙忽然便無語了,恍然覺得奚真這女子,果真是個沒有自我的癡情種!

親手讓自己心愛的人忘記自己,和別的女人恩愛,這要怎樣的情深義重怎樣的癡情才能做到這份上啊?!

“煙兒,再見了!”奚真依舊眉眼帶笑,那絕美的容顏隨著光芒的消散而慢慢模糊淡去,最終整個身影隨著那一道光芒消失不見。

“真兒,你要去哪裏?!”她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急切的呼喊了一聲,這個時候她方才想起要關心奚真的去向,但願來生她能夠托生個好人家!

“煙兒放心,真兒自有好歸宿,不會魂飛魄散的。咱們或許後會還有期。”半空中又一道嗓音輕輕飄蕩開來,一句模棱兩可不知真假的安慰,倒是令玉紫煙有幾絲欣慰。

呆呆的瞪著恢複幽暗朦朧的屋子,她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清晰的疼痛讓她下意識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自己是清醒的!

她並不是在做夢,適才見到的一切全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並不是夢境,奚真真的來見過她!

當程曦的第一縷光芒悄悄漏進了雕花木窗,無聲的照在帷幔上,玉紫煙睜開了眼,伸了伸懶腰,想起今日要啟程前往金池國,不禁一掀被子,慌忙跳下了榻來。

心急火燎的穿好衣裙,動作麻利的梳了一個簡單的盤髻,又匆忙間錦被褥子疊放整齊,一切都在風風火火中順利的進行著。

隻是,在洗臉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手腕上的一圈牙齒印,不禁秀眉緊蹙,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一雙明亮的眸子不禁瞪的圓圓的,天啊,昨夜遇見奚真,真的不是夢!這個讓她幾乎徹夜未眠的事實,再一次衝擊著她的思緒。

心底忍不住有些急切起來,她想看看,奚真所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匆匆忙忙洗漱完畢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往前麵的大院子跑去,那裏是集合的地點,今晨阿軒也會和幽王爺一起啟辰出發,前往雲浮國。

“見過幽王爺幽王妃!”淡紫色的身影,一路飛奔不停,剛剛才跨進院門,便聽到了張侍衛熟悉的聲音,她不禁一怔,愣在了當場。

張侍衛正彎腰,恭敬的朝著雲簡行和白海棠施禮,張侍衛竟稱呼白海棠為幽王妃!奚真說的竟是真的?!

“幽王爺早安!”她還未回過神來,卻見慕容軒正從另一個方向,大步從容的入了院子,見到雲簡行與白海棠淡淡一笑,微微頷首,很是自然的打起來招呼來。

“幽王妃的傷無礙吧?”慕容軒也稱呼白海棠為幽王妃!

玉紫煙瞪著眸子,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靠著門框,她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若是昨夜奚真沒有提前告知,她或許真的會衝動的跑上前去,揭露出真相!

“多謝慕容將軍關心,妾身已無大礙!”白海棠微笑著欠了欠身,施施然行了一禮。

“是啊,本王的愛妃此次能夠順利脫離蝶舞門,多虧有慕容將軍幫忙啊!”雲簡行滿眼愛戀的看了一眼白海棠,然後將她緊緊攬入了懷中:“慕容將軍的這份人情,本王記下了!”

“幽王爺客氣了!”慕容軒拱了拱手,抬眼發現了立在院門口發呆的玉紫煙,濃眉不禁一陣舒展。

“煙兒!”直到慕容軒走到了身邊,玉紫煙方才回過神來,連忙擠出一抹笑,朝著雲簡行和白海棠福了一禮。

白海棠禮貌了回來一禮,雲簡行則摟著白海棠不放,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玉紫煙詫異的眸依舊望著不遠處,雲簡行和白海棠那兩個相擁甚緊的身影,二人不時轉眼相視而笑,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愛意,畫麵是那樣的溫馨和諧。

昨日,雲簡行抱著奚真遺體的時候,那悲痛欲絕的模樣,拔刀自刎的決絕,此刻全然不見,入眼的卻是他滿是柔情蜜意的模樣。

白海棠欲愛不能,隻偷偷望著雲簡行背影,那落寞又癡情的模樣已是無影蹤,此刻,她看到的隻是一個處於甜蜜婚姻中的幸福女人!

這讓玉紫煙有刹那的迷惑,便連自己也覺得,奚真或許真的沒有存在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