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周智濤之死（二）
周紅英的話讓夏川看到了希望，他眼睛一亮：“孩子，他說了什麽，現在是否能找到他？”
“不知道他說了什麽，當時他才四五歲，我們問了幾次，他一會說是一個叔叔，一會說是一個阿姨叫他過來，問多了他隻是哭，說什麽也不記得了。”
“當時他的家長見孩子哭得厲害，說孩子太小什麽也不懂，不讓我們打擾孩子。但是後來我們還是找了幾次，情況都沒有好轉，孩子是什麽也說不清楚，當時的派出所什麽也沒查出來，就把這個案子定為失足落水案。”
周紅英說到這的時候眼睛是紅的，依舊憤憤不平。
夏川遞過去一張紙巾，讓她擦一下眼淚。
周紅英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這時候了還哭，讓你看笑話了。”
“理解。”夏川並沒有覺得周紅英的不妥，他也有兄弟失蹤，如果以後有人告訴他，他的兄弟被人害了，他恐怕比周紅英還要失控。
周紅英平複了一下情緒，站起來說：“你等一下，那個孩子在家，我給他父母打個電話，看看他能不能過來一下。”
周紅英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大約五分鍾之後，一名年約二十歲的小夥過來了。
“紅姑姑，你找我。”小夥禮貌地問。
周紅英點點頭，指了指邊上的夏川：“周坤，這位是夏警官，過來調查你濤叔的事。你能不能跟警察說說，當年你見到了什麽人，跟你說了什麽。”
周坤聽到這話，愣了下下，他撓了撓頭，眉頭蹙起：“紅姑姑，你這不是為難我嘛，當時我才多大呀，我真的記不得了。”
“當時我看到你吃著一根棒棒糖，過來跟你濤叔說話，然後他就跟你走了，你還記得嗎？”
說到棒棒糖，周坤似乎想起了什麽：“好像有這麽回事，有人給我糖，讓我把濤叔叫過去，但那時太小，記不起那人具體長什麽樣了。”
“是不是這個人？”這時候，夏川拿出杜文龍的照片，交給周坤辨認。
周坤辨認了許久，他搖搖頭：“對不起，當時太小了，真的記不得。”
見他還是當年的樣子，周紅英急得直哭：“周坤，我求你了，麻煩你好好想想好不好，我關乎到你濤叔的命啊！”
周坤被周紅英的架勢嚇到了，他說話都結巴了：“那個，姑姑，我真的記不得啊！”
見周紅英步步逼問，夏川製止了她：“大姐，你別這樣，他當年到底還是個孩子，想想我們四五歲，又能有多少記憶呢。”
夏川的話說得周紅英不好意思，她對周坤道：“抱歉，是姑姑太心急了。”
周坤擺擺手：“姑姑別客氣，你也是著急，這樣吧，我可以拿著這張照片去村裏問問，看當年還有誰見到過這個人。”
“這事還是我來吧。”周紅英接過照片，這時她突然大叫起來，“夏警官，這不是那個杜醫生的照片嘛？”
“你認出他了？”夏川問。
周紅英咬著牙說：“化成灰我們都認識，就是這個庸醫，害死了我們的父親。”
夏川一聲歎息，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了，他們還覺得是杜文龍的錯。他本想告訴他們，這一場手術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他們家屬自作主張，才導致了他們父親的死。
想了想，他沒有說，因為他知道，他說了他們了不會信，反而覺得他們警察是來為杜文龍說話的。
“那勞煩你去村裏問問，誰當年見過這個人。”
“好，我一定要把這個庸醫揪出來，還我弟弟一個公道。”周紅英紅著眼睛，拿著照片出去了。
才過了半個小時，便有了結果，一名七十多歲的大爺過來了。
大爺也姓周，主動說：“警察同誌，我很肯定，當年我見到了這個人。”
“哦，在哪，具體什麽時間？”
“就在村口路邊的大樹下，那時快七點了，光線有點暗，他蹲在那裏嚇了我一跳。”
“你確定就是這個人？”夏川重複了一遍。
老漢很肯定地說：“就是他，杜醫生嘛，我還跟他看過病，怎麽不認識。”
“你看見他和周智濤在一起是嗎？”夏川接著問。
老漢搖搖頭：“哦，這點倒是沒看見。”
“沒有其他人看見了嗎？”夏川又問問周紅英。
“沒有。”周紅英搖搖頭，“我都問遍了，就這周大爺知道。”
“好的，多謝周大爺。”
說到這，夏川幾乎可以確定就是杜文龍帶走了周智濤。
但是真的是他殺的嗎？就為了那四萬八？
詢問到這，周紅英也急著知道結果：“夏警官，怎麽樣，能不能確定那個庸醫就是凶手？”
夏川淡淡一笑：“隻能說他有嫌疑。”
“嫌疑人，我知道你們警方的措辭，隻要沒判刑，就是嫌疑人，這庸醫，王八蛋，果然是他殺了我弟弟，我要找他算賬。”
周老太聽說是杜文龍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也是憤怒異常，撕心裂肺大哭：“這個天殺的庸醫啊，他害了我孩他爸，又害了我的兒，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把他抓起來，一定要把他槍斃啊！”
看到義憤填膺的周紅英母女，夏川歎了口聲：“唉，恐怕你們做不到了，杜醫生死了。”
“什麽？”周紅英簡直不可置信，周老太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
“死了，他就這樣死了，他害死了我爸爸，又害死了我弟弟，他這麽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周太太卻是手舞足蹈：“死了好，死了好呀，老頭子啊，濤兒啊，害你們的仇人終於死了！”
看到這一幕，耿樂樂看不下去了，明明被冤的是杜醫生，杜醫生才是受害者，怎麽搞的他們有大仇恨似的。
先不說現在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杜文龍殺了周智濤，但周家因為自己的問題，害死了自己的親人，害得一名好醫生被開除，害得別人一無所有，他們還好意思喊冤？
耿樂樂想站出來揭穿當年的手術之事，夏川製止了他：“算了，他們兒子沒了，就靠這個慰藉人生了，我們先查案要緊。”
“怎麽查嘛，杜醫生都死了，就算周智濤是屬於謀殺，可是一點證據也沒有，那個孩子看到的也隻是杜醫生來過東林村，沒有人親眼看見他和杜醫生在一起，更沒有人看見杜醫生把周智濤推下水，能說明什麽？”
夏川聽罷沉默，耿樂樂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