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豔一劍

第十五章:采花盜叫偷香

第十五章 采花盜叫偷香

月,冷冷的懸在天際,播撒著清輝。

清冷的月光之中,一道頎長的黑影,踏月而來。

不得不說,他的輕功已到了相當的火候。

當熊強看到這道黑影之時,他握緊了手中的劍。這樣高明的輕功,也難怪能夠在人的睡夢之中,搶下人家的小媳婦。

那黑影身形飄忽,很快就進入了李府大院,熊強也是緊隨其後,因為他的輕功,根本就不如對方。

可正是因為如此,那大盜仿佛是有所驚覺,在李府稍作停留,並沒有對李府之人動手,而是一掠而出,朝西奔去。

熊強腳下步履加快,這采花大盜,他今晚必須要拿住。

熊強的腳力還是非為不錯的,盡管他無法像那大盜一般高來高去,可至少沒有把他跟丟。

直到到了一處高崗之上,那黑衣人也是停了下來。熊強緊隨而至,胸膛微微起伏著,手中的劍已經緊握。

站在距離那采花大盜丈餘遠的地方,目光冷冷的盯著那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色長袍之下的黑衣人。

在這個距離,他很有把握能夠一劍將對方刺死在劍下。哪怕是他輕功再高也不可能從自己的劍下逃走。

“嗬嗬,想不到又來了個送死的。”黑衣人沒有轉身,雙手負在背後,冷冷一笑,說道。

“你就是采花大盜?輕功也不過如此嗎?”熊強也是淡淡笑道。

“對付你,不需要那麽高的手段,從前也有幾個像你這樣小覷我的人,結果他們的下場都很慘,不是賠了命,就是斷了手腳。”黑衣人說著,那語氣中對自己的武功也是極為的自負。

對於黑衣人的恐嚇,熊強隻是淡淡一笑,他對自己的劍法又何嚐不是信心滿滿?隻是他心裏仍有一個疑問,說道:“聽你的聲音,你應該是一個很年青的人,我很好奇,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有成為采花大盜這麽崇高的理想?”

沉默了一下,黑衣人卻並沒有給熊強答案,隻是轉過頭來,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看著熊強,說道:“你的問題太多了,我很討厭話多的人,所以你的命,今晚我要了。”

“你很狂妄!”

“因為我有這個資本!”黑衣人語氣淩厲了許多,說到這裏,他幾乎是突然間難,手中早已緊握著的劍“嗆啷”一聲出鞘,在熊強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突然刺出。

熊強的眼睛乜眯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森寒,在黑衣人的劍刺出之時,隻見他的右腳向後踏出一步,雙腳旋轉一百八十度,腰身一扭,持劍的手平平刺出,竟是將劍輕鬆的刺進了黑衣人的小腹,而黑衣人刺出的一劍,卻是從熊強的堪堪從耳際擦過。

鮮血順著刺入腹部的劍尖流向劍身,然後滴噠嘀噠的從劍身上滴落地麵。

黑衣人的眼神中泛起濃濃的不可置信,他握著劍的手也是輕微的顫抖了起來。他腳步踉蹌的退後了兩步,熊強也沒有再將劍深入,因為他並不想傷這采花盜的性命,還要留著他去領賞。

黑衣人手中的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伸出一隻白皙纖長的手捂住那個血洞,驚駭無比的看著熊強,眼前的這個人與他的年紀相仿,可是那劍法卻是高明到了這種地步,他明明已經先刺出了一劍,而且是突襲般的一劍,在他的料想之中,這個愣頭青的年輕人幾乎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會死在自己的劍下。

可萬沒有料到的是,這個看上去像是愣頭青一般的年輕人,竟然反應如此迅,不單避過了他的一劍,反而將劍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你怎麽會有如此快的劍?”黑衣人腳步踉蹌的退後兩步說道。

“這還算快?如果我真要殺你的話,在你握住劍柄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熊強淡淡的說道。

盡管他在聽到熊強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著震憾,可嘴上卻是不屑說道:“哼!雖然我敗在你的劍下,但你說我連劍都來不及拔就會死在你的劍下,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你以為我真會相信嗎?”

黑衣人自然有著自己的理由,他的劍雖然算不上快,可要說自己連劍都來不及拔,就會死在此人的劍下,連他在武當山的大師兄恐怕也不能說出這樣狂妄的話來,難道這個年輕人會比自己在山上修行了十幾年的大師兄還可怕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他絕不相信!

熊強沒有爭辨,這種事他也不想去爭辨,根本毫無意義,隻是戲謔的一笑,說道:“雖然我初出江湖,可也見過太多太多的高手,原本我以為你也是個高手,可沒有想到,在這小河縣令人聞之色變的采花大盜,竟然這麽不堪。”

熊強說的當然也是實話,比如他見過的連坊、馬文賓、朱文山、王兵、丁萬騏,甚至還有當時行刺夏芸的三名錦衣衛,這些的確都是高手,可熊強也不想想,這些人可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無論哪一個的名字放在江湖上去,都是能夠震動一方的大人物。

因為熊強隻認識這些人物,他又是初入江湖,以為江湖中也隻有這些人物才能夠稱之為高手,可他卻不知道這些高手在江湖人口中,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心底分外的不屑,以為這小子隻是在打敗了自己之後,故意說些話來奚落自己,自己雖然是武當山的外門弟子,可在外門弟子中,也已經是佼佼者,而且很快就能進入內門,成為武當山長老的親傳弟子,他的名號在這一帶也是響當當的。被這年輕人這般奚落,心裏也很是氣憤。可他畢竟是敗在此人的劍下,心裏有氣,也作不出來,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看你這副表情,好像是我在吹牛吧?沒關係,我不介意。說吧!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當這采花大盜?”熊強笑著說道。

“等等,還是先讓我將你那遮羞布摘下來看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日間阻止我的那個漂亮年輕人。”熊強眯著眼睛說道。

熊強說著,一劍挑開了黑衣人的蒙麵巾,果然如同熊強猜測的一樣,眼前的人長著一張漂亮得像漂亮女人的臉,正是日間的漂亮男人。

“嗬嗬,真沒想到,這采花大盜果然是你,看來我白天的猜測並沒有錯,隻不過我很好奇,你公然在我揭下官榜的時候站出來?是因為你太自信,覺得沒有人能夠拿住你呢?還是從一開始就覺得你太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想要嚇退我。不過現在看來,你應該是存在著後麵的這種想法。”

熊強根本就不理會此時這張漂亮的男人臉上呈現出來的氣急敗壞的表情,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漂亮男人的臉色十分蒼白,額頭上冷汗涔涔,也不知道他是被熊強這些話給噎的,還是因為被熊強刺了一劍傷的。不過熊強很清楚,自己那一劍並沒有刺得太深,絕不會要了這漂亮男人的命。

“你叫什麽名字?”漂亮男人問道,自己被此人拿住了,總不能不知道自己栽在什麽人的手下吧?

“好像我們的角色反過來了,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你是我的俘虜!”熊強笑著說道。

漂亮男子狠狠的瞪了熊強一眼,感覺很是憋屈,在沉默了一下之後,便說道:“我叫偷香,偷香竊玉的偷香。”

“偷香?很有意思的名字,你為什麽不叫竊玉?”熊強打趣著問道。

“因為我不采黃花大閨女!不算竊玉!”

熊強“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雖然知道這所謂的“偷香”並不是這個漂亮男人的真名字,可他卻覺得這人倒挺有意思,更何況這些審訊應該是知縣老爺該問的,他對這人真名叫什麽也並不感興趣,哈哈大笑之後,便是對著漂亮子男豎起一根拇指,說道:“你很有想法!我現在有些佩服你了。不過,你別以為我佩服你,就會把你放了,我是個窮人,不會跟銀子過不去的,所以,跟我去縣衙吧!”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偷香邊走邊說道。

“我的名字沒有你的名字好聽,也沒有那麽優雅,我叫熊強!”

當熊強半夜擊鼓,將縣太爺及一眾衙役從睡夢中吵醒的時候,所有人都用驚詫的目光看著他。

“這麽快就把采花大盜拿住了?這人應該不會過二十歲吧?”此時,白天看到熊強,還滿是奚落語言的縣太爺也是吃驚不小。

“哈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啦!”縣太爺此時也不得不改白天的那副表情,人還沒出現,話卻已經飄了出來,看樣子縣太爺聽說拿住了令他頭疼的采花大盜,心裏也極是高興。

縣太爺瞪著他那溜圓的小眼睛,在熊強身邊受了傷的采花大盜身上瞅了起來。

夜間的光線暗,他幾乎是貼著偷香的臉看的,當他仔細端祥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卻是慌忙的縮回了頭,一臉受了驚嚇的樣子,說道:“這……這……這就是你抓的采花大盜?”

“我在李員外家抓到的他,審訊是你的事。”熊強說道。

縣太爺摟著他那有些長大的七品官袍,圓瞪著他的小眼睛,指著熊強說道:“放屁,我還以為你真的拿住了采花賊呢?原來你就是個愣頭青,你知道他是誰麽?他是趙員外家的公子,這五百兩懸賞銀子可還有趙員外的兩百兩呢?難道趙員外自己出銀子抓自己的兒子?”

熊強愕然,看著趙員外的兒子,說道:“趙偷香,你這個披著羊皮的狼,你竟然連你爹也坑?”

“什麽趙偷香,他叫趙理,他不但是趙員外的兒子,還是武當派門下弟子。來人,來人,快去叫郎中過來,給趙少爺看傷!”縣太爺見趙理的腹部血流不止,立時大呼小叫起來。

熊強聽到此話,也是留意了半分,不是留意別的,而是留意了武當派弟子這幾個字,他曾聽逍遙子說過,以前他刺殺過武當派的掌門,還差點刺殺成功。

“縣太爺,他沒有抓錯,我就是采花大盜。”趙理的氣息已經十分粗重,額頭上的汗也是大滴大滴往下掉。

熊強微微一笑,說道:“還算你有些血性,敢做敢當!”

縣太爺無語,趙理親口承認自己是采花大盜,這讓他既感到疑惑又感到震驚,再次小聲的問道:“趙公子,那采花大盜真的是你?”

趙理昂了昂頭,說道:“既然我已經栽在了他的手中,那我就無法可說。”

此時主薄如同幽靈一樣,從後麵走了過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趙理,幽幽歎了口氣,說道:“趙公子,你也是個儒雅之人,貌比潘安不說,而且也是文武全才,堪稱是人中之傑,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你若是想女人了,讓你父親趙員外給你娶個三房四房的,不也成麽?再說,你要找也找那黃花大閨女啊!怎麽能找那種……”

說到這裏時,縣太爺的小眼睛狠狠的瞪著主薄,這話能隨便說出口?你是官家的人,怎麽能教唆別人去偷人家閨女的事?

主薄此時也自覺失言,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說道:“總之,你做出這樣的事,讓你爹娘也寒心哪。就算是我,我也替你感到可惜。”

這典史此時也走了出來,朗聲說道:“縣太爺,既然他自己已經承認是采花盜無誤,那國有國法,你還是想想給他怎麽定罪吧?”

縣太爺也一時無語,趙員外一直是他的知交好友,不論這些,單是每年送給縣太爺的重禮也不少,現在他兒子倒成了采花盜,這可如何是好呢?

“先押下大牢吧!找郎中給他治傷。”

熊強聽著主薄的話,也是疑竇叢生,這趙理若是想女人了,以他的樣貌和家勢,上他家提親的人,都能把他家的門檻給踩爛了,犯不著去做這種臉麵無光的事啊!難道他隻是有這種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