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263 試探
263. 263 試探
沈婉猛地抱住了他:“我不許你去報仇!我要你好好的!這兩個人太可怕了,慕容翩翩,肯定也是一夥的……若,若……”
說她自‘私’也好,懦弱也好。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現在,她隻想著,他能和自己還有孩子一塊平平安安的,別的,錢財是身外物,她願意,陪他一道吃苦!
“我不報仇。”他柔情地低頭看她,“婉兒,我隻想要個公道。他做了作‘奸’犯科的事情,他就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我要的,就是他的犯罪證據!”
沈婉在容若的懷裏簌簌發抖著。
“書遙和小J肯定不會再和我們接觸了,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的。”沈婉輕聲道,“慕容翩翩,現在在哪裏?”
容若垂下了眉。
“她在容皓住所裏。”
“容皓?”沈婉失聲道,“她怎麽會……”
“容皓知道蕊蕊是他的孩子了,他最近一直在跟我鬧,讓我把孩子還給他。”容若的臉上是一片疲憊,“還他,問題是不大,可我擔心的是孩子會不會落在翩翩的手裏。”
甚至,容皓一直鬧著要孩子,又跟翩翩的從中作梗有幾分關係呢?
他不敢細想。
他也沒空細想。
“約容皓出來!”沈婉坐直了身子,“把一切,告訴他!”
“他能相信嗎?”容若卻沒有信心,“我們手頭什麽證據都沒有。”
“就算不能讓他相信,能讓他懷疑,就足夠了!”沈婉眼神堅毅。
他眼裏是滿滿的‘激’賞。
“Goodgirl!”他親了她一下,“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想,他也是納蘭家的一份子,不管他信不信,這一切,我們得讓他知道!”
兩人在車後座裏緊緊地相擁。
窗外不知道何時起,已經下起了‘蒙’‘蒙’的細雨……
雨絲不停。
看著麵前兩個略顯疲態的人,容皓攪動著杯中的咖啡。
“抱歉了,電視城裏就是這樣,好吃好喝的沒有,廉價的咖啡,隨便喝喝吧。”
容若卻為沈婉重新換了杯果汁。
他替沈婉用開水把果汁給溫熱的貼心舉動卻引得容皓嘲諷地一笑。
“如此體貼,還真是個情聖啊。”他靠在了椅背上,“如果你對待你前妻也能講點仁義,那也不至於被人唾罵了。”
沈婉眯起了眸子。
容皓這話,真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剛想發作,容若卻按住了她的手背。
“你說我對她不夠仁義?是指她對我下‘藥’讓我失憶的時候我沒有追究不夠仁義?還是她製造車禍讓沈婉小產我沒有報複不夠仁義?還是她處心積慮騙婚我沒有反抗不夠仁義?抑或是……”他眸子眯了起來,笑容變得森冷,“抑或是,她聯合小J和她二哥,殺了我媽媽,我卻沒有把她繩之於法,不夠仁義?”
最後一句話,徹底震懾住了容皓。
他幹笑了兩聲:“媽媽的死和翩翩有什麽關係?你那時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翩翩和媽媽的關係已經變得非常好了……”
“你就是想說,你現在已經準備和慕容翩翩在一起了,所以,你什麽都不在乎了,是吧?哪怕,她的一切,都是‘陰’謀?”
容皓惱了:“我哪一句說了我要跟她在一起?”
怎麽說,對方也跟他大哥生活過一段時間,是他的前大嫂,雖然兩人之前滾過‘床’單,但是,現在的他,卻已經對翩翩沒有了那種刻骨銘心的愛。
她確實一直很想挽回。
她每天就是窩在他的住所,揚言要為他當一個快樂的主‘婦’,雖然做飯做得相當災難,可她也樂在其中。
他知道她的心。
隻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回應了。
一潭死水,還能想泛起什麽‘波’瀾?
但是,這不並代表,他就能讓其他人汙蔑已經一心想改過的翩翩啊。
“或許,她曾經愛慕虛榮過。”他冷笑著,“可是你卻不曾真正看過,內心純良的翩翩!”他閉上眼睛,冷笑了出聲,“大哥,你這樣的詆毀,隻能讓我看不起。難道被你一腳踢開的‘女’人,就該被踩到腳底下嗎?”
沈婉氣得不行。
她拿起那杯果汁,猛地潑到了他的臉上。
他又驚又怒:“婉兒,你在幹什麽?!”
“我不得不承認。”她冷冷地道,“我真的後悔,為什麽要去幫一頭豬重新站起來。不,你連豬都不如!豬起碼在被殺之前還有預感,你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副愉快地待宰模樣!”她拉住容若的手,站了起來。
“我們走。他自己有眼睛,有腦袋,就讓他自己去判斷吧!”她回頭,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話,“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親眼看到,小J和書遙抱在了一起。他們說,要毀了整個納蘭家!你就去信,你的慕容翩翩,跟這事完全無關吧。”
容若從懷裏‘摸’出一張大鈔,壓在了未曾動過的咖啡杯底下。
兩人攜手離去,隻留給了容皓一對背影。
他猛地靠在椅背上,用力地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這兩人,言之鑿鑿,難道,一切真的和翩翩有關?
偏偏,書遙回來的事情,翩翩就真的一字未曾跟他提過!
她是有心瞞住自己的麽?
他心煩意‘亂’的,毫無狀態地趕完了一場戲,借著說人不舒服,推了飯局,直奔自己的小公寓。
他跟翩翩說了自己有個飯局要趕,翩翩還乖巧地說,一定在家裏等他,為他燉好清肺解酒的銀耳雪梨湯,他當時隻是一笑而過,現在看來,一切卻好像隻是她在撒謊哄他歡心而已。
仰頭看去,他的公寓小燈還亮著。
容皓舒了口氣。
果然,大哥和沈婉是杞人憂天。
翩翩幾次三番要上他的‘床’,都被他婉拒了。
她對他的依戀,是那樣的真實,怎麽可能聯合別人來騙他?
一定是大哥始‘亂’終棄,還想把髒水潑到翩翩的身上!
他把鑰匙‘插’*入‘門’鎖。
哢噠一聲,‘門’跳開了。
他手裏捧著順路買回的香水百合,而躍入他眼簾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他嚇了一跳。
“你是誰?!”對方約莫40多歲的年紀,穿著輕便的衣服,手裏拎著濕噠噠的拖把,正奮力拖洗著他家地板。
廚房裏隱約飄來的,是冰糖雪梨的味道。
容皓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
那‘女’人傻愣愣地看了他一會,才猛地扔掉了手裏的拖把:“哇,在這裏做了這麽久,我還沒不知道,原來翩翩小姐認識你這個大明星!”
她四下找著幹淨的紙張,沒找著,隻能撩起自己身上的圍裙,湊到了容皓跟前:“我‘女’兒特別喜歡看你演的戲,給我簽個名好不好?”
容皓心痛如刀絞。
他從包裏‘抽’出一張千元大鈔,在‘女’人麵前晃了一下:“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回答得出,這錢就是你的。我還能給你簽名,怎樣?”
‘女’人點頭如搗蒜。
幹一整天清潔工也未必能掙五百塊,回答幾個問題就能拿一千,她怎麽會不樂意?
“你什麽時候來這家人幹活的?”
“一個多月前。”
容皓想了想,那應該是翩翩差不多到他家裏來住的日子了。
他點頭:“雇你的,是一個叫慕容翩翩的‘女’人嗎?”
“不知道。”‘女’人很老實,“她讓我叫她翩翩小姐,姓什麽沒說。”
“她讓你幹些什麽?”
“洗衣服,拖地,做飯啊。”‘女’人回答得很快,“我一般下午來做,傍晚就得走。不過,今天翩翩小姐說,我可以晚點來,九點來鍾才走,不過,要替她燉碗冰糖銀耳雪梨湯。”
容皓把錢摔到她身上:“好了,你把手尾處理完。明天她問起的時候,你別說你看見過我就可以了。”
他退了出去,在公寓對麵的西餐廳裏找了個地方坐下,索然無味得吃著晚餐。
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灌進了他的肚子裏。
他清楚地看到,九點鍾的時候,鍾點工走出了公寓大樓。
九點半左右,翩翩才踩著高跟鞋,從不遠處慢慢地走了過來。
她的腳步有些雜‘亂’,應該是喝了些酒的。
他心裏一片冰冷。
所謂的愛心晚餐,料理家務,原來不過是鍾點工的功勞。
她根本就還是像以前一樣,隻顧著物質享受……
他眼睛盯在她手腕間晃著的新買的愛馬仕限量包包,‘唇’角掠過一絲冷笑。
那包包,起碼得‘花’上十幾二十萬吧?
他沒有給她那麽多錢。
這些錢,她是從何處而來?
容若給她的贍養費?
還是慕容書遙給她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火大。
他強忍著,把咖啡喝完,才起身,也跟著上樓。
翩翩醉意朦朧地上樓,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廚房。
確實,今晚喝得有些多了。
她按住了額頭,從包裏‘摸’出了一小包粉末物質。
燉盅裏的冰糖雪梨湯還在沸騰著。
等會,容皓一回來,就要喝上一些,再去睡覺。
她靠在灶台上,拿著‘藥’粉的手卻在抖。
她應該跟平常每天一樣的,打開‘藥’包,嫻熟地把‘藥’粉灑落,再攪一攪,無‘色’無味,容皓根本不會察覺分毫。
隻是,這一刻,她卻猶豫了。
這些東西,小J隻說,吃多了,會上癮,然後,容皓會再也離不開她。
但是,小J的話,她卻不像哥哥一樣的,對他言聽計從。
這個男人,在她麵前對沈婉大獻殷勤,對納蘭容翊低眉順眼,這樣的人,兩麵三刀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她真怕,他給的這些,其實是致命的毒‘藥’。
吃多了,容皓早晚就會掛了。
到時候,容皓的家產,就隻能歸蕊蕊所有。
而小J,就能借她的名義,順理成章地接收容皓的家產!
她才不會讓他稱心如願呢。
她把‘藥’包隨手扔進了垃圾筒裏,蓋上了雪梨湯的蓋子,‘門’鎖就響了起來。
她心一驚,連忙鑽回了房間裏,關上房‘門’,飛快地脫著自己的衣服。
怎麽他回來得這樣早?
她又急又慌。
糟糕,還有臉上的妝……
她來不及卸妝了,隨便從‘抽’屜裏扯出一張麵膜,濕噠噠的,就蓋在了臉上。
她剛躺好,容皓就開‘門’進來了。
她呼了口氣,鼻端已經聞到了淡淡的百合香氣。
她眼睛一亮:“是香水百合?”
容皓勾起‘唇’角:“是的。你最愛的香水百合。”他把百合‘插’*到她‘床’頭的‘花’瓶裏,“等得太久了吧?抱歉,飯局實在推脫不開呢。”
翩翩嬌嗔地道:“你知道我在家裏等你就好了。”她故意道,“我特別想念蕊蕊。你能不能跟容若說,就算不把孩子還我,我就陪孩子兩天,好不好?”
他的手,忽然掠過她的發鬢。
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好。”
她奇怪地抬頭看他,卻不敢揭下臉上的麵膜。
“他能答應?”她試探道。
她知道,容若不可能把孩子還她。
讓他去要孩子,不過是想加劇他們兄弟倆之間的矛盾罷了。
“為了你,他不答應,我也非讓他答應不可。”他淡淡地道。
他那樣的堅定,反而讓她心裏如梗在喉一般,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好了,我給你燉了湯水。去喝吧。喝完早點休息。”她生怕自己身上的酒氣‘露’了餡,鑽在被窩裏,怎麽也不肯起來。“我可是燉了好久,手還燙到了呢。”
他不動聲‘色’地笑了:“好,謝謝你。”
她甜甜一笑:“不要說謝謝。你知道的,為你做任何事,我都願意。容皓,我愛你。”
他身子一動,已然起身。
他沒有回應。
他隻覺得,心痛得厲害。
燉的湯,是假的。
那說的愛,也定然真不了了。
他打開了燉盅,清甜的香氣撲麵而來。
他沒有心情喝,隨手把湯汁倒入洗手池。
雪梨塊隻能選擇放到垃圾筒裏。
可當他打開垃圾筒的時候,卻看見空無一物的桶底,散落著一張白‘色’的紙片。
他隨手拈起,這才看清,上方竟還沾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他頓時心驚‘肉’跳了起來。
這些,到底是什麽?
他顫抖著指尖,把紙片湊到鼻端輕輕一嗅。
沒有任何的味道……
他把紙片一‘揉’,轉念一想,還是用了個小保鮮袋把它裝好,妥善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翩翩依舊天天跑得不見人影。
容皓趁這空檔,給家裏裝上了針孔攝像機和竊聽器。
他要知道,翩翩賴在他這裏不走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然而,翩翩在家裏的時間,卻很少很少。
更要命的是,那天之後,慕容書遙就好像是在地球上蒸發了似的,任容若和容皓找了多少‘私’家偵探,都挖不出他的行蹤。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糟糕了。
容皓卻始終相信,隻要翩翩還在香港,慕容書遙應該也不會丟下這唯一的親人的。
那紙片的化驗結果,已經送到了容皓的手上。
紙片上的白‘色’粉末是一種慢‘性’毒‘藥’。
隻要長期服用,毒素就會滲入身體的五髒六腑,慢慢地腐蝕他的身體,直到他死亡。
他渾身發冷,卻無法向大哥說明,這紙片的出處。
他吃了多少?
他吃了多久?
那人的心有多狠?
他不知道。
統統不知道。
但是,他不能說明這一切。
如果打草驚蛇了,那翩翩逃了,慕容書遙就更無從去找了。
可是,某一天,他回到家裏的時候,卻發現,翩翩再也沒有回來了!
他急了。
容若立馬趕了過來。
一大堆的錄音資料裏,兩人翻著找著,終於找到了當天下午的時候,翩翩打的一個電話。
針孔攝像機裏的翩翩,在接聽電話的時候,來回地踱步。
“不行。我不去。”她咬住下‘唇’,攪著手指,“我不會危險的,容皓不會傷害我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翩翩跺了跺腳:“不,我才不要去荷蘭。我勸你也別去,那個小J搞不好……”她懊惱地道,“我們這邊一出去,他就把我們家的家產全吞了!”
對方說的話,似乎稍稍安撫了她。
她這才深吸了口氣,肯坐了下來:“行。既然有這樣的保證……好。什麽時候?那麽快?一號碼頭?嗯。好的。你要等我。我要化個妝。”
翩翩果然是翩翩。
哪怕逃命跑路,都要仔細化妝,絲毫出不得錯。
但是,容若和容皓,已經聽到了最關鍵的部分了。
“一號碼頭,快!”兩人衝出了‘門’。
容皓跳上了自己的車子。
那輛限量版的跑車呼嘯了一聲,已經衝出了車庫……
翩翩‘精’致的妝容被包裹在限量版紗巾之內,若隱若現地,卻更加吸引人注意。
她手上拉著LV的小巧名牌皮箱,衣著低調卻又奢華,站在碼頭邊上,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此時,她卻恨得是牙癢癢。
手腕上的鑽石表已經走到了晚上7點半,碼頭的光線也全黯了,唯有她一人站在海風中,吹得渾身簌簌發抖。
“二哥是晃點我還是怎樣?”她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麵,哪裏有半艘豪華遊艇的模樣?
“有飛機不坐,居然要搭遊艇……”她抱怨著,撥‘弄’著手上的手機,心卻是一動。
容皓現在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吧?
他會不會擔心著她?
他怎麽就不打電話給她?
她咬住了下‘唇’。
離開這裏,她並不願意。
二哥動輒就用‘性’命攸關來威脅她。不管她怎麽解釋容皓絕對不會害她的,他都堅持著,要和她一道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