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們之間的暗鬥
第68章 他們之間的暗鬥
冷寂圍繞在沈西何和秦少白之間，他們兩個已經在手術室外站了足足四個小時，沈西何不安的踱著步子，他很害怕，許漾就這麽離他而去。
沈西何知道，秦少白也是無可奈何才這麽做的，他並不想傷害許漾，況且他已經有了要去警局自首的觀念，那麽沈西何不會再說他什麽，隻需要秦少白能夠改過自新。至於許漾，希望她能夠堅強的挺過這一次。
不止沈西何，秦少白也是急得團團轉。
終於，在又一個時辰之後，手術室的護士出來了。“手術可以說比較成功。但是……”護士對後麵的話吞吞吐吐。
“小姐，有什麽事你直說就行。”沈西何匆忙道。
“你們兩個，誰是病人的家屬？”護士問，畢竟這些事情，她也不敢獨自下主意。
沈西何下意識的看向秦少白，而秦少白也是下意識的看向沈西何，這個弟弟不過是一顆心髒的牽扯，而且許漾到現在的地步，與秦少白脫不開關係。
而沈西何呢？未婚夫畢竟不是法律上的丈夫。
“我是，小姐，我是病人的丈夫，可以做主。”沈西何楞了幾秒鍾，道。
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讓秦少白再接觸許漾的，況且，沈西何一早就認定了許漾是他的人，所以這麽做也沒有什麽不妥。
“先生，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的手術僅僅是維持了她暫時的生命。但是輸血，髒腑組織的破損，以及……取子彈的問題，我們醫院都完成不了。”護士悲戚的道。
作為一名經常出入手術病房的人，護士自然知道什麽事該說，什麽事不該說。中彈來做手術，在她的眼裏已不算什麽新鮮事，隻是可惜了這位病人，她應該還是個年輕的女人，剛剛結婚的年輕女人。
“謝謝小姐。”盡管沈西何現在心裏萬分的悲痛欲絕，但他表麵上還是待人謙和有禮，很有風度。
護士又勸了沈西何幾句，也無非就是節哀順變，好好照顧妻子之類的。沈西何附和著。
待護士說完，裏麵的醫生也陸續出來，而且剩下的幾個護士推動著許漾的救護小車，打算將她轉移到高危病房。
“等等，”秦少白攔住了他們的動作，“我請的美國專家小組馬上就來到了。請各位把病人再送回去。”秦少白語氣裏多了一分強硬。
“這是醫院，對於病人我們有責任照顧，不能交到美國那邊手裏。”一個年級比較大的主治醫生道。他還想說什麽，被另一個醫生拉住了。其實在曼穀的醫院裏，出現美國的醫療小組，那麽這對曼穀來說可是一件奇恥大辱。所以老醫生爭的更是一個麵子。
那拉住老醫生的中年人在老醫生耳邊輕輕說了什麽，然後幾人很快的達成了共識。
“先生，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們都會一一提供。”老醫生的態度接著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秦少白看著他們的樣子，沒有說什麽，老醫生又把目光移向沈西何處。“老先生先去休息吧！您幫了我們這麽多，我們怎麽還敢奢求呢？”
沈西何雖然不知道中年人在老醫生耳邊說了什麽，但想想也能猜的出來，大概就是關於秦少白的地位以及他的身份的猜測之類的，不然沈西何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美國專家小組，真的快來了嗎？”沈西何冷冷的問秦少白。
“如果不是為了救姐……許漾，我才不會這麽大費周章。”秦少白同樣冷冷的回道。
沈西何懶的跟他多費口舌，兩人倚靠著牆壁，正在等美國專家。
不到半個小時，一行身穿白衣大褂的人進入了醫院。
“秦先生，請問病人在……”組長問道這次的合作對象，秦少白。
順著秦少白的目光，他們看見了麵前的手術室。幾人未言一詞，很快將門重新合上。門上顯示著“手術中”的字樣。
又過了兩個小時，門開了。
“秦先生，一切順利。”組長擦擦頭上的汗，“隻是，因為病人的身體原因，我們給她輸入了大量的鮮血以及其他的營養物質。所以……我們要求加錢。”
“這件事，我會找秦山與你們談。”秦少白頓了頓，道，“許漾，真的沒事了嗎？”
“難道秦先生信不過我們的能力？”組長不屑道。縱使他與秦少白合作這麽多次，但他也覺得秦少白這個人，不是一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專家小組離開之後，沈西何迫不及待的衝進了手術室。正躺在病**的許漾還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不過她的呼吸力道已經正常了許多。沈西何這才想起來，許漾應該是在手術過程中被下了麻醉劑，所以才會至今未醒。
“她還好嗎？”沈西何出來後，正聽見秦少白熱切的問自己。
“你可以進去看看啊！”沈西何撇撇嘴。
“不了，相見不如懷念。我答應過你，隻要許漾能醒，那麽我就會離開去自首。”秦少白道，“請你在許漾醒來之後，告訴她一句，不要忘了我。”
沈西何聽了也很感動。不過，如果秦少白的那句“不要忘記我”是為了攻心為上，或者做其他的什麽事情，那麽沈西何一定不會告訴許漾的。他不喜歡讓她獨自去冒險，就比如這次。
秦少白離開了，沈西何不知道的他是否去自首，不過秦少白的離開，對許愛說或許是件好事。
沈西何害怕錯過許漾醒來後的樣子，於是她幹脆給許漾租了高級病房，然後在另一張**睡覺，時時刻刻都看著許漾。
兩天後，許漾醒了。這一點連醫生都覺得是奇跡。許漾看這麽毫無意外的醒了，她眨眨惺忪的雙眼，過了好半會兒，許漾才明白過來，
之前發生過的包括為沈西何檔子彈的事情。
沈西何一把將許漾摟起來，“不要再做傻事了，答應我。”許漾感覺到沈西何眼角似乎有什麽晶瑩在閃動。
許漾醒來的那一刻，她看見了沈西何，他陪在自己的身旁，許漾很欣慰，很有幾分感動。
沈西何在醫院裏陪了許漾大約半個月，直到她完全康複，沈西何這才允許許漾出院，然後他們二人直接飛回了榕城。
時光匆匆，轉瞬即逝，沈西何計劃著半年後與許漾成婚的。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他滿心歡喜的為許漾準備鑽戒時，又來案子了。
這是在沈西何他們回榕城的第三個月，因為秦少白的前來自首，事情都解決了，所以他這個沈警官在這些時間內當的還算輕鬆。隻是可惜的是，秦少白被判了死刑。緩刑一年後直接死刑。
沈西何不知道為什麽，按理說犯人伏法他應該很高興，但是他卻突然湧上一股無緣由的悲傷。
因為許漾以前的工作那兒，暫時沒有合適的人，所以許漾又回去上班了。在一開始的時候，沈西何並不同意她的做法，在她多次爭取下，沈西何開始尊重她的職業，尊重她的選擇。
這一天，正好是他們回到榕城的第三個月零三天，沈西何記得特別清楚。早上剛剛與許漾打情罵俏完畢，他帶著一身喜悅的心情去了警局上班。
這一次，他看見眾人的臉色並不好，可以說，大家的臉色很難看。就像又死了人一般。等等，難道真的又發生命案了嗎？
沈西何希望大家隻是在和他開一個玩笑，而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命案，畢竟，命案二字，可不是說著玩的。
“沈隊，”段東明臉色濃重道，“又有案子了。”
沈西何聽了後也將自己的那些私事放到一邊，伸手接過段東明遞上來的文案信件。
“死者，不明；死因，殺人，剝皮，拋屍；特殊事項，發微博。”沈西何不自覺的念了出來。這個案子，好熟悉啊！沈西何凝眉細想。
對了，這不是第一起案子的發生過程嗎？無論是手法，手段，以及最後發微博宣揚正義的方式，這都與第一起案子極其的相似。
不過，沈西何清楚的記得，第一起案子的凶手已經死了，那這個案子，又是怎麽回事？犯人為何要苦心積慮的模仿殺人，而且，犯人為什麽要在殺人後發微博，形式作風完全模仿第一起案子？這其中，絕對有什麽隱藏。沈西何可不認為每個人都是因為正義感而殺人，畢竟這是現實，不是幻想與二次元。
“沈隊，這就是全部信息，甚至這些信息，大多數我們還是在網上搜到的。沈隊，您對這件事，有什麽看法？”段東明問道。這個案子是今早剛剛接到的，上麵要求警局著手調查，於是局長給每個幹事都發了信息通知。不過，這件事情，沈西何為什麽沒收到呢？難道他不看短信還是說領導沒有發給他？段東明沉思。
“這件事情，顯然是模仿性的殺人案。”沈西何一頓，他在觀察著段東明神色的變化。段東明點點頭，同意他的看法。“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想通過這個案子向我們表示什麽信息。挑戰警局權威？這不可能。也許是，凶手以“正義”為借口，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真實的殺人目的。我猜測是仇殺。”沈西何道。
“嗯，沈隊的分析不無道理……”段東明還想說什麽，結果被那邊的人打斷。
“東明，沈隊，這兒又有案子了，快過來。”吆喝的是陸北，看的出來，他現在心裏非常焦躁。段東明和沈西何聽陸北說又有了新的案子，半分不敢馬虎，趕緊跑了過去。
“西路段發生了一起車禍。”陸北道。
“那不是交警的職責嗎？什麽時候我們也管這個了？”沈西何的語氣中有些責備的意味。
“如果僅僅是這個的話，我也就不麻煩你們了。但是沈隊，事情還沒完。”陸北深吸一口氣，“第三起命案，被害者是個喜歡直播的女孩。她在一次直播中，被殺。”
沈西何的不安越來越重，這三個案子，已經讓他聯想到了之前的三個案子。難道……沈西何奇怪，應該還有第四起啊！也就是秦少白之前的殺人取心髒的案子，不過為什麽陸北沒有說出來。
突然，陸北的短信提示的聲音出現了，他深喘一口氣，打開手機。
“第四起命案，某人被挖心髒而死。”陸北，沈西何，段東明同時深吸一口氣。
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這四個剛剛發生的與之前的那四起命案，可謂是不謀而合。前提是，這真的巧合，而不是事先的預謀。不過在沈西何看來，這也不可能。這件事，分明就是被計劃好的。不然怎麽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接連發生了這三件影響極大的命案呢？
“沈隊，這……”段東明疑惑道。
沈西何凝視著這四起案子他現在最想不明白的，還是時間問題。為什麽要將這四個案子出現在同一天？而且順序上也與之前的完全相應。也就是說，凶手故意在露出破綻給他，就是等他上鉤。
前麵的四起案子都與警方有關，凶手要報複的話，他報複的是誰呢？這些問題，比案子的發生更為難解。隻要沈西何能夠探查出這幾個問題的答案，那麽凶手是啥，問題迎刃而解。
警方將這四個案子暫時定為了“模仿性案件”，但沈西何此時心裏有一個大膽的假設，先前那四起案子的凶手，並沒有死。
雖然這個假設成立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不無可能。在沈西何想出這個假設時，他被驚出一身冷汗。
局長特意批準了大家一天的假期。待明天再來工作時，希望大家能夠凝結起來，共同戰勝這個罪犯。
當領導經過沈西何的身旁時，他與沈西何說了幾句鼓勵性的話語。
“好好幹，之前的幾個案子，上麵很看好你。”
沈西何明白領導話中的意思，這個案子，更關係到警局的尊嚴。所以，必須破案。
每一個假設都必須找出能夠否定假設的原因。對於沈西何的那個之前的凶手沒死的假設，推翻它的原因就在於“凶手都被火化了”。
沈西何怏怏不樂的回到了家，這時，已經中午。因為許漾也要去做自己的工作，所以沈西何在家裏隨便吃了一包泡麵當做午餐。
他還是在想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可疑了，諸多疑惑充斥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沈西何之前與陸北說過，對於案子的一些線索，以及關係大或小的資料，陸北都複印好了，然後第一時間給沈西何送了過來。
陸北給沈西何送來的時候，正好碰見沈西何在吃他那廉價的午餐。
“沈隊，你可真是兢兢業業啊！”陸北與沈西何開玩笑。
“臭小子，東西都全了嗎？”沈西何一把奪過資料，就在翻弄起來。
“嗯，保證一點不漏。沈隊，您先用午膳吧！耽誤您的午膳，可就是我的罪過了。”陸北嘻哈的開著玩笑，最後也不再閑聊耽誤沈西何的時間。
沈西何本來還想請他喝個茶的，但看見陸北溜的比兔子還快，心裏不禁流過一絲感動。
沈西何將泡麵丟在一邊，他現在可沒心情再吃飯了。沈西何坐在沙發上不斷研究著手中的資料。
陸北的資料還真是詳細，因為第一起案子是凶手把作案過程以及照片發到微博上的，所以陸北連微博主人以及網友的評論都給他做成圖片的形式打印了下來。早知道這樣的話，那沈西何還不如讓他傳電子文檔呢！看著這一疊厚厚的文件，沈西何就有些感慨自己的愚蠢。
不知不覺，許漾回來了。而沈西何也竟然將文件內容反反複複的看了好幾遍，一直從中午看到許漾下班，他就沒有移動過位置。
“西何，你在看什麽呢？”許漾問道。似乎她今天的心情挺好，回家後不是一副冷靜的麵容，還多了幾分笑意。
如果是在平常，不，哪怕是在昨天，沈西何也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但可惜今天對於沈西何而言，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多的他已經不想再去考慮其他。
“沒什麽，一些法律文獻罷了。你肯定沒興趣的。”沈西何不知為什麽，他這次沒有把警局裏的事情告訴許漾，而是在瞞著她。雖然他相信許漾，但是，沈西何總歸有些擔心，他不想讓許漾卷入這些案件中，也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
“哦，”許漾的神色中閃過一絲暗淡，“你看，我給你買的領帶。”許漾歡笑著走過來，正要給他帶上看看是否合適。也許這就是許漾今天下午回來後高興的源頭。
“別，不用。”沈西何盡量將手裏的資料藏在衣服裏。“對不起，我可能有些不舒服，不過，領帶很漂亮呢！謝謝你。”
沈西何說完，就去了臥室。
許漾低聲喃喃，“我們以前，從來不說謝謝的。”她不知道沈西何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昨天不是還非常黏她嗎？而且，昨天沈西何說要讓許漾送給他一件禮物，然後他也送給許漾一件禮物，許漾正滿心期待的等著他的禮物，結果最後卻是這樣一副情景。即使沈西何在案子上遇見了什麽麻煩棘手的問題，那麽他也不應該瞞著他啊！許漾不認為自己有能力解決沈西何的問題，但至少他把問題說出來，心裏就不會那麽壓抑。
沈西何躺在**，突然，他的肚子叫了起來。
沈西何從中午隻吃了半盒泡麵，之後他就再也沒吃過什麽東西。所以現在不免有些饑餓起來。
沈西何將資料藏好，然後準備下去做點食物，在他到正廳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滿滿的幾盤菜，而許漾，還在廚房。
今天的食物是這三個月以來最豐盛的一次，但沈西何卻吃的食不甘味，而且他笑的也非常勉強。
從始至終，隻是許漾問什麽，沈西何回答什麽，這讓這頓飯吃的很尷尬。
沈西何吃完飯，他將剩菜端去廚房，自覺的刷鍋洗碗，然後沒有上網，沒有看電視，直接回了臥室。
沈西何的一切行動在許漾眼裏都非常的獨特奇怪。許漾做這些飯菜，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能夠使沈西何看見她，想起之前的說過的交換禮物這件事。顯然，許漾失敗了。
她也沒有上網看電視，在沈西何去臥室不久後，許漾也跟著去了臥房。許漾在推門的那一刻，她明明看見了沈西何將什麽東西藏在了枕頭底下。又是那些資料吧！許漾猜測。她也沒有興趣過問沈西何的公事，尤其是在沈西何防備著她的時候。
“睡覺吧！”沈西何道。
“嗯。”
簡單的對話後，沈西何順手關了台燈。此時，房間內一片黑暗，但卻是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資料上的問題越是清晰的映在他的頭腦中。
窗外依舊是燈紅酒綠，依舊是霓虹炫彩，依舊是歌舞升平。
但許漾與沈西何二人，卻是各有各的想法。許漾認為沈西何不信任自己了，他很明顯的是在逃避自己。逃避許漾，就是他逃避自己的心。難道，他變心了嗎？這個猜測使許漾變得驚慌失措，不過她還是不敢詢問沈西何，而且也沒有什麽證據。況且，她更相信沈西何的為人。
在許漾猜測沈西何的同時，沈西何正在考慮著他的案情。四個案子連在一起，這不是什麽連環案，凶手到底想表達什麽信息呢？而且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今天，他的直覺居然懷疑許漾……
一刹那，一個靈光在沈西何腦海中閃現，之前的四個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啊！這麽簡單，他居然想了這麽久，哎，如果他能早點想到這個共同點就好了。
這個共同點就是，之前的那四具屍體，全部都經過了許漾的手。準確的說，是許漾為他們化的妝。
沈西何看著身側睡的正香的許漾，突然，一股寒意由上至下，流過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