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青春

第三話 背叛 3

第三話背叛3默契十足的六個好夥伴,一下子就向四頭八方分散。

向以農當然跳回**裝睡,其它五個則各找了優良的藏身處當起隱形人。

然後,門被無聲無息地推開。

走進來的是閃爍著兩道淩厲目光的風見淩。

他悄聲地佇立在床邊,盯著向以農的睡臉審視了半頃,才又無聲無息地帶上門離去。

確定風見淩不會再折返後,五個隱形人才再度現身。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和那位酷老兄的關係了吧!”展令揚不知什麽時候跳上人家的床,大剌剌地側躺在人家身邊,右手支著額際,態度悠哉極了。

另外四個也如法炮製,全擠上人家的床,向以農險些給壓成肉餅,不過他卻甘之如飴,心中一片暖意。

“過去的我,並不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凱臣和我雖因為兩家是世交的關係,從小就是好朋友,但凱臣知道的也隻是我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那一麵,除此之外,凱臣也沒有機會看到我在其它人麵前的模樣。”

向以農開始侃侃而談。

“在大部份的人眼裏,我是個叛逆孤傲、不好相處的獨行俠,除了凱臣之外,在我周遭隻有兩種人:怕我的人和看我不順眼的人。

風家三兄妹是唯一的例外。

他們兄妹三人不知道為什麽十分維護我、喜歡靠近我。

老大風見燁還會為了保護我而在左頰留下一道傷疤;老二風見淩在一次車禍中,為了救我遠離已著火燃燒的車中,整個背遭火灼傷。

他們兄弟兩人都從未怪過我,連麽妹風見玥也未曾責備過我。

一直把我視為自家人,無論我態度如何冷漠、行為如何叛逆,他們三兄妹始終都不曾疏遠過我。”

正是這份恩情、這份義氣讓他無法對風家三兄妹刀劍相向。

“我們在一起共度了四個寒暑,雖然在那四年間,我心裏一直很清楚,那樣的生活並無法令我心動,也不是我想要的。

但是我知道見淩他們希望我一直待在他們身邊,反正我也無意追求其它的生活方式,所以便一直和他們走下去;直到一年多前,我和凱臣結伴到美國去小住一陣子,偶然遇見你們,我的世界才起了重大的變化——”他相信今天的一切,早在一年前便已種下了無法改變的因。

“和你們的相遇讓我深信我終於找到真正的同伴和真正想過的生活,於是我便不顧一切地跑到美國求學,一心隻想和你們湊在一塊兒。

那時的我,壓根就沒想到見淩他們,更遑論去體會他們的感受,連一句道別的話也沒有,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接下來的一年,我更沒有想過見淩他們,每天都有太多新鮮好玩的事等著我去發掘,我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想起見淩他們。

直到前幾天,令揚提及黑十字,我才赫然想起曾和我交往四年的他們……我很無情是不是?……”也是因為這份愧疚,讓他麵對風見淩的憎恨無言以對。

“風家兄妹認為你的行為是一種背叛,而且背叛的原因就是我們,所以就以傷害我們來脅迫你和他們回德國來。

你一方麵怕他們真的會對我們不利,一方麵又無法對他們幹戈相向,所以隻好妥協,選擇離開我們;可是又怕我們追上來,所以故意藉題發揮,和我們決裂出走,認定這麽一來一切就得以順理成章的搞定,是不是?”展令揚真不愧是長舌公,話匣子一打開就嘰哩呱啦一大串。

南宮烈接著說:“本來你還擔心我們會看穿你假裝決裂的企圖又追上來,這時風見淩要你簽下退學申請書,又以你的名義送來炸彈,想藉此徹底斷絕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一開始很震驚,之後卻又認為這樣最好,我們絕對不會再追來了。

沒想到我們還是追來啦!”曲希瑞敲敲向以農的呆頭,佯怒地說:“我說老兄,你少瞧扁人了,就那麽一點雕蟲小技就想嚇走我們?”“就是嘛!你以為我們會上你那種蹩腳演技和可笑炸彈的當啊?想騙過我們,勸你還是再修練個幾百年吧!”安凱臣像在拉橡皮筋似地用力捏拉向以農的兩頰,以示小懲。

“你聽清楚,現在我們人都來了,你別想再逃開我們,更別有那種自我犧牲的驢想法,你該知道我們可是不吃那一套的,難道你忘了朋友是幹什麽用的?”雷君凡把他的耳朵當成麥克風,大力放送。

“可是——”“再可是下去,我們就自己跑去給風家兄妹痛宰,那你可就要哭得更大聲了哦!”展令揚最喜歡用可愛的表情說著威脅人的話。

“你們這幾個渾蛋——可惡……”向以農激動得當場落淚。

這幾個混球總是輕易地就完全摸透他的心思,明白他的用心和苦處,又輕易地原諒他對他們造成的傷害;無論他多任性,說了多惡毒的狠話,幹了多過份的壞事,他們總是完全的包容他,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更不會記恨、產生心結。

所以,他才會如此在乎他們,對這份難得的情誼,如此地割舍不下。

“我很無情對不對?對於有恩於我,又相交四年的人,我居然可以說忘就忘,我真的太無情了……”“是很無情沒錯,所以被人家怨恨也就無可厚非了。

不過也不能全怪你啦,人這種動物本來就是很自私的,隻有麵對自己真正在意的人事物時,才會時時刻刻為他們牽掛。

當然聖人例外,不過你又不是聖人,會忠於自己真正的感情是很正常的。”

展令揚毫不避諱,開門見山地說出自己真正的看法。

“就是說嘛!如果一個普通人硬要說自己對誰的感情都放得一樣多、一樣重那就太虛偽了。

我覺得與其當個虛偽的人,不如忠於自己的真正感情,當個有點自私的人。”

曲希瑞也坦率地大談自己的見解。

“可是我卻傷了見淩他們……”“你是傷了人家沒錯,但人非聖賢,誰能無過?既然傷害已造成,你再懊悔也無法讓時間倒轉不發生這個傷害,所以不如趁還來得及彌補時,把握機會好好補償。”

南宮烈不愧是東邦的一員,發表高論果然不落人後。

“你們卻因為我的過錯被無辜地卷入。”

思及此,向以農自責更深。

“你在說什麽傻話。

人生下來本來就是要互相添麻煩的了,朋友就更是添麻煩的好對象,豈可不好好運用?”安凱臣一副“你好驢”的表情。

“話不是這麽說的——”“拜托你少婆婆媽媽了好不好?能和德國三大不良幫派之一的黑十字較勁,可是難得的機會,難道你想剝奪我們的樂趣?”雷君凡立刻截斷向以農的話頭。

向以農深凝五個好夥伴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又問:“你們會不會瞧不起我?”“如果我們立場對調,你會瞧不起我嗎?”展令揚不答反問。

向以農幾近反射動作地猛搖頭。

“那就別再問笨話,OK?”五個人不約而同地合奏。

“嗯!”向以農終於釋懷。

這就是東邦式的友誼。

在他們之間,沒有虛偽的謊言和漂亮的客套話,心裏怎麽想就一定怎麽說,絕不會因為要安慰對方而說出違心之論。

所以他們不必費心去猜測對方的話真誠度究竟有多少,不論中不中聽、會不會惹對方不高興,他們永遠隻說真心話。

因為他們堅信:隻有這樣的友誼才不會有不必要的負擔,才能夠永不變質。

“既然都談完了,咱們就趕快睡覺,明早才有精神去向見燁老兄打招呼,晚安。”

展令揚誇張地打了一個大嗬欠,就閉上眼睛大剌剌地準備入睡。

其它幾個也如出一轍,隻有向以農吃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喂,你們不是當真想睡在這裏吧?還有——誰說要去見見燁大哥的?……別睡,快回答我——”怎奈沒有半個人回答他,他想起身強迫他們離去,身體卻給五隻睡豬壓得動彈不得,最後隻好放棄。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隻要他們六個同在一起,再有多少的難關都無所謂了。

向以農終於不再迷惑,跟著同伴們安然入睡。

※※※“二哥,二哥,以農不見了!”一早風見玥便氣急敗壞的跑去向風見淩報告大事。

風見淩聞訊,臉色丕變。

那家夥膽敢逃跑?無止盡的憤怒與憎恨像熊熊烈火,迅速竄遍他全身每個細胞。

“傳令下去,就算弄傷那家夥也無妨,把他給我逮回來。

還有,通知在美國待命的那匹人馬,立刻對那幾個多餘的家夥展開全麵攻擊,隻要人不死,弄斷他們幾根骨頭也無所謂。”

風見淩重擊桌案,撞擊的痛楚加深了他的憤怒與怨恨。

以農,這是你逼我的,休怪我無情!※※※“碧落山苑”座落於德國有名的黑森林腹地裏,是已經卸任黑十字老大之位的風見燁最鍾愛的居所,近半年來大部份的時間,他都住在此處,過著閑適的半隱居生活。

今晨,風見燁和往常一樣,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到前院喂食滿池的錦鯉,在七裏香淡雅的幽香中,享受充滿性靈美的寧靜清晨。

他的貼身保鏢亦如往常,安靜地待在一旁守護主子。

隻是,今晨的貼身保鏢神色有點異樣。

“發生什麽事了?”風見燁雖已退居幕後,但黑十字不論發生什麽大大小小的事,還是都瞞不過他。

“您是知道的,見淩少爺前些日子從美國帶回了以農少爺,剛剛總堂那邊有消息傳來,說以農少爺逃走了,見淩少爺大為震怒,已派大匹人馬四處搜索,引起了不小的**。”

貼身保鏢據實以報。

“以農逃走?”“傳言有誤,我可是特地帶我在美國結識的狐群狗黨來拜見見燁大哥,哪是什麽逃走。”

向以農不可一世的話由遠而近直逼風見燁。

“誰?”貼身保鏢即刻全麵戒備,忠心護主。

風見燁卻示意他退下,態度是一貫的沉穩冷靜。

“見燁大哥,好久不見了。”

向以農很快地出現在風見燁眼前,後麵跟著五個嬉皮笑臉的同伴。

“以農?”僅管風見燁是個感情十分內斂的男人,瞥見向以農那張極其自然的笑臉時,還是失控地流露不敢置信的眼神。

“嗯,是我。”

向以農笑顏更加燦爛。

“你——”風見燁極力平複自己受到震撼的心緒,企圖以最短的時間接受眼前這個判若兩人的陽光男孩,正是他記憶中那個孤傲叛逆的向以農這個事實。

“對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幾位就是我在美國結識的朋友,令揚、烈、希瑞和君凡,至於凱臣是我的世交,我以前就跟你提過了。”

向以農聒噪的本性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風見燁保持緘默地凝睇笑顏粲粲的向以農半晌,又端詳了另外五個氣質相近的小夥子好些時候,冷不防地輕笑數聲。

“你變了好多,簡直就像另一個人,我都快不認識你了,是他們改變了你?”他的視線停留在展令揚五人身上,眼神是溫和友善的,像個大哥哥一樣。

“嗯,連我自己也很訝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麵。”

向以農極其自然地搭靠在身旁的展令揚肩上,心情十分輕鬆自在。

他自己也發現了,隻要和這群好夥伴在一起,他就會自然而然地變得溫柔坦率起來,無論如何努力也回複不了過去的孤傲冷漠。

“這樣很好,表示你已經找到了真正的同伴。”

風見燁衷心地說。

“見燁大哥……”已到唇邊的話,突然說不出口。

“快說啦,否則笑死你哦!”以展令揚為首的五個好夥伴居然動作整齊劃一的各踹向以農一腳——說好聽叫打氣,隻不過趁機K人的成份也占去不少就是了。

“知道啦!”向以農雖然被踹,心裏卻很感激同伴們這“臨門五腳”,給足了他勇氣。

“見燁大哥,我一年前不告而別,這一年來又連半點隻字詞組也沒有,你會怪我嗎?”重新啟齒已不再躊躇,很俐落地道盡了心中的話語。

“我為什麽要生氣?我當年遇到誌同道合的同伴時,也是和你一樣。

所以你不必對我感到抱歉。

事實就是:你所尋求的同伴不是我們,如此而已。”

風見燁確實是如此看待這件事。

他一番開誠布公的話,讓向以農十分受用,心中暖洋洋一片。

“謝謝你,見燁大哥。”

“你不必道謝。

我倒是要提醒你,見淩和見玥可就不是這麽想的。

尤其是見淩,他一直希望你加入黑十字,也一直深信你一定會加入,他萬萬沒想到你會不告而別,離他遠去。

對他而言,這等於是最嚴重的背叛,他內心所受到的創擊之大可想而知;再加上他那激烈的性格,你恐怕得多費點心思了。

至於見玥,她一直喜歡你,而且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我希望你這次能妥善處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見淩和見玥。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因為你有五個不顧一切從美國追你而來的好夥伴,是不是?”風見燁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閱人無數的不凡之輩,從他的說法和口氣,東邦六人組確信他一定非常清楚風見淩對他們所做的一切。

“我會的。”

有了風見燁的諒解,加上好友們的支持,向以農變得信心十足,決定和風見淩正麵攤牌,不再一味地自責逃避。

“很好,我想見淩和見玥也快來了,你們就趁這個機會好好談談吧!”風見燁又說。

“耶?”“下巴快掉啦,還耶。

人家見燁老兄剛剛在和你閑聊時,就已經示意旁邊那位酷老哥聯絡他們來啦!”曲希瑞欣賞夠了他的蠢相,才大發善心的點通他。

向以農正要反擊,適巧發現風見燁神情有點怪異,不禁關心地問:“見燁大哥,你怎麽了?”“沒事,隻是覺得很奇怪,剛剛滿池的錦鯉都還聚集在靠近我的池邊吃食,怎麽一轉眼全都遊走了,不論我丟多少飼料它們就是不肯再遊過來,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的,真古怪。”

風見燁一臉納悶。

展令揚五個人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鹹把目光鎖定正在池邊、和風見燁並肩站著的曲希瑞。

“死希瑞,快涼到一邊去啦,明明知道自己超沒動物緣,還死皮賴臉的站在那邊惹魚兄們嫌,可不可恥啊你。”

向以農率先發難,超沒口德地嚷個沒完。

曲希瑞肯乖乖地罵不還口才有鬼,立刻反攻:“可恥的不是我,是那些笨肥魚,明明一隻比一隻肥胖臃腫,都快浮不起來了,膽子竟然那麽小,真是枉為有肥胖症的大肥魚。”

“拜托,連那麽笨的大肥魚都知道要躲你躲得遠遠的,你看你做人多失敗。”

向以農刻意抬高下巴對準曲希瑞,用鼻子大聲哼笑,好讓曲希瑞清楚的知道他是在嘲笑他。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樣子很欠扁?”說這話時,烏雲已經開始向兩隻鬥雞頭頂聚集。

曲希瑞早已擺出隨時準備攻擊的架勢。

“這句話該我來說。”

向以農話未斂口便先下手為強,朝曲希瑞攻了過去。

曲希瑞馬上迎擊,不慌不忙地射出第一隻手術刀,向以農反應敏捷地躲過去,不過自己的第一拳也因此打住。

南宮烈一見好戲登場,馬上從容不迫地端出專任莊家的麵孔,賭徒一號雷君凡旋即湊向他。

哪知還沒開始下注,曲希瑞和向以農便不約而同地朝他們兩個攻過來。

“幹嘛呀?”南宮烈和雷君凡一麵反擊一麵齊聲追問。

“那能每次都當你們免費下注的標物,想要拿我們下注,就得付出代價。”

曲希瑞說話的同時,已連射了兩把手術刀,一把目標是南宮烈,一把是雷君凡。

“就是說嘛!現在就是你們該付代價的時候。”

在這一點上,向以農和曲希瑞立場一樣,也毫不留情的左右開弓,攻擊南宮烈和雷君凡。

很快地,戰況變成曲希瑞V。

S。

南宮烈,向以農V。

S。

雷君凡。

“飛刀神射對上撲克牌神射,西式拳擊對上中國功夫,實在有看頭,很值得好好欣賞。”

展令揚一派隔岸觀火的悠然。

被當成“岸”的安凱臣可就沒有他那麽閑適自得,沒好氣的說:“既然要好好欣賞,幹嘛躲在我背後,何不站到我前麵或旁邊來,視野會更好。”

居然拿他當肉盾,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不必了,我在這裏就看得很清楚了,不勞兄台費心。”

展令揚才說著,一張揍克牌朝他們便的方向飛射過來,展令揚便從容不迫的地調整“肉盾”的角度和位置,讓自己安然無恙地逃過一劫,幸福滿足的說:“真好,逃過一劫。”

“你當然好——”被當成肉盾的安凱臣可就沒那麽好運,左耳下方的頭發被撲克牌削掉了幾根,殺氣正孕育而生。

展令揚還不知死活,笑著一張自以為可愛的臉道:“唉呀呀,你不必這麽感激我啦,我隻不過是略施小恩,給你機會感受一下“為善最樂”的滋味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實在不必這麽崇拜我啦!”咻——!話才說完,安凱臣已經轉身,以風馳電掣之勢,賞了早已聰明地逃之夭夭的展令揚一顆子彈,可惜給展令揚揮灑自如的長軟劍一掃,擋掉了。

“死凱臣,不要對著令揚的臉蛋開槍啦,要射射別的地方,聽到沒?”向以農一麵和雷君凡激烈對打,一麵不忘以破口大罵的方式提醒安凱臣。

儼然自命為展令揚的“臉蛋保護者”。

“誰管你去死,我就要射這小子的臉,怎樣?”安凱臣如果是那種人家叫他向東,他便乖乖向東的人,就不叫安凱臣了。

“你欠扁啊——”向以農旋即改變戰鬥目標,朝安凱臣攻過去。

曲希瑞偏偏壞心眼的拐他一腳,害他氣勢跌掉一大半。

“王八蛋——”於是,向以農的攻擊目標又多了一個——曲希瑞。

雷君凡和南宮烈互看一眼,便不約而同加入戰場——“凱臣、以農、希瑞,我們來幫你們了!”其實是覺得好玩才瞎湊熱鬧。

下一秒鍾,五個好夥伴已“打”成一片,玩得渾然忘我,不亦樂乎。

隻有展令揚聰明地站在一旁欣賞夥伴們免費提供的娛樂,一派“眾人皆打我獨閑”的閑適。

另一個觀戰者風見燁則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

那個生龍活虎、聒噪火爆的小夥子當真是他所認識的向以農?孤傲叛逆、寡言不合群的向以農?和以農嬉鬧的幾個小夥子也令他大開眼界,瞧他們個個身懷絕技,看一眼就知道絕非泛泛之輩。

“見燁老兄,你有什麽疑問嗎?”展令揚不知什麽時候摸到風見燁身邊。

霎時,震愕的不隻風見燁,還包括風見燁的貼身保鏢——這小子什麽時候接近他們的?他們居然都未警覺,更甭論戒備。

“我隻是很難想象以農現在的樣子。”

風見燁究竟是叱吒風雲的黑十字上任老大,撚指間已掩去內心的驚愕,平靜溫和地說。

“以農現在這樣不好嗎?”“你根本已認定我覺得以農現在的樣子比較適合他,又何必多此一問?”風見燁發現這個外表看似溫和、牲畜無害的愛笑家夥極可能是那幾個小夥子的頭頭,而且很不簡單。

“我隻是想確定,當以農和你弟弟、妹妹正麵衝突時,你會不會介入,如果你介入,又會幫哪邊?”展令揚笑意不減。

“你究竟是誰?”風見燁的眼神比之前多了幾分嚴肅。

好小子,原來是想逼他表態袖手旁觀!假如他希望以農一直保持現狀,那就得幫以農,但這麽一來,他就得和見淩、見玥對立。

假如他幫見淩、見玥,那就是要迫以農回複以前的模樣,這麽一來便和他先前說過的話背道而馳,無異是自打嘴巴,於情於理都難服人。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當個局外人。

“見燁老兄,凡事有先後,是我先問你問題的,你應該先回答我才是。”

展令揚一臉不變的一○一號笑容。

“我之前不是對以農說得很清楚了?”他才不會輕易上勾。

“你隻說你沒怪以農、沒生以農的氣,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認為我會幫見淩、見玥?”“至少你明知他們要到美國找以農時,並沒有阻止;當你知道以農是被迫回德國來時,你也沒有出麵。

今天如果不是我們主動來找你,你也沒有打算出麵製止你弟弟妹妹對以農做的事,不是嗎?”“你到底想說什麽?”風見燁變得有點慍怒。

“我隻想說,你既然從頭開始就袖手旁觀,那就繼續袖手旁觀下去吧!”展令揚才不是那種人家裝迷糊,他就會輕易放棄的人。

“你以為我會插手這種小孩子的事?”“我就知道你不會。

必竟你是德國有名的教父大人,如果因為插手小輩們的事而有損名聲,實在是得不償失。

所以我相信聰明如見燁老兄你,當然不會介入。”

展令揚就連威脅人的時候,也是一臉自以為可愛的笑容。

“哼!”風見燁雖然因為吃了悶虧而不爽,但心裏挺佩服這小子的。

年紀輕輕的,居然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大門外突然揚起一片煙塵。

很快地,一輛黑色的奔馳疾駛而至,風見淩和風見玥火速地現身。

“大哥——”風見淩才開口,便被眼前的混戰場麵奪去了注意力。

映入他眸底的是向以農神采飛揚地和他那一群夥伴嬉鬧追逐,笑聲連連的歡樂場麵,使得他不禁憶起先前在美國看到的那幕類似的嬉鬧情景,心中的恨意又在瞬間爆發,手上的槍轉眼已瞄準一群打鬧的人。

“二哥,不要——”風見玥連忙阻止他。

呯——!槍聲還是響了,隻不過是朝天空鳴響。

“見淩——”向以農終於注意到他們兄妹的到來。

“你忘記我說過的話?”風見淩一言一行都流露出想殺人的強烈恨意。

“我沒忘記,我隻是想——”“有危險接近,快閃!”南宮烈突然大聲高呼。

間隔不到三秒鍾,一枚火箭炮便急速從天而降。

轟隆——!在爆炸後的混亂中,風見燁遭人挾持,貼身保鏢想護主,卻因方才的爆炸被炸傷雙腳而無能為力。

“見燁少爺——”他隻能拚命高喊,引起其它人注意。

咻——呯——!風見淩還沒來得及開槍,安凱臣已經左右開弓,右手的槍對準敵方正在等候的車子輪胎掃射,左手的槍瞄準挾持風見燁的兩名黑衣人手腳,連發數槍,搶槍命中目標。

在那兩名黑衣人分別中槍的當兒,一道閃光劃過天際,直趨風見燁,在對方還沒搞清楚狀況時,風見燁的腰已被那道閃光纏住,飛向天空,最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落人展令揚的掌握中——當然這些驚愕的目光並不包括東邦人。

此時,向以農、南宮烈、曲希瑞、和雷君凡早已攻向敵方,把兩個受到槍傷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和在車子裏接應,正準備逃跑的另兩名黑衣人,全給逮了回來。

“你們究竟是誰?”第一個回複正常的風見燁力持平靜的瞪視著六個身手不凡、且合作無間的年輕小夥子問道。

“大哥、二哥,不好了,總堂那邊傳來緊急消息,說我們在全國各地的幾個重要堂口,幾乎都在同時遭到了攻擊,現在各分堂正在火速做損失估計,確定敵方身份,一有消息會立刻回報。”

風見玥是負責總堂和各分堂聯絡的副老大,一收到緊急報告便立即告知兩位兄長。

風見燁和風見淩還沒表示什麽,最近的緊急訊息便又傳來。

風見玥臉色在瞬間刷白,困難地說:“大哥、二哥,剛剛總部又傳來消息,說——”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有足夠的勇氣往下說:“總部又遭到第二次攻擊,而且情況比第一次糟糕,總部已被炸毀泰半,重的幹部全被入侵者擄走了,其它的人不是受重傷就是傷重身亡,死傷非常慘重,傳來的訊息到這裏便中斷,我想發訊的兄弟隻怕也凶多吉少了……”“***——”風見淩咬牙切齒的低咒,帶著家夥怒氣衝衝地走向車子。

“站住,見淩,你要幹什麽?”風見燁喚住他。

“當然是回總堂。”

“不準回去,你連情況都還沒搞清楚就莽撞地跑回去,根本是自投羅網的蠢行。”

“幫裏出了這麽大的事,身為老大的我豈可不聞不問、坐視不管?”風見淩完全不聽勸,反而加快腳步走向車子。

“站住,見淩!”風見燁正想追上去攔阻,雷君凡比他快一步,在風見淩的後頭以指尖點了一下,“老兄,別這麽衝,好歹尊重一下老大哥的話嘛!”風見燁感到很匪夷所思,見淩絕不是那種被人說個一兩句,就會改變意向的人,怎麽這回這麽好商量,被那個小夥子一說就立刻接受,站在原地不再前進,連話也不吭一聲?向以農古道熱腸地為他解惑:“見燁大哥,你放心,見淩沒事的,君凡隻是點了他的穴,讓他暫時無法自由行動和說話,好讓見淩冷靜一下,待會兒君凡替他解穴就沒事了。”

“點穴?”風見燁頗感驚訝。

“嗯,君凡是個中國功夫高手,點穴功又是他最拿手的看家本領之一,所以不會傷到見淩的,你不必擔心。”

“我明白了。”

風見燁對這幾個來曆不明的小夥子愈來愈感興趣了。

“大哥……”風見玥不安地望著自己的大哥。

“把見淩帶進屋裏,你們也都進屋再談。”

風見燁一聲令下,全部的人都很配合。

一進風見燁的私人會議室,展令揚就先聲奪人:“這裏有計算機和Modem嗎?”(注:Modem=調製解調器,想上網絡必需有調製解調器才行。

)“有。”

“那就借一下。”

“請用。”

風見燁倒也爽快,手邊搖控器一按,左邊隱形壁櫃的門便緩緩打開,一套配備完善的計算機便呈現眾人眼前。

展令揚走向計算機前,先對曲希瑞交待:“希瑞,麻煩你問一下那四個黑衣老兄的來曆和動機。”

問的方法自然是利用曲希瑞擅長的催眠術。

“沒問題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