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向左再婚向右

078回 我們說好一起老去

“不是說你不用回來的,我自己待著沒事兒的。”

他不想成為誰的負擔,自己留在她家,就連她和父母的家庭聚餐也吃不好,心裏掛念著他,紀以律不想這樣,真的,他自己待兩個小時也沒有關係。

李時鈺點點頭,他在自己家,她怎麽可能放心?你覺得可能嗎?

一個生病的人,隨時都會躺下的人,真的發病了,她不在家,她也負責不起。

李時鈺站在門口,看看家裏的地板,這是怎麽回事兒?

她不是不能幹活,不是不會幹活,隻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能住就好,她並沒有潔癖。

家裏地板包括廚房的磁鑽縫隙都變的幹淨無比,所有的杯子都給清洗過了,不隻是洗,杯子不知道他用的什麽辦法變得又光又閃,李時鈺無語這些真的不用他的,他能幹這些嗎?

自己換下鞋子,他遞過來拖鞋,這讓李時鈺覺得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這是她自己的家,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很自由的,她現在覺得受局限。

“以律,這裏是我家,明白嗎?”

她媽她是沒有辦法去說,現在又來了一個這樣的,她不是殘疾,不是自己不能動,能不能不要把她當成生活不能自理?

紀以律隻是想成為她生活裏一份不太有負擔的組成,會讓她覺得輕鬆,覺得自在,他也隻是找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去做。

李時鈺打開鞋櫃,看著裏麵的鞋子,手掌撐著頭。

對上他那張臉吧,你說能說什麽?各種無力。

和對待方歌是一樣的,人家做了是為了你好,也沒有幹什麽壞事兒,算了做就做吧。

所有的鞋子都擦得幹幹淨淨的,鞋底拿了起來一看果然就是,下麵都是幹幹淨淨的,肯定就是清理過的,皮鞋應該是護理過了,至於她的靴子則從高矮並排的放在裏麵,全部一致朝內。

“你真不用幫我做這些,我不是請你來家裏做傭人的。”

會讓她覺得尷尬,明白嗎?

紀以律在這裏待了兩天,星期天晚上上火車,第二天一大早的到a城,李時鈺就轉身穿件衣服的功夫,要送他去火車站,不送哪裏能行。

等轉過身,這人沒了。

“怎麽不接電話?”李時鈺拿著電話,手裏拿著鑰匙站在樓梯口,人跑哪裏去了?前後就這麽幾分鍾,能走出去多遠。

以律已經上了車,在馬路口就遇上了出租車,招手就上去了。

“我回去了,下個星期五我再回來,晚安,時鈺!”

李時鈺拿著手機繼續打,他依舊還是不肯接聽,下車進了火車站,火車站門口檢票。

“請把車票拿出來。”

安檢人員說著,有些人不拿票就往裏麵衝。

以律站在後麵排隊,隊伍漸漸向前,他將自己的書包放進去,上樓沒有五分鍾,李時鈺開車就過來了。

不放心。

被攔在了外麵,她進不去。

“去買站台票,不然不能進。”

李時鈺往裏麵看看,從大門側著身體看著大玻璃裏麵的走動的人,裏麵很多人,正前方就是兩排電梯,沒有發現紀以律。

時鈺去買站台票,排隊的人特別的多,她知道紀以律晚上幾點的火車,有些著急。

好不容易買到手票了,羊絨衣開著襟兒,從下車就一直在走路走個不停外加跑了幾步,身上都是熱氣,進了大廳,大廳的保安倒是很是負責,明顯記得李時鈺這個人。

“票……”

李時鈺拿著票遞了過去,以前車站不是這樣的,想進去不是難事兒。

快跑了兩步上了電梯,電梯上方都是人,李時鈺跑了幾層,人家看你著急就會給你讓地方,但是距離上麵一點點的位置就實在沒有辦法了,可能是外出打工的,大包加小包的,整個電梯口都給堵死了。

李時鈺心裏有些焦躁,站在原位置沒有再動。

裏麵馬上提示要檢票,以律不急不慢的背起來自己的包,準備進去,從他進來,不少的視線都停留在他的臉上,長得好就是這點好,走到哪裏都是焦點,男的女的都不會缺少盯著他看的人。

除了瘦,其實他真的外表就找不出來什麽缺點。

李時鈺從電梯直接上來,看著顯示屏,確定是一號。

他準備進去的時候,眼尖的發現了李時鈺。

可能當你喜歡這個人的時候,哪怕這個人長得並不出眾,哪怕她會淹沒在人海裏,但是你就是有這樣的感應,在萬千人海裏一眼就認出她來,驚豔了自己的視線,驚喜了他的生命。

李時鈺散著頭發,還沒等她收拾好呢,這人就走了,她是掐時間出來的,但是她掐的時間是絕對不會晚的,路況什麽的都有算在內,李時鈺對自己計算的時間很有把握,當然不出車禍的前提下,一般不會有什麽問題。

就那樣突然撞進了他的視線內,定焦。

紀以律背著書包從前麵退開,自己往後麵大步走了過去。

“不是叫你等我,怎麽就自己走了……”

以律牽起來她的手,兩隻手拉著她的兩隻手,認真的看著她的臉,他現在有著滿腔的愛戀,自己也清楚自己過於年輕過於橫衝直撞,糾纏著她,明知道會給她帶來不快,他依然還是這樣做了。

他感謝的是,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李時鈺肯接受了他,受得了這樣偏執瘋狂的自己,他需要非常感謝。

“已經在檢票了,你來我很高興,我們約好,等老了就一起去看細水長流,好不好?”

他的目光閃亮亮的,像是鑽石一樣的折射出很閃很閃的光芒。

周圍的聲音,周圍的人他全部都可以忽略,別人關注不關注和他無關,他要的就是這個女人的視線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一點一點的去感動她,早晚有一天也許可能大概她會愛上自己,哪怕就是不愛上,習慣也好。

“說傻話。”

“好不好?”他固執的就要一個答案。

前方呼啦啦的人群已經開始進站了,紀以律就這樣拉著她,時鈺不願意當別人側目的焦點,對著他點點頭,紀以律突然偏了身體,在她的臉頰上落了一個吻。

“我走了。”

對著她擺擺手,拿著車票走了回去,李時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是因為他太年輕還是因為她實在過於老了,她不習慣這樣的浪漫,一點都不喜歡,她不喜歡別人把自己當耍猴的看,都忘記了自己買了站台票,沒有送他進去,轉身離開。

別人怎麽說的,她不想管,她也不想去在意。

可是火車站這樣的地方,難免有些人多眼雜,生命裏有那麽多的湊巧不湊巧,就有人看見了,一開始有點不確定是不是李時鈺,因為看的不清楚,覺得也不大可能,李時鈺的年紀她是清楚的,那一看就是個孩子。

不是說李時鈺老,但是李時鈺看著就是二十七八的樣子,那個孩子太過於年輕。

這事兒是別人問的方歌。

“你家李時鈺是不是談不戀愛了?”

方歌搖頭,談戀愛,這是從哪裏聽說的?

“沒有,她現在自己過的挺好的,不著急,孩子的事兒我和她爸都不管。”

那人笑笑:“我說呢,那天在火車站送我兒子,我看著一對小情侶,那孩子看著有點像是時鈺,我就覺得不可能,那男孩兒可好看可年輕了……”

以李時鈺的年紀,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自己眼花了。

方歌心裏吐糟,你明知道不可能,你幹嘛跟我說?

要就說女人嘴碎呢,什麽事兒都喜歡說,沒看清就不要亂說。

方歌還挺不願意的,你老關注我家的孩子幹什麽。

紀以律坐火車回到了a城,繼續上課混日子,他覺得高興,身體沒有犯病,紀極就不可能去管,甚至相反的紀極這陣子對李時鈺很好,哪怕心裏不太喜歡李時鈺,依舊要對她好。

紀極寧願去相信,自己對她好點,她能回報到以律的身上,隻要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你就不可能撒開以律的手。

紀母更加是不管,隨兒子去,她現在的心情,隻要是紀以律說,她就都聽,兒子想要什麽,都會想盡辦法去成全。

天氣還沒有太冷起來,隻是有些降溫,他坐在圖書管理看著窗外,思緒都不在手裏的書上。

他想在下個下下個永恒裏永遠和她碰頭,想要和她約五十年的,老了一起去看細水長流。

紀以律所有的錢都花在了李時鈺的身上,他明知道李時鈺自己不缺錢花,一樣一樣的發出去,掛記著她的水杯還有沒有保溫,掛念著她的車有沒有擦,掛念著她會不會有胃病。

紀母對待兒子就是一種付出的狀態,包括紀極也是一樣的,他是哥哥但是同樣的,他更是小父親,紀以律對待李時鈺又是這樣的,他傾盡所有的去喜歡這個人,這個比他大了這麽多,外在條件就不是那麽好的女人,你問他原因,他回答不上來,有時候愛情就是這樣的,沒有原因,能叫得上來的那就不是愛情了。

狂熱的持續愛著,打算一路愛下去。

紀極過來看弟弟,弟弟到a城來,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他,他習慣了每天在精疲力盡之後去醫院看以律一眼,隻要看他一眼之後,多累他都能咬牙扛起來,累算是什麽,苦算是什麽,隻有他不停的向上,他弟弟才能好起來,他所能提供的就是要用他的血去換,他也換。

“今天晚上還回上中?”

紀以律點頭,拿紙巾遞給紀極,紀極心裏感覺頗為複雜,接過弟弟遞過來的紙巾,他知道自己的方式方法不對,一個男孩兒怎麽可以以這樣的方式去養,他不想以律去做任何的事情,或者在他的想法裏,弟弟隻要坐著躺著,吃什麽有人專門的送到嘴邊,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好,但是老小現在在變,遞給他紙巾。

一張紙巾叫紀極心情變得十分的複雜,換做一般人,拿個紙巾能算是什麽?

他固執的心疼著以律,當他就是三歲的小朋友的對待,嗬護著他,不讓他摔跤,不讓他跌倒,即便他就要跌倒,下麵一定有著他來做肉墊子。

“嗯,已經買好了車票。”

紀極點頭,願意回去就回去吧。

“買不到臥鋪票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

現在估計還比較好買,現在坐車的人比較少,他擔心的是一旦老小買不到車票,坐著坐回去,這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

“哥,我已經二十了。”紀以律強調自己的年紀,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可以為自己的生活買單,可以為自己的生命負責,他知道自己此刻都在做些什麽,反倒是他哥,他今年已經年紀不小了,他打算什麽時候成家。

紀極挑著眉頭,這樣和老小對話,叫他有些不習慣,好像和一個成人對話一樣的。

“我的事兒你就不要操心了,管好自己就行了。”伸出手打算去揉揉以律的頭發,手卻僵在了半空,他能說自己不喜歡李時鈺的另一半原因,就是李時鈺把老小給分走了嗎?

“你千萬不要流眼淚,一個男人覺得弟弟長大了哭出來,實在就有些難看……”以律打趣。

他明白大哥對他的感情,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母親也好,大哥也好,這輩子他沒有辦法償還,下輩子他來照顧他們,來替他們分擔。

紀極喜歡這樣的紀以律,看著很有朝氣。

“不,你能不能告訴我,李時鈺到底是哪裏好?我覺得長相就真的很一般,你不覺得找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女朋友比較般配嘛……”紀極極力的推薦著弟弟出軌,大學裏有那麽多女生,無論哪一款的都有,你要是相中了,絕對可以沒有負擔的甩掉李時鈺的。

在紀以律的眼睛裏,李時鈺不是最好看的,這絕對不是,他有正確的審美觀,目前來說這個還沒有瞎掉,他說不出來李時鈺比任何女人都好看,學校的校花雖然不是他認為最漂亮的,但是和李時鈺比較起來,覺得能輕鬆甩李時鈺幾條街的,可喜歡就是喜歡,無關於長相。

“長得我沒說好看,我就是覺得她好。”

“那要是當時救你的人是個八十歲的老奶奶,你也喜歡?”

紀以律笑笑:“那就不喜歡了,不過還是會很感激,我會願意給老奶奶當孫子的……”

紀極調侃:“你給人家做孫子,人家也不見得要的,哪裏有這樣上門主動給人當孫子的……”

紀極這樣的一麵,他的下屬是沒有機會看見了,太年輕了太生冷不忌了,和平時的他很不相符。

紀以律晚上依舊八點多多上了火車,今天的車不顛,但是他就是睡不著,其他的人也沒怎麽睡,畢竟現在的時間還早,有在外麵坐著玩手機的,有在泡了熱水準備吃泡麵的,和下麵床的人商量,能否叫他在下麵吃個麵,以律背著包進了軟臥。

“這是去哪裏的?”

對麵的大叔明顯就是很有暢談的*,也許是很久沒有吃東西了,用叉子挑起來紙碗裏的泡麵對著以律示意:“要不要來兩口?”

以律擺手,這個真的就不了。

“上中。”

“我們倆是一起下車的,我也是到上中,你這是回家嗎?”

有點不確定紀以律的年紀,看著好像很小,這孩子長得真好,自己年輕的時候要是這樣那就什麽都不愁了,絕對能把大美人追到手裏來,也許還會有美女追著他跑呢,想著想著,伸出來手,摸摸自己的老臉皮。

天長日久的在外麵跑,自己都覺得自己活得粗糙了,看見這樣清爽幹淨的男孩子,難免會有些唏噓,原來他是真的老了,青春已經距離他很遠了。

“回去看女朋友。”

大叔很來興趣,小夥長成這樣,那你的女朋友得賊漂亮了,這是肯定的。

“有照片嗎?”

紀以律搖搖頭,目前還真的沒有,沒有合照,沒有李時鈺的照片,她從來沒有發給他過,他也不好意思去要,自己張嘴去要她的照片,好像感覺怪怪的,她會不會以為自己要拿這張照片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突然腦子一靈光,對了,他從紀極的手裏弄到了一張李時鈺的一寸免冠照。

這還是紀極徇私,從檔案裏剔出來的拿給他的,紀以律翻著自己的錢包,果然在暗格裏找到了那張免冠照。

“我女朋友……”

大叔覺得太沒有誠意了,你看這年輕人,你哪裏能耍著我玩啊,把你姐的照片拿出來,不給看就不給看嘛。

“少年仔,你真是太欺負老人家了……”

紀以律收回照片,又小心的放回了錢包裏,大叔看著他的舉動,大家都是從這樣的年紀過來的,不過當初被他放在錢包裏這樣小心翼翼的是邱淑貞啦,誰人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歲月嘛。

“真是女朋友。”

紀以律將書包放在裏麵,點點頭。

“年紀比你大?”

以律回答:“大八歲。”

“你主動的還是她主動的?”

如果是女的主動,這女人未免就有些太不要臉了吧,老牛吃嫩草,你好意思下嘴嘛,孩子小你就騙他,等上了三十歲,小夥子就該後悔了,那時候女的老的就開始比你快了,等你四十歲的時候,她已經像是你阿姨了。

“我主動的,她和她家裏人都不大喜歡我……”

“夭壽啊,長得這麽帥氣,還看不上你,他們眼睛是脫窗了嗎?”

李時鈺九點多下班的,附近的大超市十點多關門,開車過去緊趕慢趕,家裏一點吃的都沒有,一點水果都沒有。

她自己在家的話,平時也就算了,水果什麽的吃不吃都可以,吃也行,不吃更加沒問題,但是自從他每周五回來,她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冰箱裏都要填滿,各種各樣的麵包糕點,還有各種甜味的水果。

其實紀極應該感謝李時鈺的,哪怕她現在對紀以律沒有太深的感情,至少她對紀以律不壞,做哥哥能想到的,其實李時鈺做的也不是很差。

“進口的車厘子在哪邊、”

超市的服務人員指著另一側,那頭負責水果的服務員就勸李時鈺買國產的。

“姑娘,今天這個打折,很劃算,和車厘子味道差不多,這個就是酸酸甜甜的口味……”

那個呢,則是很甜,甜度高就是了。

車厘子賣的貴呀,一小箱裏麵才多少個一百多塊就沒了。

李時鈺不喜歡別人對著自己推銷,找了半響,找到了袋子,裝了幾盒,東西不多,他要是想吃的話,那麽大的個子呢,看會兒電話估計就都吃完了,又給買的葡萄,出去結賬,這下可算是出血了。

後麵排隊的是一對爺爺奶奶,那老奶奶臉上頗不讚同的表情,覺得現在的孩子呀,可真是,就知道從吃,你說說買些吃的花這麽多的錢。

順路開車又去的巴黎貝甜買的麵包,開車去哪裏都很方便,回了一趟家裏。

李國偉在家裏洗衣服呢,方歌在躺著電視劇呢,聽見敲門聲,出來開門。

“這麽晚過來了。”

李時鈺拿著袋子遞給自己媽:“順路就買了,媽明天我就不過來吃飯了,你也別給我送了,我想好好休息一天,今天挺累的。”

方歌點頭,累了那就趕緊回家休息去吧,怎麽還過來了。

“趕緊回去吧。”

“我爸呢?”

“李國偉,時鈺回來了……”

李國偉聽見方歌的聲音就出來了,站在門口也沒說什麽,手上都是泡沫,明天穿的衣服今天洗呢,在家裏就算是有人給他洗衣服他也要自己重新洗一次,以前沒結婚在家裏也是這樣的。

“爸,那我回去了。”

“路上慢點開啊。”

李國偉拿著手電筒,衣服也沒穿上,看著女兒著急下去,就送了下來,外麵挺黑的,孩子不上車他也不放心,李時鈺就叫他爸趕緊回去。

“外麵那麽涼,你就穿了這麽一件衣服。”

不管怎麽說,還是看著她上了車才往回上,方歌看著袋子裏的東西,自己歎口氣。

“歎什麽氣?”

方歌拿著袋子給李國偉看看:“你看,吃進口車厘子,多貴啊……”

當著孩子她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但是孩子離開了,嘮叨兩句,這就是不會過日子,吃進去最後不都拉出去了嘛。

李國偉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孩子能賺就能花,愛買什麽就買什麽,隨便。

明天方歌也確實沒打算給女兒送飯,林然結婚,她得去花錢。

紀以律的車還是後半夜到的,人家睡的可熟了,他老早就起來了,書包背上,這次學尖了,自己多帶了一件大衣,大叔睡的迷瞪瞪的,感覺有人在碰自己,睜開眼睛。

“到了?”

“馬上就要到了。”

大叔爬起來,他東西多,自己收拾的費勁,心裏想著就是年紀大了,要是年輕,他才不會睡的這麽死呢。

李時鈺開車停在外麵,準時準點來的,就停在出站口的附近,他從通道上麵上來,老遠就看見停著的那輛車,別人的都是出租車,這個時間貌似也沒有來接人的車,就那樣的顯眼。

和大叔擺擺手,說接自己的人來了。

李時鈺推開車門,紀以律將書包扔到後麵,大叔心裏念叨著,還真是女朋友啊。

這男生可真拚,你媽把你生成這個樣子,結果你就搞個這樣的對象,實在真是太對不起你媽的心思了。

李時鈺轉著方向盤,路上的車不是很多,這時候根本不堵車,各種順暢,順著立交橋開上去繞一圈其他的路口下去,直接就是奔著家裏去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樓,東西都在車上,她回去的時候就忘記拿上去了,現在看見他才想起來。

在門口換鞋,帶上門。

“我現在睡覺,這裏有吃的,你要是餓了呢你就吃,渴了你就喝。”

水果都洗好擺在他的眼前。

“不需要我來陪你吧。”

以律其實也困,在車上都沒有好好休息,李時鈺進去睡,紀以律在沙發上睡的,腿長有點伸張不開,身上蓋著被,微微仰著臉,睡的很是認真。

李時鈺八點多起來上衛生間,人的生物鍾就是這樣的討厭,明明今天不上班的,昨天晚上又折騰了那麽久,結果今天到點又醒了。

看著自己家沙發上躺著的那個,可能是覺得有點熱,被子都在腿下麵壓著呢,睡的很熟,呼吸淺淺的,是好看。

李時鈺就發現這個問題了,原本是要去解決生理問題的,結果看見他的睡臉,自己站在原地看了半響。

好看就是好看,這是騙不了人的,男人長成這樣也算是得天獨厚了,這就是本錢,也許這就是她說不出來拒絕的最大原因。

美色誤人,太誤人了。

紀以律覺得是有人在看自己,動動睫毛,睜開眼睛,他先睜開的是一隻眼睛,被抓包了李時鈺也沒有覺得太不好意思,你長成這樣不就是讓人看的,看的時間久了估計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感受了。

她徑直去了衛生間,倒是紀以律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的嘴角,確定自己有沒有流口水,抓了兩把頭發,早知道就先跑樓下去了,被早上的涼風打打,這樣臉色能好看點。

這個呢,叫天然的腮紅,他隻能用這種方法叫自己的臉色好看一些。

兩個人一起去商場去買毛毯,李時鈺難得口罩上臉,穿的很多,怕別人把自己給認出來,要是那麽不湊巧真的被看見了呢,方歌那天就和她說了,有人說在火車站看見她了,方歌好一通把人數落,李時鈺心裏冒汗,看見的人估計就是她。

他們兩個人的口罩都是差不多的,一個上麵是猴子,一個上麵是熊貓,他高出來李時鈺一塊頭,是來買地毯的,他覺得要是地上有個地毯,平時躺在地上看電視,感覺是不是也挺好的。

陳文媛和葉靜出來逛商場,她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沒逛過商場了,她現在的工作環境讓她心情很是焦躁,有錢的人太多,一個比一個的有,她這樣的真的就連人家一根腳毛都比不過。

“葉靜,家裏還是先裝修裝修吧。”

陳文媛有點受不了了,就那麽個簡易房,你知道每次她打開門都害怕別人看見裏麵,多丟人?

住不起房子那就別住,現在這算是什麽。

她把葉靜帶出門,就是為了商量這件事兒,自己在背後努力,也許葉靜就同意了。

葉靜不是不想裝修家裏,問題裝修需要錢,錢從哪裏來?

陳文媛花錢,問題陳文媛的錢也是他的錢,要是陳文媛家裏給裝修就不一樣了,可陳文媛家裏條件不好。

他最大的虧,就是當時和李時鈺離婚,自己沒有想清楚,沒有把自己弄明白形勢,那時候就該忍忍,等房子到手,錢握在手裏,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有師娘在,李時鈺家的消息他也都能知道,知道方歌退休了又找了一份工作,掙的很多,李國偉就不用說了,原本就是能賺錢的,李時鈺跳槽了,跳到大公司了,現在賺的是年薪。

這些自然就是盧嘉麗為了叫姓葉的人看看故意說的,她和她姐的關係雖然不好,但是平時也會偶爾打電話,她姐就經常說葉靜怎麽好怎麽好了現在,盧嘉麗強力回擊。

所以葉靜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葉靜不是不著急,問題著急,這些也不會變成自己的,隻會越來越痛恨自己當初的傻,他就隻會為別人著想,李時鈺這樣的人就值得他去替著想。

“葉靜……”陳文媛拉拉葉靜的手,看什麽呢?

順著葉靜的視線看了過去,奇怪,什麽也沒有看見呀。

商場一樓有打折的一些商品,誰知道怎麽毛絨玩具竟然拿到一樓來了,紀以律拉著口罩,看著李時鈺。

“買這個吧,買兩個這個,然後放在客廳裏。”

李時鈺說話,他沒有聽清的,到處都是人,聲音有些亂亂的,李時鈺取下口罩,以律貼過來來聽,兩個人的臉緊挨著,測試據說不過超過三厘米,他是真的在聽,沒有別的意思,李時鈺也沒有往其他的地方去想,但是被別人看在眼裏就不一樣了。

李時鈺問他今年幾歲,然後拉了拉他的手,她家不是遊樂場。

“就買兩個吧……”他一臉的拜托。

又不是很貴,買兩個放在旁邊伸手就能摟到多有意思。

“走。”

紀以律被她牽著走,無力的隻能跟著她上電梯,葉靜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絕對不會承認李時鈺離開自己會過的比以前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對。

自己眼花。

那樣的人一看就是她的弟弟,她家的親戚。

葉靜拉著陳文媛上電梯,他打算跟李時鈺來個狹路相逢,摟著陳文媛:“上去看看。”

陳文媛想上去就上去吧,兩個人親親熱熱的,不過今天葉靜明顯就走神,心思不知道在哪裏呢,四處在找什麽。

“你找什麽呢?”

“沒。”

葉靜摟著陳文媛的腰,李時鈺和紀以律在買拖鞋,這裏賣的拖鞋都挺貴的,其實差不多的樣式外麵也有賣,還更加的劃算便宜,不過她似乎就沒有這樣的打算。

紀以律那就更加是個敗家子了,錢對他來說,真的就不是大事兒,在他的世界裏,錢這種東西沒有地位。李時鈺拿著拖鞋,他從一側探頭過來,自己的頭在她的脖子右側指指點點的給意見。

葉靜看見李時鈺了,也有看清李時鈺身邊的人,這樣親密的舉動,看著就不像是姐弟,不過她已經墮落到了拿錢找男人的地步,葉靜嗤之以鼻,你以為人家圖你什麽?

你有什麽能叫人家對你另眼相看,不過就是因為你現在能賺錢。

一旦你有一天沒錢了,或者人家遇上了好看的女人,不甩你啊?

這個女人的腦子到底跑哪裏去了?

葉靜真想大笑,原來過的好就是過成這樣了,那就不用說了,說什麽李時鈺去了更好的公司,這就是為了氣自己的,為了叫自己後悔的,這家人啊,還是和過去一樣的沒意思。

葉靜仿佛都能想到,盧嘉麗說這話的時候,方歌就坐在一旁。

葉靜摟著陳文媛走過去,陳文媛這次看清了,她對李時鈺的臉記得非常的清楚,她也沒覺得李時鈺現在有多好看,是比不上自己的。

“好巧呀。”

陳文媛笑嗬嗬的打著招呼,可真是冤家路窄。

葉靜不吭聲,但就等著看李時鈺的笑話呢,我和陳文媛已經結婚了,你呢?你現在還單著呢,離婚之後才發現沒有以前的市場了吧,就你未婚的時候,你想找個好的都難,現在豈不是更加的難了。

紀以律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以為是認識的,倒是李時鈺,李時鈺看看眼前的人,說不認識這有點假,一起生活過,她記性也實在不會這樣的差。

打招呼?

熟悉嗎?

“服務員,麻煩開下票……”

李時鈺叫來服務員,要了兩雙拖鞋,一雙男的一雙女的,紀以律看著她不說話,自己也就沒說,也許是以前的仇人什麽的,或者是同學,關係非常不好的那種。

皮拖鞋,七百多一雙,商場的要價實在是有點……

不過千金難買她喜歡。

葉靜擰著大眉頭,花一千四買兩雙拖鞋,她這是故意買給自己看的?買多少他也不至於在乎啊,和他沒關係啊。

“聽你舅媽說你過的挺好的……”

全場無聲,沒人回話,倒是李時鈺的電話響,紀母打給她的,問以律在不在她的身邊,李時鈺看著紀以律:“你電話關機了?”

紀以律拿出來才發現關機了,可能是碰到毽子了,李時鈺將自己的手機給他,以律在一邊接著電話,葉靜和陳文媛就有些訕訕的。

“葉靜,你先去旁邊溜達會兒,我和時鈺姐說會兒話。”

李時鈺挑著眉頭,自己和她有什麽好說的?

陳文媛挑挑唇,走到李時鈺的麵前:“說起來我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放棄了葉靜,我怎麽會和葉靜在一起,當初你誣陷我們,好,我讓你誣陷,現在我們倆真的結婚了,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們結婚了吧,也聯係不上你,沒有辦法給你包喜糖,說起來你還算是我們的介紹人呢……”陳文媛故意激怒李時鈺,她就想看著李時鈺跳腳,她越是生氣自己心裏就越是舒坦,李時鈺憑什麽不生氣?

她應該嫉妒自己,自己得到了她想要要不到的。

“走開。”李時鈺開口。

她就不明白,自己不和她一般見識,她跑過來秀什麽優越感。

陳文媛激動的臉都紅了,一步一步逼近:“你舅媽跑到公司裏,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你以為我就會怎麽樣了?全公司都是站在我和葉靜這邊的,我現在也不再這公司幹了,隨便你們家去鬧……”

“你有完沒完、”李時鈺突然開口。

陳文媛見起了效果,立馬加重分量。

“姐姐,別生氣嘛,這樣就生氣就沒意思了,葉靜是不可能和你複婚的,這是親親家的弟弟?”陳文媛壓根就沒有把紀以律放在眼裏,長得再好看也不可能是你男朋友,更加不可能是你老公,有什麽用。

李時鈺看著陳文媛:“你已經用全世界換了他,這樣不就好了,跑到我麵前來,炫耀三你炫耀四,有意思嗎?”半是事實半是嘲諷。

陳文媛身體一僵。

她幾乎馬上就想到了,李時鈺在關注自己,暗暗得意又夾雜著一些不安,謊言說的太久了,就連她自己都信以為真了,覺得這就是真話。

“你說什麽……”

“我是你和葉靜之間的第三者?”李時鈺問了出來。

陳文媛滿心震驚,可旁邊就有人在看東西,她不能說自己是第三者,不然麵子要放哪裏?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不知道,怎麽會不知道呢,你知道的很清楚的,你婆婆跑到我媽家,去潑油漆,散布謠言,這樣還不夠……”李時鈺拽了陳文媛一把,陳文媛一看情況有些不好,她就是沒有料準李時鈺的個性,一般情況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方也就認了,可李時鈺沒有。

李時鈺的個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送上門的犯賤,你以為她真的不敢給陳文媛顏色看看?

今天陳文媛就擺明了是故意要來惡心她的,以為她好欺負?

陳文媛抽著手:“你放開我,葉靜就在前麵……”

葉靜看著這邊情況有些不好,在往回走,擰著眉頭,倒是腳步有些緩慢,似乎不確定會不會發生什麽,陳文媛叫他過去一邊站著,他現在回去好嗎?

紀以律倒是也看見了,自己和母親趕緊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你敢打我嗎?”陳文媛突然犯賤,壓低聲音靠近李時鈺,小聲的出口威脅,她就不信李時鈺敢在商場裏動手,她要臉不要了,話還沒有說完,唇角上的笑意還沒有收斂好呢,李時鈺揚起手照著陳文媛的臉就抽了過去,陳文媛硬生生的就受了這一下,太過於震驚,以至於不知道能說些什麽,沒想好,自己是應該先哭,還是先抽回去。

她和葉靜被抓的那次,被塗勝強給打的太慘了,到現在陳文媛還記恨呢,這頓她早晚都要還給李時鈺,現在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喃喃的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時鈺。

“我就問你,我回我娘家爸媽給我買的房子裏,你和葉靜穿著內褲我報警,你們被警察帶到派出所的那次,你在派出所是怎麽說的?我是第三者嗎?那時候你怎麽說,你是去同事家送文件的,穿著紅色內褲送文件的陳文媛小姐……”

李時鈺說的是實話,怕丟人的也不是她,是你先犯賤再先,她揮巴掌再後。

葉靜跑了過來,伸手就要打,李時鈺冷眼看著:“你打下來,我就能玩死你媽,你信不信,你媽跑到我家去潑油漆,當時摔了進醫院,一開始不是判我老舅賠錢嘛,你就不好奇,最後怎麽就讓你家吃了這個啞巴虧?”

葉靜的手停住,紀以律趕上來,攔在李時鈺的麵前。

“一個男人對女人動手就太難看了吧?”

葉靜太過於震驚,震驚於李時鈺家的關係,她到底是認識了誰?被包養了?

這個賤人,和她老板就一定是有關係的,不然依靠著她這麽點的本事,她能找到誰來幫她出頭?

“你記住了,有我在的場合你就閉上你的嘴臭,不然我是不介意拿出來你的那些事兒出來抖抖的,做人是可以硬氣,前提你得有關係,有能幫著你擺平所有問題的關係,我有,你沒有,所以你就得對著我低頭……”

“李時鈺你欺人太甚了……”

陳文媛突然出手,照著李時鈺的臉就抓了過去,結果葉靜在最前麵,一下子就撓到了葉靜的臉上,紀以律怕李時鈺有危險,結果兩下三下就被李時鈺給推一邊去了。

“你不要上來攔我。”

攔著她,她不方便出手,她還得回頭去照顧他,他隻會拖自己的後腳。

紀以律有些發懵,不過倒是乖乖聽話站著沒動。

陳文媛不敢真的上手,她膽子小,也怕打不過李時鈺,李時鈺這幅架勢,她心裏害怕,不停的退,但是麵上還要裝出來要上手的樣子。

葉靜想動手,但是在商場裏,一個大男人對著女人動手,這樣實在難看。

商場的保安也有出現,葉靜護著陳文媛,結果陳文媛被李時鈺打的半張臉都腫了。

“我今天打你,不是因為你搶了葉靜,這樣的男人你想搶就搶,我沒有遺憾,我打你就是因為你犯賤,送到我的麵前,說話之前過過腦子,論智商你沒有高,論經驗你沒有我多,你就和我玩不要臉嗎?是這點我不如你,但是我能打的你一句話說不出來……”

陳文媛抱著葉靜,誰能想到李時鈺看著瘦了這麽多,結果戰鬥力會這樣強。李時鈺每天健身,她現在就是拿運動當做減壓的,越是運動越是熱愛運動,身上力氣很大,不敢說能把葉靜都給收拾掉了,收拾一個陳文媛綽綽有餘,陳文媛最大的失算就是,葉靜沒敢出手。

在商場裏打架,商場不可能坐視不管,直接壓到派出所,附近的派出所。

紀極那邊的人來的特別的快,先是打電話聯係的,上麵來電話過問,是不是有這樣的兩個人在派出所裏,上麵的領導直接上下來。

進門一看,站著四個人。

“……”交代了幾句,下麵的人對著李時鈺的態度就變了,沒有辦法,人家擺明了就是關係硬。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兒,怎麽起的爭執,梳理梳理就知道了。

陳文媛的一張臉又白又紅的,她扯扯葉靜的衣服,葉靜恨恨的盯著李時鈺,眼睛裏迸發著毒液。

“我不像是人家,靠賣去換關係,我行得正我坐得端,我不怕別人說,我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

李時鈺拿著衣服,將袖子拉拉,然後穿上大衣,紀以律站在一邊幫她拎著包,事實上她一點傷害沒有受到,如果非要說她今天累到的話,可能出手把陳文媛給修理了,特別女王的穿大衣呢,紀以律上手幫著她往上提提,怕她伸到胳膊。

“走吧。”

留下一屋子風中淩亂的人,這走的也太瀟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