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向左再婚向右

077回 對我來說就像是瘋了似的愛情

以李時鈺的審美觀來說,紀以律絕對會是她想要擺在家裏放著看的娃娃,或者是精致的擺件,也許是愛不釋手的杯子,但絕對不是做老公的材料,首先就說身體,她是真的沒打算想讓自己變成寡婦。

和這樣的人真的到了一起,以後每天去擔心他的身體,每天活在恐懼當中,他有可能隨時會掛,家裏趁再多的錢她也不心動,隻是看著他作死的次數變多了,心就軟了那麽一下,愛情?

雖然長得好看,但是年紀差真的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跨越過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她就想知道他說讓自己慢慢來,這個孩子的耐性能有多少,故意坐在**看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視,然後才提著包下樓。

以律上次去參加那個節目,紀極是知道了,瞞著母親,真的讓母親看見了,當時就會暈過去的,好在李時鈺這是鬆口了,不然說不定哪天他就要成為殺人凶手了,紀極對著李時鈺的看法一直就是抱著不太滿意的態度,沒有辦法,覺得她就是在抬高自己的身價,從他的角度來說,天下間沒有賠本的買賣,她拖延也不過就是為了將自己賣個好的價格,隻是弟弟喜歡,沒有辦法。

他還是留下後遺症了,醫生也說他是真的胡來,小命沒有玩掉就真的是命大。

李時鈺從電梯裏出來,往咖啡廳的位置忘了一眼,咖啡廳就在大堂的左轉角,他為了方便能看見李時鈺進出,就選擇了在正對著從客房纖電梯下來的位置,全部客房的電梯都在那一側。

收了手裏的書,不是學習用的,而是隨便買了一本打發時間用的,挑書的時候也沒有認真的去瞧,拿著就結賬了,結果看的時候放在手裏有些違和感,是講如何給女人坐月子用的。

硬著拿著這樣的一本書坐在咖啡廳裏,他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經達到頂峰了。

“收拾好了嗎,怎麽沒有睡一下。”

李時鈺看了他兩眼,臉上確實就沒有出現不耐,總體來說,除了那一次在公司裏和自己大吵大鬧了幾句,從來沒見過他為了什麽著急,算是不溫不火的。

“和你媽說過了?”

紀母自然是兒子去哪裏就要跟到哪裏的。

紀以律說他媽提早就知道的,兩個人去了附近的小吃街,李時鈺對這些東西都不太感興趣,除了是天生的數碼狂她對吃的護膚的其實態度都很隨便。

公司裏的小姑娘都在用什麽韓國日本的護膚品什麽歐美的大牌子,每個人的包你打開都會發現裏麵一水的高檔貨,別人也有見過她用的東西,不是上次人家還轉賣了一個給她,也就隻是用過那麽一個,對這些不是特別的上心。

因為沒有化妝,素麵朝天,瘦瘦的看著一定就是比旁邊的他大了許多,她以為是他想去,其實他也不願意擠小吃街,他對吃的要求很簡單,能吃飽就好。

李時鈺走了半個多小時實在就不願意再往前了,哪裏有家麵館進去吃口麵,不管是素麵還是雞蛋麵都好,能讓人吃飽就好。

“你還要逛嗎?”

問他,以律有些發懵,明明是自己陪著她逛。

李時鈺說自己不願意走了,她現在有點餓了,找個地方隨便吃一口就好,酒店的餐她不想吃,吃了也吃不飽。

隨便走著,街邊有一家小店,是麵館,裏麵有很多人在排隊等著外帶,價額也不是很貴,一碗青菜麵也才八塊。

“西紅柿雞蛋麵。”他頗為喜歡西紅柿的味道。

李時鈺拿著筷子遞給他:“你進小吃街不吃東西?”

“我是為了陪你去。”他苦笑。

自己簡直就是白忙活了,忙活到頭結果她竟然還不領情。

“我什麽時候能見見你爸爸媽媽?”紀以律覺得沒有見過家長,自己就不算是正式的。

李時鈺嗆了一口,捂著嘴,他遞過來紙巾她沒好氣的拽了過來,猛咳了半天才看著他:“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念的是七年製的?”

以律瞪大眼睛:“不是說好了,我能結婚的時候我們倆就結婚嘛。”

李時鈺歎氣,總要你能活到那一天才行,不然結哪門子的婚,這話她對著他的臉又實在說不出來,心裏暗傷,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其實這事兒她自己做的不夠冷靜,她清楚極了,這完全就不是她的風格,人長得在好看在帥氣不能當飯吃的,特別是一旦將來真的公開,首先能想到的她媽的反應。

“你覺得我活不到22周歲是把。”他把她未說出口的話講了出來。

有些人會認為這樣的話題說出來對自己不好,但是以律覺得說破無毒,難道不說他就不會死了?

從小醫生無數次的告訴他媽,也許他很快就會死去。

李時鈺保持沉默。

他坐在她的對麵,去拉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裏:“請你繼續可憐我,一直可憐到我掛了為止。”

除了同情能有什麽是叫她做了現在這樣選擇的?

李時鈺沒有在吭聲,那碗麵有很多,很大的碗也很深,女生不就是不能吃的代表,通常隻會吃一點點,然後就放了筷子,李時鈺卻將一碗麵都給吃掉了,連湯也喝光了。

不起眼的店麵,做出來的麵的味道很讚。

他反倒是吃的很少,剩了一多半,李時鈺挑眉頭:“是吃不了還是裝?”

紀以律若有所思:“吃不了。”

裝也是裝的很能吃好不好。

他大部分的時候胃口都不是很好,即便胃口很好,也是不長肉的,永遠都是一副風一刮就會跑的樣子,身材比較蕭條,他也僅僅能找到這樣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

他是屬於不能脫衣服的那種,夏天也從來不會穿半截的短褲更加不會穿半截的t恤,因為難看,因為很像是非洲難民。

李時鈺想了想,其實她是還能吃的,再要一碗麵吧,也許她不一定能吃了,他剩下的呢,看著也挺幹淨的。

“你不要多想,我隻是還能吃點。”

她覺得自己的行為一定是會讓人覺得誤會,太生冷不忌了。

他擺著手,耳垂悄悄又紅了。

“不會不會,那一側我都沒怎麽動。”

他吃飯是很規矩的,不會亂挑,碗麵是很幹淨的。

以律起來去買單,自己頂著她看,她會覺得不好意思,如果自己吃東西不停的有人在看自己,他也會覺得不舒服的,老板娘笑笑,心情都很好,“一共十八塊。”

以律拿出來一張五十的遞過去。

“那是姐姐嗎?”

紀以律接話:“是女朋友。”

老板娘咂舌:“年輕人你很了不起啊。”

她覺得這樣挺好的,誰規定就隻能男人娶年輕的女人,女人不能找年輕的老公,隻要有火花,那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倒是紀家這邊,和紀極相熟的人難免有時候會問到以律,知道紀以律的身體不是很好,有沒有女朋友呀,現在在哪裏念書的。

“說是想學醫,在xx醫科大,女朋友年紀比他大一些。”

這就是正式公開了,這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女方的年紀大,比紀以律大了八歲,並且等他二十二的時候就會結婚的。

倒是對方的伯伯輩分的有些發愣,雖然是心髒不好,身體不好,那怎麽就找了一個大這麽多的人?

看不明白紀極臉上的那種淡定是從哪裏來的。

“是他自己處的?”

紀極點頭:“人我們家都看過了,沒有可挑的,哪方麵都比老小強,找人家是他高攀。”

倒是那位叔叔蹙著眉頭,散會的時候拉著紀極又說了兩句,以律呢是小,加上身體不好不常接觸人,那你當哥哥的要替弟弟好好的把握,哪裏有找比自己大那麽多的女人,世俗來講,女人老的要比男人快,那不是給以律找個媽嘛。

紀極笑:“我們家老小您也清楚,腦子不是很靈活,身體從小就這樣,我們對他沒有其他的要求,還要他覺得好那就是好了。”

紀母也有和丈夫過去的那些朋友家裏走動的,紀以律談戀愛幾乎全家都是一種縱容的態度,誰問了就直接說,是有女朋友的,女朋友是上中人,家境挺好的。

李時鈺的這種家境好在這些人眼裏真的就不算是什麽,很多人表示要給紀以律介紹對象,咱們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咱們有資本,找什麽樣的女孩子找不到,不僅能找到,哪怕你將來沒有了,也能叫她這輩子就守著你過。

紀母搖頭:“何必做這樣的孽呢,感情這東西還是要雙方有情才好,這女孩子真的就挺不錯的,大大方方的,比以律強很多。”

到底有多強誰都沒有見過,估計不結婚,他們也是沒有機會去碰麵。

他每天早晚一通電話,這是固定的,周五他會買好票,坐臥鋪七八個小時就回到上中了,周六就為了和她待在一起,手裏的車票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紀母說叫司機送他,紀以律又不肯。

他覺得戀愛中的情侶,車票就是感情的見證。

李時鈺永遠都記得自己第一次去接他,他沒有說,是紀母打過來了電話,告訴她以律已經上了火車,是那一趟然後幾點能到,是早上三點多的火車,李時鈺定了鬧鍾,她恨死這樣的天氣了,特別是半夜從被子裏爬出來更加恨死。

暖氣不在烘暖了,大晚上的都在被窩裏舒舒服服的睡覺,有誰和她一樣的神經病需要跑到火車站去接人。

她對紀以律的感覺就是起不來,缺少談戀愛的那種衝動,或者她天生就適合出家當尼姑。

時鈺站在衛生間裏洗臉,冷水能叫她保持暫時的清醒,看著鏡子裏的人,眼睛裏麵都是紅血絲,她昨天睡的很晚。

穿上大衣拿好錢包,拿著手機上了微信,並沒有看見他有什麽最新的動態,這點倒是好,從來不會麻煩她,像是故意泄露給她一點行蹤什麽的,紀以律不會這樣幹。

今天晚上的火車有點顛簸,似乎就和過山車一樣的,或者是他體質的關係,他覺得很難受,躺著也睡不著,進站就被燈光晃醒,軟臥四個人斜上方有人大呼,紀以律睡不著,他也從來沒有在這樣的環境裏睡過,火車上的衛生間叫他覺得有點糟心,整個人懶洋洋的,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單手壓在頭下。

李時鈺停好車,火車站這附近這個時間還真是沒什麽人,外麵看的話,不遠處的加州牛肉麵裏麵倒是蠻多的人。

“什麽時候到?我在火車站的外麵等你?”

紀以律見自己的手機動了動,以為是母親,拿起來一看,就徹底睡不著了。

心裏長草一樣的就想馬上飛奔到她的身邊,其實他後悔了,當初高中念完就不應該繼續念書的,他不喜歡現在這樣分分離,兩地,距離讓他的安全感降到了最低。

“我媽通知你的?”

除了他媽估計也不會有人在做這樣的事情了。

“外麵有個加州牛肉麵知道吧,出來來這裏找我。”

她不想一直在車裏坐著,也不想在外麵站著,現在買站票進去接他,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李時鈺夾著錢包進了加州牛肉麵,裏麵三三兩兩的都是睡覺的,還有清醒的估計就是等車的,也許馬上就要上車了。

“來碗牛肉麵。”

“大碗小碗的?”服務員看起來很清醒,另外的一個也是在後方玩著手機。

外麵很黑,門口有照燈,倒是誰在附近走,一看就看得見,氣氛很安靜,哪怕就是最冷的白天也不會這樣安靜的,這是屬於夜的寧靜。

“大碗的。”

“18塊。”

服務員收了錢,李時鈺找了靠窗的位置,玻璃上都是哈氣,加州牛肉麵就緊挨著隔壁的超市,兩家甚至還在中間通了門,整個中南廣場現在都被籠罩在夜幕之下,靜悄悄的。

李時鈺伸出手在玻璃上貼了貼,很快她手指貼著的位置就融化掉了,她拿著麵巾紙擦了擦指尖,服務員很快的送了麵上來。

紀以律的車準時準點到達,火車站播放的聲音,在通知旅客盡快上車,下車的人稀稀拉拉的,前方幾個人提著大的玻璃絲袋子袋子緩慢的移動著,以律隻是背了一個包,出站有些冷,a城的溫度要比上中暖一些,他覺得有些不適應,好像穿少了。

自己的圍巾可能掉在火車上了,火車已經動了。

以律邁著步子緩緩的向著出口,前方就有電梯,稱作電梯下去沿著長長的通道走出去在上個電梯就是中南廣場的正身了。

站在電梯上,手扶著電梯的把手,這個夜很涼很冷,長長的通道裏有些叫人發寒,沒有人說話聲,偶爾才有一兩聲的咳嗽,每個人都在加快腳步,上了電梯,他終於回到了這塊土地上。

從中南廣場去加州牛肉麵還要折騰回去一段,幾乎就是熟門熟路的他拉開了加州牛肉麵的大門。

李時鈺站起來過去:“吃麵嗎?”

“你吃了嘛?”

她指指自己位置上放的那碗麵,有些熱所以剛剛就沒有吃,他下車了,溫度剛剛好。

以律笑得很開心,哪怕就是折騰,他也覺得這樣很好。

“我要個小碗的就好,不要香菜,我要杯牛奶。”

沒等他拿錢,李時鈺已經徑直照著前台走了過去,他摸摸鼻子,自己的錢真的就不見得有她的多,她工作了而且薪水不低,不像是他現在都是用家裏花家裏的,在她麵前自然硬氣不起來,兩個人吃飯,他覺得無論誰拿錢,他都是像是被養的那個。

李時鈺端著一杯牛奶回來,他從來不會喝過於刺激的東西,咖啡啊汽水呀冰的呀涼的,隻喝熱的牛奶,稍稍放涼了一些就剛剛好,平淡無奇的趣味兒,就好像是他平淡無奇的人生一樣。

活著其實有太多的束縛,但是又不能不活著,活著就能碰觸到夢想。

他的夢想,就是真的有一天,她嫁了他,並且認為嫁了他其實並不是一件太壞的事情。

服務員隔了幾分鍾才把紀以律的那碗麵給端了上來,兩個人挨著窗子,其實這個位置還是有些涼,微微的能感覺到風打在手背上的涼意,她自己的那碗裏麵放了很多的辣椒,李時鈺不能吃辣,但是覺得這樣的夜,這樣寒冷的夜,還是來點辣椒能叫自己的周身熱起來。

吃的自己很熱,額頭上有汗出現,這裏的辣椒醬不會太辣,隻是調味用的。

他慢吞吞的吃著自己的麵條,速度不但不快甚至很慢,他完全能演繹什麽嚼細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喝著牛奶,自己覺得心被溫暖的同時,身體都被溫暖了,剛剛在外麵走,真的是被風給吹到了,覺得太冷了。

“我的圍巾掉在火車上了。”

以律慢慢的說著,自己一個屋子裏的幾個乘友,特別是左上的那位叔叔,呼嚕聲真的是太大了。

“你回來就是為了看我?”

以律點點頭。

“怕我跑了?”

“不是,我是覺得你對我不是很了解……”

不了解?

她去a市隻要出差,就一定會睡在他家,或者說是他哥不然就是紀母的房子裏,那個房間裏有專門為她留了一間房,他回到上中,就住她家,這樣還不放心不了解?

“你握住我的手會有心髒亂跳的感覺嗎?”以律看著她問。

李時鈺無言。

她的心髒就沒亂跳過,除了以前……

以律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的是會亂跳的。”

“你心髒原本就不好……”

紀以律急了,哪裏有這樣的人,自己說的是什麽她明明清楚,但是她就是往別的上麵去扯,自己要表達的她為什麽就不肯去正視呢?時鈺不是不肯正視,隻是她不覺得自己是個肉麻的人,這些事情說出來她一個都不信。

什麽一見鍾情,什麽看見就喜歡的不得了,任何人身上她都是不信的。

她也覺得紀以律長得很好,也會心軟,但是會心髒亂跳嗎?

從來就沒有過。

“你讓我覺得很挫敗。”他無力搖著頭。

真是無力呀。

簡直就是一塊木頭,送花給她,她說白色的像是送給死人的,然後他換了紅色的,她又說這樣的顏色讓她想起來了做法的現場,以律在變顏色幹脆所有的顏色都送便了,每一種她都會挑出來問題,都說不合適,女人喜歡的東西她通通都不喜歡,他認真的追求她,她有時候認為自己有裝的成分,他膩歪了一點,她就會冷著臉說,看著實在有些忍不下去了,很想揮拳打他,覺得他很賤。

那還要他如何?

他不賤了,回來多看她兩眼,她又覺得他們足夠的了解了,無須在進一步了解了。

“我天生就是個怪人,別的女人喜歡的那一套我不見得都喜歡。”

以律點點頭,兩個人等身上的汗下一下就出去準備回去了,他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扣好安全帶,他前一次看見一個很好玩的兩個小人兒買了回來,讓她放在車上,結果今天依舊沒有看見。

“那個不喜歡嗎?”

“哪個?”

她的腦子有些迷糊,照比著白天現在腦子完全就是卡殼了,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一般來講,時間久了,總會有人覺得膩煩的,不在一個頻道上還有什麽好溝通的,但是以律不,不在一個頻道他也要扭到和她相同的頻道上。

“我上次不是買了一對小人兒嘛。”

李時鈺哪裏知道他說的上一次是哪一次,隻要國家規定的假期無論鐵道多麽的擁擠,他還是裏麵的一員,哪怕就不是國家法定的假期他也經常會跑回來,她在上中出生加上工作待了這麽多年,真的就沒覺得上中已經好到了這個地步。

他一共買了兩對,老爺爺老奶奶,一對放在了她家裏的衛生間裏,一對說是要放在她的車裏,家裏是他主動給黏上去的,李時鈺也懶得去管。

原本今年房子裝修好就應該搬家的,結果一拖再拖,她沒有時間,就拖到了現在,具體要什麽時候去搬,她也不清楚,新房子那裏,她爸每天都會早上上去給開開窗子放放空氣,晚上上去關上窗子然後給地板擦了。

對於李時鈺的家紀以律非常了解,了解的比自己家的程度還要深,哪怕這個房子不夠好,比不了他住過的房子們。

“可能收起來了。”

她不大做家務,對家務也不是很上手,屋子裏隻要不太亂她就都能忍受,她爸那種是有點潔癖的,李國偉定期會過來這邊,給女兒擦擦地板,他從來都不相信自己的手以外的人幹的活是幹淨的。

李時鈺沒有搬家,這裏麵還有個岔頭。

問題就出在了老姑的身上,說過老姑的脾氣,她有些事情看不慣就是要說,和李國偉關係走動不好除了天生的個性以外就是她覺得李國偉對家照顧不夠。

當年李國偉念書,家裏過的日子多苦,下麵弟弟妹妹其實都沒的吃,哥哥畢業了就結婚了,結婚了錢就不能交家了,等於是這個家把李國偉給成全了,老姑見過那種很掛著弟弟妹妹的哥哥,嫂子好不好,其實就是看大哥的為人怎麽樣,你要把錢交給你家裏,你念書家裏拿錢了,你回報一下不應該嗎?

當時李時鈺的奶奶一個人扯著幾個孩子,也是條件不是很好,老姑覺得自己大哥就是忘恩負義的典型,不過這些話她從來沒對任何人講過,包括自己的媽媽,在她媽的心裏,兒子再怎麽不好也是好的。

這次的衝突源自於老姑說的幾句話,老姑和李國偉就在時鈺奶奶家遇上了。

“時鈺工作現在挺好的,怎麽還不找對象?”

老姑覺得28歲的姑娘了,年紀也不小了,還離過婚,離婚真不算是什麽,咱們總得再婚吧,挑挑揀揀的等你出嫁也就三十了,李國偉的意思呢,是不著急,就看李時鈺自己,她愛結婚她就結,不愛結婚自己和方歌就養著,也養得起。

前一次的經驗叫他怕了。

老姑就說李國偉慣孩子。

“不是我做姑姑的說時鈺,一個女孩子,家務不做,就連飯都不做……”

葉靜那是混蛋,但是按照李時鈺現在這樣的程度,你隻會賺錢有什麽用?誰娶了你,難道你能沒有婆婆嗎?試問誰家的婆婆看見這樣的兒媳婦能舒服?

她聽自己媽講的,她哥賤白白的上門還給擦地板,她嫂子那就更過了,早上過去把早飯給送過去。

就這一點老姑覺得孩子都毀他們手裏了。

知道你們家就這麽一個孩子。

老姑覺得當女人咱們得有點當女人的本錢,走出去誰都能誇你,她自己家裏的所有事情自己都能扛起來,根本不用丈夫,一個男人能指望上什麽,她運氣也不像是自己嫂子這樣好,遇上她哥這樣的,但是她哥幹淨不就幹淨家裏了,給李時鈺洗衣服給李時鈺收拾房間,怎麽沒見他回家給媽收拾收拾房間給媽洗洗衣服呢,敢情李時鈺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老姑說的心平氣和,李國偉過來就是要和她商量把盧嘉麗的房子換給她的事兒,和盧嘉麗都說好了,房票去改名字,盧嘉麗還說呢,改名字的錢她出,那李國偉能用她出嘛。

這頭話還沒說出來呢,被自己老妹妹噴了一臉。

李國偉沒有吭聲,有什麽他都不會放在臉上的,結果沒有坐多久就走了。

“你這孩子,你這是吃槍藥了?你總說時鈺幹什麽?”

那不是傻嘛,活的都和你一樣,不辛苦嗎?

她女兒是沒有辦法,上麵沒有拉扯的兒子,公公婆婆都指望不上,過的比較累,丈夫又什麽都不做,你難道也希望時鈺這樣累?再說你當著你哥的麵這樣說時鈺,他能愛聽嗎?

“你以後少說我孫女,挺好的。”

孫女跟她挺親的,總買東西回來背著她,還讓孩子怎麽做?

“挺好?我長到十歲就再也沒有我媽給我洗過衣服。”

“那時候能和現在一樣?你手伸的也太長了,你說你哥想要換房子給你,你就說這樣的話叫他生氣……”

“我不要,平白無故的要人家的房子幹什麽,我也有住的地方,便宜不是誰都愛占,我可不是方兆南那兩口子。”

老姑瞧不上方兆南和盧嘉麗,覺得這兩個人就是麵熱心冷,不是什麽好玩意兒就是了。

不停的在她哥身上吸血,能是什麽好東西,加上盧嘉麗那張嘴會說,她覺得會說的女人全部都是不好的,在外麵交際很廣的,她就是以普通的婦女,她可學不來這些。

老太太就說不明白這孩子,死木頭一樣,死強死強的。

對著別人說話溫和點,低著頭點,那就是諂媚,就是拍馬屁了。

也懶得管了,自己兒子她還是知道的,就這麽一個妹妹,不會看著不管的,生氣也就是氣一陣。

老姑怎麽說李時鈺也好,李國偉這些話是回到家裏打死都不會和方歌說的,嘴巴特別的嚴,進了他嘴裏的話,別人想聽見,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老姑出發點肯定就是好的,因為關心侄女,就想要給李時鈺介紹,方歌也不搭茬,方歌現在都怕死別人給介紹了,她又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要是再來一個和葉靜似的,怎麽整?

李時鈺扔給他睡衣,自己轉身回房間就睡了,這個時間不睡覺幹什麽,以律沒有著急去睡,盡量壓著聲音,將家裏全部都給收拾了一通,跪在地上擦地板,閑著也是閑著,他現在一點不困,根本睡不著,索性找點事情做。

給她的衣服全部按顏色放好,大衣挨著大衣,羽絨服挨著羽絨服,全部重新疊過,然後怕髒的記著想著白天的時候自己出去買,那種能護住領子和袖子的袋子,這樣就不怕上手去抓了。

一直折騰到早上,李時鈺早上就忘記她媽會給送早飯的事兒了。

方歌這也是最近才這樣做的,怕李時鈺早上吃不上飯,方歌自己也是覺輕,四點多就睜眼睛,完了就沒事情做了,早點爬起來做飯,做好了給女兒送過來,完了回家收拾收拾碗筷,李國偉上班,她晚個半個小時也去單位了。

方歌退休了拿兩份的工資,加在一起快七千多,李國偉退休還得有幾年,現在原單位開的特別的少,那點錢幾乎就不叫錢,但是隻齊大山這一邊開的就夠家裏開銷了,兩口子的工資加在一起,買什麽買不起?

更加不要說這個家李時鈺自己賺的也多。

方歌知道背後有不少的人都笑話她,覺得她把女兒養廢了,那她生女兒就這麽一個孩子不對著她好,難道對著別人好去?

她閑著也是閑著,就給孩子送點飯怎麽了,自己家孩子方便到了就好,不管別人,愛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紀以律是聽見了上樓的聲音,然後是掏鑰匙的聲音,他有些發懵。

身體先大腦反應過來的,拎著自己的鞋還有自己的大衣趕緊的往小屋子裏鑽,如果來人要進小屋,他也沒有辦法了。

方歌打開門進來,就發現今天家裏變幹淨了,門口的小地毯上幹幹淨淨的,這是才洗過?

李國偉什麽時候又過來了?

李時鈺聽見開門聲,自己還處在腦子混亂的狀態,她是沒有休息好,想起來家裏還有一個人呢,光著腳掀開被子就下了床拉開房門往外跑。

“怎麽不穿拖鞋,腳涼。”

方歌一樣一樣的擺在桌子上,進廚房去拿碗筷,拿出來小碗給李時鈺盛飯。

“趕緊洗把臉,現在就吃飯吧。”

李時鈺看了一眼家裏,隻有小屋是關著門的,她點點頭。

“行,媽我今天要早去公司,你回去吧。”

“今天周六還上班?”

李時鈺說禿嚕嘴了,今天是休息的,但是為了叫她媽趕緊走隻能這樣說,要是這兩人碰上了,她媽保證就會躺在地上。

方歌給擺好了,告訴李時鈺不用洗,她一會上班之前來家裏洗了就順便拎走了。

“媽,你過來一趟走路也得挺久的……”

李時鈺就無奈,為什麽就非要這樣呢?你自己的身體就不能可憐可憐自己嘛?非要每天圍著自己轉。

“能有多遠,就當溜達了,我待在家裏也是待著……”

方歌就不往這上麵說,馬上換鞋就要走,省得女兒嘮叨。

她自己樂意付出,她就願意,誰也管不到。

李時鈺帶上門,聽見下麵下樓的聲音,對著小屋的房門說了一聲:“出來吧。”

方歌送的早餐幾乎都進了紀以律的肚子裏了,胃口很好,反倒是李時鈺整個人有些發蔫,沒精打采的,又回到**去睡覺了,她忘了啊,方歌還會回來拿飯盒的,紀以律還記著呢。

在門上敲了兩下,說要不要一起出去。

“出去幹什麽?”

她睡的正暖呢。

這個天就適合躺在溫暖的被子裏。

“你媽不是說還要回來拿飯盒嘛。”

李時鈺都要瘋了,怎麽還回來啊?

穿上大衣,就和紀以律一起下樓了,他說要去商場買東西,這個時間哪家商場會開門啊,兩個人就在地下停車場等著,她睡覺,他負責看點,等商場開門在叫她。

他自己玩著手機,隨意的看看新聞什麽的,坐在哪裏都有耐性,從小到大就是這樣長大的,不能有什麽興趣,所有的興趣都與他身體發生衝突,躺在醫院的**也就能欣賞欣賞窗戶外麵的雪花,窗戶外麵的雨水或者是窗戶外麵的綠草。

方歌上來拿飯盒,李國偉走的時候交代她和李時鈺老姑打聲招呼,把房子名字趕緊的改了。

方歌心裏不願意給,第一是因為這個小姑子確實跟自己不親,她生病的時候小姑子人影都沒看見,做嫂子的能不挑理嘛,是你拿錢了,問題你也知道我和你哥不會賴你的錢的,嫂子生病不說忙前忙後,也得來幾次醫院吧,結果呢,就那麽一次來送錢,然後就沒影子了。

方歌不是不計較,但是婆婆對自己不薄,她給方兆南多少呢,就不能偏的過分了。

還是答應了,拿著李時鈺的飯盒就去單位了,在單位十一點半出去的,坐車去的婆婆家,方歌很少打車,幾乎不打,因為覺得打車費錢,她過的比任何人都仔細。

到了婆婆家,婆婆一聽自然是高興的,給女兒打電話,叫她快點的過來。

結果人是來了,進門倒是沒說什麽,結果方歌自己提起來的,說早上自己過去的時候,時鈺還在睡覺呢。

現在年輕人睡個懶覺她覺得也是正常的,工作那麽繁忙,那麽累,都是用腦子去工作的。

結果老姑就開腔了。

“都這個時間了還睡覺,要是你不給送飯,那就不吃了?”

方歌當時臉子就是有些不好看了,我自己的女兒,吃不吃的和你也不發生關係,再說之前李時鈺好心好意的買東西給她老姑送去,那孩子是不是好心?因為你們都是一個姓的,自己動手術,再怎麽樣也是給拿出來錢了,感激感激,這是正常的感情交流,你看看這個當姑姑的,孩子給買完東西,她過個幾天的就得給買回來。

不就是不想相欠嘛,那以後幹脆就別走了。

方歌皮笑肉不笑:“她平時累,工作多,那麽大的公司呢。”

老姑說話就是直,她說話不帶任何的惡意,自己的侄女難道還能藐視李時鈺的能力嘛。

“那麽大的公司她也不是老板,那她老板豈不是更累了。”

這就是沒的談了,方歌徹底閉嘴了。

方歌不往房子上麵去提,當婆婆的也不能開口說這件事兒,心裏罵著女兒,這就是個二百五,你要是說她吧,她還不服氣,說自己不要這個房子。

方歌為什麽生氣,氣的就是這點,她現在往外送的就是錢,送錢人家還不感激她。

她喜歡盧嘉麗有錯嗎?

至少盧嘉麗的態度叫人看著覺得舒服。

方歌在婆婆家坐了一會兒就去娘家了,和自己媽說這些事兒,她媽就勸,說話直比會藏心眼的要好的多。

“你那小姑子就是正派,不算是事兒。”

看在國偉的麵子上,也不能不給這套房子,她兒子拿了,人家妹妹就更應該拿。

方歌歎氣:“媽,我不是不願意給,就是她那個樣兒我實在看不慣……”

“看不慣就不看,不衝她就衝國偉和你婆婆,你生病的時候你婆婆跑的比我都勤,當時鄰居誰不以為那才是你親媽……”

說的方歌啞口無言。

從她結婚到現在,她婆婆從來沒有難為過她,有好吃的都是挑出來先給她吃,知道她身體不好每次她過來這邊,都是把菜給摘好了洗幹淨了叫她拿回去能直接下鍋的,這樣的婆婆確實少有呀。

方歌也沒和李國偉說這事兒,就是說了也沒用,李國偉就當聾子,一句話不說,你就是罵他家裏人他都不會給個反應的,就是這樣的人,不然當初那麽好的機會,能幹不起來嘛。

誰的機會都沒有李國偉的好,可惜他就是不懂得抓住,不會拍馬,不會溜須。

也別大姐笑話二姐了,李國偉那勁兒就是比他妹妹能強點。

“林然結婚就不給李國偉去電話了吧。”

吳月娥覺得這就是刺激人家,特別是曾經方歌有過那個心思,現在打電話過去不就是顯擺嘛,李時鈺結婚都沒通知他們,他們兒子結婚也就別通知人家了,不差他們家那點錢。

林強淡淡的說:“給信兒,來不來是他們的事兒,信兒必須給。”

他和李國偉同學一場,李國偉那時候可能是家裏方歌不讓給,畢竟兩個女人之間……

吳月娥扯扯唇:“方歌退休了,硬退下來的,別人都說她現在退休可惜了,我看倒不是……”

怎麽是可惜了呢,在外麵還掙一分錢,都說方歌身體不好,也沒見她休息過,都能算得上是勤勞標兵了,家裏也不缺錢,這樣的掙錢幹什麽啊,被人看著都累。

林強點頭,方歌是去齊大山的廠子,齊大山對李國偉兩口子頗為照顧,他也是聽別人嘴裏說出來的。

“她上班也掙不到現在開的這些錢……”

吳月娥心裏盤算了一下方歌家裏,李國偉能掙多少她隻能估算,畢竟誰都不清楚,加上方歌兩份工資,李時鈺怎麽樣一年也能劃拉十多萬吧,這家條件簡直了、

不過可惜啊,就是孩子命不怎麽好。

這樣一想,自己就覺得淡定了,像是兒子這樣就挺好的。

找的那個兒媳婦吳月娥喜歡,特別的好看,小丫頭眉眼長得很好,和她兒子很般配,將來生出來的孩子也絕對好看。

讓林然帶著他女朋友去方歌家一趟,給送個信兒。

“我送?我和他們家也不認識……”

林然不去,去了多尷尬啊,再說也不是他朋友。

吳月娥領著兩個孩子過去的,李時鈺當時人在家裏,她媽一定要她回來吃飯,盧嘉麗方兆南兩口子都在,咪咪補課呢。

正吃飯呢,方兆南和李國偉一起看新聞聯播呢,外麵有人敲門了。

盧嘉麗去開門,推開門,她也認識吳月娥,曾經都是那一片的。

“這是嘉麗吧……”

吳月娥不怎麽敢認,但是能出現在方歌的家裏,絕對就不是會別人。

盧嘉麗趕緊叫了一聲姐,讓吳月娥進來,吳月娥覺得也是來的不是時候,人家吃飯呢。

“趕緊坐,吃飯了嗎?”

方歌要給填碗筷,吳月娥說都吃過了,領著孩子過來串串門,孩子要結婚了。

“這你得告訴我,在哪裏辦啊?什麽時間,我得去喝喜酒……”

屋子裏亂糟糟的,李時鈺低著頭玩自己的手機,不是現在對著吳月娥冷淡了,而是紀以律在她家呢,她有點不放心,不知道他晚上吃飯了沒有,他的體質和別人的不一樣啊。

“吃過了,下樓去吃的。”

不僅吃了,還把李時鈺所有的鞋子裏麵都給墊了一層毛茸茸的鞋墊,這樣穿著就不會冷了,腳放進去就是正好的溫度。

吳月娥覺得李時鈺就是因為聽見林然說要結婚了,對著自己才這樣冷淡的。

方歌承認林然找的這個對象比時鈺好看,好看不老少,那長相就是天生的,她和李國偉都不難看,她年輕的時候就更加不錯了,問題孩子不是可你們的心意長的,你能有什麽辦法。

李時鈺拿著衣服。

“吳阿姨你坐啊,林然也坐啊,我單位有點事兒,我現在得過去……”

方歌送著女兒出門,帶上門回到臥室裏。

吳月娥:“時鈺現在還挺忙的,在哪個公司呢、”

方歌答:“去了四海。”

吳月娥不知道四海,什麽海的,她對這些都不是很了解,但是林然知道,林然心裏挑挑眉頭,他畢業的時候去打聽過,人家說非海歸就不要的,李時鈺出國念過書嗎?

等到從樓上出來,林然就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

“出什麽國啊,她就是在國內念的大學……”

吳月娥記得很清楚,李時鈺考的不錯,當時在那一片也比較有麵子,人提起來李國偉就會提起來他那個閨女,就好比她兒子是一樣的。

“媽你記得我畢業去求職嘛,人家沒要我……”

吳月娥沉吟:“那不可能的,我敢肯定她是絕對沒有出過國的,倒是李時鈺二姨家有個孩子,那是一直在國外待著來的……”

叫什麽名字,她大概記不清楚了,但是肯定是有這麽一個人的。

林然道:“她家裏有什麽關係?”

如果有的話,他寧願花錢,走點錢的關係他也願意進四海,那樣的公司才是他所喜歡的。

“不可能有關係的,難道是齊大山……”

吳月娥念叨著,李國偉也就和齊大山的關係比較好,齊大山也許是接觸的麵比較廣,就認識了,然後介紹進去的?

吳月娥心裏想著,自己哪天得和方歌好好聊聊,要是行的話,你看大家都是認識的,互相幫一把,她也覺得這是運氣的事兒,誰當初就能想到,齊大山那家裏窮的,他姐長得是不錯,誰能料到最後嫁的那麽好,一家子就靠一個姐姐徹底翻身了不說,簡直就是發了。

那人李國偉就是有這樣的運氣,你說氣人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