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第四部 縱橫_第一七七章 高盧竹杠



第一七七章 高盧竹杠

法國人的文字報告很有意思,他們完全把陳維政的中南國與馮子材那年頭的大清國等同了起來,當年馮子材大戰鎮南關,軍事上取得了勝利,外交上卻輸得一敗塗地。1885年3月30日,赫本哲放棄諒山的消息傳到法國本土,法國絲毫也不打算停止戰爭,而在此役後清軍已經精疲力盡。在英國調停下,李鴻章和法國公使巴德諾在天津會談,簽訂了《中法天津條約》,否定了中國對安南的宗主權,改由法國全權管理安南。法國軍隊移交台灣,中國軍隊撤出安南,從此安南脫離中國,成為法國屬地。天津條約簽訂後,左宗棠對主和的李鴻章作出以下批評:“對中國而言,十個法國將軍,也比不上一個李鴻章壞事”;“李鴻章誤盡蒼生,將落個千古罵名”。

這回也一樣,法國人居然很可愛的要求中南國人把印度支那交還給法國,並向法國進行戰爭賠償。陳維政笑著說:“這就是所謂的漫天要價落地還錢了!想要賠償,沒問題,憑本事拿。元甲,估計法國人還沒有被打痛,還要再打一打才行。”

武元甲笑笑,說:“主席,我估計,這個戴高樂的目的就是想把俘虜要回去。”

陳維政說,要俘虜回去也行,拿東西來換,虧本的生意不可能有人做。

第二天,陳維政在國賓館接見了戴高樂。陳維政看著這個相當高的法國人,很是嚇了一跳,這是他在這一世見到過最高的人,估計有一米九五以上,跟他說話都要仰著頭,很是辛苦。

陳維政在陳定夏的介紹下跟戴高樂禮節性的握握手,走到沙發坐下,坐下來才覺得戴高樂的身材不再成為問題。

陳維政讓陳定夏把法國人的文字材料退還給戴高樂,說:“如果戴高樂將軍來中南國,是為了這個文字上所說的內容,我想你們可以回去了。”

“主席先生不要生氣,這是國內那些人想當然的作品,他們沒有來過中南國,不了解中南國的情況,所以在之前的基礎上胡編亂造了這麽一個東西,我想我應該收回。”戴高樂很誠懇的說。

“我還以為法國人記錯了時間,把今年當成了1885年,把我當成了當年的光緒皇帝。”陳維政說。

“不不不!”戴高樂連忙否定,說:“我們製作文件的人估計也是參照了當年的中法天津條約,他們完全不知道,世界已經有了變化。”

“我想請問戴高樂將軍這次來中南國除了交這個不清不楚的國書之外還有什麽其它事,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陳維政看到了這個法國人,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開始進入主題。

“我想對方是不是可以停止戰爭。”戴高樂問。

“完全可以,我們在東半球,你們在西半球,隻有你們跑過來,我們可沒有本事跑過去,隻要你們不跑過來,我們想打也打不了!”陳維政言下之義是打不

打全在法國方。

戴高樂一想也對,問題是自己腳下這塊土地,本來是屬於法國人的,中法天津條約裏有規定,從此安南脫離中國,成為法國屬地。而現在是中國人不遵守條約,又從法國人手裏把安南給搶走,不僅搶走了安南,還把法國人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其它地方也一並搶走,還殺死了數十萬法國人。這又上哪說理去。

戴高樂認為,中南方要承當兩個責任,一是屠殺了大量的法國僑民,必須對死難者負責任,第二是製造了兩次大規模的戰爭,在戰爭中造成了法國近十萬人的傷亡,也必須為此負責。陳維政告訴他,我們必須要從最早的根源來確認應該由誰來負這個責任,最早是滇南的法國人拒絕交納應交的稅費,以至於與中國雲南方發生衝突,法國人自持有人有槍,組織三萬大軍攻打滇南,拉開了戰爭。因此,引起戰爭的原凶是法國人,必須由法國來承擔戰爭的責任。

至於後來,那完全是戰爭的升級,打仗嘛,死人很正常,我這方也死了人,負責任的也應該是最早挑起戰爭的人。

戴高樂不這麽認為,他強調,之所以法國人進攻滇南,完全是滇南人對法國僑民的殘酷迫害引起。因此,還是應該由中方負責。

陳維政見戴高樂很容易就引進了自己設想的軌道,知道這位在目前來說還是一個單純的軍人,而不是一個老奸巨滑的政治家,距離那個第五共和國的總統還有一段日子。陳維政笑著說:“戴高樂先生,如果中國僑民在法國經商或者開設企業,拒不交稅,你們會怎麽處理。”

“我們會追繳,采用行政或者司法手段追繳並處以罰金。”戴高樂說。

“我們就是這樣做的!”陳維政說:“但是你們的僑民不僅不交稅,而且還自持擁有武器軍力,與我們滇南方的政府人員對峙,作為一個工業化程度很高的法國公民,戴高樂先生你認為應該怎麽處理。”

“那也不能用鐵絲穿手掌,太殘酷沒有人性。是原始野蠻人的行為。”戴高樂很憤慨的說,還做出激動的手勢,陳維政發現戴高樂坐下來不算很高,但是手一伸還是挺長。

“我們中國,特別是滇南,還處於土司管理階段,你們的僑民進入這一地區,首先就應該熟悉和了解這個地區的管理方式,穿掌吊琵琶骨,是滇南處理犯人的最常見的方式,我想,作為僑民,你不能要求執政方放棄或更改原有的執政方式。你們的僑民不尊重當地政府,不配合工作開展,受到這樣的懲罰,完全是咎由自取。”陳維政說:“跟他們一同在滇南做生意開廠的美國人比利時人為什麽就很積極配合,主動交納稅費,我個人認為,這是一個國家國民的素質問題。戴高樂先生,我為你的國家你的同胞如此低下的素質表示遺憾。”

“就算他們做得不對,那麽你們就可以把河內海防的法國僑民一把火全部燒掉嗎?這完全是反人類的行為。

”戴高樂已經開始嚎叫。

“鎮靜!鎮靜!注意風度。”陳維政很嚴正的說:“我剛才說了,之後雙方已經處於敵對狀態,對待敵人,我不知道除了殺戮之外還有什麽別的方式。”

“他們是平民,不是軍人。”

“對於我們來說,他們都是法國人,他們長得一個樣,分不清。打起仗來也沒有空去區分,隻能怪他們命不好,沒有呆在他們應該呆的地方,從遙遠的西方跑到東方來送命。”陳維政的語言裏已經有了嘲笑的成份。

“主席先生,你就不擔心讓戰爭再度升級嗎?”戴高樂開始威脅。

“已經升過兩次級了,第一級兩萬法國軍隊和三萬交趾軍隊隻走到了馬江邊,就被打了回去,代價是把整個印度支那拱手送給了我們,第二級從法國過來了十七條船,六七萬武裝到了牙齒的法國軍人,軍艦留在了金蘭灣,成了中南國的戰利品,坦克留在了金邊河,法國士兵死得基本不剩,這一次附送了一個東暹羅。我還正在想,你再升一級,又能升到哪裏去!又有什麽地方可以送。”陳維政笑著說:“十萬大軍,二十萬大軍,在我麵前一個樣。更何況,之前你們還能在暹羅登陸,現在,整個中南,你再也找不到一個登陸點。你想升這個級,付出的隻能更多。”

戴高樂不服氣,開始與陳維政就軍事升級問題進行爭辯,已經完全把自己來中南國想幹什麽的主要工作丟開在一邊。陳維政也無所謂,把戴高樂帶到國賓館大堂,這裏有一個中南國的領土沙盤,長五米,寬四米,上麵山峰高聳河穀縱橫,海岸線,邊境線,各大城市一目了然。陳維政說:戴高樂將軍既然對軍事打擊如此感興趣,不妨推演一次。戴高樂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進行戰爭推演,覺得十分新奇,很快就把自己的注意力傾心投入。他人高手長,別人要借助棍子才能點到的地方,他一彎腰伸手就可以達到。

出動兩艘戰列艦,七艘重巡洋艦,十艘驅逐艦,一艘航母,十艘運兵船,組成強大的軍事集團,在中南國的沿海找了半天,居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登陸,把戴高樂鬱悶得說不出話來。

失去了軍事打擊手段的戴高樂,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開始哀求陳維政把這次戰爭中俘虜的法國人譴返回去,陳維政問潘顯柏總共有多少人,潘顯柏告訴陳維政,一共有三萬七千多俘虜,有三千多人已經主動要求加入中南國軍隊,成了海軍的戰士,還有一些是暹羅人,有一些是北非人。真正法國人,隻有一萬五千左右。

陳維政問戴高樂是全部要回去還是隻把法國人贖回去。戴高樂很驚訝的發現陳維政用的是“贖”這個詞,知道這回不出點血是不行的了,問陳維政需要多少錢,陳維政說不要錢,法國的錢在中南國不能用,要用實物,兩條重巡洋艦,最好其中有一艘是阿爾及利亞號。

戴高樂聽到這個要求,差點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