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縱橫_第一九八章 名將張翼



第一九八章 名將張翼

王叔振的同事們都醉了，他們已經有日子沒有喝酒了，當他們把三頭野豬全部殺好，把豬肉全部醃製好之後，三隻豬頭和大骨頭已經燉好，豬肝腸子肚往裏一燙，新鮮滾熱得差不多把舌頭也咬下來。當他們看到農人智幾個從行李裏拿出幾竹筒老酒時，他們的眼睛開始放光。吃著吃著，就有人哭了起來，那就是醉了。

燒上一堆大大的火，把屋子裏烤得滾熱，靠著牆壁就是一晚，何叔衡和王叔振用了睡袋，其它人就隻能同甘共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早，陳洪濤看到王叔振五指當梳把頭發隨便理一理，兩顆發卡隨便一別，這就是女革命者新的一天。

把頭天的剩湯熱好，把頭晚發好的長汀米粉放進去一煮，就是早餐。

經過一晚上的商量，王叔振把她的七個同誌作了分工，有家屬的把家屬接到古城，一起離開，同時找到這幾個人，讓他們盡快趕到古城。第一個是劉伯堅，第二個是阮嘯仙，第三個是瞿秋白，第四個是賴昌祚，第五個是梁柏台，第六個是賀昌，第七個是龔楚。這七個人中，隻有龔楚是陳洪濤提的名，這位在右江邊與陳洪濤一起度過艱苦歲月的軍事指揮員給陳洪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七個同誌分頭行事，王叔振自己則親自前往新泉鎮，要接回自己的寶貝兒子和他的養娘。出發前，王叔振對何叔衡說起兒子這個養母時，誠懇的說：她幫自己養了四年兒子，自己就養她一輩子。

把醃製好的肉分成幾份，讓七個同誌盡自己的需要拿，剩下的帶回古城。這個地方的確凶險，羅卓英是敵人，項英也不見得就比羅卓英友愛太多。

回到古城，福建政府古城鎮鎮長知道陳洪濤在古城設立收容站，準備收容中共人員時，給了陳洪濤一份名單。都是這段時間在長汀抓捕的共產黨人，陳洪濤從頭到尾看完這些名字，一個叫韋昌定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這些人全部集中在古城小學操場，告訴他們，因為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中央蘇區已經失去，隻能把這些人送往其它地方安置，如果不願意去的，站到右邊，願意去的，請上車。到了福州，才能對他們進行整理。一大堆人，沒有一個不願意去的，踴向停在一邊的汽車。

“陳主任！”一個略帶遲疑的桂西口音，傳到陳洪濤的耳裏。

陳洪濤回頭一看，笑了，果然是他，在名單上看到的韋昌定，走到韋昌定麵前，興奮的說：“我之前看到了你的名字，還以為是同名同姓，沒想到還真是你。”

這時，不遠處有人在喊叫韋昌定，讓他趕快上車。陳洪濤問這些是什麽人，韋昌定說，都是之前紅四師的戰友，跟他一起抽出來在閩西搞土改，前個月一起被抓。陳洪濤說讓他們一起過來。

過來了三個人，韋昌定熱情

的向他們介紹陳洪濤，告訴他們這是在紅七軍廣西時的政治部主任。三人都是江西本地人，不認識陳洪濤，但是也明白，跟著韋昌定不會有錯，這哥們有關係。其中一個人偷偷的跟韋昌定說了一些什麽，韋昌定看看人群又看看陳洪濤，最後下定了決心，說：“在這一夥人中，還有一個是從廣西出來的。陳洪濤問是誰？韋昌定說：“這個人已經改名換姓，他讓我不要說，說出去就會沒有命。我想也是，我沒有本事改變他的命運，隻能帶著這幾個兄弟陪著他，照顧他。主任你來了，就有辦法了，他現在就象一隻膽小的老鼠，已經經不起任何一點驚嚇了。”

說著，韋昌定跑到人群裏，拉著一個腰彎背駝，老邁瘦弱，一臉黃胡子白頭發的男人來到陳洪濤麵前，陳洪濤很認真的看了看，確定不認識。男人看到陳洪濤茫然的樣子，直起腰來，咧嘴一笑：“看來我這個形象改變還是很成功的，連洪濤你也瞞過了！”

陳洪濤一聽口音，終於想起了對方是誰，大叫一聲，撲過去，也不管對方有多髒，緊緊的摟在一起，四行淚水潸然而下。

帶著韋昌定等五人，向自己的住地走去，在路上的理發攤，讓韋昌定五人把胡子刮了，把頭剃得精光。來到自己住的地方，這是古城政府最豪華的公務接待處，先洗幹淨，然後換上作訓服。

警衛人員早已準備好一個熱騰騰的火鍋，端了上來。韋昌定四人立即圍坐過來，警衛人員說：“首長讓你們先吃，他和另外那位首長還要說點事，一會就出來。”

沒過多久，陳洪濤陪著一個一身戎裝的精瘦男人從外麵走了進來，襯衣領帶，小翻領上是一對金五星領章，馬靴馬褲，身上還披著一件呢子披風，頭上的帽子是平頂，正中有一個帽徽，紅底金邊金五星，筆挺派頭，威風凜凜，這一套，赫然是中南國的將校服裝。看到煥然一新的這位，韋昌定幾人，放下筷子，站了起來。韋昌定笑道：“這才是我們的團長，大半年了，終於又看到團長的威風了！”

這位，就是紅七軍五十五團團長張翼。

張翼，江蘇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在日本加入共產黨，畢業後，與許卓一起，被組織派往廣西。河池整編後，擔任十九師五十六團一營營長。贛南整編後任五十五團團長。肅反時被衝擊，下放基層勞動，

1933年6月紅七軍與紅二十一軍合編為紅三軍團第五師，紅五軍和紅八軍合編為紅三軍團第四師，張翼抽調到第四師任參謀長。1933年紅九軍團成立，張翼擔任軍團參謀長。1934年7月，深化土地改革，張翼的老家受到了嚴重影響。由於擔心張翼會成為第二個覃時良，肅反委員會決定將其秘密處決。得到信息的韋昌定等人，把張翼隱藏起來，以與蔣光鼐搶奪對土地的影響和控製權的名義，申請來到閩西參加土改

工作，實際是為了掩護張翼離開蘇區免遭殺害。張翼失蹤至今，已經整整半年，這半年裏，有失蹤說，有死亡說，有叛變說，有出國說，就差沒有穿越說。陳洪濤知道自己在中央檔案裏的記錄是死亡，所以對各種說法不屑一顧，相信眼前就好。

圍坐在火鍋邊，一個叫陳伯廉的江西興國人引起了陳洪濤的注意，很勤快，很有眼色，涮菜添碳加水斟酒，都是他一個人。這是韋昌定的戰友，一起來閩西搞土改。陳洪濤問他，為什麽不留在部隊上，陳伯廉說了一句讓陳洪濤很意外的話：我不愛打仗。陳洪濤問他不打仗為什麽要去部隊上，陳伯廉說，他們村有一百多人，按照8個人抽一個人當兵的原則，要抽出十一個人，這個年紀的總共不夠十一個，所以就來了。陳洪濤問如果不來會有什麽結果。陳伯廉說，不發全村的統購糧，會餓死人的。陳洪濤不是很理解，沒有再問，跟張翼繼續喝酒。

第一個風風火火衝進古城的是劉伯堅，他一衝進古城就打聽到陳洪濤的住址，操著一口四川話，大聲叫罵著：“你們這些惡棍，流氓，有什麽你們衝我來，不要跟一個婦道人家過不去。”

陳洪濤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個怒火濤天的中年男人，一邊讓人去請何叔衡，一邊倒上一杯茶，問：“請問您是哪一位？”

“我是王叔振的老公！你們也太無恥了！要殺要剮隨便，你們不應該為難一個女人。”劉伯堅仍在罵罵咧咧。

“誰為難你們家淑貞了？”從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隨著聲音，何叔衡走了進來。

“玉衡老？怎麽是你？淑貞呢？”劉伯堅一臉愕然。

“淑貞去新泉接你們家的小熊生去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何叔衡一臉的關懷。

劉伯堅罵了一句：“這個石順元龜兒子，嚇死我了！”腳一軟，癱坐在地。

這時，王叔振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身後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背著一個大包袱，還牽著一個八九歲女孩，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地上的劉伯堅，王叔振嚇了一跳，三步兩步跑到劉伯堅麵前，急切的叫道：“伯堅，你怎麽了？”

劉伯堅抬頭看著王叔振和懷裏的小男孩，有氣無力的明知故問：“你沒有事？”

“我能有什麽事？我去接熊生，還把滿菊姐娘倆帶了出來，快，熊生，叫爸爸，這就是你爸爸。”王叔振完全沉浸在一家團圓的喜悅中。

“這個天殺的石順元，我日他先人板板！”劉伯堅想起了什麽，怒目一瞪，罵道：“這家夥對我說，你被軍閥抓了，如果我不準時過來，就對你不客氣。我才連滾帶爬的趕過來，哪個曉得這龜兒子騙我！”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回答：“我不騙你，你能來得這麽快。”

陳洪濤和何叔衡一聽這話，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