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第五卷 征途_第二○一章 民族烙印



第二○一章 民族烙印

在湛江碼頭,除了馬立峰,其它所有人都下了船,排著整齊的隊伍離開,包括女人和孩子們。在碼頭上迎接陳洪濤的有陳銘樞、韋國秀、何玉林等人,韋國秀對陳洪濤說:我們在桂西未竟的事業,希望能在瓊崖發揚光大。

陳銘樞告訴陳洪濤,之後大家互為犄角,互相協助,共同發展。

陳洪濤笑著說:雖然信仰不一樣,理論指導思想不同,但是人都是要吃飯的,互相做做生意完全可以。

潘顯柏也來到碼頭,告訴陳洪濤,由於運輸力量有限,隻能讓女人和孩子坐小船到海安基地,其它人估計就要走路了。到海安基地略作整頓,就分批坐渡船過瓊州海峽,已經與粵軍駐海南的獨立五旅取得了聯係,我們一上島就開始與對方交接。

8萬噸的巨艦並不會放空回去,從粵西過來的柑桔已經打好包,準備發往海防西貢和新加坡。

馬立峰孤單的站在高高的甲板上,目送著同誌們走下大船,然後消失在遠方。賴金標是最後一個離開他的人,對於他不去海南,賴金標不是十分理解,當他知道馬立峰也想獨立尋找一條與陳洪濤相似的道路時,賴金標說陪他一起走,被馬立峰勸止,讓他跟著陳洪濤去海南。陳洪濤是一個很成熟的馬克思主義者,他的理論水平之高,是自己僅見,而他那份立誌要把馬克思主義實體化的精神,更讓人佩服。告訴賴金標,一定要跟隨在陳洪濤同誌周圍,協助他一起把事業進行到底。自己這一去,前途未卜,如果最後找不到出路,還能再回來投奔賴金標。賴金標笑了,離開了馬立峰。

大船繼續航行,穿過瓊州海峽,馬立峰知道為什麽不能把人卸在海安了,這裏根本沒有足夠大的碼頭來停泊這艘巨輪。

巨輪在海上航行,推開重重波浪,馬立峰的心裏的波浪,也不比巨輪激起的波浪要小,在船上,他有了一個同伴,這個同伴就是潘顯柏,在湛江的碼頭上,把基地移交給賴昌祚,潘顯柏沒有再返回海安,而是登上巨輪,返回中南國。到了晚上吃飯時,馬立峰才發現,原來以為是陳洪濤警衛的那一夥人,沒有一個下船,他們旅程的終點,也是海防。

陳洪濤是一個人,真正單槍匹馬的一個人,中南國提供給他的是有條件的幫助,並不與他產生太多的權屬關係,馬立峰真正理解了這一點,他對於陳洪濤如何能夠與阮嘯仙們共同攜手開創海南新局麵充滿了期待。

譚如龍和農人智們在船上除了喝酒就是睡覺,潘顯柏更多的時間在看書。馬立峰看著這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主動交流起來。

“小潘看的是什麽書?”

潘顯柏把手裏的書遞給馬立峰,馬立峰發現是一本全英文的書籍,笑了,說:“這個東西早就還給老師了!小潘留過學?”

潘顯柏搖搖頭,說:“在香港大學讀了大半年,剛剛把英文學會就去了中南國,之後就是自學英文,之後去了幾個月的英國,英文基本上就算是拿下了。現在看一般的文學作品沒有問題,太高深的科學論文就不行了。”

馬立峰說自己小時候在霞浦教會創辦的漢英學校念初中,那個學校是有英文課的,自己在那裏讀了一年,因為不滿校方強製學生信奉基督教,就退了學,結果把剛學會的英語全忘了,現在想起來挺後悔的。潘顯柏說,也沒什麽好後悔的,維政主席說過,要先學好漢語,學好中文,特別是文言文,那才是重要,英語隻是一個階段性的語言,這幾年英語國家的思想比較活躍,各種理論和科學技術發展比較快,所以成了引領性的語言。隻要我們迎頭趕上,很快又輪到外國人來學中文了。相比而言,我們中文的博大精深,不是世界上任何一種語言可以比擬的。

馬立峰聽到潘顯柏的話,很驚奇的說:“維政主席民族主義思想挺強的!”

潘顯柏說:“我們每一個人從出生時起,我們的民族就在我們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這種烙印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改變的,無論是民族優越感還是民族劣根性,都是與生帶來,極難改變。比如我們見麵打拱手見禮,蘇聯人見麵就擁抱,我們就沒有必要用蘇聯人的行為來改變自己,因為擁抱並不好,雖然能夠表達出雙方的**,但是有時候挺惡心的。”

“嗬嗬嗬嗬!”遠遠走過來的譚如龍接過話頭:“狗見麵聞屁股,貓見麵抓腦袋,跟蘇聯人是一樣一樣的。”

馬立峰聽起來雖然覺得剌耳,想想還真是一個道理。他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問道:“陳維政主席好相處嗎?我開會的時候見過博古,挺高傲的,戴著眼鏡,大背頭,梳得精光,說話喜歡夾雜著一些俄國字,開始我們還聽不懂,後來有經驗的同誌才告訴我們是一種俄文的口頭語,聽不聽是一樣的。”

潘顯柏聽到這個問題,把譚如龍拉了過來,說:“譚營長是最早認識我們主席的人之一,這個問題你問他最合適。”

譚如龍嗬嗬笑著說:“我認識主席的時候,那是30年的8月,他還是一個二十歲的農村小夥子,破衣爛褲子,從宜山到南丹投親,但是很會說話,三句兩句話就把我繞溝裏去了。他會抓魚,會弄野鴨,還弄得很好吃,我現在還記得,跟主席,升龍省公安局李柏方局長,當時是我們排長,還有我弟弟,一人一隻烤野鴨。那可是主席的手藝,全中南國,沒有幾個人嚐過。”

“那時候他懂馬克思主義嗎?”馬立峰問。

“估計不懂,他連中國工農紅軍是窮人的隊伍都不懂,還說窮人哪有錢養隊伍。”譚如龍說到這裏,哈哈大笑起來。

馬立峰很愕然,五年前什麽都不懂的農村小青年,能夠成為一國元

首,而且是一個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者和探索者,這個陳主席到底又有什麽異遇!

馬立峰說:“譚營長跟主席這麽熟悉,怎麽不去更重要的崗位工作?”言下之意是譚如龍如果跟陳維政這麽熟,才是一個小小營長,估計有吹牛之嫌。

譚如龍嘿嘿笑著說:“我能力有限,能做好這個營長,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拉倒吧!”潘顯柏在一邊揭露道:“你這個營長是中南國級別最高的營長,聽石廷方參謀長說,中南國軍準備授銜,你的軍銜大家一致認為不會低於少將。”

“少將營長!”馬立峰完全被搞糊塗了。

“少將我是得不到了。”譚如龍說:“我這次去福建,看到蘇區的情況,對那個地方曾經發生過的肅反活動開始是看不懂,後來看懂了,越懂就越怕。在福州,我把我對肅反的意見用電報向主席作了匯報,主席讓我多看看,回來後,組建國家安全局,作為反間諜機關和政治保衛機關,我出任局長。主席說,要從根本上杜絕這種莫名其妙的肅反現象發生。以後,公共安全部負責普通的民事案件,一旦涉及到國家安全和政治鬥爭的案件,全部由國家安全局處理。”

“譚哥,恭喜你準備高升!請客啊!”潘顯柏很羨慕的說。

“顯柏,你是個人才,主席把你留在身邊,就是要磨練你的心智,將來你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譚如龍說。

潘顯柏笑了,笑得很自信,很燦爛,讓一邊的馬立峰也感覺到如和煦的陽光。

在海防下了船,坐上特戰營專門來接他們的大客車,馬立峰第一次坐這種樣子的客車,平車頭,寬車身,發動機在屁股後麵。走進客車,上麵有四十個寬大的座椅,坐好後,司機開車出發。客車速度不慢,基本保持在八十公裏左右的時速,從海防到南都,不到兩個小時。

在車上,馬立峰問潘顯柏這種車子是什麽國家出的,潘顯柏告訴他這就是中南國太原客車廠生產的大巴士。目前都是遠銷歐美,連中南國也還是稀有品。采用太原發動機廠生產的四缸柴油機,動力強勁,這種發動機還是輕型坦克和載重汽車的發動機,安裝這種發動機的裝甲師,這次在廣東,還沒出戰就把顧祝同給嚇回去了。

一路上,馬立峰看到公路上的主角是一種比這種大巴士小一半的小客車,速度也慢一些,冒著黑煙。在路上,招手即停,十分方便。潘顯柏告訴他,這是南寧生產的遠程牌小巴車,裝配單缸柴油機,十分經濟,是目前交通運輸的首選,據說連山西的閻錫山也來南寧采購這款客車。

馬立峰知道這個中南國,立國不足兩年,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不由得由衷佩服,也不由得為陳洪濤操了一回心,他口口聲聲要與中南國,與蘇聯決一高下,看目前這種狀況,要想超過中南國,談何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