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第五卷 征途_第二○二章 主席神仙



第二○二章 主席神仙

別人見到陳維政不容易,有了潘顯柏帶路,馬立峰見陳維政就很容易。

陳維政聽潘顯柏介紹這位是閩東蘇區的主要領導,想了想,沒有印象,應該在黨史中沒有學到過馬立峰這個人,閩東蘇區的著名人物,陳維政就能記得一個葉飛。

兩人見麵,對比強烈,都是1909年生人,今年26歲,陳維政是努力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一些,但是一臉青春的光澤怎麽擋也擋不住,馬立峰則是把頭發梳了又梳,臉擦了又擦,還是洗不去那一臉的滄桑,一臉的經曆。

作為同齡人,說話相對投機許多。兩人在一起談了一些關於革命與土地、馬克思與資本論等話題。陳維政發現,馬立峰對於革命的認識與之前在桂西的陳洪濤極為相似,也是一個很愛追根問底的好學生,隻是他的學曆比陳洪濤高,所接觸的也比陳洪濤更全麵。然而,他對共產主義的理解卻並不如陳洪濤那麽精練,畢竟,在他的身邊,沒有一個韋拔群那樣的人時時給予指導。對於陳維政的言論,特別是陳維政那些關於革命的理論,馬立峰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陳維政沒有強迫要求馬立峰認同自己的理論和看法,而是讓他去南都大學,係統的讀一些馬克思主義的理論書籍,包括瞿秋白同誌的一些理論著作,歡迎他有空常來討論。

為了讓馬立峰能夠有錢吃飯,陳維政讓潘顯柏帶馬立峰去到文獻資料研究室,讓他把閩東蘇區的成立與發展全過程寫出來,作為曆史資料,同時也能換取他在中南國的生活費。馬立峰這才知道,在中南國,人人都是勞動者這句話絕不是虛言,你不勞動,就沒有收益,沒有收益,就完全可以沒有飯吃。

馬立峰上午寫資料,下午去南都大學讀書,很快,他就認識到,自己正在推開一扇門,用在南都大學學到的東西,來印證上午自己回憶錄中所記錄的經曆。

譚如龍坐在自己全新裝修的辦公室裏,已經整整四個小時,辦公室很大,也很漂亮,推開陽台門,就能看到紅河落日,透過榕樹巨大的樹冠,落日把斑斑駁駁的光影印在辦公室的地板上,柚木地板發出耀眼的閃光。

煙灰缸裏,已經滿滿盡是煙頭,譚如龍還是找不到這個國家安全局應該怎麽入手。秘書過來提醒他,該下班了,他才從煙霧中回過神來,下定決心,撥通了陳維政的電話。

“主席,我完了!”譚如龍的第一句話就讓陳維政笑了起來。

“完什麽完,過來喝酒!”陳維政說:“如虎回來了,和李哥在我這裏呢!”

譚如龍知道陳維政說的李哥說是南都市警察局長李柏方,陳維政一直叫李柏方為李哥,李柏方可是一次也不敢回答,一聽到叫李哥就緊張,已經形成條件反射。大家都懂這點,所以都愛在李柏方麵前學著陳維政的聲音叫李哥。最可惡的要屬覃時良,三天兩頭拿李柏方來逗,搞得李柏

方差不多神經病。他居然在陳維政那裏喝酒,這可是新聞。譚如龍立即坐著自己的小吉普往陳維政家趕去。

陳維政家,除了李柏方、譚如虎、朱文晉,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看到他進來,陳維政笑道:“我們的國家安全局局長來了!”轉身對那位譚如龍不認識的人說:“老錢,這就是你以後工作的搭擋,國家安全局局長譚如龍,如虎的親哥哥。”再對譚如龍說:“這位,就是如虎專門為你請回來的國家安全局副局長,中國工農紅軍總政治部副秘書長錢壯飛同誌,你不懂的東西,就問他吧!”

吃了一餐飯,都是在聽錢壯飛同誌介紹什麽是國家安全,什麽是公共安全,什麽是政治事件,什麽是反諜。李柏方也是才知道,他將要出任中南國公安部部長,之前的南都市公安局局長交給朱文晉。他和譚如龍,就是之後中南國兩大安全保障。譚如虎,不再是營長,他和關嶽一起負責成立中南國特種部隊,職稱是特種部隊副司令。

吃完飯,譚如龍兄弟把錢壯飛送到招待所後,譚如龍問弟弟,怎麽想起會找這麽一個人來幫自己。

譚如虎這才說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話:“主席是神仙!”

“主席是神仙?什麽意思?”譚如龍問。

“主席在3月15日安排我帶著十二個人,坐飛機到貴陽團坡機場,然後去到金沙縣。告訴我們,在一個叫做後山的地方等到四月一日,當紅軍大部隊過江後,有一位四十來歲的落單的紅軍,叫做錢壯飛。穿青色軍裝,戴眼鏡,背一個黃布包和一個小皮包。會沿著主力部隊過江的路線單獨向烏江北岸方向走來。這位紅軍說話的味道跟我們之前的張翼團長差不多,語音糯糯的,頭發長長,眼睛大大,很容易辨認。在這個地方,會有人對他利,具體是什麽人對付他,不是很明確,我們的任務就是見到他,保護他,他給回來中南國。”

“我們來到金沙縣還是三月二十七日,正好過紅軍。我們隱藏在山上,沒有讓紅軍發現。這支紅軍跟我們在河池時不太一樣,他們很疲憊,但是走得很快。紅軍通過後,在後山又出現了三四個人,身上穿著本地人的服裝,但是肯定不是本地人,因為本地的年輕男人,都抽鴉片,很少有這麽健壯的。他們去到村口一個叫黎叢山的家,很快,從黎叢山家裏,出來的就不再是黎叢山本人,而是化裝的假黎叢山。我讓人晚上去偷聽他們說話,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卻知道,他們跟我們等的是同一個人。他們的目的跟我們完全不一樣,我們是來保護他,而這幾個人的目的,就是弄死他。通過偷聽,我們知道了他們的行動方案。他們會把那個叫錢壯飛的人帶上北邊山口一個叫張家埡口的地方,在那個地方動手。

我專門去看了一眼張家啞口,這裏真是一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走過山口,就是一個斷崖,懸崖的一邊是石壁,另一邊則是十數丈高的

懸崖,中間是一條人工開出的小路,路寬不過兩尺。從這個地方,隻需要輕輕一推,肯定摔下懸崖。

我帶著幾個人在後山圩上等,密切關注這個叫黎叢山的家,射弩手甘世林帶著幾個人守在岩口張家埡口,隻要有人動手對錢壯飛不利,不管是誰,馬上用弩結果了他。說老實話,對主席的話,我是有點將信將疑,也隻管去看看再說。哥,真的,就是算命的也不可能算得這麽準。真的到那個點,這個錢壯飛就出現了,瘦瘦的象個書生,身上穿的軍服也不同普通的紅軍,沒有在衣服的外麵紮皮帶,而是斜背著一個小皮包,肩上,還挎著一個黃布包,紮走路一晃一晃,樣子,跟主席說得一模一樣。在圩場裏向當地的老百姓買東西吃,他講的話,當地的老百姓不太聽得懂,但是他手裏的銅錢老百姓是認識的,買了兩個紅薯,一邊吃一邊走,估計是餓了,吃得很快。

在村頭,有兩條岔路,他在岔路口徘徊了很久,明顯是不知道應該朝哪個方向走,最後,走進了那個叫黎叢山的家。

不多一會,穿著黎叢山衣服的人跟錢壯飛從屋裏走了出來。口裏還在跟錢壯飛討價還錢,帶路費是一個大洋。我知道,這個假黎叢山是個高手,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打消錢壯飛對他的懷疑,他越是裝出一副貪財想占小便宜的樣子,越能讓錢壯飛放鬆警惕。果然,釷壯飛同意了,從包裏拿出一個銀元。拿銀元時,還聽得到包裹裏銀元敲叮叮響。”

“我們遠遠的跟著這兩個人,不敢太近,怕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走了不久,就進了南邊張家埡口,果然,一過山口,假黎叢山裝作綁鞋帶,蹲了下來,讓錢壯飛走在前麵,準備在後麵用一推。錢壯飛也不是吃素的,他看了一眼假黎叢山,立即明白了這個家夥的用意。之後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為什麽錢壯飛知道假黎叢山會動手,向錢壯飛請教了才知道,錢壯飛告訴我,他一眼看過去,發現那家夥的鞋帶並沒有鬆。”

“假黎叢山在身後衝過去,奮力一推,發現錢壯飛早已讓在一邊,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推。兩個人在岩口扭打起來,你推我我推你,都想把另一個推下岩,這時,甘世林手裏的弩動了,弩箭正正射在假黎叢山的脖子上,那家夥睜著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倒在地上。這個時候,我才走出來,問對方是不是錢壯飛,他點點頭,我們二話沒有說,把假黎叢山扔下岩口,把錢壯飛帶了回來。哥,太神了,主席好象之前看到過一樣,我想想背皮都發麻!”

譚如龍眼睛死死的盯著弟弟,問:“這個事除了你知道,還有誰知道?”

“隻有我知道。主席隻跟我一個人講了,工作都是我安排的。哥,我知道這個事的重要,你放心,我誰也不敢說,死也不會說。”譚如虎說。

“你說也沒有人信你!太不可思議了!我們這個主席,或者還真是神仙!”譚如龍眼睛望著遠方,低聲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