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你不會真是男魅魔吧？
在短暫的猶豫後，她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個舉動便是默認了約納斯的話，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這對於晨曦之星而言是一個無法忽視的好處，相比於一輩子作為阿爾特財團的附庸，北宮鈴更願意自己也有能夠在危機時刻反抗阿爾特財團的底牌。
而約納斯也並沒有意外，而是將一份計劃書遞交給了麵前的少女。
看著對方因為自己的提議而感到糾結的神情，約納斯的心中頗覺有趣。
“既然北宮鈴小姐沒有意見，那便將這份計劃書簽了吧。”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書遞到對方麵前，似乎是擔心對方不願意，約納斯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雖然我清楚北宮鈴小姐對於法律效應什麽的不怎麽在意，但正常流程還是要走的。”
聽到這話的北宮鈴抬起頭，看向約納斯，有些氣惱地開口說道：
“晨曦之星是改革組織，不是恐怖組織，你不用拿看天命組織那一套眼光來看我們……相比於徹底地破壞現有的秩序，我們隻是想改掉那些不合理的規則而已。”
“但是北宮小姐先前表現出來的可不像你所說的這麽溫和。”
約納斯開口調笑了一句。
北宮鈴沉默以對，片刻後，她接過約納斯手中的計劃書，並沒有回應對方剛才的話語，隻是開口問道：
“隻用在這上麵簽上我的名字就好了麽？”
“當然。”
少女在計劃書上隨便劃上兩筆，在乙方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麽，約納斯先生現在能夠說一下阿爾特財團關於這個項目的計劃了嗎？”
既然參與了這件事情，那北宮鈴自然是希望能夠讓它將效益發揮到最大的。
如果說先前的她隻是提供資料，項目的結果與她無關，那麽在約納斯答應將一部分利益分給她後，虛擬實境的具體方案以及研究進度都變得與晨曦之星的利益掛鉤，北宮鈴自然是對這個項目上心了起來。
“我準備與塞納生命合作。”
“？”
聽到這話，北宮鈴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問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約納斯是不是在整蠱。
“你是認真的嗎？”
塞納生命與仲裁局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積怨已久，與仲裁局關係匪淺的約納斯必然會遭到塞納生命管理層的敵視……且不論合作是否能夠正常展開，就算真的與塞納生命合作了，其弊端也絕對大於利益。
仲裁局不可能就這樣放任塞納生命擁有再一次壯大的機會，必然會以合作方的名義要求阿爾特財團與塞納生命之間的合作終止。
想到這裏，北宮鈴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開口詢問：
“如果你真的想要找那位萊茵小姐合作，你該怎麽保證仲裁局方麵不會借著退出合作的名義要挾你分出更多的利益？”
“我沒有打算與仲裁局在虛擬實境這件事情上合作啊。”
約納斯笑著開口，接著提醒道：
“他們之間的恩怨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隻管合作所帶來的利益。若是不願意，那就讓她們都滾蛋。”
如果是其他項目約納斯還可能擔心合作者的人選會影響最後的結果。
虛擬實境這個項目從來都不缺合作者，真正需要擔心是否會惹怒了合作對象導致合作破裂的反而是仲裁局以及塞納生命一方。
北宮鈴聽到這話，顯然是有些不相信的。
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麽，她很清楚約納斯是一個很自負的人，一旦決定了什麽事情，誰也沒辦法改變他的想法。所以少女隻是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但願如此。”
這麽說著，她又抬起頭開口問道：
“需要我去和那位萊茵小姐交涉麽？”
畢竟兩者之前尚且還有著合作的交情，雖然最後的結局不盡如人意，但好歹要比約納斯與對方的關係要好些。
“北宮小姐下午可以跟我一起去一趟塞納生命，不過，你隻需要負責開車和旁聽。”
聽到這話，北宮鈴目光閃爍，抿起嘴沒有說話。
好半晌後，她才開口補充道：
“如果談判破裂了，我會想辦法補救的。”
語氣裏帶著些微不可察的不忿，故意噎了約納斯一下。
他看著麵前有些口嫌體正直的少女，心中有些好笑，但卻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少女這副傲嬌的姿態確實挺萌的，一邊明裏暗裏的諷刺，一邊又說失敗了自己兜底。
簡直就像是‘情人節說你沒有人陪，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陪陪你吧’的金發雙馬尾敗犬一樣。
搖了搖頭，將文件放在桌子上，約納斯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便事不宜遲。”
他說著，朝少女眨了眨眼睛：
“若是談判破裂，還希望北宮鈴小姐能夠不計前嫌，幫我在那位萊茵小姐麵前說說話。”
北宮鈴挎著小貓批臉，沒有回應。
……
塞納生命，約納斯對於這裏也算是相當熟悉了。
在與那位萊茵小姐達成合作後，他便有了塞納生命安保二級權限，這相當於塞納生命高管的權限了，所以在北宮鈴看到約納斯站在大門前，安保係統直接允許通過的場景時，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隨後，少女的心中開始有些自我懷疑了起來。
至少從她先前已知的情報來看，塞納生命與約納斯之間的關係可沒有這麽和諧。
不然她也不會找到那位萊茵小姐尋求合作了。
注意到了身旁少女的臉色有些怪異，約納斯沒有解釋，隻是徑直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北宮鈴也十分識趣的沒有提問。
而此時，塞納生命的董事辦公室中，萊茵收到了自己手下的通知。
——約納斯·韋廷來到了塞納生命總部大樓內。
這個消息讓她當即便警惕了起來，對方來之前可沒有通知她。
所謂不速之客向來都是來者不善的，雖然與對方達成了合作，但對於約納斯這個人，萊茵向來都是多謹慎對待都絲毫不為過的。
吩咐手下盯緊約納斯的動向，萊茵披上一件女士的西裝外套，將頭發盤起，確認自己的儀表沒有問題後，這才走向門外。
……
十分鍾後，約納斯來到了會議室內，而萊茵坐在主位上，看起來是早已等候多時了。
“真是意外，若是早知道約納斯先生要來，我就讓人去迎接了。”
萊茵雙腿交疊，儀態優雅，麵帶微笑的開口。
“這次主要是為了給萊茵小姐一個驚喜。”約納斯一邊開口，一邊順勢坐在了萊茵對麵的位置上。
萊茵這才注意到跟在約納斯身後的北宮鈴，不由得麵色一僵。
而北宮鈴察覺到了萊茵的視線，但卻依舊麵色如常，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反應過來的萊茵這才有些幽幽地開口：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對於我而言確實是個不小的驚喜。”
現在的她已經確信自己當時被坑了，看向北宮鈴的眼神也是有些不善。
不知為何，萊茵忽然想起了自己最開始的時候想要招攬約納斯時的場景，忽覺背後一涼，看向約納斯的眼神更加畏懼。
“咳咳，但我想說的並非是這個。”
約納斯輕咳了兩聲，開口說道：
“萊茵小姐應該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合作吧？”
聽到這話，萊茵下意識地看了北宮鈴一眼，隨後開口說道：
“當然記得，約納斯先生幫了我那麽大的忙，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一下呢。”
“？”
聽到這話的北宮鈴也是下意識看向約納斯，她可不知道約納斯還幫了萊茵什麽忙。
如果是在襲擊事件發生之後，北宮鈴並不覺得這麽短的時間，兩者能夠摒棄前嫌開始合作。
如果是合作之前……那塞納生命為什麽會答應與晨曦之星的要求？
除非從一開始，整件事情都是對方所設下的一個局。
想到這裏，北宮鈴忽然覺得有些手腳冰涼了起來，心中五味雜陳。
並不清楚兩者的心理活動，約納斯拿出了虛擬實境的初代樣品，開口說道：
“萊茵小姐知道虛擬實境麽？”
萊茵不知道對方忽然提這個是做什麽，忽然又記起來對方前段時間也與她說過這方麵的話題，視線落在了對方所拿出來的那個物件上。
她的心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這讓她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片刻後，萊茵吞了口唾沫，開口問道：
“這個東西是……？”
“這便是我先前所說的，虛擬實境的樣品。”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在聽到約納斯說出這東西的身份後，少女還是難免有些難以置信。
要知道，聯邦研究這個項目的人可不少，就算是聯邦製造總局都有一個專門的部門用於研究虛擬實境。
整個聯邦都束手無策的技術，居然被一個二十五區內小有名氣的中型財團給研發了出來。
但萊茵的心理素質並不算差，隻是在短暫的震驚後便恢複了過來，目光閃爍，開口詢問道：
“所以約納斯先生，是想要與塞納生命合作這個項目麽？”
“不，我想與萊茵小姐合作這個項目。”
約納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
饒是想過許多種可能，萊茵也沒有想到對方會這樣說。
“你要想清楚，與我合作，便代表著有與整個塞納生命董事會為敵的風險。”
“最開始的時候，我便已經給出答案了，不是麽？”
約納斯所說的是幫助對方穩固其在董事會內地位的行為。
聽到這話，萊茵不由得咬了咬牙，開口說道：
“你不是在與仲裁局合作麽？你不怕那位卡洛爾找你的麻煩？”
“我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與仲裁局合作。”
——當然，後續還得看對方的表現。
聽到這話，萊茵沉默了許久，似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良久後，她才開口說道：
“那麽，擔保是什麽……我需要付出什麽？”
“當然，萊茵小姐需要付出的隻有一個。”
約納斯微笑開口：
“那便是你的友誼。”
聽到這話，萊茵的心中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對方的誠意讓她無法拒絕，但其背後同樣代表著更加沉重的心意。
作為一個合格的資本家，她很清楚自己一切都該以利益為準。
所謂的友誼不過隻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東西，對方應該很清楚，像是她們這種人，承諾，羈絆，感情，友誼什麽的都隻是說辭，沒有任何價值。
隻需要開口，她便能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便獲得一個世界級的項目。
但不知道為何，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好半晌後，她才有些艱澀的開口說道：
“隻是友誼嗎？”
少女似乎誤會了什麽。
如果卡洛爾在這裏，她絕對會說，約納斯口中的“友誼”往往是最為珍貴的東西。
畢竟卡洛爾小姐本人就在這上麵吃了不少虧。
然而萊茵小姐不清楚這點，而約納斯也沒有解釋。
“萊茵小姐想要發展成什麽呢？”他開口反問。
聽到這話，萊茵的表情有些羞紅，似乎是有些惱怒的開口說道：
“我答應了，不過我可不想和約納斯先生作為朋友。”
“有什麽條件，你直接說吧，我會提供一切我可提供的。”
“卡洛爾喜歡空手套白狼，我可不喜歡。”
……
萊茵小姐的回答稍微有些出乎約納斯的預料。
對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守原則。
當然，也可能是為了驗證對方的另外一句話。
——卡洛爾喜歡空手套白狼，我可不喜歡。
在這位萊茵小姐看來，自己似乎在卡洛爾那裏吃了不少虧？
不過也確實，在不清楚他與卡洛爾具體合作的情況下，發現自己忽然拋棄了仲裁局作為合作者，第一反應便是仲裁局的要求太過苛刻，讓約納斯不得已選擇放棄這個曾經的合作夥伴。
如果不是被迫無奈，誰願意無緣無故放棄與仲裁局的合作呢？
畢竟相較於塞納生命，仲裁局顯然更適合作為一個合作對象。
至少萊茵小姐是這麽想的。
至於真實情況如何……
“看來萊茵小姐對於那位卡洛爾女士頗有微詞。”
“嗬嗬。”萊茵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不過既然萊茵小姐願意與阿爾特財團達成合作，我自然是十分高興的。至於接下來的宣發環節，就麻煩你了。塞納生命董事會那邊的情況，由萊茵小姐你自己決斷。”
“那卡洛爾那邊呢？”
“自然是由我去解決。”
聽到這話，萊茵哼了一聲，似乎是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但還是開口說道：
“不用你去解決，以現在阿爾特財團的體量，你想跟仲裁局對對碰，不得被碰得碎碎的？”
萊茵這麽說著，裝作不在意的開口說道：
“你不用管這件事了，既然我答應了與你的合作，自然是不會讓仲裁局幹擾到這個項目的。”
“塞納生命可能怕她卡洛爾，但我可不怕。”
這麽說著，她偷偷瞥了一眼約納斯。
——現在知道誰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者了吧。
下次可別被壞女人給騙了！
然而約納斯看著少女這副表現，麵上十分意外，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一旁的北宮鈴更是有些懵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約納斯是怎麽做到讓對方直接小腦萎縮的。
——他不會真是男魅魔吧。
北宮鈴的心中忽然冒出這個想法，稍稍往後挪了一步，離約納斯遠了些。
……
與萊茵的談判十分順利的結束了。
萊茵小姐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讓二十五區掀起了新一輪的“虛擬熱”，虛擬實境這個概念再一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同時火起來的項目，還有幾年前的“綠洲計劃”。
各種網絡營銷號開始鋪天蓋地的宣傳這所謂的“綠洲計劃”，說這是近幾十年唯一一次最接近虛擬實境的項目，與其他那些騙投資的妖豔賤貨不同，綠洲計劃至少是做出了成果的，隻是由於資金不足，導致最後的項目無疾而終，最後的結果也是讓人扼腕歎息。
在這樣的宣傳之下，各大論壇也開始討論起了所謂虛擬實境在近十年內的可行性，實際上，單一的超夢並沒有辦法解決大部分人的需求，虛擬實境的實現不僅僅能夠作為一項娛樂大眾的產業，更能極大的解放人們的生產力。
但這個技術即使放在那些聯邦頂級的研究所也是一個難解之題，更何況放在二十五區。
期待這種技術能在短時間能夠實現不如期待一下隔壁的華城發金條。
也就是絕大多數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時，阿爾特財團的最新聲明瞬間引爆了二十五區的輿論。
——阿爾特財團初步實現了虛擬實境技術。
這個消息如同爆炸一般擴散了開來，加上這段時間的造勢，這樣的大話題瞬間便如同海嘯一般覆蓋了整個二十五區。
由於這隻是阿爾特財團官網的消息，並沒有多少人看到產品演示，隻有一部分內邀參加產品測試的人員在網絡上驗證了這是真的消息……但由於內邀人員太少，並不能成為有力的證據，網絡上大部分人對於這個消息還是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不過很快，這個消息也傳到了仲裁局。
卡洛爾坐在辦公室中，看著網絡上的各種消息，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她依然無法確定約納斯的手中是否掌握著真正的技術，但不知為何，她的心中愈發的不安了起來。
如果說阿爾特財團並沒有掌握真正的技術，它怎麽舍得下這麽大大的本金去宣傳？僅僅隻是為了騙更多的人下場？
但如果它的手中真的掌握著虛擬實境的技術，最開始來找自己合作的時候為什麽不展示給自己看？或者說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仲裁局作為合作方？
這怎麽可能，這麽大的項目，不找仲裁局合作，他還能找誰合作。
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卡洛爾將手中的筆放下。
現在去找對方驗證也為時不晚，如果約納斯手中真的掌握著虛擬實境的技術，自己道個歉也沒什麽。
而且對方也不太可能就這樣放棄與仲裁局的合作，隻要有個台階……
也就是在卡洛爾這麽想著時，她麵前的頁麵出現了新的內容。
緊接著，數道通訊同時撥到了她的賬號上，卡洛爾不由得頭皮一麻，看向麵前的界麵。
撥來通訊的大多數是仲裁局的下屬，卡洛爾的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接通了自己秘書的通訊，通訊那頭，一個有些急切地聲音開口說道：
“卡洛爾小姐，事情不好了。”
“阿爾特財團宣布了虛擬實境的合作方……是納森財團，還有……”
“還有什麽？”卡洛爾心中愈發不妙。
“還有……塞納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