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起來!_第130章 水落石出
盡管劉遠征是個練家子,手上都是老繭,但並不能當作鎧甲,再加上那匕首鋒利異常,他的手也自然被割破了,鮮血正順著他的指縫,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
多虧是劉遠征,如果換做旁人的話,說不定五根手指已經齊齊而斷了。
劫後餘生,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也沒來得及道謝,便滾到了一邊,盡管姿勢有些不太雅觀,但此時也顧及不上這些了。
“給我一個理由!”溜遠征仍舊冷冷的問道。
自從進入這間屋子開始,不管發生了什麽變故,劉遠征說話的口氣從來都沒有變過,即便是在此時也一樣,他甚至連看都沒有一眼自己的手,任誰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寫什麽。也隻有經曆過生死的人,才能夠有這種淡然。
說起來也真是可笑,刀明明在熊哥的手中,但恰恰最害怕的也是他,我分明看到了他眼睛之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惶恐。
如果換做其他人,恐怕此時早已經跪地求饒了,但熊哥顯然不是普通人,即便此時此刻,他仍舊狡辯道:“什……什麽理由,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說到厚顏無恥,他若是排第二的話,恐怕就沒有人敢排第一了。
劉遠征笑了,是被氣笑的,一邊笑著,他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將匕首從自己的肉裏給拔了出來,連帶著翻起了一圈白肉,我看在眼裏,都不禁為他感到疼痛。、
那些在街麵上混的,比的就是誰比誰凶狠,在這方麵,恐怕誰也比不上劉遠征,他對自己都可以這麽冷血,那麽對待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說了。
熊哥再也裝不下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大哥,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聽了這話,我也不禁鬆了口氣,盡管過程有些曲折,但我這條小命始終還是保住了。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因此見到他的慘狀,我心中一點同情都沒有。
劉遠征更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自顧自的點燃一顆香煙,重複道:“我隻想知道為什麽?”
熊哥的眼珠轉了幾轉,這才說道:“念在我是初犯,如果我供出背後主使,您能饒我一命嗎?”
說罷,他便滿臉希冀的盯著劉遠征,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生死隻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劉遠征幾乎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
“我跟了你那麽久,凡是都衝在最前邊,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難道這還不足以抵過一命?”熊哥苦笑一聲,癱軟在地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似乎是想起了往事,劉遠征也不禁歎了口氣,說道:“有些錯誤是不能犯得,雖然隻有一次,但也足以抹殺掉你所有的功勞,再讓你多死上幾次,也無法彌補。”
兩人畢竟相處了這麽久,熊哥自然知道劉遠征的為人,因此這番話也隻是抱了萬一的僥幸而已,聽他這
麽說便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兄弟一場,好聚好散,難道你就不想對我說些什麽嗎?”劉遠征問道。
熊哥眼睛也不睜開,便說道:“反正都是要死的,說與不說,對我來說還有區別嗎?”
他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看了都讓人不禁覺得惡心,要不是鄭淑芳拉著我,我早就過去給他幾巴掌了。
他這麽說,無疑已經將故去的兄弟情分給拋棄了,劉遠征是個磊落的漢子,自然也不會耿耿於懷,當即冷哼一聲,說道:“念在過去的情義上,如果你說了,我會給你個痛快,否則,背叛兄弟是什麽樣的下場你也應該清楚,別的我不敢說,但是有一點可以保證,我絕對會讓你受盡了零碎之苦,這才斷氣,以此來告慰小江的自天之靈。”
他這番話,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猶如千斤巨石一般壓在熊哥的心頭,也直到看見他的樣子,我才真的明白了什麽叫做麵無人色。
看到他始終都不肯鬆口,劉遠征一把將匕首扔在了他的麵前,說道:“三刀六洞,你自己來吧。”
所謂三刀六洞,就是在自己的大腿上插上三刀,每一刀都要洞穿而過,然後讓血流上半天,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不會有人再難為他。
大腿上遍布血管,甚至還有主動脈,三刀插下去,恐怕是個人都活不了,這本是舊社會那些土匪們用來懲治叛徒的手段,因此難免會有些冷酷。
聽了這話,熊哥最後一絲幻想也終於變成了泡影。當即舒了口氣,道:“是周晨吩咐我這麽做的!”
其實根本就不用他說,我心裏也猜出了大概,除了周晨之外,恐怕也沒幾個人跟我和小江有這種深仇大恨了,即便是有,也沒有這麽大的本事,要知道,那可是一條人命!
如今真相終於大白,我再也抑製不住胸中的怒火,走上前去就是一巴掌。
小江對我照顧有加,如果不是我的話,說不定他還在做他的人民警察,如今卻因為我而命喪黃泉,我又如何能不心痛?因此這一巴掌也是用出了十成的力氣。
熊哥直接就被我打倒在了地上,斷牙混合著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饒是如此,他也沒有哼出一聲。
“住手!”還沒等我第二次出手,劉遠征便喝止道:“我自己的兄弟,我自己會懲罰,用不著別人來教訓。”
媽的,都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護犢子!
當然這話我也隻是在心中想想而已,並沒有說出來。
劉遠征吸了口煙,頓了頓,才說道:“我想聽實話!”
聽了這話,連我也不禁一愣,一切都是周晨的主使,這再明顯不過了,除此之外,怎麽可能還有別的原因。
似乎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劉遠征說道:“小熊跟了我一年多,多次出生入死,我看的出來,他絕對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之輩,更加不會被周晨收買,這其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聽了他的話,熊哥忽然笑了出來,說道:“老大就是老大,我始終都比不上你啊,你說的沒錯,就算是周晨不找上我,我也一定會殺了小江,因為那天他在所有兄弟麵前羞辱過我!”
說著,他臉上已經流露出了幾分猙獰。
其實我也覺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小江的確做的有些過火,但是就因為這點小事,就讓他起了殺心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人的心眼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他經常跟我們打交道,彼此之間稱兄道弟,一點馬腳都沒有流露出來,其心機之深,著實讓人側目。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本來這也沒有什麽,但是周晨找到我的時候,我知道自己苦等的機會終於來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在你手下任勞任怨,但充其量也隻是個馬仔而已,外人都知道北三環是你劉老大的地盤,有誰知道我的存在?恐怕連我的全名叫什麽都沒人記得吧?我要上位,就要不惜一切手段,因此我不僅要殺小江,最後也一定會殺了你。”
看得出來,他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生存下來的機會,於是把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麵目更是猙獰到了一個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他已經無法說話了,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皮鞋踢到了他的嘴上。
直到此刻,我才真正的明白了什麽叫做殘忍,整個屋子,整個過道中都回蕩著著熊哥的慘呼聲,經久不歇,直到他斃命的那一刻為止。
出賣兄弟本來就是罪無可恕的事情,也難怪眾人會如此憤怒了。
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出租屋,令人不由得作嘔。
淡淡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熊哥,劉遠征這才站了起來,臉上仍舊沒有表情,隻不過手上的半截香煙已經被他揉碎了,“姓周的,我劉某人和你不死不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一絲寒光從他的眼角閃過。
說完之後,他便命人打掃好房間,隨即離開了,不但沒有因為冤枉我而道歉,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的拳頭也不禁攥了起來,因為我再一次被人當成空氣給忽視了, 我討厭這種感覺。
在**,我足足愣了半天,直到中午的時候這才離開了鄭淑芳的家,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小謝足療。
它仍舊孤零零的佇立在哪裏,隻不過他的主人早已不在了。
想到這裏,我一拳打在了小江平日裏練拳所用的沙袋上,我已經懈怠的足夠久,是時候開始訓練了,我答應過小江,以後每天都要來這裏打拳,如今他不在了,但是答應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或許是因為小江的死對於我來說打擊太大,我竟然忘記了疲憊,直到將沙袋打爛,這才停下,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筋疲力盡,身子雖然空虛,但卻舒暢了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