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找帕子
莫離漾與她並肩往外走著，薑顏卻一路沉默無言。
快將她送回去的時候，莫離漾實在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主動破冰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
薑顏抬頭看了他一眼，“我問了你就回答？”
“而且是說的實話。”
莫離漾的拳頭攥了又鬆，最終還是道：“算了……我先回去了。”
薑顏收回視線，點點頭沒說什麽。
推開家門，薑顏想去找一樣東西。
可是把家裏翻遍了，就是找不到。
“劉嬸，劉嬸？”
薑顏打算去問劉嬸。
“怎麽了東家？”
劉嬸放下手裏的活兒。
“你有沒有見過一張沒繡完的帕子，上麵是綠柳樣式的。”
劉嬸擰眉思索，“我有印象。”
薑顏神情激動起來。
“在哪兒？”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在隔壁的雜物房裏。”
“好，謝過劉嬸。”
劉嬸看著薑顏離開的背影很是疑惑。
“咦，今兒東家怎麽跟柳煜問的一樣？”
薑顏忙去隔壁，推開雜物房的門，恰好與柳煜迎麵撞上。
他看起來像是在找什麽東西的樣子。
薑顏不想暴露她來的目的，便站在門口等柳煜出來。
可誰知柳煜直起身，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完全沒有下一把動作的樣子。
薑顏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開口道：
“好，好巧啊，沒想到你也來雜物房找東西。”
柳煜堪堪回過神，頷首道：“是很巧，我在找一樣重要十分的東西，可我懷疑自己找不到它了。”
薑顏偏頭，“哦？”
“柳煜你要找的是什麽東西？這房間多是放的我的雜物，你應該不會把自己的東西往這裏麵放吧？”
柳煜淡淡地點了點頭，“那東西的確不是我的。”
薑顏頓了頓，不會是柳煜自己的，那不就是她的嗎？
“你要找我的什麽東西？”
柳煜見薑顏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幽幽地歎了口氣。
“原本，我是打算等走的那天跟你說的。”
柳煜緩緩向薑顏靠近，神色陷入回憶。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柳煜說著，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我往後的無數次時間都在後悔。”
“後悔我當初為什麽不再多爭取一下，把那條綠柳帕子給買下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
雖然，薑顏一開始心中就隱隱有了猜測，但聽到真切的答案時，呼吸還是驟然一窒。
“是嗎……那真是，太巧了。”
柳煜的指尖停在半空，疑惑地看向薑顏。
“薑顏，什麽太巧了？”
剛一說完，柳煜就意識到了什麽，氣息忽然變得粗重起來。
“不，應該真的隻是湊巧吧。”柳煜還是將那個念頭給否定掉。
薑顏看柳煜的神色，就知道他又在自我懷疑了。
她該誇自己嗎？能牽動著那樣的人的思緒。
薑顏終是閉上眼，緩緩開口道：
“你不用否定自己，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也在找它，我想把它繡完了，就當。”薑顏咬了咬唇瓣，“就當是臨別禮物，去了京城你就不用著急回來了，在那邊好好發展自己，比什麽都強。”
柳煜的眼尾有些泛紅，聲音嘶啞道：“聽上去，你是想和我撇清關係。”
薑顏苦笑，“柳煜，如果當初知道你這麽戀愛腦，我就不會把你拉進來了。”
柳煜乍然聽完，麵露不解，什麽是戀愛腦？是腦子裏全是情情愛愛的意思嗎？
那用來形容自己好像也沒什麽不對了。他如今腦中全是薑顏的樣子，拚命地想留住一切跟她有關的東西。
薑顏沒有跟柳煜解釋戀愛腦的意思，而是就著那句話繼續道：“你到底是怎麽聯想到我想跟你撇清關係的？”
“聽著，你的生活裏不該隻有我。”
“我明白。”柳煜的神情有幾分痛苦，“可是隻要一想到我將與你分別那麽久，我好像沒法兒冷靜。”
“如果我們能晚一些遇見……”柳煜說著又猛地搖頭，“不，不對，晚些遇見你還是你，我卻不是我了。”
薑顏知道柳煜現在有些聽不進去，偏偏她又是個複雜的人，有些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薑顏索性將話題拉回最初。
“那帕子你找不到了嗎？劉嬸說就在雜物房裏，不應該吧。”
柳煜搖頭，“我當時也問的是她，可我找了很久，如果能看見它，哪怕隻是一角，我都不會漏掉的。”
薑顏點住下巴，思索道：“那就奇了怪了，是劉嬸記錯了？”
可現在去找她質問也於事無補，薑顏開始拚命回想，當初她到底把這條帕子放到哪兒去了？
突然，有什麽畫麵在薑顏腦中一閃而過。
“我想起來了。”
薑顏開口道。
“在哪兒？”柳煜忙追問。
他都已經做好找不到的準備了，大不了，他自己按照記憶繡製一個，就當是薑顏陪在他身邊吧。
薑顏不答，轉身出了雜物房。
腳下的步子不斷加快，直到自己的房間。
薑顏掀開床褥的一角，用手伸進去摸索一番。
在感受到指尖傳回來的異樣觸感時，麵上劃過一抹驚喜之色。
將東西抽出，果然，那張沒繡完的綠柳帕出現在眼前。
薑顏閉上眼，緊緊攥好帕子。
是了，她想起來了。
當初柳煜說完閉關的時候，她就去雜物房將這條綠柳帕子翻找出來放在床褥下麵。
這段時間太忙了，忙到她將這件事情暫時塵封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我方才在房間裏怎麽都找不到你。”
薑顏這麽說著，將綠柳帕子帶去找柳煜。
而柳煜就等在院子裏，在看見薑顏手裏拿著的東西，再見她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一刻，柳煜輕歎一口氣。
其實，他心中的執念已經散去了不少。
他們眼下這樣，就挺好的了吧。
柳煜走上前去，鄭重其事地將掌心搭在薑顏肩膀上，薑顏眸光閃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柳煜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開口道：
“薑顏，再見時，我一定會變得更好。”
這次，這句話不再是心之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