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雙浪子,誰為真？（19）
他眼前的這個是副人格，但他在副人格的眼睛裏清楚地看見了一種名為愛意的東西，盡管很淺薄，但不可否認它的存在。
“好，想什麽時候？”
“我送你的禮物到的時候。”南晚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份禮物沒送出去，“到時候交換？”
寧遠一把抱住南晚，南晚掙脫可以一下沒掙開就任由寧遠抱著了。
“晚晚，你動心了。”
南晚的動作頓了一下，冷哼一聲，“你想的可真美。”
寧遠低啞的聲音傳來，“你就是不承認。”
寧遠趁機咬了南晚的脖子一口。
“寧遠！！！”
聽見南晚的喊叫，寧遠要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慢悠悠地伸出舌頭在咬住的地方打圈。
“嘶～”南晚痛呼一聲。
寧遠那愛啃人的毛病又來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寧遠終於鬆口了，看著南晚脖子上明晃晃的一顆草莓，寧遠滿意地笑了。
他摩挲著手下的紅痕，“現在他們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這段時間陸家和南家聯姻的消息漸漸消失了，很少再有人提起這件事情，就連最開始傳出消息的陸母也再見其身影了。
寧遠知道這是南晚的意思，南晚是一個一心一意的人，她能這麽做必然是對自己有了苗頭。
有苗頭就夠了，總有一天，他會讓這些苗頭成為參天大樹。
南晚開車回公司的路上就總覺得有人跟著她。
那輛紅色的車別了她好幾次了，有一次都差點撞上了。
玄玄：“是陳雲，這個人好像真的要報複你。”
南晚“嘖”了一聲，“寧遠這桃花債報我身上來了。”
玄玄：“你打算怎麽辦？”
南晚換了車道，從另一條路走，“盯緊她，隨機應變就行了。”
南晚目前還不想死，沒必要上趕著去送人口。
一下車，她看向目光的來處，對上了一雙滿含恨意的眼神。
南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甩了你呢。
不過陳雲的眼神確實有些不對勁，南晚在她的眼神裏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勢在必得。
勢在必得？
這個眼神南晚很熟悉，因為她自己的眼底也有這種神色，比如麵對攻略對象的時候。
南晚的腦海中忽然湧上一個大膽的猜想，“玄兒，你們係統都有哪些種類？”
玄玄是渣女係統，那必然還有其他屬性的係統。
玄玄：“挺多的，白月光係統，渣男係統，苦情係統，沙雕係統，女配係……”
玄玄忽然頓住了，猛地抬頭，看向前方的陳雲。
“你覺得她換芯子了？”
南晚是這個位麵的女主，寧遠是男主，陳雲對南晚的仇視程度已然超過了一個隻見過一麵的情敵的程度。
陳雲想要南晚的命。
如果她是女配係統，任務是代替南晚成為寧遠的愛人，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你能探測到她身上有沒有係統嗎？”南晚認同了玄玄的猜測。
“能，稍等。”
玄玄是直屬主神的高級係統，隻要陳雲身上的係統和它不是同一級別，那就能探測到。
少頃之後，玄玄出聲道：“找到了，但不是總部的係統這家夥是個被通緝的，居然在這兒讓我逮住了。”
係統也有考核，也有規則，犯了大罪也會被流放，被報廢。陳雲身上的這個就是個被列入通緝名單的女配係統。
“能廢了它嗎？”
南晚曾經聽玄玄說過，為保證任務完成，係統會控製宿主，隻是玄玄一直很尊重南晚的想法，從來沒這麽幹過，但是陳雲就不一定了。
她身上的這個係統可沒有什麽人性，很明顯陳雲已經被控製了。
“能，但是我需要時間，報廢係統需要向上級匯報，我要給主神打報告。”玄玄雖然是高級係統，但是也沒有越權的膽子。
“行，等你。”南晚沒再管陳雲，轉身走進了H集團，隻是不知為何今日進過南晚身邊的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南晚皺了皺眉，“咋？我今天比昨天漂亮？”
玄玄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是不是忘了你脖子上某人的傑作？”
南晚：“………”草。
南晚快步走進專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無語地捂臉。
救命，沒臉見人了，這和裸奔有什麽區別。
在南晚極度不想看見人的時候，電梯門一開，赫然是南華。
南晚：“這輩子沒這麽社死過。”
南華也看到了南晚脖子上那一塊顯眼的紅色痕跡，氣的嘴都歪了。
“看什麽看，都好好工作。”南華的怒火沒地兒發，憋得慌。
這麽明顯的傑作，想都不用想是誰幹的。
寧遠，你個狗東西。
南華一把把南晚摁回電梯，門關上很久，南華的氣還是不順當。
許久之後，才緩緩問道：“寧遠那狗東西幹的？”
南晚細弱蚊聲：“對…”
南華：“………”他就知道，隻要不看著自家的小白菜，寧遠那隻狼就蠢蠢欲動了。
南華覺得自己的氣更加不順了，“陸洲遠給我來信了，陸家那邊差不多了，咱們可以著手發公告了。”
不知道寧遠這狗東西使了什麽手段，但結果卻讓南華感到滿意。
南晚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眼底也不全是冷淡，多了幾分從前的柔和。
是不是寧遠，南華不在乎，他隻在乎南晚開不開心，隻要南晚活的舒服，是寧遠又能怎麽樣，他不信寧遠敢在他麵前造次。
“好。”南晚現在多一句話都不敢說，她怕她多說一句，南華就能衝到寧氏把寧遠給噶了。
南華瞅了南晚一眼，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小晚啊，不是哥哥說你，而是你還小，你們那啥的時候注意點，小心別懷上，你才二十出頭還有大好時光，這時候不是要孩子的時間。”
南華不反對南晚做什麽，但南晚剛進入職場，正是發光發熱的好時候，她有能力有學曆，趁著這個時候好好拚搏才是，有了孩子做什麽都畏手畏腳的。
南晚愣了一下，下一秒輕笑出聲，“哥，你想哪兒去了，我們沒那個啥……”
南晚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捂臉麵壁去了。
南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弄錯了，心底微微舒了一口氣。
沒被叼走就行，小白菜還是自家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月之期很快便到了，這一個月陳雲一直跟蹤南晚，而玄玄向上級打得報告也終於下來了。
主神同意玄玄越級報廢通緝係統。
南晚定的手表也到了。
實物比圖片要美得多，南晚拿著手表愛不釋手。
“寧遠，一月之期到了，我的花兒好了嗎？”南晚拿到手的那一刻就給寧遠去了電話。
“早就好了，後日吧，剛好天氣涼快，來半醒。”寧遠的聲音依舊很溫柔，但仔細聽去能隱隱約約察覺到裏麵的不羈。
快八月底了，盛夏已然漸漸過去了，秋風已然彌漫在各個街道。
“行。”
後日剛好是周六，南華罕見的沒有去公司加班，在客廳看電視。
“哥哥，看啥呢？”南晚過去給了南華一個熊抱，看向電視播出的頻道。
哎嘿，熊出沒。
“哥，你怎麽看起動畫片了？”南晚驚訝地看著南華。
在她的記憶裏，南華從來不看這些小孩子看的動畫片，今兒是怎麽了？
南華摸了摸南晚柔軟的發絲，“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今日就莫名想起你小時候的事情，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動畫片了。”
南華忙，很多時候都無法陪伴南晚，後來有了電視，南晚好歹沒那麽無聊了。
南晚“嘿嘿”笑了兩聲，不欲提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畢竟某人小時候還幹過Cospy熊二的事情呢。
哦，南華是熊大。
“怎麽，要出門啊？”南華打量了一下南晚這精致的妝容，詢問道。
“對，哥，我約了寧遠。”南晚試探地看了一眼南華，見對方沒生氣，才漸漸放下心來。
“去吧，早點回來，今天哥哥下廚。”南晚長大了，南華總得放手，好在寧遠現在也算個不錯的人，入的了南華的眼。
“那哥哥，我走啦？？”
南華沒好氣地給了小姑娘一個爆栗，“快去吧，今天好像會下雨，記得帶傘。”
熱了一個月了，總算要來場雨去去暑氣了。
“好。”
南晚出門的那一刻，南華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門口，隨後失笑一聲，搖了搖頭。
自己真是老了，總是牽腸掛肚的。
這邊寧遠布置著二樓的會客廳，曾經“生日快樂”的字眼被換成了“畢業快樂”，寧遠將當年南晚布置的一切又重新布置了一遍。
忙活了四個小時，總算弄好了，寧遠舒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恰逢此時，電話響了。
“寧遠，寧遠，我快到了，快下來接我。”
電話那頭有風聲，有說話聲，也有車輛呼嘯而過的聲音。
“你沒開車嗎？”
“沒開，你這邊不好停車，我走過來的，我還有一條街就到了，你快來接我，拿著我的花。”
南晚的聲音有幾分局促，想必是跑了幾步的緣故。
寧遠拿起手邊早就準備好的花，連忙下樓，“你慢點走，我馬上過來。”
寧遠抱著花興致衝衝地朝著樓下走去，剛一出門，隔著一條街看到了馬路另一頭的南晚。
南晚手裏提著一個袋子，開心地朝他招手。
寧遠抱著花站在另一頭含笑看著她。
左右看了看沒車，南晚便抬步走來。
下一秒，變故橫生，刺耳的鳴笛聲響徹在寧遠的耳邊。
看著疾馳而來的車，寧遠目眥欲裂，大喊一聲，“躲開。”
同一時間玄玄在空間內也喊道：“快躲開。”
但南晚反應的速度遠沒有車速快，當她轉身的那一瞬間，對上了陳雲滿是怨毒的眼神。
下一秒，南晚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飛起來了，如同一個破布娃娃被人無情地扔在地上。
溫熱的鮮血順著南晚的口鼻漸漸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裙。
“晚晚！！！！！”
向日葵應聲落地，花瓣掉落，全了它最後一個春。
人群中驚叫聲四起，寧遠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跪倒在南晚的麵前。
“晚晚……晚晚，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寧遠泣不成聲，手抖得不成樣子，他想把南晚抱起來，但卻不知道該動哪裏。
“救護車，叫救護車。”寧遠語無倫次，手抖得拿不住手機，還是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幫忙叫了120。
南晚的意識越來越弱，鮮血不斷地湧出來，零星兩滴落在寧遠手腕上的紅繩，顯得格外灼熱。
是南晚疏忽了通緝係統控製人的能力，才讓他們不經意間鑽了空子。
那通緝係統用自身存儲的最後能量開啟了屏障，阻擋了南晚和玄玄的探查。
“寧遠……”南晚的聲音很弱，氣若遊絲。
“我在……我在，晚晚。”寧遠泣不成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南晚抓著他胳膊的手的力氣越來越小。
“你的……禮物，29歲……生日快樂。”斷斷續續的低喃猶如一把重錘擊打在寧遠的心髒上，周身布著一股油然而生的哀莫感。
寧遠拿過手邊的袋子，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落在南晚的皮膚上。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這一刻，寧遠終於知道原來痛到極致是無法呼吸的。
“看到就好。”南晚一個呼吸，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半邊天，她知道自己要走了。
“寧遠哥，別傷心，我隻是去下一個地方了。”南晚臉上的笑意如同秋風一般溫柔，可身下逐漸冰冷的血液卻在提醒著兩人，南晚命不久矣的事實。
南晚的眼神變了，不是一瞬，而是一直如此。
主人格回來了。
南晚愛著寧遠，愛意掙脫了束縛，打敗了冷漠，走到了寧遠的麵前。
如此幸福的時刻卻在這等場景下出現。
多麽諷刺，又多麽合情合理。
這是當初寧遠做局的地方。
同樣的地方，一次是得到，一次是失去。
【好感度?5，好感度滿值，第六位麵任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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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
南華做好了一桌子的菜，左等右等都沒見南晚的身影，打電話也關機，南華隻好給寧遠去了一個電話。
“寧遠，你倆約會也要有個度吧，這都幾點了還不送晚晚回家，人還不是你的呢，就敢霸著了？”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南華還以為打錯了。
許久之後，一個低啞的聲音從聲音那頭傳來，“南華，來醫院吧，來……來見她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
南華失手打翻了一盤菜，正是南晚最喜歡的麻辣魚。
小晚……
南華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寧遠頹敗地坐在大廳，任誰說話都不理。
南華一把揪起寧遠的領子，“寧遠你什麽意思？小晚呢？他為什麽沒和你在一起！！！！！！她人呢？你說話啊。”
寧遠如同被抽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任由南華毫無形象地揪著自己的領子。
隻有聽到南晚名字的時候才有一瞬間的醒神。
“她在……她在停屍房，去看看她吧。”
領子處的力忽然卸掉了，寧遠脫力般躺在地上。
南華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嘴裏連連說著，“不可能，這不可能……”
可現實卻明晃晃地告訴他，南晚已經死了。
南晚小時候貪玩，又一次南華沒看住她，她從架子上摔下來，手腕處留下了一個傷疤。
南華一眼就認出了躺在那裏的那個人。
他想不通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中午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和他說說笑笑的，說好了晚上回來吃飯的，可為什麽人會躺在這裏呢？
南華趴在南晚的屍體上失聲痛哭，一個快三十的漢子哭得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一樣。
對啊，他就是沒人要的孩子。
從小就被放逐，幸好有南晚一直陪著他，有了南晚，南華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可如今這最後的希望也消失了。
南華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該去哪兒，他該做什麽，仿佛天一下子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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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街有監控，陳雲跑不了，警方把她抓起來的時候，人已經瘋癲了，口口聲聲說什麽：她才是女主，是南晚搶了她的位置。
瘋瘋癲癲，顛三倒四的。
陳雲和陳家小姐的關係也被查出來了，陳雲的做法多多少少有陳家小姐的指使。他們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並不代表南華和寧遠會放過陳家。
商場如戰場，每天破產的小公司不知道有多少個，陳家或許就會是下一個也說不準。
陳家破產了，陳家小姐瘋了，陳雲也進了監獄。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軌，但有人永遠留在了盛夏末。
南晚葬禮後沒多久，寧遠就消失了，再無人找到過他。
隻是偶爾聽人提起，有一年南晚的一個同學去看她的時候，在墓碑旁看見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周身一派死氣，不見絲毫生機。
那男子不知低喃著什麽，湊近去聽，依稀聽到了一句話，仿佛是：
報應啊……為什麽不報在我身上。
從那之後再無人見過他，隻是在南晚過世的第五年，南華抱來了一個骨灰盒放進了南晚的墓裏。
南華今年已經快35歲了，歲月的沉澱讓他愈發穩重，曾經會溫柔笑著的人也變得愈發冷肅。
不知是真的長大了，還是沒有人再配得上他的溫柔。
“寧遠，既然你去了，就替我照顧好小晚。”南華正值壯年，卻已然有了傾頹之勢，說幾句話便要緩口氣，“再過幾年吧，我也來了，到時候如果讓我發現小晚受了委屈，你小子就死定了。”
南華撫摸著墓碑上的人像，嘴角牽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睡吧……我替你們看著。”
--第六位麵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