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張嘉怡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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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珊琴又問了老屋改造賠償款的事情,梁光耀說這種天降餡餅的事情他從來不相信,勸王珊琴也要認清現實,世界上沒有救世主能幫你實現一夜暴富,開始上綱上線教育起來,像是教育他手底下那幾個徒弟似的。王珊琴不高興了,暗罵自己幹嘛自討苦吃,這通電話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幾句話之後,梁光耀不耐煩問有沒有說完,王珊琴氣得掛斷電話睡下了。黑夜裏,她想起這幾十年來的夫妻生活,守著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過日子,這個男人還不知冷暖,把她的一切付出當成了理所當然。這個家的大後方如果沒有她守著,他能在釘金繡這一塊有所建樹嗎?他從來不認為她是他的賢內助,一直以來不但沒有作為丈夫的關懷,夫妻生活方麵兩人更是早早就分被窩睡了。這些年來不僅生活上沒有得到滿足,家庭地位更是沒有得到半點滿足。
村裏幾乎都是女人當家做主,女人管錢是大部分家庭的常態,偏偏梁光耀看不上她的管錢能力,緊緊握著手裏的錢。這些年為了配合他的店鋪經營,她放棄了去廠子裏麵打工掙錢的機會,可是每次家裏或者娘家需要花錢了,她都要手心向上問梁光耀要錢。這個男人都會問得清清楚楚,這筆錢的去處和用途,搞得自己像是必須靠他才能過日子。
剛才她念及夫妻之情,想著打個電話噓寒問暖幾句,沒想到他語氣之間十分不耐煩,她聽出他還在店裏忙著製作裙褂。可是給她五分鍾或者三分鍾的時間,夫妻之間可以聊聊孩子、聊聊孫女,這都不行嗎?回憶起過去,她發現從很早開始,他們夫妻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
她不禁羨慕其兒媳婦,剛才她白花花的細胳膊勾著曉陽的脖子撒嬌,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容。而她,多少年來的夫妻感情已經變成了兄弟之情,別說勾著梁光耀的脖子撒嬌了,哪怕她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他的手,他似乎都要拿塊布擦一擦,好像她的手很髒很髒,髒到會破壞了他手中精美的龍鳳裙褂。黑夜裏,王珊琴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第二天一大早,梁心在梁水根家門口堵著。梁水根吃完早餐出門,看見梁心像個門神一樣站在自家門口,嚇了一大跳,忙問她有事嗎?梁心諂媚一笑,一隻手撩了撩頭發絲,輕聲細語地說:“水根哥,昨天下午咱們談的事情,你今天幫忙看看,能不能在村廣播站通知一聲,抓緊時間召集村民代表一起來村委會開個會!19個村民一起就可以組成投票機製了,我和一峰就是想把戶口遷回來。水根哥,你幫幫忙,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和我大哥這麽多年的朋友,朋友的妹妹不也是你的妹妹嘛!”
梁水根休息了一夜,腦子活絡了起來,昨天下午他被梁心帶節奏了,差點忘了一件事。這會兒梁心不管如何巧舌如簧,他也不會再上當了。
梁心的戶口歸籍要遷回朗村,的確需要由村民代表進行投票,但如果戶口歸籍以後並不可以占光耀他們家的分紅份額,這裏麵根本就是邏輯不通的。朗村的村規明確指示了一點,投票回歸戶籍者,應該是在朗村自行單獨立戶。
眼下,梁心離開了朗村多年,她在村裏並沒有房產置業,梁光耀的老屋子分紅肯定沒有她的份額。她父親留下來的老宅子,陳素芬老太太至今沒有承認房子是留給女兒梁心的,也就是梁心在村裏實則什麽都沒有。
即便她現在單獨立戶,沒有房子根本是行不通的。倘若她日後在朗村自建房屋,也需要先購買土地的,真等到她新屋子建成以後,一是趕不上這次朗村的舊屋改造政策,二是新房根本無需改造。
梁水根一邊加快腳步往村委會走,一邊將此事告知了梁心,梁心聽得臉色越發沉了下來。她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隻聽出梁水根不想幫她。心想,梁水根和她哥一定商量好了,兩人沆瀣一氣對付她一個弱女子。不管梁水根怎麽解釋,梁心都覺得他在找借口,不死心地跟著梁水根來到了村委會。
梁水根請村文書梁博森拿出了朗村的村規,擔心梁心一個初中沒畢業的有些字不認識,於是讓梁博森逐字逐句大聲朗讀了村規民約。梁心聽完以後還是不死心,她現在像是熱鍋上麵的螞蟻。即便心裏知道勝算很低很低,可是她還是不服氣,內心的羞恥和屈辱以及不甘心,讓她分不清主次,頭腦開始拎不清楚,非要梁光耀召集村民代表進行投票。
梁水根和梁博森都覺得此舉沒有半點意義,可是梁心似乎在向他們證明自己沒有如此不堪,似乎想要通過村民代表投票的舉動,證明自己在朗村還是有支持者的。在梁水根眼裏,這個女人已經失了分寸和理智。他幾句話將她打發出去,梁心氣得破口大罵,說她還會繼續來村委會鬧事,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梁心腳步剛剛跨出了村委會的大門,迎麵就看見女兒嘉怡一身利落出現在村委會。不同於往常的穿衣打扮,今天的嘉怡穿衣樸實無華了許多,腳下亮晶晶的高跟鞋也換成了一雙運動鞋,看起來十分青春明媚。那一刻,她像是看見了青春期的嘉怡,紮著馬尾辮去上學的樣子。
梁心有些心虛地喊了一聲嘉怡,嘉怡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嗯”,總之她已經走進了村委會。今天的計劃是繼續走訪朗村,聽一聽村民們對朗村文旅改造的想法,順便友情提醒一下他們,不要對賠償款抱有太高的期望值。相信自己這麽一說,村民們多多少少心裏總會有點數吧!
梁心心裏堵得慌,村主任梁水根草草打發她,實則就是不願意幫忙。嘉怡對待她這個當媽的熟視無睹,對她沒有一點母女情分,自己最近一直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她嘴裏罵罵咧咧走在村子裏麵,到了村廣場照例看到了一群村民在聊家常。
一大清早的,幾個婦女手裏就織著毛線,其中就有她昔日的好姐妹劉青霞。一群女人沒發現梁心已經走過來了,大家圍著劉青霞一起吃瓜當年梁心在鎮上初中和吳清遠的那些風花雪月之事。
劉青霞手裏的毛線似乎不需要眼睛看著就能鉤針,她一邊手指靈活織著毛線一邊眉飛色舞揭了梁心的短。“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梁心這女的真是隻狐狸精。當年喜歡吳清遠的女同學多著呢,梁心並不是其中最漂亮的一個,但她絕對是最有手段也是最**的一個。你們自己看看,村裏多少男人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就說她這次回來,模樣是老了不少,可是她那個狐媚子的眼神還在和當年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幾個婦女眉飛色舞問起梁心和吳清遠風花雪月之事的細節,見劉青霞故意賣關子,幾個女人急得團團轉。
劉青霞笑了半天,接著繼續說起當年,“當年根本不是吳清遠主動的,是梁心自己上趕著送上門的。你們都知道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梁心那個手段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十幾歲的眼神就比現在二三十歲的女人還要勾男人心魂,更何況吳清遠那會兒還是個小年輕,他哪能頂得住梁心那般**。
兩人那會兒先是在學校親嘴,後來覺得不過癮了,去學校附近的河邊親嘴,最後他們去了招待所。兩個幹柴烈火的,梁心嫁給張學有的時候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我覺得她當初那麽草草退學,搞不好肚子裏麵的種是吳清遠的,根本不是張學有的,張學有就是一個老實人,接盤俠。”
這話一出口,那幾個婦女手裏的鉤針都停下來了,眼睛個個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巴。半晌之後才一臉狐疑地說不太可能吧,真要是梁心肚子裏的種是吳清遠的,吳清遠自己能不認嗎?劉青霞說吳清遠當初跟人打架,以為對方沒命活了被家裏人安排逃出去打工了,後來發現對方沒事了,吳清遠已經在深圳那邊廠子裏麵幹順手了,不久之後還找了個女人談對象了。
素芬嬸子和梁光耀本來就看不上吳清遠這麽一個混混,幹脆就去隔壁村莊找到了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的張學有當接盤俠了。村裏那幾個婦女們說,人家張學有也沒那麽傻吧,願意幫忙養別人的孩子?
劉青霞笑著繼續分析,張學有一窮二白的,他那個家世背景根本就娶不到老婆,有哪家人願意把女兒給一個絕戶?梁心雖然大著肚子,可是當時她還年輕漂亮,村裏多少男人惦記她,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聽說張學有第一次見到梁心,臉紅得像豬肝似的,半個小時都沒變色。
劉青霞這麽一分析,村裏幾個婦女都覺得很有可能嘉怡真不是張學有的種。劉青霞得意地織著毛線,一邊大聲推算了當年梁心懷孕的日子和分娩的日子,怎麽算都對不上,認定嘉怡肯定是吳清遠的種。素芬嬸子和梁光耀肯定是覺得丟人現眼,別說當時了,就是擺在現在未婚先孕,在一些地方還是會被人津津樂道和不恥。
梁心聽到這些,渾身不住顫抖,雙拳緊緊攥著,眼淚含在那雙當年十分蠱惑美豔的眼眶裏麵,好像下一秒就要洶湧而出。半晌之後,她擦幹了眼淚,嘴角上揚著走到了榕樹底下。
劉青霞背對著梁心,幾個婦女看見梁心來了,一個個都在給劉青霞使眼色,劉青霞渾然不知,還在那邊繼續說著梁心如何**,如何不要臉,如何讓張學有替她養女兒,如何和村裏的男人們拋媚眼。直到看見幾個婦女臉色大變,轉頭,看見梁心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梁心“啪”的一巴掌扇的劉青霞的眼睛裏麵冒出了無數個小金星。
劉青霞一下子被打懵了,半晌之後回過神來,怒不可遏地摔下了手裏的毛線鉤針,撲上去就狠狠撕扯住了梁心的頭發。廣州過了端午節,天氣悶熱至極,兩個女人都穿著薄衫,很快衣服就撕扯得衣不附體,引得一群村裏的大老爺們都來圍觀了,榕樹下的畫麵實在是辣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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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男人們不好上前拉架,這拉不好指不定會落下一個流氓的罪名。這要是上去拉,到底是幫劉青霞還是幫梁心,實在是太難做了。有人起哄拉開梁心,反正梁心的男人也廢了,雙腿殘疾在家裏等著梁心照顧。就算吳清遠真誤會了,他一個坐輪椅的也蹦躂不起來。
如果拉住劉青霞,那就不好說了,說不定碰到她哪兒,她那個大嗓門就能幫你貼上一個流氓的罪名。她男人周國峰第一個出來就會揍拉架的男人一頓,到時候畫麵就更難看了。為了不讓事情更加複雜化,村裏一幫老爺們放下手裏的活兒在一旁“觀戰”,一個個嘴角像是焊不上,不停往上揚。女人家打架真是一點不雅,不如男人直拳出擊爽快,反而畫麵有些說不上來的新鮮刺激詭異,總之看著還挺有意思的。
一群幫忙拉架的女人都在罵他們不要臉,讓他們都跑遠點,別在這裏看洋相了,趕緊去村委會找梁水根過來調解。最好把劉青霞的男人周國峰和梁心他大哥梁光耀一起喊過來。
劉青霞和梁心兩人死死糾纏在一起,好幾個女人都拉不開她們倆。劉青霞撕掉了梁心一大撮的頭發,頓時露出了白花花血糊糊的頭皮。梁心疼得咬牙切齒,將劉青霞身上遮羞的布料撕扯開,並且扔出了幾米遠,最後扯得劉青霞差點赤膊上陣。
身旁的女人們看不下去,有人趕緊回去拿衣服,有人勸梁心趕緊去村衛生所包紮。頭皮被薅掉了一塊,這植發也要花費不少錢呢!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指不定以後會變成一個女禿子。梁心這麽愛美的女人,哪能接受得了啊!
可是眼下她們已經打得眼紅,根本不在乎衣不蔽體,也不在乎腦袋上麵的頭皮不見了一塊,兩人扭打在一起,很快劉青霞就敗了下來。劉青霞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可是一身虛肉,外強中幹。梁心的肌肉相對緊實一些,屁股用力坐在劉青霞的身上,一拳一拳狠狠落在了劉青霞的臉上,最後把劉青霞打成了一個紅腫的豬臉。
劉青霞被打得奄奄一息,嘴巴裏麵也不忘罵她狐狸精,更加刺激了梁心的報複欲。梁心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拳頭高高舉在空中,眾人都捂住了嘴巴,心想這一拳下去,劉青霞估計要被打得半死不活。好在千鈞一發之間,村主任梁水根和村文書梁博森以及嘉怡三人一起趕來了,梁水根大聲嗬斥了一聲,“住手,再打要出人命了!”
梁心這才回過神來,看見身下的劉青霞似乎快要奄奄一息,臉已經被她打腫了。
梁光耀這個時候也來了,周國峰緊隨其後,一群人看見這一幕場景,紛紛都愣住了。
劉青霞被人抬到了村衛生室,梁心被大哥按壓著來到了村衛生室,身後跟著村裏的一大幫看熱鬧的村民。小小的村衛生室,被擠得人滿為患。
村衛生室的梁醫生看到兩個受傷的女人,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來不及過問發生了什麽,趕緊讓手下幾個助理配合自己對兩個女人進行了傷口處理和傷勢檢查。
半晌之後,梁心的腦袋被進行了酒精消毒和針線縫合,疼得她全程嗷嗷大叫。張嘉怡一直懵懵地看著這一幕,她根本無法想象是什麽事情讓母親變成了這樣一個不堪入目的悍婦形象。她前幾日扮演那麽弱小可憐無助的弱女子,看樣子一切都隻是演戲罷了。實則,她才不是小女人,她是一隻母老虎。
梁醫生給劉青霞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隨後替她進行了傷口處理。好在是兩個女人打架,劉青霞看起來滿臉都是血,樣子怪嚇人的,實則是鼻子被梁心打出了血,腦袋幾乎沒有毛病,至多有點輕微腦震**。不過身體表皮的傷勢還是比較嚴重,應該是當時赤身**打架的時候,後背摩擦到了地麵,生出了一大片的擦傷。
沒過多久陳素芬老太太得知女兒在村裏和劉青霞打架了,老太太放下手裏的嫁女餅就準備出門,看見外孫屁顛屁顛喊著她,擔心把他留在家裏,萬一出個什麽事情,幹脆拉著一峰的手一起來到了村衛生室。一峰看見媽媽受傷了,白色的繃帶上麵還在往外溢出鮮血,哭得鬼哭狼嚎,惹得一屋子村民哭笑不得。
陳素芬老太太看見女兒這般狼狽不堪,一旁的劉青霞的臉腫得像豬頭,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老太太找了身邊幾個村民一番打聽,大家七嘴八舌了起來,最後還是李鴻泰的媳婦周嘉玲給說清楚了,當時周嘉玲也在榕樹底下織毛線,目睹了事情的全部來龍去脈。
周嘉玲的嗓門一嚷嚷開來,張嘉怡已經全部聽見了耳朵裏麵,沒想到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更沒想到母親打架的原因竟然和自己有關,一時間心情五味雜陳,但更多的是羞恥和屈辱。這些情緒在心裏迅速滋長開來,最後變成了無聲的憤怒!
父親張學有已經離世多年,村裏幾個女人竟然血口噴人,歪曲事實,猜測她是吳清遠的種。她怎麽可能是吳清遠的種?天底下會有父親不要自己的孩子嗎?張嘉怡認為這群婦女純屬吃飽了撐著,閑得慌。
她眼神看向被打成豬頭的青霞阿嬸,這會兒已經沒了往常的潑辣勁兒。母親多看她一眼,劉青霞的身子就本能一哆嗦,看來是被母親沙包大的鐵拳打怕了。果然應了一句話,很多時候很多場合,和平都是要靠拳頭打出來的。
外婆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竟然沒有多說什麽,而是默默拉著一峰準備回去。一峰不願意回去,抱著母親一直哭鬧,外婆撒手一個人走出了村衛生室。嘉怡原本以為外婆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外婆將這口氣憋回去了,麵無表情離開了鬧哄哄的衛生室。嘉怡心裏更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隱隱之間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外婆前腳出去,嘉怡後腳就跟上了,祖孫二人走了半路都是一言不發。快要到家的時候,嘉怡忍不住問了外婆,青霞阿嬸的話是不是真的,她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外婆先是一言不發,半晌之後才轉頭看著嘉怡,慈祥的臉上淡淡地笑了笑:“嘉怡,你八歲那年,你爸意外走了,你多少還記得他。你捫心自問,你爸對你好不好?”
嘉怡沒有猶豫,默默點了點頭,回了一個“好”字。外婆說這就對了,父親都是對女兒好的,讓她安心回去工作,不要被村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糾纏自己的精力。她也要回去製作嫁女餅了,下周三要給梁茶那邊一千盒嫁女餅,攢下來的錢以後留給嘉怡和曉丹一人一半當嫁妝錢。
望著外婆離開的背影,這一次她沒有看到外婆像往常一樣精神抖擻。外婆的背似乎一下子變得佝僂了,外婆的頭發比前幾天又白了許多,幾乎已經很難再看到黑色的發絲。外婆的腿腳還有些踉蹌,似乎一下子被自己的女兒給掏空了氣血。
嘉怡也不知怎的,眼淚靜悄悄地滑落而下,擦幹眼淚之後轉身往村委會的方向走去。
都說無巧不成書,或者朗村地方本就不大。自從回到朗村,她和梁茶總是能夠低頭不見抬頭見。梁茶急匆匆地走來,看見嘉怡的時候停了下來,嘉怡猜出梁茶是專程來找自己的,想必他已經知道了母親和青霞阿嬸打架的事情,大概率這個暖男是來安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