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嘉怡不是那種人
1
阿傑四周看了看，趕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說話小心點，這裏是公共場合，小心女拳集體網暴你。”
梁曉陽尷尬地笑了笑，很配合地閉上了嘴。梁茶給他碗裏夾了一片毛肚，“撒謊這件事，確實是你做得不對，咱們大老爺們必須承認這個事實。”
梁曉陽麵色帶著委屈，“哥，我這是善意的謊言，撒謊是為了維護家庭穩定，夫妻生活和諧。健康的家庭環境才能給果果提供一個好的成長環境，一個溫暖的避風港。據說孩子的成長環境中，如果家庭成員經常爭吵或者實施暴力行為，孩子長大以後心理上麵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問題。”
梁茶知道曉陽這麽說，是為了能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人往往喜歡給自己編織許多合理的理由，試圖用來滿足自己內心的愧疚和不安。
“我能理解你撒謊是為了家庭和諧，為了果果有個健康的成長環境。但你也要考慮弟妹要是知道你騙了她，你的家庭也許會麵臨到更大的狂風暴雨，果果可能會遭受到更大的傷害。”
聽到此話，梁曉陽已經徹底失去了涮火鍋的胃口。
阿傑道，“曉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萬一哪天東窗事發了，你是要承擔後果的。我和梁茶哥想法一樣，趕緊回頭是岸吧，別再想著僥幸心理，這是罪犯的通病。”
麵對阿傑補刀，梁曉陽的內心更加感到不安和焦躁，嘴上卻不願認慫，“我老婆性格挺好的，當然啦，這建立在我不犯錯的情況下。我織毛線這件事，對於她而言就是一件錯事。她這人平時很講道理，唯獨對我織毛線從來不講道理。好了，好了，你們別擔心我了，我自有分寸，一旦發現我老婆苗頭不對，我立刻停手。等她不再懷疑我，我再想辦法繼續‘重操舊業’。
我現在感覺自己特別像一名歹徒，我老婆就是屢破大案的神探，我媽是臥底。我媽是家裏最遷就我的人，我爸大男子主義，家裏說一不二。我姐懟天懟地懟村民懟父母，我媽也不敢招惹我姐。我媽跟著我日子過得最舒服。我不好了，她也不好，所以她幫我。”
阿傑不由感歎：“曉陽，我原來還挺羨慕你的，看來是我隻看到了表麵，沒想到你這些年一直都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兄弟，哥心疼你。”
“是啊，日子過得就像警察抓小偷，但起碼織毛線的時候，我還能有短暫片刻的愉悅。阿傑哥，這就像你喜歡修照片，拍視頻。梁茶哥，這就像你創業會讓你感到快樂，不管這個過程有多辛苦。我織毛線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上班都沒有這種感覺，以前每次考高分也沒這種感覺。
成年人的快樂太難了，連這麽點快樂，我老婆都不願意給我。我每天在登記處幫人辦理結婚證，看到情侶歡天喜地來領證，望著他們的笑臉或者背影，腦海裏麵竟然經常都會冒出一個有點邪惡的念頭。
我會看著他們的背影說，你們抓緊享受短暫的婚姻幸福吧，以後迎接你們的，將會是生活中的一地雞毛。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完美的婚姻，不過都是互相包容，互相遷就罷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維持婚姻穩定的靈丹妙藥。”
看著梁茶和阿傑兩隻單身狗一臉的懵懂，曉陽微咳一聲，淡淡笑道：“真羨慕你們自由自在，當一隻快樂的單身狗，想幹什麽就能幹什麽。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阿傑一愣：“單身狗？曉陽，你是誇我們還是損我們啊？”
“哪有，我羨慕你們還來不及呢！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根本不想這麽早結婚。結婚以後就是麵臨生孩子，生了孩子了以為可以輕鬆了，家裏人又催生二胎，我媽還鼓勵我們生三胎。
哎，現在木已成舟了，婚姻還是需要好好經營的，我一定會好好對我老婆。她一個人跟著我在廣州生活，雖說當初兩方說好了這段婚姻是兩頭婚，我老婆一直遷就我。為了我和果果，她一個人在廣州沒朋友、沒家人，所以欺騙她，我心裏才會特別的有負罪感，有時候覺得自己簡直不是人。”
阿傑看曉陽的眼神出現了同情，曉陽拜托他趕緊收起來這份同情。
“哥們，你這樣太煎熬了，有點像那句話........痛並快樂著！”
“沒錯，就是痛並快樂著！為了我的家庭穩定，你倆一定要幫我保密啊！”
“曉陽，你是打算用這頓飯收買我們吧！”
“他的目的是找兩個人一吐為快，不然內心的愧疚感，說不定會將他吞噬。一般犯錯誤的人，但凡有點良心，都會擅長自我攻擊。”
話落，梁茶心口突然一緊，大腦聯想到了那次失敗的救援行動，好在曉陽和阿傑都沒察覺梁茶的異樣。
曉陽突然提起了梁茶辭職回來創業的事情，他們朗村有很多不解之謎，如今又多了一件，關於梁茶為什麽無緣無故辭去北京的工作回到朗村，大家都不太相信他的第一初衷是為了回朗村創業。當初梁茶剛回到朗村，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麵足足一個月才出門，大家都察覺出來梁茶在北京一定是出事了。
“哥，上回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突然回朗村創業？別跟我講那些忽悠人的大道理，什麽為了造福朗村的村民啊。為了發展家鄉的電商事業啊.......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驚天秘密，今天這裏又沒有外人，我剛才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了，你就告訴我吧！”
一旁忙著涮牛肉的阿傑豎起了耳朵，公司幾個人都問過梁茶這個問題，每次梁茶都是幾句話搪塞過去，他們都能感受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平時忙著工作都把這事忘了，曉陽突然提起這事，阿傑那顆八卦的心又蠢蠢欲動了。
梁茶當然不願意告訴他們，自己從北京辭職回來的真實原因，更不願意將那次失敗的救援行動複盤一次告訴他們。在他們眼裏，他一直都是堅強的、樂觀的、陽光的，就像是太陽一樣可以照耀所有人，他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背麵，那些陰影和暗角的地方。
“吃飯都堵不上你們的嘴了。”梁茶將麵前的牛肉，都塞進了他們兩人的碗裏。
曉陽和阿傑隻好一臉失望，但他們相信梁茶身上的秘密，遲早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梁茶和阿傑回到朗村已經是傍晚，遠遠就看見一群村民在村口等著他們。打頭陣的就是村裏的李鴻泰和周國峰，他們之前都是響應老屋改造的支持者。如今隨著賠償款變成了村民股東分紅模式，他們成了第一個跳出來的反對者。
村民們一個個勾著脖子，終於盼到了梁茶他們從市裏凱旋回來，手裏拿著各自家中好吃的、好喝的。得知村裏已經有人借助梁茶公司，成功將產品銷售出去了，並且都是實打實的大單子，村民們眼睛都紅了。李鴻泰和周國峰二人，更是像得了紅眼病。
“快看，他們回來了，都別擠，待會兒一個一個的找梁茶。”
“咱們以後的生意就指望著梁茶了，這小子可比他爸厲害多了。”
“就是，梁水根連續當了三任村主任，什麽經濟效益都沒帶動起來。梁茶一回來就做了這麽大的買賣，實打實的真金白銀落入了光耀、素芬嬸子、采芸、保勝兩口子的口袋。我聽說過兩天市裏有一家批發市場的老板，專程來來找采芸談定製窗花的合作呢！”
“聽說明天有人來接光耀去市裏量尺寸，好像是給香港那邊的大明星量身定製！”........
梁茶和阿傑在車內看見村口圍了一群村民，大家好像都在等他們。阿傑看見村民們手裏拿著好吃的好喝的，瞬間明白了村民的用意，臉上情不自禁驕傲了起來。
“梁茶哥，你看看，你看看，村裏人的嘴臉變得真快！鴻泰叔手裏是他自釀的養生藥酒吧，聽說是蛇酒浸泡的，那可是大補，咱們帶回公司一起分了喝吧！說不定喝下去能夠延年益壽，永葆青春，搞不好還能變帥呢！”
都說愛情的第一反應是自卑，自從遇見劉婷婷，怦然心動過後，阿傑一是自卑自己的學曆，二是自卑自己的樣貌。
梁茶瞪了阿傑一眼，“瞧你那出息！約法三章，村裏人的東西一分一毫都不能拿。村民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這幾年家家戶戶生意蕭條，他們跟投資方、項目組擺出那種強硬態度，其實都是生活所迫給逼急了。”
阿傑舔了舔嘴唇，一臉快到嘴的鴨子跑飛了，“可惜了，據說鴻泰叔泡的酒村裏數一數二的。我聽說之前他送給隔壁村裏一戶人家喝，沒多久那兩口子就懷上孩子了。聽說努力了七八年都沒懷上孩子，就是喝了鴻泰叔的養生藥酒才懷上的。”
梁茶笑了，“要是真有這麽神，那些治療不孕不育病症的人，他們早就來咱們朗村排隊了。”
阿傑突然陷入沉默，一臉名偵探柯南的既視感，“說不定鴻泰叔會被滅口，他的養生藥酒可以治療不孕不育症，足以擾亂了資本市場的秩序.......”
梁茶朝他翻個白眼，車子四平八穩停在村口。兩人從車上下來，一群村民很快就將他們包圍住了。
“梁茶，阿傑，一路辛苦了，這次還順利嗎？”
阿傑一臉得意，搶先開口，道：“挺好的，挺好的，梁茶哥跟那家企業工會的負責人已經處成兄弟了。我原本以為送貨上門，這筆買賣就結束了，還是梁茶哥有生意頭腦。他跟人家負責人說，希望可以建立長期合作關係。對方負責人被我們梁茶哥的人格魅力吸引了，一下子就答應連續三年，每年采購兩次嫁女餅和水果，每個品種各一千箱。也就是說，往後三年，每一年他們需要采購兩千箱盒嫁女餅、兩千箱新鮮龍眼和兩千箱新鮮荔枝。”
聞言，村民們眼睛更紅了，李鴻泰捧著他的養生藥酒上前獻寶，“梁茶，阿傑，這酒已經珍藏了很久，叔一直舍不得喝，今天就送給你們了。你們拿回去分了喝，大補。男人喝了........你們懂的，叔就不展開說了。女人喝了，美容養顏，青春永駐。”
旁邊有人陰陽李鴻泰：“哈哈，李鴻泰，你這是神仙酒啊！”
2
周國峰手裏拎著一大串廣式臘腸，“梁茶，這些你拿回去跟你們公司幾個小年輕分了吃，都是你青霞阿嬸親手做的，祖傳的秘方，烹炸煎煮都好吃。等過幾天你青霞嬸子傷勢好了，我再讓她給你們幾個多灌一些臘腸。”
“梁茶，這是剛摘下來的荔枝，你們拿回去嚐嚐！”
“還有這雞蛋，都是散養的，無公害的有機雞蛋，你們拿回去吃........”
村民們圍著梁茶和阿傑，把家裏的好東西都拿了出來，兩人知道村裏人已經急了，急著趕緊賺到真金白銀，他們真正意識到了互聯網電商平台的厲害之處。
梁茶明白村民的心意，他們笑容背後是滿心的焦急，“各位叔父嬸嬸們，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這些吃的喝的我們不能收，這是我們公司的企業文化，絕不能收鄉親們一分一毫。
這樣，明天上午八點半，在座想要通過電商平台銷售商品的，你們可以到我們公司來登記。我們會陸續安排你們的產品上架，到時候還希望大家能多多配合我們的工作。”
“梁茶，這些都是大家的一點點小心意，不值幾個錢的。往後村裏人還要指望你帶領大家一起發財呢，你們收下來吧！”
“是啊，是啊，我們現在才明白，指望什麽人都行不通。梁茶，還是你最靠譜，一回來就幹成了這麽大的事，以後我們都聽你的。”
“嘉怡真是一隻白眼狼，原本以為她是咱們朗村人，能夠多替我們著想，沒想到她跟投資方一個鼻孔出氣，也沒說幫我們多爭取一些賠償款。”
“就是！賠償款肯定不止那麽一點，他們就是欺負咱們老實人。嘉怡這孩子出去工作了幾年，沒想到心已經變得比她媽還要黑。一個大沒良心的，生了一個小沒良心的.......”
村民們將賠償款的事，統統都怪罪在了嘉怡的頭上。殊不知這一刻，嘉怡和小劉小王就在附近目睹了這一幕。張嘉怡麵色雲淡風輕，心裏麵已經驚濤駭浪。果然，背地裏的話，最紮心窩子。
他們一早走訪了六戶人家，每一戶人家都沒有給他們好臉色看。下午回去休息了一會兒，三人正打算繼續挨家挨戶繼續走訪，發現村民們都朝著村口的方向蜂擁而去。三人有些好奇一路跟了過去，才發現他們都是到村口等梁茶和阿傑回來，商量接下來自家的商品上架電商平台的事情。
剛才村民們的話傳進了嘉怡他們三人的耳朵裏，小劉和小王氣不過，想要上前和村民理論一番，被嘉怡給攔住了。“村裏人認為是咱們害得他們沒了賠償款，我們現在百口莫辯，怎麽解釋也是白搭。他們不願意相信咱們，甚至故意抹黑我們，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嘉怡說得雲淡風輕，劉婷婷倒是先委屈上了。這個剛研究生畢業到正易集團沒幾天的小女生，第一次經曆了社會的毒打，心理素質自然是沒有嘉怡內心強大的。但她殊不知，嘉怡的心理素質，也是外強中幹，她遠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般堅定無比。
劉婷婷紅著眼睛，替她的嘉怡姐打抱不平，“嘉怡姐，他們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胡說八道。我們是投資方請來的策劃團隊，我們又不是投資方的人，他們是甲方，我們是乙方，我們有什麽權利對賠償款的數額指指點點？”
王正豪在旁邊也氣得渾身發抖，兩個職場小萌新還沒有經曆過什麽職場委屈、冤案、背鍋事件，這一刻心態都有些崩潰了。加上一上午和一中午，在六戶人家遭受了白眼和挫折，心態距離崩潰就差分毫。
“會議室開會討論的時候，嘉怡姐當眾為村裏人已經爭取過了，投資方不鬆口，這又不是咱們的錯。我現在就去跟他們解釋清楚，這件事情跟你無關，他們這樣說話簡直太沒良心了。”
嘉怡再一次攔住了兩個年輕氣盛的小青年，“別衝動，上去萬一引發爭吵，以後的工作隻會更難對接。你們難道想一直待在朗村嗎？你們難道不想早點回到正易集團寫字大樓，每天喝著星巴克，當都市白領嗎？”
小劉和小王沉默了，他們很喜歡六嬸家的房子，朗村還未進行文旅開發，但六嬸家的小院子已經有了民宿的樣子，很符合他們對書中世外桃源的想象。但他們都是城裏長大的孩子，適應城市裏麵的節奏，來朗村的這幾天，胃裏已經開始想念各種火鍋、奶茶、下午茶了。劉婷婷幾次咖甜品癮和咖啡癮犯了，隻能點開外賣APP，進行線上雲吃、雲喝。
這時，他們看見梁茶站出來為嘉怡豎大旗，三人都驚在了原地。
嘉怡默默地看著梁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毫無隱藏的偏愛和袒護，一瞬間那顆堅硬的心都被軟化了。轉念間，她又覺得自己是過分解讀了梁茶的舉動。梁茶真要是對她有偏愛，他們也不會半路分道揚鑣，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原生家庭的經曆，讓她一直以來就特別自卑，對於任何一段關係，如果感受不到堅定的安全感，她就會對這段關係保持懷疑的態度。
梁茶站在村民中間，開始跟村民解釋：“各位鄉親們，我不是替嘉怡說話，但嘉怡絕對不是那種吃裏扒外的人。各位長輩都是看著嘉怡長大的，應該最清楚嘉怡的為人。投資方作為出資方，他們是甲方，嘉怡他們正易集團相當於是乙方，兩者之間也是雇傭關係。甲方要求怎麽做，乙方就必須按照他們的要求執行。嘉怡也是打工的，她沒有權利對賠償款的金額發表意見。
我知道大家不滿意村民分紅模式，但是全國上下村莊文旅改造的成功案例中，幾乎都是按照村民股東分紅模式。政府和投資平台提供資金、施工隊、創意方案等等，但是咱們村民才是家鄉文旅建設真正的主人。
各位叔公叔父嬸嬸姑姑們，將來朗村文旅建設成功了，最大的受益方是咱們。投資方、項目組完成他們的工作就會離開朗村，不會帶走一分一毫。他們是來幫助咱們的，不是來坑咱們的。嘉怡更不會坑大家，她是咱們朗村土生土長的人，我跟她那麽多年的同學，我最清楚她的為人。”
阿傑急得臉紅脖子粗，“是啊，嘉怡姐絕不是那種人，劉婷婷他們也不是。”
梁茶繼續說：“項目組的人已經開始挨家挨戶走訪，在村裏做大家的思想工作。上午我看到有些村民，將項目組的人都轟了出去。我知道大家心裏憋著一股氣，我也特別能理解大家的心情。
可是，如果大家影響了朗村的文旅建設，最終害的還是咱們自己。朗村這麽多可以挖掘的資源價值，如果開發成功了，咱們朗村就是一座旅遊村莊，到時候村裏的旅遊業發展起來了，人氣上來了，大家還愁日子不好過嗎？
三方已經承諾了大家，老屋、舊屋、閑置的破損屋子，施工隊絕不會影響原來的風貌，都是利用舊的物料進行改造，維持朗村原址原貌的同時，將村裏的老屋風格統一起來，形成咱們的鄉村特色。
鄉親們，以前沒人關注咱們朗村的時候，大家都想著政府各部門多關心咱們。現在有人關心咱們了，咱們不能親手把人家給轟出去。”
梁茶這番話，村民們聽了進去，雖然還是有些不情不願，但大致上能夠理解了一些。比起什麽都沒有，倒不如讓他們先將朗村盤活。真要是盤不活，大不了到時候再鬧唄，那也好過什麽都不做，村子就這麽半死不活的維持現狀。
眾人再次把手裏吃的喝的獻寶似的遞給梁茶和阿傑，二人一一婉拒過後，村民們紛紛散開了。這時，梁茶和阿傑才看見嘉怡他們三人就站在對麵看著他們。
阿傑看見劉婷婷激動地揮了揮手，看見劉婷婷也對他揮了揮手，阿傑差一點興奮地跳起來。再看向劉婷婷身旁，斯斯文文的眼鏡男小王，心裏說不出來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他發誓要跟著梁茶哥好好搞事業，至少在事業上要遠遠超越這個小王。學曆已經於事無補，以後爭取讀個成人本科，事業才是男人的第二張臉麵。
梁茶看見嘉怡定定地看著他，知道剛才村民的話，她都聽了進去。看著她裝作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梁茶的心裏不免有些心疼。剛移動腳步準備上前打聲招呼，嘉怡對著旁邊的小劉小王說了句什麽，三個人就先離開了。
阿傑剛想上前和劉婷婷說幾句，看見她跟著嘉怡姐走了，一臉的失落。
“嘉怡姐真是的，也不知道跟咱們說聲謝謝。簡直太高冷了，還是劉婷婷可愛，熱情，和氣，漂亮，完全長在了我的審美點上。”
梁茶勾著他的脖子，淡淡一笑：“走吧，接下來咱們要大幹一場了，剛才村民的眼睛裏麵，你看到什麽了？”
阿傑一愣：“什麽也沒看見啊，哦，看見了眼白和眼球，還有黑眼圈和眼褶子。”
梁茶轉過頭看向他，就差翻一個白眼了，“膚淺！村民們的眼睛裏麵，現在滿滿的都是人民幣。這一招還是挺管用的，先把一小批人的腰包給裝滿了，後麵自然而然就有人願意主動找咱們合作。但凡讓大家嚐到了甜頭，村民們就都願意跟著咱們擼起袖子加油幹了。”
嘉怡回到辦公室，坐在位置上發呆了很久。小劉和小王以為她心情不好，沒上前打擾她，現在的零零後都比較有邊界感。
嘉怡想起剛才梁茶那麽護著她，突然想起了當年兩人交往的時候。梁茶的身上總是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她經常笑他乳臭未幹，像他這樣身上帶著奶香氣的人類，要是在《西遊記》西天取經的路上，他一定早就被路上的各路妖精吃了。
此刻，她仿佛聞見了梁茶身上的奶香味，仿佛感受到了他身體的溫度，連日來的焦躁不安以及在村民對接過程中遭受的挫折和挫敗，竟然一下子奇跡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