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家歡喜一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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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原本已經安排了宴請，突然收到緊急通告，這對情侶下午就需要飛往江蘇參加一場珠寶晚會活動。他們都是這款珠寶的品牌代言人，合約在身，身不由己。
梁光耀量好了尺寸，急著回去製作裙褂，想著先把樣品畫出來，再開始進行龍鳳裙褂的十六道工序，心思壓根都不在吃飯上麵。阿武和阿龍有些不樂意，想著難得來一次市裏，怎麽也得吃點好東西回去才能和大家吹牛。
經紀人說，已經安排他們在這所酒店用餐，並且已經買了單。表示歉意不能陪同他們一起吃飯，說下次見麵一定先自罰三杯，送梁光耀他們回朗村的奔馳商務車也已經安排好了。
經紀人帶著瑤瑤和小何離開了酒店，阿龍和阿武在酒店房間裏麵，不像剛才那般拘謹，兩人在巨大的潔白**翻滾嬉鬧，鬧著要晚上住在這裏。
梁光耀不同意，讓他們趕緊收心，把手藝練出來了，以後這樣的日子多的是，不要隻看眼前的利益得失，格局一定要高遠。沒有格局的人，製作出來的繡品也是沒有靈魂和格局的。阿龍和阿武見師父開始上綱上線，隻能耷拉著腦袋一臉的不高興。
沒過多久，酒店大堂經理親自服務，安排了一桌豐盛的酒水菜肴，並且用餐完畢之後，還安排人手一份酒店的伴手禮給他們帶回朗村。阿龍和阿武很是高興，看著師父梁光耀的眼神，滿滿的敬佩和尊重已經溢了出來。
阿武在酒桌上大大方方向師父敬酒，“師父，感謝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願意繼續收我為徒。以後阿武一定好好跟著師父學習釘金繡，將釘金繡手藝發揚光大，帶領釘金繡走向世界的大舞台。以後別人提到釘金繡，就會想起梁武這個名字。”
此話一出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阿龍性格內斂，是個極其有分寸的孩子，他知道，如果沒有梁茶、阿傑他們電商平台介入，師父不會結識到這對明星情侶，就不會有今天豐富多彩的一次體驗。他以飲料帶酒，先是恭恭敬敬地敬了師父，接著滿眼崇拜地看向梁茶和阿傑，感謝他們回到朗村，帶領村民打開了銷售產品的新模式。
一番話說出口，梁光耀對這個平時有些木訥的孩子刮目相看，沒想到阿龍是個如此內秀且智慧的孩子，心裏打起了主意，日後要多多培養阿龍。他這輩子就是吃了不會說話，情商不高的虧。如今是個叫賣的時代，不是說叫賣不好，隻是叫賣是個趨勢，自己的產品不叫賣，難不成別人主動幫你叫賣？
阿龍的個性沉穩內斂，但是可以登上大雅之堂，隻要他苦心鑽研釘金繡，持之以恒，勤奮學習，梁光耀相信阿龍以後前途無量，一時間，有了將他當成主要培養人的心思。
一行人酒足飯飽走出酒店大堂，阿龍和阿武戀戀不舍，看著金碧輝煌的酒店，想想待會兒回到朗村，有種天上地下的感覺。阿武拿著手機哢哢哢一頓狂拍，看到什麽都是新奇的，阿龍在一旁讓他低調點，即便咱們有點土包子，但是也別讓人看出來，裝也要裝出一個樣子出來。阿武不聽，說好不容易來一次，他要多拍一些照片回去。阿武連酒店大堂的仿真鮮花都拍了好幾張，最後還不忘給自己自拍了一組朋友圈九宮格。
飯後，經紀人安排的商務車已經停在了外麵，服務到家，包接包送。梁光耀坐在車上，車後是阿武和阿龍興奮聊天的聲音，梁茶和阿傑在一旁交流下一步的工作。梁光耀看著窗外不太熟悉的街頭街景，想起了兒子梁曉陽。
“梁茶，曉陽他們單位靠近這裏嗎？”
梁茶拿出手機，打開百度地圖，“光耀叔，曉陽單位距離咱們這裏有四五公裏吧，您要去見見曉陽嗎？現在這會兒是午休時間，曉陽應該方便。”
梁光耀臉色有些複雜，想了想還是擺了擺手，“罷了，不去了，他心裏對我有氣。端午節那天晚上，我罰他在祠堂跪了一整夜。這小子不知道好好努力工作，爭取事業上麵更上一層樓，不想著怎樣在領導們麵前積極表現。上班也有些日子了，目前還是個小小的辦證員。
人家小敏千裏迢迢遠嫁到廣州，看著他不務正業，下了班就知道織毛線，小敏對他能有盼頭嗎？端午節那天，小敏發現曉陽跟村裏一幫婦女織毛線，拍了一張照片發到群裏，我總不能當看不見吧？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當晚，我罰他跪了一夜，其實我也不想。可是我不罰他，小敏怎麽看我？罰輕了，小敏隻會覺得我們家偏袒曉陽，我必須狠狠罰他，才能給小敏解氣，對吧？”
梁茶和阿傑連連點頭，“沒想到光耀叔這麽用心良苦，曉陽要是知道，您是為了他的家庭和諧穩定才罰他跪了一夜，一定不會生您的氣。”
“光耀叔，父子之間沒有隔夜仇，曉陽不是那種記仇的人。昨天我們來送貨的時候，已經跟曉陽見過了。他最近挺好的，您就放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梁光耀一聽他們昨天剛見過曉陽，連忙問：“上回我見他瘦了，最近怎麽樣？氣色好不好？我知道他挺不容易的，果果還小，鬧騰。小敏也是有點大小姐脾氣的人，他媽一輩子沒管事，在她那邊管事了，也不知道婆媳關係怎麽樣，曉陽夾在她們中間，估計日子也不太好過吧！”
梁茶一笑，全天下的父親好似都一樣，看起來和兒子像是有著深仇大恨，可是心裏麵一直都惦記著兒子，見了麵卻還要保持父親的威嚴。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經常在他麵前擺村主任的架子，可是聽母親說，父親其實很關心他，經常向母親偷偷打聽他創業的點點滴滴。
“光耀叔，曉陽挺好的，氣色不錯，比端午節回來的時候胖了一些。他們單位夥食挺好的，好吃又便宜。我看曉陽和弟妹感情不錯，珊琴嬸子也不是個多事的人，果果這麽可愛，我們都說曉陽是人生贏家呢！”
梁光耀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阿傑看著手機，“光耀叔，距離市民政局隻有兩公裏不到了，要不咱們順路去看看曉陽吧！我現在先給曉陽打個電話，讓他方便就出來見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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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光耀立刻擺手，“不了不了，哪有老子專程去看兒子的，市裏距離朗村又不遠，他想回來一趟很方便。我這也忙得不行，他們幾個小崽子手藝還沒練到家，我得回去好好盤他們。小何和瑤瑤這對小年輕不錯，娛樂圈能有這樣的孩子，風氣就壞不了。我得早點回去給他們製作龍鳳裙褂，不枉費人家給咱們安排了這麽好的一頓大餐。阿龍，阿武，你倆今天高興嗎？”
梁光耀的臉上頗有些得意的神色，心想，這兩小子現在應該知道手藝人是多麽受人尊重了吧！這下子回去他們是知道發憤圖強了，隻有勤奮苦練才能駕馭住釘金繡。好的手藝人從來都不是為了迎合手藝本身，而是手藝是因為手藝人的心血和靈魂，才變成了一件精美的作品。
此刻，阿龍和阿武除了興奮還有振奮，兩張少年的五官，上麵寫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和信心。阿武說，“師父，我回去一定勤加練習，將來我的手藝高超了，我想為自己喜歡的大明星親手製作龍鳳裙褂。不過，我最想給我姐姐製作一件精美的褂皇，我姐為了這個家操持了這麽多年，到現在還沒成家呢！梁茶哥，我姐你見過嗎？我覺得我姐一定會喜歡上像你這一款的男人！”
阿傑看著梁茶一臉懵圈，哈哈大笑起來，他早就看出梁茶心有所屬，喜歡嘉怡姐。阿武的姐姐阿蓮長得是不錯，但是跟嘉怡姐比起來，差距甚大。
梁茶尷尬地笑了笑，“阿武，我謝謝你啊，我跟你姐不合適。”
阿武直腸子，直腦筋，沒聽出梁茶不樂意，繼續刨根究底追問：“梁茶哥，我姐也是村花了，哪裏配不上你了，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你和我姐合不合適呢？我姐勤儉持家的一把好手，在廠裏做工每季度都是第一名，我姐做的飯菜可好吃了.......”
阿傑揉了揉阿武的腦袋：“小弟弟，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不能亂點鴛鴦譜，你梁茶哥哥已經心有所屬了。”
“阿傑哥，梁茶哥喜歡誰啊？”
梁茶見事態快要敗露，趕緊堵住了阿傑的嘴。一是他不知道嘉怡心裏的想法，他們已經分手了幾年。二是他不確定自己還能否重新追到嘉怡，嘉怡雖然比前陣子對他有了些許溫度，但可能隻是為了感激他幫她在村民麵前解圍，除了感謝，沒有其他。三是光耀叔在這裏，他到底還是有些放不開自己。
梁光耀看著窗外想著兒子，倒沒有把他們的玩笑話放在心裏。他想起兒子小時候眼巴巴地看著他製作釘金繡，小手剛要摸一摸金線銀線，就被他狠狠打了一下，小家夥憋著眼淚不敢掉下來，但是下一次來他店裏，還是眼巴巴地看著釘金繡，他知道子承父業天經地義，但是他知道這門手藝艱苦，而且想要出人頭地太難了，他也是熬了大半輩子，才被組織重視起來，漸漸走進了大眾的視野。
雖說他有私心，希望兒子能夠進入仕途，光宗耀祖，但他最大的私心是舍不得兒子吃這個苦。製作釘金繡的手藝人，有幾個沒有職業病的？再說了，一個男人做這些手藝活，多多少少會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說閑話，他們會說這手藝是女人家的活計。他不希望曉陽也被人閑言閑語，倒不如好好努力，爭取在仕途上有點出息，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村裏人看到一輛立標的奔馳商務車開到了朗村的村廣場，原本都在大榕樹底下乘涼，一下子都紛紛圍了上來。看見司機下車，恭恭敬敬打開車門，梁光耀從裏麵氣派地走出來，村裏人的眼睛都羨慕到發紅。
奔馳商務車離開後，村民們圍著梁茶梁光耀他們幾個，七嘴八舌問了起來。阿武大大咧咧告訴了村民，師父去市裏麵給香港大明星量身定製了一身龍鳳裙褂，大明星還安排他們好吃好喝，送了一堆禮物，來回豪車接送。一時間，阿武的尾巴已經翹上了天。
梁光耀的心中也有些暗爽，畢竟，他在村裏沉寂了這些年，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式裙褂的出頭之日。他很少喜形於色，但心裏很喜歡別人誇他。
這時，李鴻泰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梁光耀一看就知道是來找他買裙褂的。
“鴻泰，那套裙褂不要你們錢，我送給你們了。裙褂款式雖然有些過時了，不過質量沒話說，尺寸和你們夫妻身型差不太多。之前有個客戶突然說不辦婚禮了，中途跟我說不要了，我想著已經製作了一半，就幹脆完工了。這套裙褂一直都在我店裏，正好我也沒什麽禮物送給你們，就以這套裙褂當做禮物送給你們，祝你們夫妻兩個百年好合。”
李鴻泰客氣說要給錢，梁光耀說給錢就不送了，最後李鴻泰道謝後，跟著梁光耀去了店裏，路上告訴梁茶他們，自己要大操大辦迎娶周嘉玲進門。第一次結婚，他們婚禮儀式太簡陋了，對不住周嘉玲，也沒有討個結婚的好彩頭，不吉利。這一次複婚，不能這麽悄無聲息的，他打算舉辦一場嶺南廣式中式婚禮，從接親到進門，每一樣儀式都要有。
梁茶和阿傑聽了十分感興趣，主動承包了全程拍照的工作。李鴻泰大喜，說是要給他們包紅包，兩人拒絕了，說他們打算借著這次機會，全程拍視頻推廣嶺南傳統中式婚禮。朗村發展文旅建設，主打婚姻民俗古村這塊名片。如果推廣出去，就能帶動釘金繡、嫁女餅、囍字窗花，以及朗村一條龍婚嫁服務。
李鴻泰也覺得很有意義，沒想到自己還能成為梁茶公司宣傳片裏麵的男主角，激動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周嘉玲。周嘉玲有些難為情，說兩人都是二婚了，大操大辦本就有點難為情，還要拍成視頻，一時間有些抹不開麵子。
轉念間想想，這也沒什麽，李鴻泰終於把自己當回事了，周圍人羨慕還來不及呢，這排場不比人家大姑娘頭一次結婚遜色。一雙兒女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沒想到父母能夠選擇複婚，又成了一家人，一兒一女都表示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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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陽下了班回到家中，進門發現家裏一片祥和。不同往常的是，陳敏敏在廚房幫著母親一起打下手，準備晚上一家人的晚餐。果果坐在客廳的爬爬墊上麵看著動畫片。可愛的果果時不時跟著動畫片裏麵的人物，一會兒咯咯大笑，一會兒扭動著小屁屁。梁曉陽看到果果這麽可愛，一天的疲累頓時煙消雲散，忍不住上去，沒有經過果果的同意，抱著果果一頓愛的親親，果果被爸爸的胡子刺痛了皮膚，頓時嗷嗷大哭，不要爸爸。
陳敏敏以為果果不小心磕碰到了什麽地方，她現在對孩子的哭聲特別敏感，隻要果果突然大哭，她就擔心果果是不是碰到了茶幾或者電視櫃之類的，直到發現果果是被梁曉陽弄哭了，她才故意嬌嗔地說了一句，“果果，媽媽抱，爸爸以後回家不洗手，胡子不刮幹淨了，不允許碰果果。我們果果的皮膚是棉花糖，禁不起爸爸這麽野蠻對待。”
梁曉陽被眼前一幕融化了心，摟著陳敏敏和女兒，“好，爸爸去洗手，爸爸去刮胡子。老婆，親一個。”
這要是往常，陳敏敏已經主動把臉貼上去，剛才卻猶豫了幾秒，才如同往常一樣歪著臉，任憑梁曉陽對著自己的臉蛋狠狠吧唧了一口。果果看見爸爸吧唧媽媽，伸出一隻肉肉的小手，給梁曉陽來了一拳。梁曉陽感歎，小孩子的手真是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挨了果果一拳。
端著飯菜上桌的王珊琴笑著說，“你小的時候也是這樣，我給你喂飯，你肚子餓得來不及，伸手就把碗給打翻了。小孩子的手最快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說笑間，梁曉陽去衛生間洗了手，刮了胡子，想著吃完飯趕緊去“健身”。最近他在直播間擁有了一批忠實的粉絲，每天互相交流切磋，感覺生活變得充實了許多。他覺得上班的意義和興趣愛好的意義完全不同，說得現實一點，上班的意義似乎是為了賺錢，為了養家糊口，或者說，為了滿足父親的臉麵。
興趣愛好就不一樣，這裏麵的價值可大可小。往小處說，興趣愛好可以滿足自己的精神世界。往大處說，這個興趣愛好可以帶領朗村婦女們發家致富。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願意教會她們，讓她們可以在網上開直播，賣些自己鉤織的毛線玩偶和裝飾品。不求大富大貴，也能補貼家用。
“曉陽，你在裏麵好了沒？快出來吃飯，媽今天煲了砂鍋魚頭豆腐湯。”
“來了！”梁曉陽想到待會兒出去織毛線，快樂的嗓子裏麵差點發出了京劇戲曲腔，陳敏敏心裏暗暗笑了起來。梁曉陽啊梁曉陽，今晚就是撕開你偽君子假麵具的時刻。你現在就盡情嘚瑟吧，待會兒人贓俱獲，我看你怎麽解釋。
梁曉陽從衛生間出來，突然看到茶幾上麵有幾盒六味地黃丸，以為是母親買給父親的，“媽，我爸最近又盜汗了嗎？怎麽一下子買了三盒六味地黃丸啊？”
王珊琴拿著筷子出來，眼神有些怪異地看著兒子，“不是媽買的，是小敏給你買的。你是不是最近身體透支了？媽跟你說啊，你們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懂得節製。媽的意思你懂的，盡量在小敏排卵期的時候加把勁。果果也一天天大了，你們可以給果果生個小弟弟了。”
梁曉陽臉上訕訕一笑，看著陳敏敏，問道：“小敏，我還用不著吃六味地黃丸吧，會不會太滋補了？”
陳敏敏看了看他，心想，都這麽明顯了，你還品不出來嗎？好吧，那就等著待會兒揭曉答案吧！
“我是看你夜裏睡覺盜汗，今天帶果果路過藥房的時候，想著給你買幾瓶補補身子。你別仗著自己年輕，就不需要補身子，這些保健品吃點兒沒事的。趕緊先喝碗湯，你待會兒出去健身，不能吃得太飽，不然鍛煉的時候容易胃下垂。”
梁曉陽有些受寵若驚，感覺今天的陳敏敏格外的溫柔賢妻，當著母親的麵就給了她一個摸頭殺，“老婆，你真好，回頭等蘋果新款手機出來了，我給你換一部手機。”
陳敏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像兩隻彎彎的月牙似的，“謝謝老公，愛你，麽麽噠！”
王珊琴瞥了瞥嘴巴，心想，她可說不出‘麽麽噠’‘愛你’這麽肉麻的話。真要是說出口了，梁光耀說不定回她三個字，“神經病”。
陳敏敏看著梁曉陽津津有味地喝著湯，心中不由苦笑一聲，都說暴風雨來臨之前，天空都是一片祥雲，到處呈現安寧祥和的景象，就和現在家中的氛圍一樣，或許這就是回光返照吧！梁曉陽，我們的婚姻，終究是被你打碎了。
晚飯後，梁曉陽假模假樣陪著果果玩了五分鍾，陳敏敏在身後看著這個男人，想著他的心已經飛到外麵去了。看著果果和爸爸玩得很開心，笑聲如同銀鈴似的悅耳，想著待會兒抓到梁曉陽跟另外一個女人廝混的畫麵，陳敏敏不由眼窩子一酸，眼淚頓時就想往外洶湧。
好在這個時候，梁曉陽站起來了，假模假樣上去摟住了她的腰。
“老婆，我今天突然不想去鍛煉了，感覺練了幾天也沒什麽效果。”
陳敏敏覺得好笑，這就是男人的鬼把戲，嘴上說不想出去，心早就已經飛出去了。不過，她還要假模假樣勸他，“健身貴在持之以恒，不能半途而廢。聽話，堅持健身，爭取早日變成一名型男，然後.......迷死我。”
梁曉陽摟著陳敏敏的腰，笑得一臉寵溺，“老婆，你真好，要不是你鼓勵我，監督我，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健身哪有在家陪著你和果果好，我今天本來想偷懶一天，看你這麽支持我，好吧，老婆，我去鍛煉了。”
王珊琴在廚房實在看不下去了，催促道：“你倆別撒狗糧了，曉陽，你趕緊出去鍛煉吧，記得把門口的垃圾帶下去扔了。”
“不用了，媽，待會兒我下樓散步的時候扔垃圾。媽，您廚藝越來越好了，晚上我都吃多了，必須下樓消消食才行。老公，你趕緊去健身房吧，一定要加油哦！”
梁曉陽心裏莫名猶豫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無厘頭地說了一句，“老婆，要不我幫你也辦張健身卡吧，你可以每天晚上跟著我一起去健身房，塑塑形，咱倆互相監督對方。”
陳敏敏嘟噥著嘴巴，“怎麽了？開始嫌棄我身材走形了？是不是在外麵有人呢？我看我的身材還好啊，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吧，我平時在小區繞著多跑幾圈就行了。”
梁曉陽立刻豎起了手指發誓，“我對天發誓，我隻愛陳敏敏一人，如果........”
陳敏敏到底是心軟，用手堵住了梁曉陽的嘴巴，“老公，你賺錢也不容易，別浪費這個錢了。趕緊去吧，早去早回。”
梁曉陽一邊穿鞋，一邊提著健身包，笑著說：“給老婆辦健身卡怎麽能說浪費呢！我今天去問問，健身房有沒有什麽瑜伽課，如果有，我就給你辦張卡。老婆，媽，果果，我先去鍛煉了。”........
陳敏敏看著關上的那扇門，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陪著果果在爬爬墊上玩了一會兒，給果果講了幾本兒童繪本，帶著果果去衛生間洗了洗小屁屁小腳丫，洗了洗臉蛋，給果果塗抹了香香的麵霜，給果果泡了三百毫升的奶粉，陪著果果在房間度過了十幾分鍾的親子時光，果果在媽媽的陪伴下睡著了。
陳敏敏將果果小心翼翼抱到了小**，給果果蓋好了小毯子，鼻子裏麵都是果果身上的奶粉味道和麵霜的香味，忍不住在果果肉乎乎的臉蛋上麵親吻了一口。果果在睡夢中呢喃了一聲“媽媽”，陳敏敏的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
陳敏敏走出房間，婆婆問她果果是不是睡著了，她點了點頭，婆婆鬆了口氣。每天晚上哄果果睡覺是婆婆最不喜歡幹的一件事情，果果總是要她講故事，她又講不好，祖孫二人能夠在**鬧騰一兩個小時，果果還瞪著一對銅鈴大的眼睛。陳敏敏就不一樣，她對果果有一套，最遲半個小時肯定能讓果果睡覺。
隻有在果果睡著了，王珊琴才能幹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比如刷短視頻或者看看電視，刷刷朋友圈之類的。“小敏，你剛才不是說要下樓散步嗎？記得把垃圾帶下去扔了，果果我看著就行了。”
“媽，那我就先下樓了，晚上肚皮都吃撐了，您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幫了。”陳敏敏一邊恭維婆婆的廚藝，一邊已經偷偷拿著包包出了門。
剛才梁曉陽在洗手間洗手刮胡子的時候，她已經偷偷在他手機裏麵打開了蘋果手機自帶的跟蹤定位軟件。好在梁曉陽並沒有修改手機密碼，不然她今晚的捉奸計劃未必能夠成功。
梁曉陽開車來到了距離家一點五公裏不到的出租屋，一切準備就緒，打開手機開啟今晚的直播，直播間一下子蹲了好幾十個粉絲圍觀。粉絲們都誇他的手很纖細、很白皙，說這雙手的主人，一定擁有一張俊朗的五官。梁曉陽知道粉絲們想一睹他的容貌，但是為了不被家人，尤其是不被陳敏敏發現，哪怕隻有0.0001的可能，他都也要將這0.0001的可能，杜絕得幹幹淨淨。
梁曉陽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陳敏敏已經提刀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