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朗村文旅火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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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朗村鄉村文旅打造成功,成為了嶺南一帶鄉村旅遊的新標杆。村民們以出租、出讓、轉包、入股等主要形式,從中得到了收益。
隨著大量遊客湧入朗村,村裏有了咖啡店、甜品店、奶茶店、農家樂、土特產店鋪、度假民宿等等,許許多多在外務工的年輕人都開始返鄉創業。
嘉怡作為項目組負責人,策劃了一係列吸引遊客的主題活動,鄉村美食節、鄉村創意市集、草莓音樂節等,吸引了許多遊客來到朗村。梁茶公司負責短視頻推廣,幾次活動策劃下來,朗村圈粉了許多遊客,迅速走紅全網。
村民的生意越發紅紅火火,賣檸檬水的阿豪,從一開始每天隻能賣出幾杯檸檬水,現在每天輕鬆賣出兩百杯的檸檬水。
大勇哥的農家樂小餐館每天客流量爆滿,提早還清了所有的欠債,小金豆的媽媽終於回來了。三嬸的粥鋪加急招聘服務員,朗村的餐飲美食店鋪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
村民都看見了生活的希望,每天幹勁十足,日子越發有了奔頭。一些手頭緊張的村民,如今在村裏就能內部實現雇傭關係,不用離開朗村就能找到一份工作。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每個人都找到了生活為之奮鬥的目標。
曉陽辭職創業了,經過半年時間直播帶貨,網上已經擁有了幾十萬的粉絲。連梁光耀也偷偷關注了兒子的短視頻賬號,得知曉陽被網友們稱之為能工巧匠。
曉陽通過傳承、創新鉤針編織技藝,不僅讓鉤針作品走進市場,更帶動了村裏的婦女開展手工製作,勾勒出鄉村振興新圖景,帶動了一批“織女”。
梁光耀沒想到鉤織市場這麽火爆,利用鉤針把各種棉線、紗線構成線圈的編織品,主要用於服裝、桌案、牆飾、毛線玩偶等裝飾用品。梁光耀發現鉤織編結技法也在日益多變,其中技術和觀賞價值持續增加,是任何機械產品取代不了的一種特殊手工藝品。細想,這與釘金繡的機繡和手工繡製,有異曲同工之處。
看著兒子一手拿針,一手繞線,構圖選料,挑針運線,巧手翻飛,動作流暢自如,在各色毛線經緯交織間,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葉呈現在眼前,令他歎為觀止。聽說這小子已經偷偷摸摸帶動村中婦女利用鉤針毛線,手工出了杯墊、毛衣、杯套等,心靈手巧的婦女們,如今不僅精通傳統鉤花技術,還和曉陽學會了現代審美相結合的鉤針織法,深受許多年輕人的追捧。
就在前不久,曉陽創作的《嫁女餅》鉤織作品為了懷念奶奶,作品登上了北京鉤織展覽會。
曉陽聽說父親知道他在網絡憑借雙手走紅,得知他辭去了公務員的鐵飯碗,忐忑不安地低下頭,準備接受父親的責罵。隻是沒想到這一次父親沒有取下腰間的那根皮帶,而是欣慰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抬起頭看見父親麵露笑容,頓時熱淚盈眶喊了聲“爸”。這一刻,父子二人相視一笑,終於冰釋前嫌。
手機屏幕前的陳敏敏,沒想到在大數據的推送下,刷到了前夫梁曉陽。彼時的陳敏敏已經考上了研究生,但她還想繼續深造,打算出國學習服裝設計。果果已經會走路了,看見媽媽在玩手機,小臉湊近看見屏幕中的男人,張口就喊“爸爸”。
陳敏敏眼眶紅紅的,抬頭看見爸媽目光注視著她。原來,大數據也將曉陽這位巧手網紅達人推送給了他們。曉陽帶著“織女團隊”與國內許多客戶建立了良好的合作與溝通,產品得到了廣泛認可,讓城鎮寶媽、農村婦女姐妹有了更多的工作機會。讓在家的女人們,真正實現了“守住了家、保住了娃、掙到了錢”,一針一線小手工圓了婦女增收致富的大夢想。
陳敏敏從父母的眼神中,明白了他們的心意。一直以來,他們看著曉陽變得越發成熟穩重,心裏已經放下了芥蒂,打心眼裏希望他們能夠複婚。母親和曉陽的母親,自從不是親家關係以後,網絡上麵互動的次數反倒是多了起來,母親比從前更加了解他們的這位前任女婿,也對男人喜歡鉤針技藝,思想上麵得到了改觀。
陳敏敏看著果果,果果看著視頻中正在直播的爸爸,軟糯糯地喊著“爸爸”。她知道女兒想念爸爸了,似乎對曉陽喜歡鉤針技藝也有了全新的理解。她不知道和曉陽之間以後有無可能,但她知道他們永遠都會是一家人,因為他們有了果果。
.......
自從母親離世,梁心像是變了一個人,終日抑鬱寡歡,吳清遠一度覺得她似乎得了抑鬱症。他從未見過這樣安靜的梁心,一顆想要報複她的心,隨著她的消沉,似乎也消沉了下去。
突然有一天,他在院子裏陪著她發呆,她看到屋簷上麵兩隻鳥兒,仿佛看見了自己和母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突然開口說話了,吳清遠心中一陣欣喜。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在乎她,原來恨的背麵是愛。聽見梁心開口喊他“清遠”,他眼眶頓時紅了,忙著應了一聲。
梁心雙眼終於恢複了往常的光亮,她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吳清遠,臉上一臉溫良的樣子。吳清遠這些年來,第一次看見她的眉眼之間舒展了開來,仿佛回到了當年兩人在鎮上一起讀初中的時候。
梁心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最終和盤托出,“清遠,嘉怡其實是你的女兒!”
吳清遠驚住了,嘴唇肉眼可見哆嗦了幾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當年你一走了之,我發現肚子裏麵有了嘉怡。我媽和我哥擔心我的名聲臭了以後嫁不出去,這才找到了張學有。張學有家裏就他一個,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答應以後將嘉怡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們結婚以後,他對我很好,每天端茶倒水伺候我,但我心裏一直惦記你。結婚那些年,他睡地上,我睡**,直到嘉怡八歲那年,有天他喝醉了,睡到了我的**,我反抗過,但是他力氣太大了,我知道他委屈了八年。
那天以後我對他態度更差,兩天小吵三天大吵,最後一次是我知道自己懷孕了,鬧著要把孩子打掉,他死活不答應。那天他心事重重去工地上班,傍晚的時候被工地上的人抬著回來的。
一峰是他的遺腹子,我本來想告訴你實情,但是又害怕你不要我。他對我很好,可惜我不愛他,但我又傷害了你。清遠,我們離婚吧,離婚不離家,以後我還照顧你,當你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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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本以為吳清遠得知真相會大發雷霆,會罵她不要臉,欺騙了他這麽多年。沒想到吳清遠的眉眼之間變得舒展開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絕後了,沒想到我有一個這麽出色的女兒。你怎麽不早說,早說我當初就把嘉怡一塊兒帶走了。當初我以為嘉怡是你和張學有的,其實我第一眼見到嘉怡就喜歡她,可是心裏又不甘心替別人養女兒。”
吳清遠的反應讓梁心有些難以置信,可後來在吳清遠一個擁抱的軟化下,梁心的腰肢越來越柔軟,心腸子也跟著柔軟了起來,她哭訴了起來,“以前我很恨我媽,恨我哥,恨他們為了麵子替我包辦婚姻。當初我知道懷了身孕,想著在家等你回來,我已經做好了當單親媽媽的打算。這些年,我恨他們替我做決定。要不是他們,我們感情不會出現問題,因為我們之間永遠隔著一個死去的張學有。”
吳清遠的心腸軟了下來,這一刻“報複”二字早已拋之腦後。
“千萬別告訴嘉怡,我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個這樣的父親。張學有對她不錯,咱們也對不起張學有,幹脆就讓嘉怡一輩子認他當爹吧!”說完,吳清遠眼神釋然地看著一峰。
一峰是在城裏長大的,自從回到朗村,他喜歡上了搗鼓院子裏麵的泥土玩。吳清遠看著沒心沒肺的一峰,突然覺得亂糟糟的日子一下子煙火氣十足,人也變得釋懷了許多。
尤其是得知自己原來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女兒,吳清遠慶幸自己竟然也是有小棉襖的人。“老婆,以後我還是一峰的爸爸!”
梁心的眼淚潸然淚下,壓在心頭多年的一塊石頭,這一刻有一種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感覺。她消沉了數日,一是懷念母親的好,哥哥的好,張學有的好,一是自責攻擊自己曾經多麽不是人。不是合格的女兒,不是合格的妻子,不是合格的母親。
母親的死讓她徹底清醒,明白自己多麽不是人。母親終究還是沒有把製作嫁女餅的全部技術都教會她,但是憑著母親已經教過她的製作流程,以及自己從小耳濡目染的熏陶,她有信心製作出正宗的嶺南一帶嫁女餅。
沉默片刻,她看著吳清遠,道:“清遠,我想把嫁女餅的手藝傳承下去,想在村裏開一家鋪子,店名就叫素芬嫁女餅,你說怎麽樣?”
吳清遠笑了笑:“你是一家之主,以後我都聽你的,咱們這個家由你當家。你放心,我不是想甩鍋,我會在一旁給你打下手。”
梁心聽著詫異,欣慰地笑了,覺得清遠和母親大哥都是一類人,刀子嘴豆腐心。難怪老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冥冥之中,似乎一切自有安排。就像她曾經不敢想,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成為了吳清遠的妻子。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梁光耀卻出事了。
有天清晨,他夢見了母親和父親,他們都衝著他笑著招手,他剛想撲進他們懷裏,訴說這些年的辛酸苦辣,伴隨村裏的雞鳴聲,猛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洗臉刷牙的時候,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麵色蠟黃。心想,最近熬夜趕著製作裙褂,一定是熬傷了身體。
都說一歲年紀一歲人,何況自己已經到了五十知天命的年紀,再過一年就到六十耳順的年紀。他打算完成手裏的活兒,把店鋪交給阿龍阿武照看一陣子,自己也學妻子出去遊山玩水。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分泌黑便,沒幾天就開始嘔血。去醫院一檢查,查出來得了肝癌晚期。他本想瞞著家人,瞞著店裏那幾個已經開始上手的徒弟們,可還是暈倒在了店裏。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的床鋪,身上穿著一套條紋病服,看到了久未謀麵的妻子正在以淚洗麵。
得知梁光耀肝癌晚期,王珊琴從雲南急忙飛回了廣州。看見他醒了,王珊琴的眼睛雖然紅紅的,笑容卻格外燦爛。自從活出了全新的自我,她的性格和麵相都變了。她告訴梁光耀,這半年多的時間,自己到處遊山玩水,發現以前那些日子真是白白荒廢了,甚至還計劃一家子以後一起出遊。
梁光耀心中十分內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主動反思了這些年冷落了她,從來沒有給她當家做主。王珊琴笑著讓他別這麽矯情,說他這樣怪嚇人的,就像一個壞人突然變成了一個好人,一時間總是很難讓人接受這樣的轉變。
話音剛落,曉丹曉陽嘉怡幾個都來了,陳敏敏帶著果果也來了。梁光耀笑著說,平時沒見大家齊齊整整的出現,自己生了個病倒是因禍得福了,小果果也來看爺爺了。果果貼著爺爺的耳朵說,爸爸媽媽要複婚了,不過媽媽要先去國外進修,回來才能和爸爸複婚。
聞言,梁光耀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了。曉丹看著虛弱至極的父親,眼淚頓時潸然而下,梁光耀讓曉丹別哭,說自己還有一口氣呢,逗得大家哭笑不得。沒想到這麽一個古板不苟言笑的人,竟然也會講幽默笑話。
一時間,嘉怡似乎明白了外婆生前說過的話,外婆說舅舅小小年紀的時候就已經心如槁木。外婆還說,沒有父親的男人,這輩子注定勞碌。即便母親再強,這個家還是需要他這個男人支撐起來。她突然明白舅舅這些年,從來不苟言笑的原因,肝癌這個疾病多多少少伴隨著鬱悶和隱忍的情緒。
最後的日子裏,梁光耀不想住在醫院等著心跳停止的那一天。他想,即便是死,他也要死在自己最熱愛的事業上。曾經,他為了養家糊口,被母親送到了師父那邊學習釘金繡手藝,當年自己是身不由己,後來這門手藝慢慢變成了他的愛好,甚至成為他的信仰和精神寄托。
阿龍提醒阿武,不允許他哭鼻子,每天都要對師父露出最燦爛的笑容。直到有一天,傍晚黃昏時刻,梁光耀將阿龍叫了出去,他一臉欣慰地看著阿龍。餘暉殘陽照在他的臉上,阿龍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感受到了傍晚黃昏時分的壓抑。
“阿龍,你已經可以出師了,但是以後還需勤加練習,多和同行交流學習,師父相守一輩子的釘金繡技藝,如今就正式交給你來傳承了。阿武是個學習釘金繡的好苗子,隻是他還太年輕,以後你要多帶著他。
釘金繡始於唐朝永貞年間,而裙褂製作鼎盛於清朝,是漢族女子在喜慶日子穿著的吉服。釘金繡是廣府地區傳統婚慶文化、美術、刺繡工藝、人體美學及服裝設計的結合。阿龍,釘金繡是咱們粵繡的精髓,你們年輕人未來可期,一定要帶著釘金繡、帶著龍鳳裙褂走向國際大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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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村發展鄉村振興,舊村改造成為文旅新村,此舉空前成功,成為廣州花都新區的一個地標性的名片。一年後,朗村出現了高聳的博物館、精美的藝術館,人文氣息濃厚的圖書館,旅遊絡繹不絕的古樸鄉間小巷,吸引了全國各地的旅客前來打卡、采風、度假。
嘉怡他們先後進行文化導入、各大策展、打造當地特有的文化特產、包裝文創藝術品,打造朗村特色端午節、賽龍舟、省親等當地風俗民情,以及年輕人喜歡的創意主題活動,例如星空草地露營,夏令營親子活動,法國燈光秀、草莓音樂節、漢服文化節活動等,吸引了許多外地和本地遊客前來打卡。
梁茶公司越做越大,許多村民經過培訓,已經能夠自主直播帶貨。村裏的荔枝、龍眼、枇杷酒等農產品銷量爆滿,朗村一躍成為了嶺南一帶最美富強村莊。
梁水根從村委會退休以後,梁茶在村民擁護下成為了下一任村主任。這期間,他開始優化朗村的村約,開創先河地提出了女兒和兒子一樣享有分紅權與繼承權。經過村民們投票,最終以超出了2/3的票數得到了一致通過。
轉眼到了嘉怡離開朗村的日子,村民們都開始戀戀不舍。村裏不少人都在擔心梁茶失戀,朗村的八卦小組聚集在榕樹底下討論,其中一些小年輕熱烈討論,梁茶會不會上演她逃他追的霸總偶像劇情。
然而,事態卻發生了大反轉,嘉怡決定不走了。她見證了朗村從衰落到興盛,見證了一座零遊客的村莊,到如今無數城市遊客可以短暫歇腳的世外桃源。她在朝夕相處中,已經徹底融入了朗村。真是前所未有,幾十年都在排斥朗村,如今卻離不開了。
閨蜜陳曼麗得知她打算辭去了正易集團的工作,道:“咱倆不愧是一對好閨蜜,我前兩天剛剛提交了辭職報告。姐妹的心理谘詢師證已經成功到手,最近我和男朋友在找合適的門麵房,以後我就可以持證上崗啦!嘉怡,你身邊要是出現了心理問題的人,歡迎介紹他們到我這邊做心理治療,報你的名字可以打骨折。”
嘉怡一臉驚喜:“曼麗,你什麽時候悄悄談了男朋友?趕緊老實交代,我需要對他的身份進行‘政審’。”
曼麗嬉笑道:“我男朋友是江蘇人,江蘇人可疼老婆了,而且精通廚藝,已經俘獲了我的味蕾。我們是在考心理谘詢師的時候認識的,當時我倆是一見鍾情,丘比特的箭同時射中了我們彼此。
嘉怡,老夏說你拒絕了王總的高薪**和職務提拔,他說敬佩你是一條漢子。不過老夏這回是真傷心了,人家天天盼著你回來,沒想到你不願意回來了。所以事實證明,舔狗舔到最後總是一無所有。”
嘉怡原以為,自己會舍不得放棄城市的繁華,然而和梁茶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覺得很幸福。曾經那個滿身是刺的張嘉怡早已不見了,梁茶最近都說她像個嬰兒,身體越來越柔軟了。
曼麗在電話那頭絮絮叨叨,說老夏輸給梁茶,心裏一萬個不服氣。
嘉怡聽了半天,笑道:“老夏不會傷心太久的,他是我見過自愈能力最強的男性。曼麗,我其實也沒想到,曾經朗村是我最害怕回來的地方,現在竟然成為我最舍不得離開的地方,因為我最愛的人,他們都在朗村。
唉,對不住了我的姐妹,以後歡迎常來我們朗村旅遊度假。別忘了,你們結婚的喜服一定要找我們朗村的師傅量身定製。每一針每一線,都是伴隨著師傅的手溫。”
嘉怡剛才“唉”了一聲,曼麗卻分明聽出了言不由衷的味道。她眉開眼笑地轉頭看著自己正在開車的男友,男友也朝她眉開眼笑。她想,男友是上天獎勵給她的,梁茶是上天獎勵給嘉怡的。
每個人似乎都找到了各自命運的軌道,這一刻,嘉怡站在“素芬嫁女餅”店鋪對麵,看著母親熱情洋溢地招攬客人進店試吃嫁女餅。一峰在門口和村裏的孩子玩耍,吳清遠在店裏幫忙打下手。
人算不如天算,嘉怡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會原諒母親。她現在的心態是全新的,她對母親不再恨之入骨,她和梁茶幸福就行了。
可是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幾次回頭,最後一次看見母親和吳清遠同時看向了她。他們衝著自己笑,她竟也糊裏糊塗的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