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長安城群情激奮，王子師急火攻心
“鄉親們，咱們好不容易盼到回家的希望，結果王允那廝貪生怕死。堂堂大漢司徒，居然被幾個賊寇給嚇得不敢東行。這種軟懦之人，憑什麽身居高位！”
“蓋大人今早說了，隻要我們勤懇勞作，待朝廷建造好了洛陽就可以回鄉。然而一切希望，都被王允老匹夫給毀了！”
“他這種狗官，哪裏會顧及老百姓的死活。”
“找他理論去！”
“大漢就是被這種無能之輩給毀了！”
百姓怒火就像是秋天的草原，隻要一點，便可迅速化作燎原之勢。
京兆尹上午才說完，朝廷派遣了司徒建造洛陽，大家回家有望。
然而希望的火苗剛剛燃燒起來，王允老兒卻沒兜住，一泡尿給澆滅了。
士可忍，民不可忍！
在幾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難民的煽動下，數萬人難民集結了起來，將司徒府圍得水泄不通。
京兆尹蓋勳和長安令周異根本攔不住，他一方麵擔心事情鬧大，另一方麵又不敢請董璜幫忙。因為西涼軍處理這種事情的方法，他們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和老百姓一起興師問罪的，還有李蒙王方兩位將領。
此刻的司徒府就像一口熱鍋，裏麵的人急得團團轉。
“義父，怎會如此？”
看著門外憤怒的民潮，貂蟬嚇壞了。
“怎會有如此多的百姓，他們意欲何為？”
王允也是一頭霧水，懵逼的臉上寫著六個大字：你問我，我問誰？
他叫管家去了解情況，可外麵那麽大的陣仗，管家哪敢出去。
他怕自己一整個人出去，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堆零件。
好在百姓雖然憤怒，卻並未衝擊他們的府邸。
一直等到廷尉府的人出現，王允這才敢開門迎接。
然而他剛走出大門，還沒來得及詢問廷尉，就遭到了難民們的熱情招待。
各種爛泥巴，破草鞋從四麵八方丟了過來。
甚至還有人用桐葉包了一坨熱的，精準無誤地砸在了王允的臉上。
不知道他是不是王承柱的祖宗，砸的那他娘的叫一個準。
關鍵它還熱乎，顯然是剛剛製造出來的。也不知道周圍這麽多人，他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就這操作，星爺來了高低也得豎起大拇指，說上一句：一個字，絕！
王允以為還是泥巴，用手呼了一下。
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也不知是氣暈的，還是被臭暈的。
難民們見狀，頓時哄笑一片
“哈哈哈，狗官，遭報應了吧。”
“哎呀，王老匹夫做事，果真是臭不可聞啊。”
“這算什麽，我上次還看到在河邊偷看寡婦洗澡呢。”
“什麽！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兄弟，咱們說話要有理有據，告訴我，你是在哪條河邊看到的。”
司徒府的下人捂著鼻子，忙將王允清理幹淨，死死地掐住他的人中。
王允好不容易醒來，聽到百姓潑來的髒水，差點又氣暈過去。
他顫顫巍巍地，走到廷尉麵前。
然而，廷尉一臉嫌棄地往後退了幾步，對他道，“王司徒，咱們就這麽說便了，不必靠得太近。”
王允臉一黑，堂堂司徒，何曾如此被人輕弄！
但眼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隻能忍氣吞聲，詢問道，“敢問事因何起？”
廷尉沒好氣地道，“王司徒可真是會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奉陛下旨意，王司徒聽令。”
見他拿出聖旨，王允連忙躬身。
廷尉道，“王司徒抗旨不尊，激起民變，命廷尉緝拿問捕，查明緣由。”
“王司徒，你也是兩朝老臣了，怎能做出如此有負君望，有傷民心之事。我看眼下這種情況，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抗旨不尊？
王允更加懵逼，強辯道，“王允一生潔身自好，忠君為國，君但有命雖死不違，何來抗旨不尊一說？”
他氣得胡子都直了，渾身顫抖道，“董太師要害我，施以刀斧便可，何必辱人清白！”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董卓安排的。
畢竟他一直在明裏暗裏和董卓做對，董卓也早有除掉他的想法。隻是礙於他的名望和家世，以及沒有確鑿的證據，故而遲遲未曾動手罷了。
廷尉亦是董卓集團的人，他哼道，“昨日朝堂之上，你於天子百官麵前答允，前去洛陽重建。蓋周等數位大人找你，你亦慷慨凜然。然他們為你求得軍隊，數十萬百姓期待萬分，你卻告知府從，你不願去洛陽，不敢去洛陽。此等行徑，不但欺騙民眾，欺騙同僚，更乃欺君也！”
“你還有什麽，可辯解的！”
蓋勳等人走了出來，一臉失望地問道，“王司徒，你此般作為，當真令人失望啊。”
“當年那個臨危受命，威震豫州的王子師哪去了？”
“你若不願，何不早說，為何要誆騙我等！”
王允聞言，心中有萬般委屈。
他一邊攤手，一邊跺足，“諸位大人，並非王允不敢去洛陽，是那夏子耀說要換一人去的啊。”
“胡說！夏將軍為災民籌糧，昨日連夜去了郿塢。”李蒙大喝道，“你自己做了這等無顏之事，還想嫁禍他人不成！”
王允連忙解釋，“是昨日午後，我去太師府找夏子耀，他親口答應換一人的。”
廷尉問道，“夏將軍在朝堂之上，當著陛下的麵選中了你，怎會輕易換人？”
“我……”
王允一時語塞。
總不能說自己厚著臉皮，拿出兩家交情求夏辰換人的吧。
就在他思考對策之際，難民們突然起哄，
“要我看，你就是貪生怕死！”
“朝廷不用之時，你無比英勇；朝廷用人之時，你十分無用。”
“如今看來，當年你在豫州的功績也全都是假的吧，大家看看如今的豫州匪患有多麽的嚴重就知道了。”
“沒錯，王允老兒就是一個道貌岸然，人麵獸心的奸險小人！”
“上欺君王，下愚百姓，此舉與那十常侍何異！”
“朝廷就是被他這樣的人給毀了。”
“河邊寡婦的清白，也被他給毀了。”
百姓的罵聲此起彼伏，各種汙言穢語灌入王允耳中。
王允一生，最引以為傲的豫州平叛，居然被說得如此不堪。他血壓飆升，急火攻心，頓時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兩眼一黑，這一輩子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