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洗劍天河_第九十七節 故人重逢
龍北川忽然轉身抓住陸長空的發髻，將他提到麵前，厲聲道：“說！這是怎麽回事？”
“真好笑！”陸長空笑道：“你連墓裏埋著誰的祖宗都不知道嗎？”
“混賬！”龍北川連扇陸長空幾個耳光，沉聲道：“進墓。”
“將軍，我們改進哪一座墓。”
“當然是進老祖宗的墓。不管其他三座王陵是真是假，沒有三王後人允許，我們都不能隨便進入。”
龍北川將人馬分成三路，親自帶著五十名高手作為前鋒，留一百人守住墓門，其餘人馬護衛龍婉彤走在中間，徐徐向墓中走去。
一行人走出近百裏，彎彎曲曲的墓道似乎沒有的盡頭般的向地底無限延伸，陸長空不禁留心打量了一番這暗黃色，怪事嶙峋的墓道：“這就是運送陪葬物品的墓道？走了百裏還沒有盡頭，他們是開星為陵？好大的手筆！看來這個東齊王定是王庭的開國功勳，或是其他聲名顯赫的人物！”
正想著，墓道中暗黃色的光芒陡然一變，變成了鬼氣森森，恐怖瘮人的暗綠色，淒厲的鬼哭如同攀附洞壁的藤蔓，又似蔓延墓道的陰影，由龍軍頭頂腳下淒然而至。功力強如龍百川也覺得那淒淒慘慘戚戚的鬼哭像是一隻冰冷冷的鬼爪，無情撕破了他的胸膛，插進他體內，緊握住了他的心髒。每一聲鬼哭響起，他都會覺得心房在隨著哭聲頻率沒來由的顫動一下，兩腳不由自主的向後轉去……
“呔！”龍百川生生壓下了因恐懼兒產生的怯意，一聲怒喝如雷震百邪，鬼哭戛然而止。
驀然，墓道深處光影傳動，墓道裏浮起了憧憧鬼影，無數冤魂伸出慘白尖銳的厲爪，淒淒厲笑著探向闖入這死地中的生命。一瞬間，龍百川似乎看到黝暗的墓穴在自動地緩緩開啟，死亡的黑紗自空中飄落，索魂使者的樞車自冥渺中無聲馳來……，無法遏止的恐懼感一陣陣向他襲來。
人在極度的恐懼當中，要麽會精神崩潰變成瘋子，要麽會不顧一切的向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拚命奔逃，隻有極少數經曆過生死考驗的人，會奮起一擊以無情的殺伐來平息極端的恐懼。龍北川偏偏就是這種人！
“殺！”龍北川一聲怒吼，雙手幻出兩把天刀，刀走十字，勁氣交錯，兩股罡氣千百次的相撞中，化作千層刀浪，向墓底飛卷而去，墓道空氣像是一下子沸騰了起來，呼嘯著往四周湧蕩排擠。一陣悶雷暴響成片，漫天的砂石飛舞狂飆的肆掃而去。
龍百川一式“天刀卷雲”終於逼出了藏在墓道底下的人影，他們出現又讓龍軍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飛出的十幾人似乎不能稱之為人，有誰見過身體扭去，雙臂折在背後，肋骨順著胸前支出，七竅中還在血流不止，卻能駕馭飛劍衝殺而來的修真者。
“屍仙！”
龍軍微微失神，屍仙已經占據了先機，十幾把飛劍帶著慘綠的劍芒飛掠而至，擦過龍軍咽喉，甩出一片刺眼的血花，劍鋒回旋化作紅綠相交的異彩流光，接住屍仙下墜的身軀，再一次懸浮在空中。
龍百川暴怒之下再次化出天刀，刀鋒驟起之間忽然覺得一陣陰森寒意自背後襲來，扭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中劍倒地的十幾名龍軍，直挺挺的站了起來，體內鮮血化作殷紅霧氣不斷蒸騰，在他眼前活生生的變成了失水的幹屍。抓起刀劍毫無章法，卻迅猛絕倫的向自己看來。
龍百川退出一步，刀鋒由他鼻尖前呼嘯而落，其餘龍軍散開陣型與昔日袍澤，而進的屍仙廝殺在了一處。墓道深處宛如鬼魂的詛咒般淒厲的黑暗中，無數屍仙精怪般變幻的異像充斥著龍軍的瞳仁，飛旋縱橫的刀光、掌影，像千百張獰笑的慘白鬼臉，象千萬隻冤魂伸展的尖利十指，無時無刻不在試圖撕裂一個活生生的肉體。
混戰一起，沒人注意的陸長空忽然閃身躲進戰團，欺近龍百川身側，橫在他於一具屍仙中間。飛劍，天刀，刹那間對陸長空形成前後合擊。刀至，劍來，寒光耀眼，疾風灌耳。陸長空猛一側身，天刀飛劍在肩頭上撞在一處，兩道寒芒仿佛星月交輝，穿織瀉舞，陸長空也跟著撲到在地。
片刻之後，陸長空變成了赤發銅皮的僵屍，張口咬向龍百川小腿，龍百川吃疼之下飛起一腳，將陸長空踢飛五丈，把一具撲上
來的屍仙撞得粉碎之後，又重重的撞上的墓道，反彈落地，再沒了聲息。
“混賬！”龍百川解開陸長空屍體上的“金菊縛龍索”，一腳踢開屍體，再次撲向屍仙。陸長空的屍體卻在他離去之後慢慢沉入地底。
化身僵屍，設法自救的陸長空向墓道底部潛行數裏，忽覺身著屍氣波動猛然加劇，一種極其霸道的力量，召喚著自己向地麵浮動。陸長空隻覺得腦海一片混亂，不由自主的躍土而出。
一眼看見地麵上那個身穿黑色長袍，頭帶高帽，手拿白骨短杖的老頭，向自己打出一道白色光環之後，手中短杖向墓道外不住揮動，嘴裏呼呼喝喝的在喊著什麽。
光環剛一接觸陸長空頭頂，他不由自主向先邁出了一步，竟然聽懂了老頭在喊些什麽：“亡靈勇士們，衝上去撕碎麵前的敵人。衝！”
陸長空直愣愣的看著光環消失在頭頂，腳下卻紋絲不動，那個老頭一愣，短杖在空中劃過一道圓弧，再次打出橙色光環。
“他媽的！”陸長空暴怒之下雙手齊揚，十道劍氣脫手而出，那老頭右手處驀然化出一道白骨森森的盾牌，剛剛護住全身，劍氣已經呼嘯而至。電光火石之間，墓道中傳出了一聲似兩把神兵相撞發出的嗡鳴，滔天劍氣在一片炫麗紛飛的骨屑當中歸於死寂。
陸長空第二劍尚未使出，忽覺雙腳一緊，低頭看時兩支慘白的手掌不知什麽時候，抓住了自己腳踝，一股勁氣也有頭頂壓下。陸長空臨危自救，雙掌上揚與頭頂壓下的事物硬碰一掌，忽然後腦受到猛烈撞擊，昏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陸長空迷迷糊糊覺得眼前五顏六色光影不斷閃動，似乎有某種力量在鍥而不舍，卻又無可奈何的在逼迫著自己向某人臣服。
“沒有道理啊！我用上了所有的召喚術，**術，甚至使用的心靈契約，為什麽不能與他溝通呢？”這聲音是陸長空見過的那個老頭。
一個柔美且幸災樂禍的女聲道：“這隻能說明，他要麽是人，要麽就是即將飛升妖界的僵屍。我想前一種可能比較大，如果是後者，就算你使出全力也未必能擒住他。”
“不可能！”老頭氣急敗壞的道：“他是僵屍，是僵屍，我敢肯定！隻不過他是比較奇怪的僵屍的罷了。”
“那好啊！我們打個賭怎麽樣？如果他不是僵屍，你就解除我們的心靈契約。”
“這……”老頭略一遲疑。
女孩已經嘲笑道：“自稱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大法師先生是不是對自己失去信心了。”
老頭怒道：“好，我就跟你賭。我現在就弄醒他問個清楚。”
陸長空知道自己沒法再裝下去，那個老頭一定會不惜用盡手段弄醒自己，主動睜開了眼睛。看清了走上來的老頭，不由得脫口而出道：“麥老皮！”
擒住陸長空的人，正是在聚仙碼頭照顧催命多日，被陸長空收做仆人的麥老皮。就像陸長空沒有認出奇裝異服的麥老皮一樣，他也沒能認出化身僵屍的陸長空。
麥老皮退後一步，驚訝道：“你認得我？”
“好啊！我贏啦！”拍手大笑的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紅衣少女，興奮的小臉蛋白裏透紅，眉目如畫，美眸中波光流轉，美得令人屏息。滿頭烏黑秀發卻梳成閨中少女的發型，額前垂下的一縷頭發卻是翠綠晶瑩，宛若玉雕。一顰一笑之間更是柔媚入骨。
麥老皮大叫道：“胡說，誰說他不是僵屍，也許是我的主仆契約起了作用，他的印象裏才會有我的樣子。”
“哼！”女孩哼了一聲道：“不叫你主人，叫麥老皮，你的主仆契約很好，去問問你亦仆亦友的僵屍，他是誰吧！”
麥老皮一愣道：“說你的名字！”
“陸長空！”說話間，他慢慢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你……陸少爺……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變成僵屍，又怎麽變成回現在的樣子？”麥老皮抓著頭發亂轉幾圈，滿懷希望的道：“你修煉成人的僵屍妖怪對吧！”
“我本來就是人，隻不過我能化身僵屍罷了！”陸長空答案讓他失望至極，無可奈何解開了捆綁在陸長空身上的禁製。
看著得意洋洋的小女孩，麥老皮忽然一笑
，抬手一掌把一團光球打進了陸長空胸口。
“你耍賴！”女孩氣得跳腳大叫道：“你不講信用，你明明說過，我贏了就解除心靈契約，放我自由的！”
“我沒有耍賴啊！”麥老皮無賴笑道：“我的確解除了心領契約，不過，我給你加了一道主仆契約，並把契約轉嫁到了他的身上。規則上你不能說我沒有履行賭約。”
“你……”女孩氣得眼淚一串串的掉了下來。
陸長空看得一陣不忍，低聲道：“要不，我幫你解開心靈契約？”
“真的？”女孩破涕為笑“那也得他學會了魔法才行！”麥老皮毫不留情的將一盆冷水潑了過去。
女孩知道這兩個人，她誰都得罪不起，隻好嘟著嘴坐到一邊。
“魔法？”陸長空道：“老皮，你剛才說魔法？”
“是的！”麥老皮自豪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個華夏修真者知道，卻沒有達到過的世界——異界。當然，異界是你們華夏人對我故土的稱呼，我們自己稱那裏為魔法大陸，或者神之大陸。我就是大陸上的死靈法神麥丹。”
見陸長空沒聽明白，麥丹幹脆取出了一張魔法地圖，雙手輕輕一撫，羊皮卷上展開立體星域圖。隻見一條“丫”字型的銀河將地圖劃分為了三個區域。麥老皮指著其中一塊道：“以這條銀河為界，左麵的就是我們現在所在華夏星域，這裏是修真者的天下，由你們的王庭統治。與華夏相對的就是神之大陸。”
陸長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卻見與華夏群星密布的版圖截然不同的一塊龐大的陸地被麥老皮按在手指下：“為什麽那裏隻有一塊大陸，而沒有其他的星球？”
麥老皮解釋道：“這是神的安排，創世神讓很多的種族，眾多信仰不同的強者聚集在這塊大陸上。修行著與你們截然不同的鬥氣，魔法和煉金術，可以說我們出於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陸長空指著下方的星域道：“這裏呢？這是什麽地方？”
“那裏是逆神星域！”麥老皮道：“在那裏生活的人，從不相信世上存在神仙和魔法，他們隻相信人類發明的科技和極少數人與生俱來的異能。凡是出現在那裏的修真者和魔法師都會被無情的抹殺掉。所以，我們稱之那裏為逆神星域。至於，華夏是稱呼那裏就不知道了。”
“魔法，我也聽說過一些，大致上也是在操縱天地間的各種元素。”陸長空把他前世關於魔法的記憶搬了出來道：“可以說與修真者殊途同歸。不知道魔法與仙術能不能合二為一？”
“這樣想的人，你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麥老皮苦笑道：“很久，很久以前，魔法大陸上也有人這樣設想過，甚至嚐試過。你知道結果是什麽嗎？”
見陸長空搖頭，麥老皮趁機敲詐道：“用一桌上等酒席來換，我就告訴你。”
陸長空笑道：“一言為定！”
麥老皮咽了一下口水道：“修仙的人最終目標是飛升成仙，與天地同壽。魔法與鬥氣的修煉者最終目的也修煉成神，從此不死不滅。不過，創世神似乎在造物時做出了什麽限製。魔法大陸上的人修煉仙術，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破丹成嬰。而華夏的修真者修習魔法，卻永遠修煉不出神格。簡單的說，我們互相修煉對方的東西，都無法達到最終的目標。”
麥老皮似乎想起了什麽可怕，又可笑的東西，表情古怪的道：“曾經有一個天才魔法師嚐試修煉仙術，結果煉出了一塊足有……足有……比我的頭還要大出幾圈的內丹。最後被活活脹死了，他的內丹現在還擺在教廷的陳列室裏，用來告誡那些青年又好奇的魔法師，不要做無謂的嚐試。”
陸長空聽完，低聲自語道：“真的沒有人能把兩樣東西合二為一？”
“也許有人做到了！”麥老皮道：“我是說也許，這次我冒險潛入華夏，就是為了尋找到有人能把魔法與仙法融合證據。嘿嘿……魔法大陸的人私自潛入華夏，或者華夏人進入大陸都是要被處以極刑的。我想陸少爺不會出賣我的對吧？”
陸長空笑道：“怎麽會，你我相處的時間不短，我的脾氣你還不了解嗎？”
“他不會，我會！”小女孩惡狠狠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