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是不是看上穗歲了
“回老夫人的話,奴婢叫穗歲。”
衛老夫人想起來了,她曾在柔宸的書信中看到過,這穗歲就是她撿到並撫養長大的孩子,她回憶著當時的書信,字裏行間,滿是柔宸對這姑娘的喜愛,仿佛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女兒一般。
可後來,為何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衛老夫人看著穗歲的目光有些複雜,她摩挲著那六個暖手爐的套子,這套子繡工細膩,針腳勻稱。
色彩搭配的也恰到好處,其中幾個鮮豔的,雖然亮堂,但卻並不紮眼,即便是她這樣年紀的人用也不會覺得不妥,反而增添了幾分活潑與生氣。
衛老夫人抬起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探究:“這都是你繡的?”
穗歲低垂著眼簾,恭敬地回答道:“是奴婢繡的。”
衛老夫人沉吟片刻後說道:“繡的很好,正好最近就能用上。天冷了,這幾日你再幫我繡幾個鞋墊,臨走之前交給趙嬤嬤。”
婁縉驚訝地看了外祖母一眼,衡如蓉更是難以置信,自己呈上了那百福刺繡,一看就是費盡心力的,而穗歲不過就是用幾塊破布的邊角料繡了幾個破布套子,怎麽就得了衛老夫人的青眼?!
婁鈞的臉上沒什麽驚詫的表情,像衛老夫人這樣的人物,金子銀子名畫刺繡多的數不勝數,送禮不在於金貴而在於用心,穗歲就是深知老夫人的喜好送到了她老人家的心坎上。
穗歲應道:“謝老夫人賞識,奴婢定會盡心。”
待穗歲退回到婁縉的身後,衛老夫人又拿起那幅福字仔細瞧了瞧,這福字和那幾個手爐套子的繡法幾乎一模一樣,方才沒仔細瞧,此時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她問衡如蓉:“這福字可是你自己繡的?”
衡如蓉是個從小練武的,滿是繭子的雙手拿的都是棍棒,哪裏拿過繡花針?可此時被衛老夫人當眾如此直接地問了,她心中五味雜陳,隻能硬著頭皮說是自己繡的。
“是妾身親手繡的。”
衛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滿與失望,外孫身邊就剩下這麽一個側妃了,還是這樣一個心口不一,品行不端之人。
她冷哼了一聲:“頭一次給我送禮,就假手於人,若是不願意繡,沒人強迫你!以後,我的大壽你都不必再送禮過來了。”
衡如蓉的臉色十分難看,當著這多人的麵,尤其是當著眾丫鬟的麵給她沒臉,簡直無地自容。
她自知理虧,衛老夫人慧眼如炬定是看出了什麽端倪,沒敢再辯駁,低著頭退回到了座位上。
壽宴結束,眾人各自回去休息
穗歲從趙嬤嬤那裏領了布料和針線,回到偏房就開始沒日沒夜地繡了起來。
接連幾日,她不僅按照衛老夫人的尺寸繡了鞋墊,還繡了帕子、團扇等一應物品。
她一直窩在屋子裏頭,哪裏都不去,倒是讓想找她麻煩的衡如蓉沒有機會下手。
原本,江澧沅和九靜柳被遣送回各自府上後,衡如蓉便是婁縉身邊地位最高的人,想著等回到淮南王府,這王府便是她的天下了。
可衛老夫人公然如此對待她,倒是讓她日後的處境變的艱難了起來。
……
晌午,穗歲坐在窗戶旁做繡活,香兒處理完手頭的事情也過來幫忙,二人正繡著,鬆蓮拎著一個茶壺走了進來。
“穗歲姐姐,大公子說京城天氣幹燥,容易上火,讓我們喝點花茶,而且,你做繡活,怕你眼睛不舒服,特意在裏頭加了**。”
說著,鬆蓮拿過來兩個杯子,往裏麵倒茶,頓時,**的清香飄散了出來。
香兒笑道:“鬆蓮,你這又是給穗歲姐姐煮粥,又是送茶的,若你是個男兒身,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看上穗歲姐姐了!”
本是玩笑話,可香兒說完之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江澧沅和九靜柳的那檔子事,不由地臉一紅,目光在鬆蓮和穗歲的臉上流連了兩圈。
她被自己心中的想法驚的不行,鬆蓮不會真的喜歡穗歲姐姐吧?!
想到此,香兒坐不住了,放下手裏的東西,逃也似的跑了。
鬆蓮看她這個樣子疑惑地撓了撓頭:“怎麽慌慌張張的,而且,我來京城之後,什麽時候煮過粥啊?這小丫頭,都是一等丫鬟了,怎麽還一驚一乍的?”
說著,她也不再去理會奇奇怪怪的香兒,把茶杯往穗歲麵前推了推:“穗歲姐姐,大公子交代了,一定要都喝完哦!”
穗歲笑著應了。
永寧侯府一派和其,而宮裏有人卻不那麽好過了。
明陽帝很是後悔讓婁縉和他的世子妃、側妃、丫鬟隨從們都在宮裏住下,不過才住了一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原本江澧沅這顆棋子可以用的更長久一些,不成想,她還沒有做成什麽,就廢掉了。
他才養好的身子,因為喝了許多酒再加上急火攻心、憂慮過重,又是頭暈胸悶,無奈重新躺回了病**。
趁著宮裏一團亂,婁鈞在江梓雙的幫助下,去了大皇子江梓罡的明德殿,給大皇子把脈。
婁鈞修長的手指搭在江梓罡的手腕上:“大皇子的身子已經大好了,繼續按照我的藥方吃藥,不出一年半載,便可痊愈。”
大皇子江梓罡和江梓雙皆是麵上一喜,江梓罡還無法說話,隻是緊緊地握住了婁鈞的手。
婁鈞微微頷首:“臣明白,臣定當守口如瓶,等時機成熟,臣定會竭盡全力相助,大皇子曾失去的,臣定會幫大皇子全部都奪回來。”
江梓罡銳利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感動,他還是宗室子弟的時候,就被送進宮裏來,因為啞巴不能說話,沒少受到欺侮,可婁鈞卻從不輕看他,二人相互扶持,一路走到了現在。
十數年的相處,他已經成為了他最信任的人。
商議完要事,江梓雙將婁鈞送出了皇宮後,婁鈞去見了欒竹。
二人在茶館麵對麵坐下,婁鈞看了他一眼,語氣略帶憂愁:“欒兄,古人雲,酒是穿腸的毒藥,色是刮骨的利刀,你眼圈發黑,眼白變黃,頸部變粗,這是……腎.虛之症啊……”
欒竹趕緊捂住了婁鈞的嘴巴:“你說誰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