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給本侯夾著尾巴做人
馮濤又是極為刁鑽的一拳襲來,難以躲避。
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挨在身上估計要受點內傷。
可在那拳即將落到肉上時,卻被用出其不意地攔住了。
祁鶴安伸手握住襲來的拳頭,仿佛輕飄飄的沒用什麽力道。
可馮濤卻驟然臉色大變。
他的拳頭仿佛撞上了一道銅牆鐵壁,無論他怎麽用力,都無法再前進一步。
他下意識想收回力道再攻擊。
可祁鶴安卻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了。
握住他拳頭的手臂猛地用力,馮濤隻覺得自己被一股恐怖的力道裹挾,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拉到祁鶴安身前。
下一秒,一道肘擊準確地命中他腹部。
馮濤眼前黑了一瞬,觸感遲了一秒才傳到腦中,隨之而來的是仿佛五髒六腑都移位的劇痛。
等他神誌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擂台地上了。
胸口上正踩著一隻金線繡猛虎的靴子。
那靴子的主人正在從上方俯視他,撕開了那層和善的麵具,他眼底全是輕蔑。
“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本侯麵前拿喬?你仗的誰的勢?你爹馮元,還是肅王?”
祁鶴安初入北境時,北境軍比如今的禁軍還四處漏風。
這七年,是他一腳一個血印走過來的。
敢看輕他的人,沒有一個不付出代價的。
“指揮使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馮濤兩手抓住那靴子想挪開,但他用力到手臂青筋暴起,靴子卻紋絲不動。
他眼角餘光瞥見四周所有人都在看著擂台。
一部分人在幸災樂禍,另一部分人在強忍著笑意。
他堂堂三品禁軍都尉,竟被人當著所有下屬的麵踩在腳下。
馮濤眼眶充血,巨大的屈辱感湧上心頭。
他理智盡失,手摸向腰間,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猛地朝被靴子包裹的小腿捅去。
宿辰一直關注著擂台上,見狀大叫,“侯爺小心!”
習武之人下盤最要緊,這一刀要是捅進小腿,不重傷也得好久不能走路!
祁鶴安在宿辰出聲前就發現了他的動作。
隻是馮濤動作太快,他隻能在匕首刺入小腿前將它一把握住。
利刃劃破掌心的痛感傳來,祁鶴安後退一步,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赤手比試,馮濤卻掏武器傷人,實在卑鄙至極。
馮濤胸前的桎梏消失,他立馬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想要找回場子。
可他剛起身,祁鶴安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
這一腳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馮濤當場吐出一口血,身子橫飛出了擂台,接連撞倒兩個武器架後死豬一般倒在校場地上。
他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推出一人顫巍巍的道,“即便您是指揮使,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吧……”
祁鶴安凝眉看了他一眼。
說話那人頓時打了個寒顫,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嘴。
宿辰連忙從衣擺撕下一塊布料替祁鶴安包紮。
祁鶴安接過布料隨意纏住流血的傷口,緩步走到馮濤身邊。
他並沒昏厥過去,還睜著眼,隻是身子動彈不得。
祁鶴安嘴角勾起,好看的麵容上戾氣橫生。
“本侯不管你背後是誰,但如今既在本侯的手下,就給我乖乖夾著尾巴做人,否則,本侯不介意斷了你的尾巴。”
接著,他回頭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都聽明白了嗎?”
他的話既是對馮濤說的,也是對禁軍裏所有人說的。
被他眼神掃過的人無不遍體生寒,紛紛單膝跪地道,“明白,指揮使。”
祁鶴安點了點頭,用下巴點了點馮濤,“找人給他治一下,死不了就行。”
言外之意,不用好的太快。
宿辰應了聲是,叫人抬著馮濤離開了。
祁鶴安看了楊泉猛一眼,後者會意這是輪到自己了。
他清了清嗓子,“快到換班的時辰了,都散了。”
禁軍們也早就想離這些大人物的戰場遠遠的,聞言走了個一幹二淨。
楊泉猛肅了神色,招呼道,“指揮使有何吩咐?”
祁鶴安沒有立刻說話,先走了兩步坐到馮濤留下的椅子上。
然後才撩了撩眼皮開口,“楊副都尉,本侯聽聞你曾是草莽出身,因救了前禁軍指揮使,才被提到如今的位置,可惜自從馮濤任都尉,你便失了實權?”
楊泉猛內心哂笑。
祁鶴安這不叫挑撥,是明著讓他和馮濤對著幹。
碰麵的短短半天功夫,這位指揮使的手段他已經見識到了。
很囂張,但人家也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他豪邁地道,“不過是個差事,屬下都是聽命辦事罷了,沒什麽可惜不可惜的。”
他雖出身卑微,卻也不願做他們世家爭權的棋子。
祁鶴安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肯站隊,要坐山觀虎鬥了。
確實是聰明人的做法。
祁鶴安也沒強求,轉開話題,“那你便先帶本侯熟悉熟悉禁軍軍務吧。”
楊泉猛點了點頭,“是。”
傍晚時分,祁鶴安大致理清了禁軍平日的章程。
宿辰提醒道,“侯爺,天快黑了。”
祁鶴安嗯了一聲,從椅子上起身,“回去吧。”
剛打開門,便看見院子裏站了個人,腰背微彎,一看便是宮裏的太監。
吳越見祁鶴安出來,立馬堆著笑上前,“侯爺,太後召見。”
祁鶴安依舊麵無表情道,“臣家中有事。”
說著就越過吳越離開。
吳越並沒阻攔,隻是在身後恭敬道,“是有關於禁軍軍務,請指揮使大人務必覲見。”
他換了稱呼,祁鶴安的身份也變了。
他身為禁軍指揮使,職責便是拱衛皇城,如今皇城的主人召見,他無法拒絕。
果然,她所有的舉動,都有深意。
祁鶴安停下腳步冷笑一聲,“本侯突然想起還有些軍務,勞煩太後等一等?”
她打得一手好算盤,他就偏不想讓她如意。
吳越心道放肆,哪兒有讓太後等的道理。
但他也知道,眼前之人權勢在握,便是太後在他麵前,也端不起架子。
他連忙道,“使得,使得,您忙,奴才在殿外等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