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164章 娘娘是否想留下這個孩子?

這幾日喝著薑太醫開的藥,蕭令宜那些不適之症很快消退。

變得能吃能睡,麵色也漸漸紅潤了起來。

於是她又照常處理政務,隻不過有烏蘇的監督,她並沒太辛苦。

這日回到坤寧宮時,時辰還早。

八仙桌上已經提前擺好了溫養滋補的膳食。

蕭令宜掃了一眼,由宮人服侍著淨手,一切完畢後才坐到桌邊。

還未動筷,殿外又走進一個拎著食盒的心腹宮女。

蕭令宜本沒在意,禦膳房時常加膳也是常事。

隻是宮女走近,卻從食盒裏捧出一碗色澤濃鬱的藥湯。

她眼神一凝,盯著宮女沒說話。

烏蘇見狀連忙接過藥碗放在她麵前,“娘娘,這是奴婢吩咐她熬的,薑太醫說,您的身子已經恢複,隨時可以用藥了。”

“剛在小廚房裏熬好的,還熱著,不太苦呢。”

蕭令宜怔然片刻,才伸手接過。

的確如烏蘇所言,剛熬好的藥散發著濃鬱的苦氣,熱度透過瓷碗,燙得她指尖生疼,幾乎端不住。

啪——

藥碗被重重地放到桌上,濺出了幾滴褐色的藥汁。

烏蘇驚訝看來,“娘娘,怎麽了?”

蕭令宜蜷縮起手指,朝她笑了笑,“無事,有些燙。”

“是奴婢失職,那娘娘先用膳吧。”烏蘇自責地端起藥碗,用湯匙緩緩攪拌,疏散熱氣。

蕭令宜輕輕點了點頭,拿起筷子。

盤中早已布好了她愛吃的菜,剛剛還充盈鼻腔的香氣卻統統消失不見,隻餘苦澀。

她夾起一塊魚肉送入口中,沒滋沒味地咀嚼著。

耳邊湯匙和瓷碗碰撞的清脆聲不絕於耳,無端讓她有些煩躁起來。

正在這時,殿外突然有宮女走進來行禮,“太後娘娘,陛下派人傳話說今日想和娘娘您一起用膳。”

蕭令宜一頓,然後迅速放下手中筷子。

“哀家是有幾日沒有陪景兒了,你去傳轎吧。”

她說著用手絹擦拭了下嘴角,便起身朝外走去。

“娘娘?”烏蘇還端著藥碗,有些無措,不知道手上的動作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蕭令宜回頭朝她淡笑,“你近日伺候哀家辛苦了,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走出坤寧宮後,蕭令宜才幾不可聞地送了口氣。

到了商景的寢宮,陪著他用了晚膳,又抽他背一些文章後,他被大宮女喚去沐浴了。

蕭令宜起身隨意地在殿內轉著。

她走到內殿時,正好見另一個宮女雲香在櫃子前整理些什麽。

走近一看,是些小衣服。

雲香是常伺候商景的人,與蕭令宜也並不陌生。

她福了福身笑道,“奴婢在整理陛下小時候的衣物,太後娘娘來得正巧,您看,這還是您當年親手給陛下縫的呢,早就穿不上了,陛下也一直不讓奴婢們丟掉。”

“是嗎?”蕭令宜詫異地走近,隨手翻出一條小衫子,隻見上麵的繡花技藝粗糙,倒的確是她做的。

她想到回憶,終於露出一抹笑意。

當年商景皺巴巴一團被送入坤寧宮,她雖覺得醜了點,但還是很喜愛的。

雖然手藝不佳,也不辭辛苦地親手為他做的許多衣衫,當時還將十指都戳了不少洞。

後來商景漸漸大了,要常見外人,便不好穿那些做工粗糙的衣衫,改穿宮中繡娘做得了。

沒想到過了幾年,他竟還留著這些。

蕭令宜抿唇笑了笑,忽然覺得有些手癢,便吩咐道,“給哀家拿塊布料和針線來。”

雲香雖疑惑,卻依言找來遞給蕭令宜。

蕭令宜將月白色的布料放到手繃上,穿上湛藍色的絲線,慢慢繡起。

起先手生,但畢竟年歲漸長,稍微熟悉後,竟比之前繡的還要好些。

不多時間,一個展翅翱翔的鷹便出現在布上,雖繡不出神氣,倒也可愛。

蕭令宜又將布料折疊縫上,正是一件小小的肚兜。

她抿唇一笑,心間一片暖意。

“母後這是繡給誰的肚兜?”

突然出現的聲音驚了她一瞬,蕭令宜扭頭才發現商景不知何時穿著一身寢衣站在了她身側。

商景口中在問她,視線卻盯著她手中的肚兜一動不動。

蕭令宜下意識握緊了肚兜,扯出一抹笑來,“母後不過隨手繡繡。”

“是嗎。”商景終於從肚兜上收回視線。

隨便繡繡竟有這麽專注,連他什麽時候回來了都不知道。

不過他沒將這話說出口。

“兒臣起先還以為母後終於又給兒臣做新衣服了,誰知母後繡了隻鷹而不是兒臣常穿的龍,又見母後將布料裁得這樣小,兒臣便知自己穿不下了。”

商景微微彎眼,雖是笑著說的,眼神中卻隱隱有些失落。

蕭令宜見狀不由心軟,“母後技藝不佳,怕你穿出去惹人笑話。”

“母後可以繡內衫,兒臣貼身穿,這樣外人就看不見啦。”商景的眼神亮晶晶。

“好,那母後哪天得空一定給景兒繡條大大的龍。”

蕭令宜笑著摸了摸商景的腦袋。

商景高興地點點頭,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蕭令宜便道,“不早了,母後先回宮去了,景兒早些歇息。”

商景乖乖地上床躺下,然後目送蕭令宜離去。

她走的時候,帶走了那件商景穿不上的肚兜。

蕭令宜回到坤寧宮時,烏蘇並不在。

宮女說她聽了蕭令宜的話,蕭令宜離開後便回去歇息了。

桌上的膳食早已盡數撤下,那碗湯藥自然也不在了。

蕭令宜看了兩眼,便垂眸轉身去沐浴了。

次日一早,烏蘇照常出現服侍蕭令宜洗漱早朝。

兩人都沒提昨日之事,像是不約而同地遺忘了一般。

隻是幾日後,那湯藥再次出現在了蕭令宜的餐桌上。

烏蘇將藥碗遞給蕭令宜,笑道,“這次奴婢特意將湯藥放涼了片刻,現在喝正好,不冷不熱的。”

蕭令宜沒接。

烏蘇頓住,將藥碗輕輕放在桌上。

殿內隻有她們兩人,她道,“薑太醫叮囑奴婢,若要落胎,兩三個月是最合適的時機,娘娘已經有孕三月,若再遲些,孩子長大了,娘娘便要受大罪,若嚴重些,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

“因此奴婢僭越問一句,娘娘不願喝湯藥,是否想留下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