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36章 武林中人

祁鶴安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淩霄的變化。

他順著它的視線看向後方。

那裏是一片樹林,規模不大,樹木亦不算高大。

多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讓他幾乎在一瞬間便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此刻天色昏暗,樹林裏安靜極了。

可祁鶴安卻在極致的安靜中,聽到了積雪被擠壓的聲音。

樹林裏有人。

還不止一個。

祁鶴安冷靜地判斷出這件事後,伸手摸了摸淩霄安撫。

他恍若不知般轉身,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懷中掏出信號彈。

下一秒,昏暗的天空上炸開一抹亮極了的煙花。

積雪被擠壓的聲音瞬間密集了起來,逐漸變成掩飾不住的腳步聲。

樹林裏衝出了一批黑衣人,他們二話不說操刀衝向祁鶴安。

起先祁鶴安以為又是肅王派來的人,可一交上手,他發覺了不對勁。

肅王上次下手,派來的是死士。

可這次這些人的武功路數明顯與上次不同。

不像是上京的路子,倒很像是武林中人。

他們像是專職刺殺的人,一招一式間沒有絲毫累贅,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殺招。

祁鶴安雖然武功不遜色於他們,卻抵不住雙拳難敵四腳,閃躲間漸漸負了傷。

在扭斷一個刺客的脖子時,他腰間也被利刃劃開,鮮血噴湧而出。

天氣寒冷,傷口處暴露在衣服外,很快被凍得麻木了起來。

幸虧如此,否則劇痛更會影響他的行動。

信號彈已經發出。

他的人此刻必然在趕來的路上,此處離上京城門不遠,三刻鍾內必到。

他隻需要拖時間就可。

祁鶴安食指與拇指放入嘴中,吹響口哨。

遠處的淩霄聽到聲音,迅速竄入了包圍圈,路上還踩倒了兩人。

祁鶴安待它到身邊,立刻翻身上馬。

“淩霄,衝出去。”

淩霄嘶鳴一聲,高高地揚起前蹄,踢開身前之人,而後後腿蹬地,從刺客頭頂上躍了出去。

一出包圍圈,它便狂奔起來。

隻可惜地形不好,樹林裏到處都是障礙,無法甩開那群黑衣人。

但祁鶴安坐在馬上,從上方要好應付的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祁鶴安的喘息聲越來越沉重。

腰間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幾乎快浸透了整個下擺,又被寒冷的天氣凍的僵硬。

就在他幾乎快要支撐不住墜馬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侯爺!”

宿辰的聲音遠遠傳來,很快逼近。

他帶足了人手,那些黑衣人數量上立刻不占優勢了,被圍攻下很快潰敗。

祁鶴安提起力氣,捏著其中一個黑衣人的下頜,不讓他有機會咬破牙齒中藏著的毒藥。

卸下他的下巴後,祁鶴安把他丟給屬下。

“帶回去,嚴審。”

他的聲音已有些無力,宿辰連忙過來扶住他。

他視線落在祁鶴安腰間的傷口上,紅了眼眶,“都怪我,不該讓侯爺一個人出城的。”

祁鶴安心情沉重,也沒有安慰他的興致,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留下一部分人處理刺客屍體,祁鶴安便陷入了昏迷中,被護送回了京。

他再次醒來時,是在侯府。

看時間,已經是第二日了。

宿辰正守在床邊打瞌睡。

他腰間的傷已經被妥善處理,隻是失血過多還有些無力。

祁鶴安微動,宿辰立刻醒了過來,緊張地盯著他。

“侯爺,您感覺如何?”

祁鶴安搖了搖頭,“昨天帶回來的刺客審問得怎麽樣了?”

宿辰的臉色有些古怪起來。

“那刺客沒能自盡成功,受不住軍中的酷刑,已經招了,他們是武林中人,一個叫天淵門的殺手組織,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拿眼瞄祁鶴安。

“是誰?”祁鶴安冷聲問。

宿辰遲疑了片刻,才小聲道,“那人並不是首領,所以不知道具體的雇主是誰,他說他隻知道雇主是宮中之人。”

宮中之人?

肅王早已成年另立王府,若是他,刺客應該說是京中之人,而非準確到宮中。

可除了他,還會有誰這麽想要他的命?

宿辰欲言又止,“侯爺……”

不用他說,祁鶴安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人影。

他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了。

沉默片刻,他握緊了拳頭,狠聲道,“派人去查這個天淵盟,查到底,人手不夠就從北境調,一定要把這個雇主揪出來!”

“是!”宿辰連忙應下。

“侯爺你遲遲未醒,我隻能把替你告假,遇刺的事,恐怕瞞不住朝堂上那群狐狸。”

“那就不瞞。”

從每個人的反應裏,也能看出些蛛絲馬跡來。

……

蕭令宜第二天一早便聽說了祁鶴安於上京外遇刺的消息。

據說傷得很重。

下朝後,她有些心神不定,猶豫好久,最終還是準備出宮去看看他的情況。

剛換上微服,商景身邊的宮女卻突然來稟報,“不好了太後,陛下他發了高熱,太醫說是受了寒。”

商景這個年紀,發熱是必須要重視的,否則一不小心便容易夭折。

蕭令宜隻能先趕去他的寢宮。

問了宮人才知道,商景近日每晚回了寢宮還總是讀書習字,夜晚又冷,一不小心便著了風寒。

看著小小的人兒臉燒得通紅,蕭令宜心疼不已。

她知道商景這麽努力是為了能早日替她分擔壓力。

直折騰到後半夜,商景才抱著她的胳膊睡下,隻是依舊睡得不安穩。

烏蘇看了他一眼,猶豫地問,“太後,您還要出宮嗎?”

蕭令宜怔了片刻,又想起昨日泰文殿前的場景。

他身邊已有他人,她作為太後,又有什麽身份去探望他呢?

“罷了,你讓吳越明日去傳旨,多些賞賜,讓他好好養傷即可。”

“誒。”烏蘇輕輕應了一聲。

……

明宣侯府。

祁鶴安躺在床榻上,沉默地盯著上方的帷幔。

昨日加上今日,知道他受傷,京中的大小官員紛紛派人拜訪慰問傷情。

隻有肅王一黨與代表皇室的蕭令宜沒有任何動靜。

當日她為了拉攏他,敢在禁軍漏成篩子時冒險出宮。

如今他已經替她清理幹淨禁軍,她卻連麵也不露一下了。

究竟是心虛,還是用不到他了便丟在一旁。

亦或是兩者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