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40章 不要以為本侯不敢殺你

他走後沒過一會兒,蕭令宜便送走了沈則言。

那兩個字僅僅在嘴邊轉了一圈,便讓她有些不自在。

但這是他們商量決定的,沈則言需要給肅王黨一個她這麽信任他的理由。

若說恩情,難免不會引起猜疑。

思來想去,也隻有這等風流軼事,能放鬆他們的警惕。

畢竟在他們眼裏,她始終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流之輩。

至於她的名聲,與江山相比,便顯得微不足道了些。

正想著,太監推門進來稟報道,“太後,明宣侯剛剛來過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走了。”

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攔了他導致的,因此有些惴惴不安。

蕭令宜則是心一跳。

他們本來就是做給外人看的,所以並沒壓低聲音。

祁鶴安在外麵,沒聽到什麽吧……

可轉念她又想,他們也算說開了,現在是合作關係。

就算她做了什麽,也都與他無關,更何況她本也沒做什麽。

隨他去吧。

“知道了,下去吧。”

太監鬆了口氣退下了。

……

祁鶴安一直沒去泰文殿,蕭令宜也沒召見過他。

倒是沈則言成了泰文殿的常客。

蕭令宜政務上事事都要問他,對他言聽計從,就差把禦筆朱批之權給他了。

惹得朝野非議,禦史台更是多次上書彈劾沈則言。

可惜都被蕭令宜置之不理。

人人都說,他如今是太後麵前一頂一的大紅人。

彼時祁鶴安在逼著小皇帝商景紮馬步。

他心裏憋著氣,於是比往常更加嚴厲。

稍有偷懶,便直接竹板伺候,商景的手心通紅,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他已經紮了半個時辰,現在兩腿都在打顫。

可這段時間過去,他也學會了許多,比如忍辱負重。

他知道現在的他還沒法對祁鶴安怎麽樣,所以隻能忍。

長大就好了,商景在心裏告訴自己。

祁鶴安坐在凳子上看著他,思緒早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直到商景驚喜的聲音響起,他才回神。

“沈大人!”

祁鶴安遠遠地便見到沈則言拿著本書走過來,他眸色頓時暗了下去。

沈則言走到近處,朝祁鶴安行了一禮,“見過侯爺,侯爺傷可大好了?近日公事繁忙因此沒親自去府上探望,望侯爺見諒。”

“你來這兒幹什麽?”

祁鶴安不客氣地道。

商景替沈則言答了,他朝沈則言微微鞠躬,行的竟是師生禮。

“沈大人,你有兩日沒來找朕了。”

沈則言歉意地道,“陛下恕罪,臣這兩日公事繁忙未能得空。”

說著把手中的卷軸遞給他,“這是臣抄錄的《大學》晦澀之處都做了注解,聊作補償。”

商景眼睛一亮,連忙接過寶貝似的抱住。

“多謝沈大人。”

他頗有天賦,開蒙不久,便已能熟練背誦千字文。

到了該學四書的程度,夫子卻壓著他不許,說不可拔苗助長。

他暗道老學究迂腐,卻也無法。

而沈則言不但私下裏帶他學四書五經,還比夫子要博學的多,是以商景很喜歡這位沈大人。

祁鶴安麵色陰沉如雲地看著商景。

這小子每每對他不是嚷嚷個沒完便是橫眉冷對,怎麽到沈則言這裏就如此聽話了。

自己好像才是他的太師吧?

沈則言看了祁鶴安一眼,溫和道,“臣受太後娘娘之命,偶爾替陛下答疑解惑。”

祁鶴安聞言,寬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半晌,他勾出一抹冷笑,“太後還真是信任你,連陛下的功課都交給你,倒顯得本侯這個太師不稱職了。”

沈則言豈會聽不出他話裏的不悅。

但他淡笑著,絲毫不懼,“因為下官問心無愧,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後與陛下的江山。”

他說著想到了什麽,抬頭直視祁鶴安的眸子。

“侯爺呢?是否和下官一樣?”

“你想說什麽。”祁鶴安神色徹底冰冷下來,渾身上下散發出迫人的氣勢。

沈則言臉上也沒了笑容,“侯爺心知肚明。”

他當年便知道他們二人的過往,如今又成了蕭令宜心腹。

他不是蠢貨,怎會看不出兩人每次見麵,平靜表象下的暗潮洶湧。

以兩人現在的身份,不難想象是什麽情況。

蕭令宜於他而言,是這個世上最重要之人,他無法接受她被眼前這個男人逼迫,羞辱。

祁鶴安盯著沈則言瘦削的身材,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竟敢如此與他說話。

若是放在平時,他說不定還會有些欣賞他的勇氣。

可是現在,祁鶴安麵無表情地站起身,氣壓低到令人窒息的地步。

兩人都不是傻子,早已察覺到了對方對蕭令宜不同於他人的態度。

祁鶴安步步逼近沈則言,聲音裏像是摻了把碎冰,寒意逼人,“本侯警告你,離她遠點,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沈則言額間冒出冷汗,暗暗心驚他的氣勢。

但他咬著牙,一步也沒退,“這話,侯爺不如對自己說?”

“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都早已過去了,你可知你在她身邊一日,便隻能為她帶來痛苦與煎熬!”

話音入耳,祁鶴安第一次對他起了殺意,“是她讓你說的?”

沈則言蹙眉,“不是。”

“本侯猜也是。”祁鶴安嘴角噙著抹冷笑。

“你猜,沒有本侯,她還能不能坐在朝堂上?她欠本侯的,所以本侯想做什麽,她都得受著。”

沈則言臉色一變,怒意上湧,卻又不知為何很快平息。

他看了祁鶴安半晌,歎道,“侯爺這樣做,隻會將她越推越遠,若這是侯爺想要的,那下官無話可說。”

他這副自以為了解蕭令宜的樣子徹底激怒了祁鶴安。

他手已經放在了刀柄上,聲音森然,“沈則言,不要以為本侯不敢動你,殺你,與捏死一隻螞蟻沒有區別。”

沈則言額間的冷汗陡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他感覺到了清晰的殺意,他毫不懷疑祁鶴安真的敢這樣做。

氣氛緊張時,商景稚嫩的童聲驀地響起。

“不準你欺負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