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41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隨著話音,祁鶴安腿部被用力推了一把。

商景那點力道自然撼動不了他,他穩穩地站在原地,皺眉看著商景。

“陛下,讓開。”

商景不但不讓,反而張開雙手站在沈則言麵前,一副護著他的樣子。

“朕不讓你欺負沈大人!”

礙於沈則言在場不好,祁鶴安不好揍他,隻能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拽到身後。

沈則言此刻也已經緩過神了。

他恢複了平靜的表情,朝祁鶴安一拱手,“侯爺若無事,下官先告退了。”

又朝商景行了一禮,“陛下,臣告退,改日再來。”

祁鶴安還未說話,商景便高高興興地揮了揮手,“好,朕等你。”

待沈則言走後,商景回頭才發現祁鶴安正麵色陰沉地盯著自己。

他終於回想起掌心的刺痛,不由瑟縮了下。

但祁鶴安並未動作,隻是蹲下沉聲問他,“陛下,你為什麽喜歡他?”

蕭令宜對沈則言另眼相待就算了,連這麽小的商景也向著他。

這個沈則言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商景微頓,“因為沈大人對朕很好呀。”

“我對你不好嗎?”

即便厭惡他是蕭令宜和先帝的孩子,可祁鶴安仍舊保了他的皇位。

不止如此,教他武藝更是傾囊相授。

一步步,都是按照他小時候父親教他的方法。

祁鶴安自認問心無愧。

商景看他,“不好。”

“你隻會凶朕,打朕的手心,而且,你不喜歡朕。”

他一開始就察覺出祁鶴安厭惡自己,所以他也討厭祁鶴安。

祁鶴安沒預料到會是這個回答。

他皺眉片刻,也並不辯解,又道,“那沈則言呢,除了教你讀書還有什麽?這些書房的夫子不也能做?”

“那怎麽能一樣?”

商景大聲反駁。

自從他登基,一切都變了。

父皇駕崩,母後每日都忙到沒空見他,就連宮女們也不敢再陪他玩。

所有人都告訴他,要穩重,要當一個好皇帝,沒人會在意他到底在想什麽。

隻有沈則言。

“沈大人學識淵博,又溫文爾雅,朕就是喜歡他,他才更適合當朕的太師!”

說到這兒,商景的神色突然變了,不再懵懂,而是複雜起來。

“更何況沈大人說得對,你應該離母後遠一點。”

祁鶴安神色冷了下來,他道,“你知道些什麽?”

此時此刻,與他對視的仿佛不再是五歲的稚童,而是個心思深沉的帝王。

商景冷冷地盯著他,“朕看到了,坤寧宮的那個晚上。”

祁鶴安一驚,瞬間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是蕭令宜為了讓他鏟除馮濤寧願獻身的那一晚。

商景腦海裏又浮現起那晚的畫麵。

那時母後說宮裏不安全,便讓他暫且住在坤寧宮。

那夜他明明睡著了,卻莫名驚醒,惴惴不安。

他想母後了,又怕叫醒宮人,她們又會告訴他說,“太後娘娘忙於政務,陛下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於是他繞過殿外睡著的宮女去了母後殿裏。

那時坤寧宮已經熄了燈,他獨自走在黑暗中,看到母後寢殿的大門緊閉,烏蘇姑姑站在門外遠處神色嚴肅地盯著不許人靠近。

可他不遠處卻有一扇未關嚴的窗,透出昏暗的燭光。

那便看一眼母後就回去吧。

商景想。

於是他走到窗戶邊,墊著腳往裏看。

那一眼,卻成為了他後來無數個夜裏的噩夢。

他死死捂住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他看到他素來高貴典雅的母後,被眼前的男人壓在**,衣衫淩亂。

商景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他是皇室血脈,從小耳濡目染,所以他不會對這些絲毫不懂。

他知道,這種事母後絕不該和除了父皇以外的人做。

可那是他母後啊……

養育他,疼愛他的母後啊。

商景不敢再看,也不敢出聲。

他渾渾噩噩地回了側殿,宮人依舊沒發現他出去過,他躺在**,卻久久無法入睡。

一閉上眼,那一幕就會閃現在他眼前。

躲在被子裏忍了許久,他終於沒忍住哭出了聲。

宮女被他驚醒,想了各種法子來哄他,可他都無法止住哭聲,她終於慌了,叫來了他母後。

他透過帷幔,看到母後又恢複了平時的樣子,他終於忍不住哭著撲進她懷裏。

母後問他怎麽了,可他不敢說出他看到的那一幕,也不能說。

他知道他說出來,會傷害到母後。

於是他隻能說他想父皇了。

他沒撒謊,他是真的想父皇了。

商景終究年紀不大,心思不夠深沉。

偏偏母後還讓祁鶴安當他的太師,他每每看到他的臉,都會想起那晚。

終於在這一天爆發,再也忍不住了。

祁鶴安從商景眼中看到了清晰的殺意。

沉默半晌,他突然低笑了一聲。

原來上次商景嚷嚷著要砍他腦袋不是年少驕縱,而是真心話。

“你想殺我?”

商景見慣了祁鶴安麵無表情的樣子,早已習慣。

這回他笑起來,商景反而升起了一絲懼意。

他握緊拳頭,忍著不露出怯意,“朕是皇帝,你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隻要你離朕的母後遠些,朕可以既往不咎。”

祁鶴安嗤笑一聲。

商景真不愧是皇家子弟,和他奪人所愛的父皇,手足相殘的皇叔一樣,自私,冷血。

“你母後已經為你的皇位付出一切,她才二十五歲,你卻還想要困住她的一生。”

“你已經斷奶了,陛下,她不會永遠陪著你的。”

商景內心一跳,不知為何升起一絲慌亂來。

他強撐道,“她是朕的母後,本就一生都會是太後!”

祁鶴安冷笑一聲,“我朝民風尚算開放,民間二嫁之事不少,陛下何必自欺欺人。”

“你……你……”

他說的是事實,商景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急的眼眶裏都蓄起了淚。

偏偏祁鶴安還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他,讓他的理智在怒火中消散。

他突然大聲道,“就算要嫁,也絕不會嫁給你這種人。”

他腦中急速搜索著人影,“沈大人溫文爾雅,就比你強多了!”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

祁鶴安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你的想法,你母後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