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小心,權臣他圖謀不軌!

第61章 我的話,就是新的家訓

自那天過後,蕭令宜便再沒見過除了烏蘇以外的人。

她很擔心商景,和他在朝堂上的處境。

可時間一天天過去,她才發現祁鶴安不是一時憤怒發泄之舉,而是真的想永遠軟禁她。

更讓她驚懼不已的是,堂堂一國太後被軟禁在宮裏這麽久,後宮與前朝竟然沒起絲毫亂子。

或許不是沒起,而是統統都被他一力彈壓了下來。

這更傳達出一個信息,那就是祁鶴安的勢力或許比她想象的更強。

一個月了,不論蕭令宜怎樣向門口的青芷傳達想見祁鶴安的意思,那個外貌普通的宮女總是笑意盈盈地應下,但祁鶴安卻從未出現過。

連麵都見不到,蕭令宜又怎麽能與他談條件,讓他放自己出去?

……

祁鶴安回到侯府時,已是傍晚。

近日他很少回侯府,不是在禁軍官署便是在禁軍大營裏,今天還是被宿辰勸回來的。

剛步入書房,便聽到一聲怒氣衝衝的質問,“你還知道回來?”

敢這麽跟他說話的,不用問就知道是祁蓮。

祁鶴安皺眉回頭,卻見一直跟在身後的宿辰早已不見蹤影。

他暗罵一聲,看來是這小子把他給賣了。

又怕他秋後算賬,所以趁他不注意溜之大吉了。

祁鶴安不悅地扭頭回來,“阿姐,我已經不是未及弱冠的毛頭小子了,不需要你整日盯著我。”

祁蓮坐在椅子裏,重重地把手上的杯盞放在桌上。

“說得好聽,我看你這些年不但沒有長大,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我問你,你調動禁軍幹了什麽?”

祁鶴安的神情一狠,“誰告訴你的,讓你來和我說什麽?”

“跟我來。”祁蓮沒回答他,起身抓住祁鶴安的衣袖拽著他往外走。

祁鶴安甩了兩下沒甩開,又怕用力會傷到她,隻好黑著臉任由她拉著走。

一炷香後,兩人站在了祁家祠堂裏。

一排排牌位前,放著兩個蒲團。

祁蓮鬆開祁鶴安的手,徑直跪在了其中一個上。

她先是磕了三個頭,才直起身道,“對著祖宗牌位,你還不肯認錯嗎?”

祁鶴安眼神中一閃而過錯愕,很快又恢複成一潭黑水。

“我有何錯?”

“我祁氏爵位承襲三百年,曆經兩代王朝,你覺得靠的是什麽?”

祁鶴安沒說話,祁蓮也不指望他,自顧自道:

“靠的是我祁家兒郎們拋頭顱灑熱血忠心守護邊境,遠離權力中心,是以無論權勢更迭,我祁家從不被波及,所以祁家家訓是,不可玩弄權術。”

祁鶴安眼神一閃。

“我知道你心裏有苦,所以你從北境回京摻和進這一團汙穢中我雖不想看到,卻並沒有真正阻攔,可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犯了祁家家訓。”

祁蓮還在繼續道,“你讓守衛皇城的禁軍以你喜怒做事,囚禁宮眷,攪弄朝堂,這不是一個忠臣該做的事,你現在是風光了,連肅王都要退讓三分,但你這樣做,遲早會把祁家帶入絕境,會毀了祁家!”

“說完了?”

祁鶴安平靜地反問了一句。

祁蓮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大一串,就換回這一句話,頓時怒瞪著他。

祁鶴安目光從最後一層落了層薄灰的牌位看到最前麵他父母的牌位,祠堂一時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低低道,“家訓曾經是對的,它讓祁家屹立三百年不倒,可它早已不適應如今的局勢了,若還按家訓,我祁家隻會變成上位者手中的棋子,肮髒的刀,任人利用,榨幹價值後一腳踢開。”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父親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我不願再做別人的棋子,我要帶祁家找到新的出路!”

祁蓮被他的大逆不道之言驚呆了。

你你你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所以你是要違背家訓嗎!”

祁鶴安激動的神色已經又平靜了下來。

他搖了搖頭。

祁蓮微微鬆了口氣,總算,還有救……

這個念頭還沒升起一半,祁鶴安又開口說句話,“家訓也隻是先代家主立下的規矩罷了,我是祁家這代家主,我的話,就是新的家訓。”

祁蓮頓時被雷了個裏焦外嫩。

她沒聽錯吧?祁鶴安在祠堂,當著列祖列宗的麵,說出了這麽大逆不道的話!

還沒等她緩口氣,祁鶴安又看她一眼,沉聲道,“阿姐你,也不例外。”

祁蓮這下是真的愣住了。

直到祁鶴安轉身將要離開祠堂,她才破著音大喊,“那你之前答應我的事,你也不想遵守了嗎?”

祁鶴安離去的背影頓住。

是,他曾以故去的父母向祁蓮發誓,不再與蕭令宜有感情上的牽扯。

是他失信。

可祁蓮怎會知道,她盼望許久的,他的子嗣,就在一個月前被蕭令宜親手殺死。

祁鶴安有那麽一瞬間想告訴祁蓮,那她說不定會支持他現在的所作所為。

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下。

“我自有分寸。”最後他丟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祁蓮皺著眉站在原地,默默看著他背影良久。

她依舊惴惴不安,怕他行事太過,招來禍端。

隻是她也發現,她如今已經看不透這個她親自帶大的弟弟了。

他對她的容忍,隻因為她是他血脈相連的姐姐,僅此而已。

回去的路上,宿辰不知道從哪裏又冒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祁鶴安,盡量不發出聲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被祁鶴安發現了,隻好訕訕一笑。

祁鶴安懶得與他多說,“八十軍棍,下不為例。”

“是。”宿辰鬆了口氣,雖然八十軍棍足以讓他皮開肉綻,但對於他胳膊肘往外拐的行為,已經算是很輕了。

但是去領罰之前,他遞給了祁鶴安一張拜帖,“這是沈侍郎第三次送拜帖來了。”

東西他送到了,見與不見,還得看侯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