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最終言疏月被一群年輕人擠到了舞池邊緣,昏頭轉向半圈尋找到角落的卡座坐下,她不熟悉酒吧的所有,不熟悉這裏吵鬧的音響和紙醉金迷的人們。
望著不斷旋轉的聚光燈,她想到了陸雲野。
酒桌上沒有禮儀,全部充斥著肆意與瘋狂,可這種情況該怎麽沉下心冷靜應對虎視眈眈的獵手們?
或許……陸雲野可以,這個女人運籌帷幄,任何事情都可以謀劃的很透徹,言疏月扯了扯唇,發覺沒法真心笑出來了。
是啊,論心機和手段,陸雲野更勝一籌,不輸給任何人,所以撐得起膽大妄為的野心。
仔細想想,女明星背景不高,父母離異長期獨立生活,剛成年又立馬入圈打拚,陪過酒,也差點中了招,或許更被騷擾過……
陸離歌傾城姿色,看中她的人必定不少。
偏偏她在這片荊棘叢林中孑然走出。
這樣的人有上高位的心再正常不過,沒什麽不能接受的……言疏月混亂而清醒的想著,混亂的是她發覺看不透對方真正的想法。清醒的是,她能理解甚至原諒了對方所有的算計與野心。
她也想讓她坐在與自己並肩的位置。
卻沒能發覺前後順序錯了,陸雲野可以在高位,但不能帶著這個目的來接近和投入感情。
“小姐姐,一個人嗎?”
頭頂冷不防冒出一句問話,言疏月抬頭,卡座旁站著兩名笑盈盈的美女,其中一名還打了唇釘,豔麗的金屬隨燈光閃爍。
女總裁偏頭四處看了看,說:“是。”
“那正好啊拚個桌,請你喝酒怎麽樣?”戴唇釘的女生已經坐下,短裙網襪阻止不了她略微開放的坐姿,言疏月透過斑斕打量。
這個女人也有馬甲線,鮮明的線條流暢自然,但陸雲野是明星,身材長相優越更多。
怎麽又想起她……言疏月分散注意力。
另一名女生舉手喊服務員點了三杯長島冰茶,一種後勁十足的雞尾酒。
言疏月很少碰雞尾酒,言家背景幹淨,上流人士即使應酬多半是香檳,她淺嚐了一口,味道和檸檬茶一樣,忍不住多抿幾次,不知不覺喝下一大半。
醉意朦朧的女總裁處於微醺狀態。
本來以為隻有這兩名女生拚桌,結果沒多久來了一大幫男人,幾個人看見言疏月忍不住吹口哨:“喲,哪裏來的小姐姐?看起來和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頭一次來吧?”
言疏月眼睛和耳根隱隱發燙,她覺得自己臉上一定很紅,隻是被耀眼的光隱藏住了。
大概是長島冰茶真的後勁很足,女人略略放縱的眉眼繽紛絢麗:“是,第一次來。”
幾個花臂大男人圍站在桌子附近玩味笑笑:“那你想玩什麽?哥哥們給你介紹介紹?桌遊?骰子?”
女人掃一眼桌麵,上麵不知何時擺滿了遊戲道具,桌底下放了好幾筐冰鎮啤酒,搭配七彩背景燈,整個世界令人神魂顛倒。
言疏月注視著看似華麗實際滿目蒼夷的畫麵不經意地答道:“隨意。”
“那就玩骰子唄?”男人們也順勢坐下,因為貼得太緊還壓折了女總裁昂貴漂亮的窄裙。
言疏月低頭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動一些。
她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遠離男人,且對女生無防備心,這大概是陸雲野的功勞,是她與她曖昧又旖旎,惹得她不得不淪陷。
言疏月記得陸雲野第一次在她麵前紓解的模樣,性感,美麗,迷離多情,叼著煙當眾自我安慰還能保持淡然自若,可能以後也不會再有第二個這樣的人。
從前因為家族的壓力,言疏月逼著自己不沾染任何欲望。所以即使隻是隔了輕薄的布料啟動電流也很容易攀上高峰。
太脆弱了,不堪一擊。
就像現在,言疏月根本不會玩酒桌遊戲,幾輪之後就加倍輸酒,大家起哄要她喝,每一個人都在笑,要看笑話,於是虛幻中她想求救,念頭隻是轉動了一圈,回歸到盡頭。
曾經會有人來救她。
眼下……不會了。
就當女總裁認命般慢慢伸出手拿酒杯的瞬間,一頂帽子突然蓋到了頭頂,順直的長發被遮得嚴嚴實實,連帶著充滿醉意的眉眼。
言疏月嚇了一跳,忙抬手要摘掉帽子,身後傳來一句:“喲,玩什麽呢,我也加入好不好?”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問句,熟悉的壓迫感,還有熟悉的……荼蘼暗香。
她甚至不敢回頭,害怕是幻覺,是酒後失態的一種狀態,所以幹脆保持現在的姿勢一動不動。
陸雲野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迷人的雙眸站在卡座背後與昏暗融為一體,淺藍色的漏肩襯衫紮進高開叉牛仔裙內。
沒有露太多肉,偏偏就是與性感並存。
從暗角中出來的女明星綻放出少有的強勢光芒,卷發因為取下帽子而翹起零星碎發。雖然見不到臉,但迷人的眼睛和傲人的身材不難看出是個絕色佳人。
“美女加入當然歡迎,想玩什麽?”
陸雲野很隨意壓陷上沙發,翹起的小腿被頂燈照得發光,筆直修長露在外,無疑是一種暗示和邀請。
“就你們現在玩的這個吧,我和她一起的。”她散漫地指了指言疏月的方向:“來晚了而已,她欠多少杯?我替她贏回來。”
“真夠爽快。”打唇釘的女生吃了一塊楊桃:“這位小姐姐欠了七八杯,確定要玩嗎?輸了雙倍哦!”
女人用手籠罩住杯口,頗為輕鬆道:“可以,她的份算我的,輸了喝四杯。”
“哦哦哦-這是替閨蜜來救場了嗎?”
“有魄力!可樂桶走起!”
言疏月緊張地捏緊衣角。
骰子刺耳的聲音敲擊在耳邊,聽得人心惶惶,陸雲野的出現打破了言家小姐一直偽裝的堅強,撐著的精神迸裂,好似一切都不做數了。
女明星剛開始陪酒的時候一定什麽都不懂,所以七八杯酒必須一次性喝下去。
混的這麽艱難,想要高位有什麽錯?
渾濁塌陷的燈光裏陸雲野柔和帶笑的眼盯在言疏月身上,手卻慵懶地揮舞著遊戲道具,飄渺虛無的彩光將女明星卷翹纖長的睫毛染成雜色。
言疏月從前總覺得這人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不經意的撩撥,眼下依舊有這種感覺,搖骰盅的手指靈活晃動,輕而易舉將手腕上的香水味散發出來。
濃鬱香甜的味道浮動繚繞在人群中,一聲不響融化了凝固成霜的僵局。
好多場下來不僅贏回了欠的酒還喝倒了兩個,在場所有人神情逐漸變得嚴肅,坐姿像教室聽講的高中生,挺直腰杆認真思考。
直到最後倒下一片,唇釘姑娘納悶道:“這位姐姐技術出神入化啊!專門練的嗎?”
“也沒有,玩得多,自然而然會了。”陸雲野收起道具起身,衝還保持著僵硬坐姿的女總裁道:“走了老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