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驅虎吞狼
午夜，尋山山腰黑風寨。
山上共計八大山寨，所有寨主罕見地匯聚一堂。
黑風寨寨主劉康率先開口。
“諸位兄弟，大周京城被圍這事兒，你們聽沒聽到些風聲？”
龍王寨寨主冷笑一聲。
“劉老弟消息有些落後啊，我手下弟兄來報，那京師的圍今天下午就被解了，現在乾國大軍都成了殘軍潰敗而逃，就是不知為何而敗。”
劉康點頭道：“召集哥幾個來此地，就是為了商討這件事。”
“乾國軍隊裝備精良，又全是高大烈馬，十萬大軍的後勤糧草也是相當龐大。”
“小弟一個山寨吞不下這麽多橫財，弟兄們要是願意，咱們明早天沒亮就一起帶人下山，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龍王寨寨主顯得有些猶豫。
“劉寨主啊，人家好歹也是十萬大軍，咱們湊一塊兒估計也就兩萬多點人，你確定能發這筆財？”
劉康大笑道：“沒有十足把握，怎敢讓兄弟們去送死？”
“線人還報，大軍死傷嚴重，死亡過半，重傷無數，更要命的是沒有了半點鬥誌。”
“一個沒有鬥誌的殘兵敗將軍隊，咱們這些個勇武的兄弟，有什麽好怕的？”
“搶了這一筆，咱們便是幾年高枕無憂，錢糧多到數都數不過來，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其他寨主被這麽一說也是徹底下定決心，紛紛伸出手來搭在一起。
“好，那咱們就齊心協力，幹他娘的一票！”
…
翌日，太和殿，早朝。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女帝專門給大周功臣陳印的表彰日，所以幾乎都沒什麽**。
尤其是南遷派的那批人，陳印的出現讓他們自愧不如，一個個都默不作聲地低頭看著腳尖，隻盼著這朝會快些過去。
但其中有一人並不這麽想，那便是嚴玉鬆。
屢次在陳印身上吃癟，他的嫉妒心已經達到鼎盛。
等到女帝殷南嫣剛坐下，太監一宣布有本啟奏，他便馬上跳了出來。
“陛下，微臣有話要說！”
殷南嫣微微點頭，嚴玉鬆便快速清了清嗓子，一臉正氣地說道：
“陛下，微臣要請求陛下收回對禦史陳印的所有賞賜！”
群臣全部驚訝地抬起頭來。
這嚴玉鬆也太沒眼力勁了吧？
哪怕你看不慣他，也不能在這種時候跳出來說啊，這不是明擺著打皇帝的臉嗎？
果然，殷南嫣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陳印的賞賜朕甚至還沒提及，你便要求收回賞賜，豈不是嫉妒其才華？”
嚴玉鬆快速地搖頭回應道：“陛下，微臣絕無此意！”
“不知您可否記得，陳印當初說的是不費一兵一卒，徹底剿殺十萬敵軍精銳。”
“可目前他隻不過是驅逐走了敵軍而已，就算是十萬大軍死傷過半，那也有五萬精兵尚存！”
“因此，陳印並未滿足他所立下的毒誓，不誅他的九族便已經是陛下宅心仁厚之舉，又怎能還加以賞賜？”
“若是這毒誓如此不值錢，那日後便人人不把毒誓當一回事，豈不是誰都可以說誅殺九族之類的話？”
這話說完，就是其他同流合汙的貪官們都有點無地自容。
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陳印的功勞他們也是看在眼裏的，逼退十萬大軍已經是逆天之舉，足以說明其能力之高。
總不能真的要他去剿殺這十萬精兵吧，真當乾國的這些士兵是弱智啊，站著不動讓人砍。
殷南嫣眼底閃過一抹寒芒。
真救國的時候你不跳出來，現在倒是知道跳出來繼續搞鬥政敵那一套。
她對嚴家已經是完全的失望，也徹底看清了這個所謂“才子”的真麵目。
“好，很好。”
“若非陳印昨日便給出了剿殺殘敵之法，朕倒還真的被你給問住了。”
什麽？
原本胸有成竹的嚴玉鬆頓時心裏一驚。
可轉念一想，他便笑著搖了搖頭。
“陛下莫要被此人所誆騙了。”
“乾國大軍戰力尚存，就算是此時派兵追擊也免不了一場惡戰，再加上他們軍中又有瘟疫作祟，一旦交戰，必將傳染我軍。”
“如此一來，無論如何我軍都有傷亡，便稱不上不費一兵一卒了。”
邏輯形成閉環，群臣們這下也是看明白了，嚴玉鬆橫豎就是要跟陳印過不去。
但嚴家畢竟是百年世家，當今家主更是內閣次輔嚴林甫，說是權傾朝野都不為過。
“陛下，嚴大人說的也有道理，還請陛下以明理為重，收回賞賜。”
“懇求陛下收回對陳印的賞賜！”
牆頭草們快速轉變站位，殷南嫣眼中寒芒愈來愈烈。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闖入一傳令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稟告陛下，我軍斥候在尋山山腳下偵察到山匪和乾國殘軍展開大戰！”
“將軍派小人回朝之時雙方已經死傷慘重，現在應該已經結束戰鬥！”
“預計山匪幾乎全軍覆沒，乾國殘軍再次元氣大傷，隻剩下萬人不到！”
“什麽！”
嚴玉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隻覺得自己胸口一陣刺痛。
“不可能…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
尋山山匪，向來都是曆代帝王的心頭病，是京城周圍永遠無法根除的一團毒瘤。
現在，這毒瘤就這麽輕鬆地就被抹去了，這怎麽可能？
然而下一秒，門外再次闖進來一個滿頭大汗的士兵。
“陛下！小人特騎汗血寶馬，奉將軍命八百裏加急趕回京都。”
“前線急報，尋山山匪，被乾國殘軍剿殺殆盡！”
“殘軍又被我軍全部斬殺！”
嚴玉鬆徹底慌了神，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絕不可能！”
“就算，就算是陳印讓你們去尾隨敵軍，你們也是出兵了，出兵就不可能不損一兵一卒！”
可那士兵的下一句話粉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回陛下，我軍按照陳大人的指示，全部換上了長弓，在百米開外便以騎兵迅速接近敵軍展開射殺！”
“確是無一人受傷，便將之全部殲滅！”
“另外，將軍特命小人帶來山匪劉康首級，陛下請看！”
那士兵忽然從身後扯下一沾血包裹，打開一看，裏麵竟真是一枚人頭！
“這...正是黑風寨寨主劉康！”
武將中有使得此人者驚呼出聲，現場瞬間沸騰了起來。
人頭在此，那還能有一點假話麽？
大周兩害，竟被一計雙殺！
這是何等的神機妙算？
嚴玉鬆還想說些什麽，卻直接引起了女帝殷南嫣的暴怒！
隻見她極其罕見地拍桌而起，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憤然望向嚴玉鬆。
“嚴玉鬆，朕早就說過，再敢詆毀陳印者，以奸細叛國罪論處！”
“你真以為朕不知道那些個慫恿百姓民變的告示是誰貼的嗎！”
嚴玉鬆頓時瞪大了眼睛，後背衣物瞬間被冷汗浸濕！
陛下她居然已經查到了這件事！
以叛國罪論處，那可是要株連九族的重罪啊！
想到這裏的嚴玉鬆總算是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此事之後，再無一人敢站出來說陳印的不是。
大臣們無心留在慶功宴上，紛紛找理由各回各家。
陳印自然也不例外，吃完飯就發現女帝已經不知所蹤，擦了擦嘴便準備回到家中。
就在此時，殷南嫣身邊的女官忽然叫住了他，用極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
“陳大人，今夜子時，陛下在乾清宮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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