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帝瘋了
一個時辰過後，太和殿。
百官們早早到場交頭接耳，他們大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魯國發動貿易戰的事情早已人盡皆知。
此事的危害性絕不亞於戰爭，魯國極有可能因此國力猛增，他們的發育依靠的正是擊垮大周的紡織業。
“待會兒陳印一來，咱們就慫恿他去處理此事。”
“不是喜歡出風頭嗎，我讓他出個夠！”
嚴玉鬆恨得咬牙切齒，他父親嚴林甫倒是淡定自若。
“鬆兒無需多慮，陳印會的皆是戰場上的陰謀詭計，這次是貿易戰，他沒本事插手。”
話音剛落，嚴黨等人紛紛湊上前誇耀起來。
“對啊嚴公子，這家夥會的不過是**巧技，哪比得上您這真才實學啊！”
“公子您就放心吧，等這段時間他風頭一過，陛下自會看清其真麵目，到時候陳印失寵，您必將一飛衝天！”
這一通馬屁讓嚴玉鬆頗感受用，正得意時，女帝殷南嫣現身走進了大殿。
可當朝臣們看清她身上穿的龍袍，卻是各個瞪大了眼睛。
這光澤，這顏色，這布料…
“這，這是魯縞啊！”
“什麽？陛下竟然穿著魯縞龍袍上朝，這怎麽可能呢！”
隨著驚呼響起，越來越多的大臣開始注意到殷南嫣身上的衣服，竟真的是魯國產出的布料所製！
新上任的禮部尚書夏坤心中一驚，頓時邁著步子走出列來。
“陛下，您可知魯縞在西境三大行省數量激增一事？”
龍椅上的殷南嫣平靜地微微頓首。
“朕自然知曉。”
這下大臣們算是炸開了鍋。
陛下知道這件事，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身著敵人的布料，這難不成是直接放棄抵抗了嗎？
夏坤直接挑明道：“陛下，您身為一國之君率先身著魯縞，沒有考慮過此舉會帶動他人效仿嗎？”
皇帝的號召力是驚人的，她都帶頭穿魯縞，魯縞自然也會成為身份的象征，帶起更大的潮流浪潮。
然而麵對夏坤的指責，殷南嫣的一番話更是讓人心驚。
“朕，自然考慮到了這一點。”
“因此自今日起，所有上朝官員，必須身著魯縞，如若不然，朕便治其大不敬之罪！”
現場鴉雀無聲，方才還激烈討論的官員們頓時啞口無言。
完了，陛下已經被魯國的陽謀逼瘋了。
夏坤目瞪口呆，自知無法勸說女帝，隻能苦笑著退回原處。
大周有此糊塗女帝，衰弱隻是遲早的事情呐！
嚴玉鬆則不甘心地站了出來。
“陛下，咱們的周紈還沒到被徹底取締的地步吧，陳印神機妙算，倒不如讓他去解決此難題。”
殷南嫣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隻是平靜道：“舉朝換魯縞，正是陳印之策。”
“他也已經趕往西境，並承諾寡人，不出三月，必定扭轉局勢，反敗為勝。”
“若是沒能辦到，便自願辭官還鄉，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此言一出，嚴如鬆這才心滿意足地站了回去，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陳印啊陳印，上次是你運氣好，正巧碰上了乾國將領昏聵。
這次的貿易戰可以說是毫無勝算，我看你還怎麽救！
…
五日後。
魯國皇宮內，孫乾大喜過望。
“哈哈哈哈，好一個貿易戰，相國此計甚妙啊！”
“僅僅五日的功夫，我們魯國的紡織業便空前繁榮，真是天下第一陽謀啊！”
孫乾毫不吝嗇對薛濤的誇讚，後者也是擺出謙卑姿態。
“陛下過獎，此計其實隻完成了一半，若是緊接著頒布後序法令，大周國力便會被徹底削弱。”
“哦？相國但說無妨！”
孫乾兩眼放光，孫家三代人的願景都是拿下與周國接壤的三大行省。
現在，這個夢想總算是要被自己給實現！
“其實並不複雜，陛下隻需在魯縞普及三省後繼續往周國其他省份推廣即可。”
“如此一來，我們的魯縞徹底取締周紈便是遲早的事情。”
“不出三年，周國經濟必定崩潰，咱們便可趁機聯合緩過勁來的乾國，一舉吞下周國半壁江山！”
孫乾越聽越是激動，到最後更是拍手叫好。
“相國真乃我魯國第一謀臣也！”
“如此一來，這周國…”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出現一滿臉喜色的官員。
“陛下，薛大人！”
“東邊傳來大喜報，邊境互市上魯縞已經供不應求！”
“由於百姓們的需求實在太多，周國本地原本售賣周紈的商賈也紛紛開始高價收購咱們的料子，目前已經炒得翻了一倍還多！”
孫乾先是一愣，隨後大喜過望道：“真是天助我也！”
可薛濤卻隱隱察覺到些許不對，疑惑道：“我們在互市上售賣的料子已經補過三次貨，按理來說不會忽然供不應求才是。”
那官員猛地點頭道：“原本的確如此，可誰知周國自前幾日開始，文武百官平日出行皆身著咱們的魯縞，赫然帶動了全國的風氣！”
“如今不隻是他們西境三省需要咱們的料子，幾乎是整個周國，都需要咱們的料子！”
孫乾聽罷不再懷疑，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朕明白了，這是殷南嫣自知周紈已經落敗，索性直接放棄了這場競爭，轉而全國上下一起開始穿魯縞。”
“如此一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使臣來找朕談合作了。”
“這場貿易戰，將是我魯國崛起的開始！”
…
大周西境重鎮，涼城內。
城內的幾大布商齊聚一堂，眉宇間皆是愁色難解。
“他娘的，從四百文到六百文，再到八百文，馬上都要超過他們的原售價了，居然還要我們繼續加價收購，這要我們怎麽賣！”
一商戶已經頂不住壓力破口大罵。
商會的頭目王從，現在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一日前，京城忽然空降一年輕大官來到涼城，此人名曰陳印。
幾人還以為他是女帝派來救市的，卻不料剛一上任就要他們全部一並抬高魯縞進價，而且是一天抬兩次！
可料子售價再高百姓們就不會買了，這樣下去遲早要砸在他們的手裏！
被這商人的一教唆，後續抗爭之聲便如滔滔江水絡繹不絕。
“不行，絕不能再加價了，這朝廷顯然是把我們商戶不當人，想用我們的錢填窟窿！”
“各位，隻要我們聯合起來一同壓價，他陳印也奈何不了我們，不然這樣下去，遲早入不敷出！”
“對，咱們不漲價了！”
商人們的呼喊聲愈來愈大，直到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陛下親令本官治市，特賜尚方寶劍。”
“敢有不從者，殺無赦！”
眾商戶頓時泄了氣。
來者正是陳印，忽然搬出了尚方寶劍，他們自然沒有反抗的餘地。
王從心有不甘，隻能硬著頭皮回應道：“陳大人，這價格再加，料子會砸在手裏的，您到底是為了什麽？”
陳印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這不是你該問到問題。”
“明日加最後一次價，加完，後麵就不用加了。”
一眾商戶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
最後一次加價，這下總算是能少虧點錢了，哪怕賠本買賣他們也認了。
隻要能送走這個不懂行的傻官兒，以後的市場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王從也是欣喜道：“那便再好不過了，不知陳大人想加到什麽數？”
陳印伸出了兩根手指。
王從更是連連點頭道：“再加兩百文不是問題。”
陳印卻緩緩搖頭。
“不是兩百文。”
“是加價到兩千文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