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日文女外教

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四十三)

晚上我躺在地鋪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琢磨著胡哥說的那些話,又想起了卡耐基書上上總結的理論,教育人們麵對工作,需如同日本柔道大師教學生的那樣,“要像楊柳一樣的柔順,不要像樹一樣的挺拒”。</P>

我反思著工作以來的言行舉止,開始重新認識自己:我不該好高婺遠,急功近利,而是應該腳踏實地,從一些基本工作做起,積累社會經驗,用平常心對待生活,要樂觀……</P>

第二天上午,我精神抖擻地打算去找工作,翻到背包的時候,從裏麵掉出一張名片,一看,是在來蘇州的車上結識的那個在酒店工作的劉某。</P>

想起他和善的麵容和他的熱情勁,我想或許他可以為我介紹份工作。</P>

我按名片上麵的電話打過去,對方稱劉某已經離職了,於是我又撥通了他的手機,在我提醒之後,他也記起了我。</P>

他爽朗地笑著,說:“宋先生又來蘇州旅遊嗎?我剛換了工作,現在美豪大酒店,您要是過來我現在幫您訂房間。”</P>

我含糊著說:“哦,我這次是來體驗生活的,你那有什麽工作可以介紹?”</P>

劉某一愣,驚訝道:“啊?體驗生活?”</P>

“是啊,這樣可以讓自己憶苦思甜,是我家裏人的意思。”</P>

劉某釋然道:“哦,這樣啊。那我先去問一下,一會和你聯係,這號碼是你的嗎?”</P>

我恩了聲,然後他便掛了電話,過了半小時左右劉某給我打來電話,有些為難地說:“我們這剛招完人,連門童都快安排上了。”</P>

我沉吟道:“那還有空缺嗎?”</P>

“門童嗎?好象還有兩個,剛才我也沒細問。”</P>

“麻煩您幫我問一下,如果有,就請你幫忙安排這份工作給我。”</P>

劉某一聲驚訝:“這不太好吧?讓你做這個?”</P>

我忙回道:“沒關係,我缺的就是吃苦,麻煩你了。”</P>

電話那邊猶豫了半天,然後回道:“哦,那好吧,我去和他們商量一下。”</P>

因為劉某的幫忙,加上我的外形條件全都符合,結束規定培訓後,我順利地在美豪五星大酒店當起了門童,月薪一千二(不過劉某說隻要能微笑服務,有時候客人會給一些小費),工作時間每天早8:00-12:00,晚5:00-10:00,每周休息一天。</P>

我的工作有些煩瑣:客人抵達時,要向客人點頭致意,表示歡迎;要幫客人卸下行李,查看車內有無遺留物品,記下客人所乘出租車的牌號;要指揮門前交通,保證出入暢通;做好門前保安工作;回答客人問訊;送客……老實說把這些都做好還真不容易,一天下來累得頭暈,難怪培訓主管強調說:“別看低了這份工作,它很具有挑戰性,知道嗎?世界著名的日本新大穀酒店的負責人曾說過,培養出一個出色的門童往往需要花上十多年的時間……”</P>

和我搭班的是個印度留學生艾斯,在美豪做門童已經一年多了,算是我的前輩。在交談中得知,艾斯很喜歡這份工作,他露著白牙笑著對我說:“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工作是十全十美的,也沒有任何人一輩子不遇到麻煩。我每天站在這裏日曬風吹,但整天坐在辦公室裏的人會患上頸椎、腰椎病。所以,不要總去挑剔,認真對待這份工作,時刻記得我們是酒店給客人的第一印象。”</P>

難怪別人說老外都很樂觀,一接觸才知果然如此,而樂觀正是目前我應有的處世心態。</P>

門童的生活因為有了艾斯而顯得不那麽單調。

沒有客人時,艾斯總是對我做一些很詼諧的表情,讓我忍不住地笑;同時,他還教會我歐洲一些國家的的簡單問候語——美豪五星大酒店是德資企業,所以不少貴賓客戶都是德國人,這就要求我們這些當的門童要掌握一些基本的德文問候語,當然,主要是要學習英語。

英語是我的弱勢,於是除了偶爾向艾斯請教外,我還報了英語培訓——每天中午下了班就趕過去學幾個小時,然後五點前再趕回酒店上班;下班回去我都是走回家,邊走邊背單詞,並盡量多用英語和艾斯對話,提高口語水平。老實說,有時候我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會如此勤勉的學習,如果是父親見了,他一定懷疑我不是他兒子。

當然,日語我也沒有放棄,一有空就會溜到隔壁日語教室旁聽,代價呢,就是下課之後幫著打掃衛生。

這樣的時間過得也很快,每天我都是連軸轉,忙得不亦樂乎。

“迎八方賓客,送四海親朋”,我的歡笑讓我結交了許多新的朋友。春節那天,酒店留守員工和客人們一起搞互動晚會,我被他們轟笑著推上前表演,不由自主地,我竟唱起了妃子教我的那首日本兒歌,活潑而俏皮,引起周圍掌聲一片……

轉眼在酒店工作已經八個多月,我完全適應了目前的生活,而且因為表現出色,我還連續三個月被評為“當月服務明星”。

周圍的事每天都在改變:胡哥的小飯店拆遷了,拿了筆拆遷費後,像模像樣地搞了個門麵,起名“蘇北人家”;劉某再次跳槽,去了另一家五星級賓館;同屋的人也換了五、六個,有些是受不了苦回了老家,還有些是被辭退後一時找不到工作,隻好無奈地離開——周芬是回安徽老家結婚了,聽王豔說周芬是被她們村的一個搞運輸的個體戶相中了,盡管那男的比周芬大八九歲,可因為對方給的禮金多,周芬也就嫁了過去。

我聽了心裏滿是感慨、驚訝,周芬那年才十九歲。

可以說,大半年的成長磨練,現在的我和之前比那是判若兩人,而當我適應了目前的工作生活後,我漸漸感覺出自己有了感情上的需求。

當然,像美豪這種五星級大酒店,姿色出眾的女員工自然是不少,而其中不乏主動向我示愛的,但都被我婉轉地拒絕了。之後,在沒有愛情的日子裏,我用另一種愛填補著我的內心——每兩三星期,我、艾斯還有酒店幾個同事都會一起到附近的一所福利院去做義工、獻愛心,隻是每次看到那些被父母遺棄的嬰兒,聽阿姨搖頭譴責那些狠心父母的時候,我會想到自己,想到自己曾試圖扼殺一個未出生的生命。

希望妃子吃下的那片藥不會對孩子有什麽影響——我深深地自責,這種內疚讓我提不起勇氣和妃子聯係,而且算下時間,這孩子應該已經降生了,我就更不應該這時候去影響妃子的生活。

再三考慮後,我在福利院認養了一個女嬰,我選擇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良心得已安慰,我給她起名叫念妃。

因為條件不允許,所以我把念妃依舊安排在福利院,委托院方照顧,一切費用我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