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為兒賣女的曾城主
“姑娘放心。”
秋玉看出薑黎的焦急，連忙安撫道：“漫穀香對主子無用。隻是不曾想到，姑娘會受不了這漫穀香，害得姑娘受了這樣的劫難。”
頓了頓，秋玉補了一句道：“主子十分後悔，後悔他沒能好好護著姑娘，所以往後姑娘不用去城主府了，隻在這兒住著即可。”
聽到慕淩川沒事，薑黎就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來。
再聽秋玉後麵的話，她怔了怔，她一直緊繃的心神才真正的放鬆下來。
她甚至有心情問道：“往後還需我給大人準備午膳嗎？”
“這幾日應當不用了。”
秋玉煞有其事的回道：“這幾日主子都要忙著應酬，不是在城主府就是在某某官員的府中赴宴用餐，餓不著。”但也一定吃不好就是了。
薑黎自然也知道慕淩川在這些席間定是不能吃得舒服的。
但想要慕淩川舒服，她就得辛苦燒飯做菜。
其實並沒有那麽熱愛廚藝的薑黎偷偷將自己的意願放在了首位，仗著無人知曉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甚至打算接下來的日子都出去買著吃。
許是期待後麵幾日都能出去溜達，薑黎休養的時候十分聽從大夫的叮囑，不論多苦的藥，她都一飲而盡，連個蜜餞都不曾吃上一顆。
是以隻用了兩日，她身上的風疹就退了幹淨，隻剩下喉嚨裏還有一些，需要再養上一兩日。
但這個時候，大夫已經準許她外出活動了。
當天中午，薑黎就纏著秋玉陪她出去轉了一圈，哪怕外麵都是大夫嚴令禁止她才痊愈之前都不許碰的食物，她也十分高興。
回來之前，秋玉帶著薑黎進了一家雞絲餛飩館子。
兩人在等雞絲餛飩端上來的時候，鄰桌的人在閑聊。
“你們聽說了沒有？城主今日又去忠武將軍家中了。”
“有有有！說是這一次城主是抱著必須接回二小姐的決心去的，就是不知道如願沒有。”
“應該是成了的吧？我有看見城主帶過去的那輛馬車回來的時候，車轍壓的很深，顯然裏麵是坐了人的。能在今天坐上那馬車的，也就二小姐了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這人唏噓道：“二小姐可真是命苦，竟嫁了那麽個東西！”
“噓！你不要命了！”
朋友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聲音壓得極低：“再怎麽樣他也是個四品將軍，若是叫他聽到你在背後說他，他一個手指頭就能捏死你了！”
這人明顯害怕了。
可在人前，他還是死要麵子的嘴硬道：“我怕他做什麽！是！他是有保家衛國，可是他虐打妻子致死之事，就是假的不成？”
“快別說了！”
這下兩個朋友都起了身來捂他的嘴。
他們左右看著，見到館子裏隻有鄰桌有兩名低聲竊語的兩名女子，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說話內容，這才狠狠鬆了口氣。
其中一人摸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在了桌邊：“老板，結賬！”
三人很快離開。
薑黎想到她曾見過的那位三小姐，沒忍住問道：“姐姐可能與我說說城主府？”
“自是可以。”
秋玉三兩下吃完了餛飩，將麵湯一並喝了幹淨後，這才說道：“因為邊城的特殊，雖然曆朝曆代都會派朝中官員擔任州府刺史，但城中大小事務仍是城主府管得更多一些。”
“邊城的有四大姓氏，每隔二十年，便會在這四家之中選出城主人選，入主城主府。”
“如今這曾姓城主，雖說才當了不到三年的城主，但兩年後的城主就不一定是他了。”
“十八年前，出身曾家的老城主因助力慕老將軍殺敵、還護住了邊城城池，被全城推舉為城主。”
“老城主隻有一個兒子，也就是現在的這位曾城主。因著是家中獨苗，曾家老太太對這唯一的孫子甚是溺愛，養成了貪花好色、自私自利的性子。老城主不是不想管過，隻是每次老太太都會以死相逼，最終隻能草草收場。”
在秋玉的口中，十多年前的曾城主是一個不學無術、爛泥扶不上牆的無能之輩。
他重男輕女，偏生原配和繼室生的都是女兒，唯一的兒子是妾室所出。
對於曾城主來說，兒子就是掌中寶，什麽要求都能夠滿足。
女兒就隻是為兒子交換資源的籌碼罷了。
“所以在老城主因病癱瘓，城主期限又不曾到時，這位曾城主繼任之後，立即將自己年方十六歲的大女兒嫁給了當時已有三十五歲、長子都比她大的都指揮使蒯方。”
“不久之後，曾城主那個才剛七歲的兒子就在蒯方的介紹下拜師大儒方應甄。姑娘不用懷疑了，這位方應甄方大儒乃是蒯方失散多年的親舅舅，方應甄對姐姐唯一留下的兒子蒯方十分疼愛有加，連家中的親生兒子孫子都遠遠比之不如。”
“為此，不少人私下裏罵曾城主是個賣女兒的。而他‘賣女兒’一事，在他將二女兒嫁給忠武將軍王凜後，甚囂塵上。”
“曾二小姐乃是王凜的第四任妻子，在此之前，他克妻的名頭就在邊城廣為人知。誰都沒有想到，曾城主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克妻的男人，隻為了讓王凜教習他那個兒子練武。”
“但誰都沒有想到，王凜之所以‘克妻’，是因他動輒大罵妻子，他之前的三任妻子根本就不是病故的，都是被他虐打致死的。”
聽到這裏，薑黎的一顆心已然沉到了底。
剛才那三人所言，果然是真的。
“那後來呢？方才那三人說曾城主要帶了二小姐回來，會是真的嗎？”
“是真的。”
秋玉點頭，臉上歲沒什麽表情的變化，眼底卻滿是嘲弄之色：“曾城主到底是要臉麵的，雖說賣女兒的名頭已經坐實，但他總要自欺欺人一番，好給他那個寶貝兒子換回更多的機會和可能，這才在這兩年裏頻繁出入王凜家中，試圖將二小姐帶回。”
“但之前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為什麽？”薑黎很是不解，“是那王凜不願意放人？”
想到這一可能，薑黎頓覺火從心中來，怒火中燒的她恨不能現在就去打破那王凜的腦袋。
不曾想，秋玉搖了頭。
“王凜是願意放人的。”
秋玉翻了個白眼，嗤笑道：“但他不願意寫和離書，隻願意出具休書。曾城主一怒之下，當場就走。之後幾次，也都是這般類似的情形，所以二小姐至今都還在忠武將軍府中。”
薑黎心裏燒著的那把火，頓時衝著曾城主去了：“他枉為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