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搶先一步的西貝貨
“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秋玉十分認同的點頭，“不過這一次，曾城主不管王凜是給休書還是和離書，都一定會答應的。”
薑黎一怔：“這是為何？”
話才說完，薑黎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以曾城主這般為了兒子唯利是圖的性子，定是有了更大的好處，讓他可以不惜接受女兒是被休回來的名聲也要帶回女兒的。
“姑娘猜的不錯。”
秋玉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昨晚邊城四大家之一的陸家派人去見了曾城主。我們的人探知，陸家老太太的娘家侄兒想要求娶曾二小姐。提出交換的條件就是，在兩年後新城主的投舉一事中，陸家全力支持曾城主。”
“甚至他們還給出了明確的答複：不嫌棄曾二小姐嫁過人、生過孩子、落過胎，隻要曾城主願意將曾二小姐許配給陸家老太太的娘家侄兒。”
“姑娘可知這位路老太太的娘家侄兒，是個什麽情況麽？”
麵對秋玉的反問，薑黎茫然搖頭。
她來了邊城也有些日子了，但從未聽過這什麽陸家老太太的娘家，更不要說她的娘家侄兒了。
“陸家老太太現年六十一歲，她的娘家侄兒已有四十七，比曾二小姐大了足足二十五歲！更為重要的是，她那侄兒是個傻子。”
若隻是個年紀太大的傻子，秋玉倒也不會覺得這般嫌惡。
畢竟她也是見過天真善良、一心想要旁人好的傻子朋友。
真正讓她接受不了的是，陸家老太太這個侄子是個腦子不好但十分惡毒之輩——
曾二小姐七歲時曾在一次做客陸家的時候，險些被這侄子猥褻。
若不是當初慕老將軍及時出手，曾二小姐就被毀了。
然而現在，曾二小姐的親生父親火急火燎的將她從一個火坑裏救出來的目的是，要將她推進一個她幼時就險些墜落進入過的地獄。
薑黎聽完這些，遍體生寒。
她原以為她的生父就已經是這世上最令人憎惡厭惡的父親了。
沒想到曾城主竟是比她生父更加令人惡心和恐懼。
“這樣的人……也能成為城主？”
薑黎滿心悲哀，不知道是為了曾大小姐和曾二小姐，還是因為這世道。
可這裏不是女子也能撐起天來的邊城嗎？
這樣尚武的邊城，為何也會有這樣壓迫女子的事情來？
“原本是沒有可能的，但誰讓他的運道好。”
當初曾城主繼承城主之位時，不是沒有人阻攔過，隻是城主一事是四大家數百年來的規矩，無人可以打破。
哪怕另外三家也不覺得曾城主是一個合適的城主人選，但在外界攻擊曾城主的時候，他們仍舊會現身相幫。
四大家族說是四個家族，但數百年的糾葛，藤蔓相纏，已經很難分開彼此了。
除非大難臨頭。
逼得他們連自己的家族都要斷尾才能求生時，他們才會舍棄另外三家。
但這樣的事情，顯然不會在近期發生。
多想無益，隻會讓自己陷入忿怒的情緒之中，難以自拔。
秋玉瞥見薑黎臉上滿是憤怒之色，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主子不日就要揮軍北上，姑娘可要送一送主子？”
薑黎心中一驚。
在知道慕淩川也來到了邊城的那一刻，薑黎就知道，他遲早是要與羌族大軍對上的。
哪怕在這一日到來之前，他以鬼麵將軍的身份，率領三千先行軍將屢犯邊城的羌族先頭部隊殺得有來無回。
她仍在此刻得知慕淩川要揮軍北上的那一刻，心中劇烈顫抖。
更讓她心中不安的是，這一日竟來的這樣快。
“我、我可以去嗎？”
回過神來，薑黎才倏然發現，自己竟提出了這樣一個令人為難的要求。
秋玉陷入沉默，不像是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能性，而是在無聲的反對。
薑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我方才是胡說的，姐姐無需憂心。”
她看向城主府的方向：“我從未去過戰場，若當真去了，隻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起初她的聲音很輕，但到了後麵，已然堅定。
是了。
她不應該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和任性，就讓在意她的人為難。
秋玉姐姐若真同意了她去戰場，定會隨身相護。
戰場上刀劍無眼，她又手無縛雞之力，到時候不但沒辦法自保，還要連累秋玉姐姐分心來護她。
“我留在邊城。”
薑黎看向秋玉，心中再無一絲遲疑，十分認真且篤定的道：“我要在這裏等著大人回來。”
秋玉也是一般認真的看著薑黎。
良久，她緩緩點頭：“好。我會將姑娘的心意轉達給主子。”
薑黎倏然瞪圓了眼睛。
她臉上的認真和篤定變成了慌亂：“不、不用給大人說……”
但很快，她停了下來，隻一張臉紅的仿佛滴血：“那就勞煩秋玉姐姐了。”
……
大軍的北上，比薑黎以為的更快、更迅猛。
在所有人都以為慕淩川率領的大軍會在三天後深入草原的時候，他在今夜子時，絕大多數人都在深沉睡眠之中時，殺了羌族最大部落、也是最主站的部落一個措手不及。
捷報是在第二天清晨傳回邊城的。
有人歡欣鼓舞，自然就會有人破防大怒，更有人越發確定自己的計劃，對慕淩川也越發的勢在必得。
薑黎的風疹才剛痊愈，正在為慕淩川勢如破竹、打得羌族落花流水的攻勢而高興時，秋玉神色沉重的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主子受傷昏迷，任何人都沒辦法近身為他處理傷口。”
“怎麽會這樣？”
薑黎驚得臉色發白，“劉義大夫也不行嗎？”
秋玉搖頭：“所以我才來找姑娘。”
薑黎一下子明白了秋玉的意思，當即收拾行李：“我隨你過去！”
秋玉和薑黎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
兩人幾乎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在天黑之前趕到了軍營大帳。
但她們二人都不曾想到的是，有人比她們更快趕到，甚至已經在大帳之中為慕淩川處理了傷口。
薑黎失神了一瞬，便為慕淩川鬆了口氣。
秋玉狠狠皺眉，就見劉義從大帳裏走了出來，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在薑黎反應過來就低聲問道：“究竟怎麽回事？裏麵的人是誰？”
劉義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飛快的看了快步過來的薑黎，聲音又低又快的說道：“一個扮成薑姑娘的西貝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