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奴三年死遁後,大將軍瘋了

第25章 去母留子?

自從十年前,慕老將軍和世子、慕二爺戰死沙場後,老夫人閔氏便將鬆鶴堂改做了小佛堂,平日裏便在裏麵吃齋念佛,輕易不會出門。

世子夫人小閔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在世子過世後也跟著老夫人禮佛。

此時,小閔氏卻從小佛堂走了出來。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她聽到老夫人手中的龍頭拐杖重重的敲在了地上,低吼道:“你個孽子,給我跪下!”

“咚”的一聲,是四叔慕淩川跪了下去的聲響。

小閔氏望著屋外的驕陽,恍惚了一瞬,才收拾了心情,快步離開。

不論是老夫人還是慕淩川,都不會願意被人旁聽了這一番對峙的動靜。

小佛堂裏,老夫人和慕淩川的確是在對峙。

卻是老夫人單方麵對峙她這個最小的兒子。

十年前,老夫人對最小的兒子隻有一個願望,那便是無病無災、快樂無憂的長大。

可往後的十年,她對這個兒子滿是心疼的同時,也盛滿了驕傲——那樣一個天真無憂的孩子,一夜之間就長成了可靠的模樣,愣是將當年支離破碎的將軍府支撐起來,重振到如今的盛況。

老夫人以為,直到她死,她的小兒子也會是這個模樣。

可誰想就在今晨,她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他竟在外養了一個外室,還那般招搖過市!

更讓她怒火中燒的,一年後的今日、那外室生的女兒都已經快滿四個月,她才知道她們的存在!

“你個孽障!”

氣急了的老夫人舉起龍頭拐杖,重重的抽在了慕淩川的背上。

老夫人年輕時,也曾跟著慕老將軍上過戰場,如今即便年邁,且因著十年前丈夫、長子、次子的戰死大病了一場,之後身子便弱了下去,這一杖仍是不輕。

縱是慕淩川,也在這一杖下,疼的額鬢生汗。

慕淩川咬緊了牙關,才將背上的痛忍了下去,而後麵無表情的看向老夫人:“娘隻打一下便夠了?”

氣喘籲籲的老夫人氣得再次舉起拐杖給了慕淩川一下。

慕淩川額鬢的汗更多。

偏還在嘴硬:“娘不用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若實在氣不過,可以再給兒子幾下,兒子皮糙肉厚,經得起打。”

“你!你!你!”

老夫人氣結,向後踉蹌了兩步。

慕淩川忙起身扶住老夫人,將人扶著坐下,還不忘說道:“都說了娘不要這般動怒,免得氣壞了身子。”

“你給我閉嘴!”

老夫人怒吼。

慕淩川果真閉上了嘴,接下來不論老夫人問什麽,他都一言不發。

老夫人氣得直翻白眼,卻也冷靜下來。

她偏過頭去,不願再看慕淩川這個孽障,隻沉聲問道:“那個孩子你有何打算?”

慕淩川知曉娘是在問敏姐兒,但他還是裝著糊塗:“自是留在她自個兒娘親的身邊。”

“她到底是你的骨肉!”

老夫人忍不住轉過來,氣得拐杖拄地:“那什麽玫娘,一個江南來的青樓女子,何有資格教養我們慕家的女兒!”

慕淩川眸色一閃,“我自有安排。”

見他這般油鹽不進,老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這一次,慕淩川沒來哄,老夫人氣了一陣,隻得自己消了氣。

“還有那個叫做薑黎,雖然出身也低了些,但比起那個外室,身家足夠清白!你能容得那個外室的女兒,為何容不得她腹中的那個孩子?”

老夫人看向幺兒,眼底滿是不解:“期安,你究竟怎麽想的?”

期安是慕淩川的字,是慕老將軍在世時對天下的期許。

慕老將軍生前最大的期望便是海晏河清、國泰民安,便為四個兒子分別取字許晏、期清、望泰、期安。

“即便你是因著那個外室不便才收用了薑黎,也該讓她生下孩子。若你實在不喜那個薑黎,便去母留子,將孩子帶回家中,我可親自教養!免得你這把年紀,竟隻有那個外室所出的一個女孩!”

老夫人一說便有些止不住:“想你大哥二哥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

“夠了。”

老夫人不曾提及他的大哥二哥,慕淩川還不曾如何,此時卻豁然起身,臉上滿是克製的怒火。

可他再怎麽控製,也還是冷笑了一聲:“去母留子?帶回將軍府?怎麽,母親還嫌家中無父無母的孩子不夠多麽!”

老夫人麵色大變,“你說什麽胡話!你和薑黎都還在,何來無父無母!你這孽障,怎能說出這樣的混賬話!你當真要氣死我不成!”

慕淩川閉了閉眼,“總之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母親既然禮佛,便誠心一些,這些俗事還是交給大嫂吧!”

丟下這話,慕淩川便離了小佛堂。

一路上不管誰來阻攔,統統被他撇開,不多時便出了將軍府,不見了蹤影。

慕淩川從將軍府出來,幾乎將京城繞了一個大圈,才悄然往金鈴兒巷去。

往常,他都是才巷首進去,但今日,鬼使神差一般,他竟是踏進了巷尾。

起初,慕淩川還有些漫不經心。

直到他在寶善堂裏瞥見烏韭的身影,心下莫名一頓。

烏韭敏銳的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銳利的看了過去,就見主子神色陰沉的望著自己,心頭一跳,立時衝了出來。

“主子!”

烏韭發誓,他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慌過,更不從未像今時此刻這般期待見到主子:“薑姑娘服用了絕子湯!這會兒痛的暈了過去,周大夫在給她施針!”

起初,慕淩川並沒有意識到烏韭在說什麽。

他隻聽到了“薑姑娘”三個字,便大步走向寶善堂。

跨過門檻的瞬間,慕淩川驟然停下,無比恐怖的看向烏韭:“你說什麽?”

“薑姑娘她……用了絕子湯!”

絕子湯?

慕淩川身形一震,豁然看向診堂裏病榻上的人兒。

薑黎竟背著用了絕子湯?

慕淩川有一瞬間的恍惚,就被莫名竄起的邪火淹沒。

可這股邪火在他走至病榻前,視線落在薑黎那張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上時,倏然消散得無影無蹤。

“慕將軍!”

周大夫注意到了慕淩川的到來,正要行禮,就被慕淩川扶住了手臂。

他有些不安,慕將軍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慕將軍不會遷怒他和老妻吧?

就聽慕將軍十分平靜的問道:“她可有大礙?何時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