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妥協
保鏢麵露為難,磕絆地說:“我確實一直跟著她,但她下課後進了衛生間,我就回避地等在了在外麵。”
“但是過了很久以後我發現她還沒有出來,就叫住了路過的女學生幫我進去叫她。”
“但等她出來的時候告訴我裏麵根本沒有人!”
陳淮鬆開手,握成拳放在身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著臉說:
“給我一寸一寸地找,把所有能躲藏的地方都給我徹徹底底地翻一遍,找到後馬上聯係我!”
“是!”
他走進教學樓裏,大步地上了樓,翻找了每個教室和衛生間的角落。
沒有,都沒有!
他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走動間悄無聲息地砸落在了地上。
賀年之趕到時看到陳淮瘋了一樣不停歇地奔走在教學樓裏,快步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皺起眉頭看著他:
“阿淮!冷靜點!”
陳淮眼睛紅得恐怖,喘著粗氣,一拳砸在了牆上,控製不住情緒的低吼:
“冷靜?冬夏不見了你讓我怎麽冷靜!晚一秒鍾她都有可能會更危險!”
賀年之明白他在想什麽了,遲疑道:“你是說……可能是陳天昊?”
他也不能確定,隻憑測測地說:“他如果是為了報複我,那這些就都有可能。”
“我必須盡快找到她。”
陳淮站在原地努力回想著附近有什麽可以藏身的地方,放在兜裏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他有所感應地和賀年之對視了一眼,拿出手機,顯示的是一個未知號碼。
他接起來放在耳邊,聽見了陳天昊帶著笑意的聲音: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陳淮握緊放在身側的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聲音冷得嚇人:
“陳天昊!”
陳天昊實在倉庫裏破舊的椅子上,陰笑了幾聲:
“咯咯咯,看來你很想我嘛?”
他不想和陳天昊廢話,直接說:“你把她藏哪了?!”
他好像覺得很有趣,嬉笑著說道:
“她?你說的是誰?哦!是不是那個女人?我這兒倒是真有一個。”
他聽著他的話拳頭哢哢作響:“你不用給我裝傻,說,什麽條件。”
陳天昊知道自己抓住了他的命門,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緊不慢地拿著手機走到被綁住的冬夏麵前,對著手機說道: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我要的很簡單,今天晚上八點,你一個人帶著五千萬現金,還有一輛越野到我給你發的地址來。”
他眯起眼,話鋒一轉:“聽清楚我的話,我說了,隻有你一個人!如果你敢報警,我就拉上她給我一起陪葬!”
說完拿著刀挑起冬夏的臉,笑的得意對她說:
“來,讓他聽聽你的聲音,和他說說話?你不想早點見到他嗎?”
陳淮冰冷的嗓音緊張到幹澀:“別碰她!”
冬夏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盯著他,滿是唾棄,不發出一點聲音。
陳天昊看著她厭惡的眼神,被刺激得麵目猙獰,用足了力氣把冬夏扇得偏過頭去。
“啪!!”逼她發出來一聲微弱的悶哼聲。
她咬著唇,嘴角滲出血絲也不在意,拚命克製住自己的聲音。
他手掌掐住她的臉掰了過來,故意對著話筒感慨地說:
“嘖嘖嘖,看看她這個倔強的樣子,還真是招人疼呢。”
手機裏傳出了陳淮緊張的嗬斥聲:“陳天昊!!”
“你要是再敢動她一下,我保證,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要親自把你的骨頭碾碎,挫骨揚灰!”
冬夏痛苦的悶哼聲傳到他的耳裏,心髒刺痛到難以呼吸,幾乎控製不住的雙手顫抖,紅了眼眶,幹澀到刺痛。
這感覺比殺了他還要痛苦的難以複加,手機裏是被掛斷後的忙音,同時帶來的也是他的內心深處的無助。
放在耳邊的手泄力的垂落,從始至終挺直的背在賀年之的視線裏變得有些頹廢,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陳淮。
從他認識陳淮起,他像是一直矗立不倒的牆,迎風而立的鬆,永遠不喜形於色,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做所有事情都能夠遊刃有餘,是他們整個公司的核心和支柱,可現在的他,脆弱清晰可見,心裏更像是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被淋得濕透,滿目瘡痍。
才讓他恍惚想起,他也不過是一個才二十歲出頭正式風華正茂的年紀,可家庭和生活在逼著他,推著他不停地往前走。
賀年之看他沉默著不說話,嘴唇開合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在他身後安靜地陪著他,過了短暫的幾分鍾,又像是過了很久,他終於有了動作。
陳淮直起身,轉過頭看向他,又變成了他所熟悉的樣子,聲音沉著冷靜:
“賀哥,如果我回不來,替我照顧好她。”
他想到了什麽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
“還有,她的生日快到了。”
賀年之瞳孔一震,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趙一凡一樣這麽叫自己了,有些蒼白地看著他:
“阿淮。你.....”
他把手習慣性地插在兜裏,握著手機的指腹輕輕摩擦著上麵的棱角,自嘲地勾起嘴角:
“他是陳天昊。”
賀年之聽完也陷入了沉默,對啊,他是陳天昊,他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讓他帶走冬夏呢?
陳淮眸光一暗,想明白了什麽,手上的動作停下,撥通了陳誌明的電話,頭一次向他低了頭,妥協道:
“爸。”
他心裏清楚,以他現在自己的能力,沒有辦法護住她不受傷害,他隻能求陳誌明,求他幫他。
陳誌明現在隻有他一個兒子,為了保住他也不會拒絕,但他有一個條件。
賀年之聽不見他說了什麽,可他看到了陳淮眼裏閃過的痛苦和無奈,張了幾次口都沒能發出聲音,最後聲音幾乎哽咽:
“好,我答應你。”
他雖然不知道陳誌明說了什麽,但他看得出來,陳淮一定被剝奪了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他掛斷了電話,擦過賀年之的肩膀,落下一句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