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子逼婚你不娶,相親另嫁你急什麽

第51章 軟得就像新死的屍體

“奶奶?”腹背受敵,安宜眼淚都要湧出來了:“這都是您的真心話嗎?這麽多年,我姑姑是怎麽兢兢業業、照顧老小的您都忘記了嗎?您可以不喜歡我,不許我參加訂婚宴,但您這麽說我姑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點?比起江部長,我姑姑才是真正陪在您身邊照顧您多少年的兒媳婦啊!”

“我有說她不是我兒媳婦?”賀老太太絲毫沒覺得自己錯:“我隻是認同月琴的看法,認為你姑姑生病了就應該好好休息,這有什麽不對?難道她明知身體不適,疾病晦氣,還一定要強撐著去參加訂婚宴,到頭來弄出笑話拖累了大家,這麵上就好看了?”

“我姑姑隻是身體不適,休息休息就能好了,什麽晦氣不晦氣的,這話可不興亂說。”安宜怒聲反駁。

賀老太太噗嗤笑出了聲:“你確定,你姑姑身體很好,今天若是貿然從這裏出院,不會影響到後續的治療?”

那充滿深意的眼神,安宜喉嚨口一梗,下意識的扭頭看宋薇薇。

她也不確定姑姑得了腎病的秘密,宋薇薇告訴了幾人。

怎麽無論江月琴還是賀老太太,看著都像知情的樣子。

“看薇薇做什麽?看我啊!”見她神色躲避,顯然有事瞞著,賀老太太不用試探也不需要繼續再試探了:“我也不想太殘忍的,既然你逼我,我就不得不說明白了安宜,你姑姑到底什麽原因住院,瞞著不說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你我心知肚明,你們哄得了景山,但騙不了我,你也別以為裝模作樣說幾句,我就會改變主意,放你們去打攪知舟的好事。”

說完,她直接去招呼江月琴:“醫院晦氣,月琴你可是馬上就要升遷的人,還是別在這裏長時間待著了,不管明日的訂婚宴,還是日後的升遷,這都不是小事。”

無情的話語,比起昨晚的賀知舟也不遑多讓。

安宜忽然覺得她和姑姑的這十年,其實都挺失敗的。

她做了那麽多事,付出那麽多去留住賀知舟的心,到頭來沒能換到他的任何憐惜,他一點一滴的心軟,於她而言仍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而姑姑,她大學老師的工作可以說是因為賀知舟而中斷的,這麽多年,她為賀知舟照顧好奶奶和父親,一再的犧牲自己,賀知舟有正眼看她,真正的把她當一個長輩?

連一聲阿姨都沒叫過,有也隻有不遠不近的安女士,來證明姑姑是他認識的人罷了。

眼眶像是被什麽東西撞過,澀澀的,安宜微顫的小手,默默扶住安文心的肩頭。

“好了,奶奶您的意思,我和姑姑都知道了,您要真覺得我姑姑的存在會影響到明日的訂婚宴,那這訂婚宴我們不去也罷,隻是姑父那裏,還請奶奶您幫忙說和一下,千萬別讓姑父以為是我姑姑臨時起意耍小性子,說好的事情突然又變卦。”

最後一個字眼落下,她眼神重新落到旁邊掛著的豪華禮服上。

一件端莊沉穩的黑白色,一件美麗嬌俏的星空色,款式顏色都很漂亮,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都知道這禮服是用了心挑選,花了大價錢置辦下來的。

賀老太太氣悶,語氣越發凶狠起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拿景山來說事?要我說你們姑侄倆都是沒眼色的,安文心嫁到賀家十年無所出,本就是不祥之人,婚姻大事早就該自動回避才對,怎能因為這點小事跟我較勁爭執,若是乖乖聽話,別有事沒事的鬧,說不定我會看在她還算盡心的份上,允許她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她還有臉提孩子?

安宜瞪眼:“奶奶您太過分了!我們不去了!明天的訂婚宴我們不去了還不成嗎?”

“這麽激動幹什麽?”賀老太太不以為然:“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安文心得了花錢都不見得能治好的腎病,都病成這樣了,保住自己都是難事,更別說生孩子了,怕是懷上了都不一定能...”

“姑姑!”安宜睚眥欲裂。

顧不上噴到臉上的血,她著急去抓安文心的手。

明明她胸脯還是起伏著的,可為什麽她手又像從冰裏撈出來,沒有半分麵上鮮血的熱意呢。

安宜怕極了。

她沒有忘記姑姑是因為受刺激過度昏迷入院的,她也不能承受姑姑再次受刺激過度吐血昏迷的後果。

“姑姑您看看我,睜開眼睛看看我啊。”她一邊哭,一邊握著安文心的手想貼到自己的胸口,好用自己的體溫給姑姑增加熱量。

那手又太軟了,軟得就像新死的屍體,一點自主意識都沒有。

安宜慌得不像話。

不敢再耽誤,她把安文心雙手塞回被窩,抬手就按床頭的呼叫鈴。

嫌呼叫鈴太慢,她幹脆自己跑出去叫醫生。

跑得太快,腳上的室內拖鞋都跑掉了,光著的腳板劈啪打在地麵上,她毫無知覺。

她的心早就隨著噴到麵門上的血,而死寂了,不再屬於自己了。

一番兵荒馬亂的折騰,安文心被送去了急救室。

信號燈閃爍中,急救室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安宜就是再急,也不可能進去,甚至連一分一毫的最新消息都沒有。

等不到消息,她隻能規勸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然後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可她要怎麽平靜呢?

要怎麽相信,聯手把一個腎病病人逼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是宋薇薇、江月琴、賀老太太。

她們的身份分別是賀知舟的未婚妻,賀知舟的生母,賀知舟的祖母。

該怪賀知舟嗎?不,怪她!

是她不知死活,非要愛上賀知舟那樣的男人,才一步步招來今日的苦難。

姑姑這十年的隱忍,病床前的為難,全都是因為她,是因為她,才落到受辱吐血的命運啊。

“嗚嗚...”無人可依,安宜無助的抱緊了自己的膝蓋。

噠、噠,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

是姑父來了嗎?

安宜瞬間醒神,抬起了頭。

然後,她就看到了站在麵前的賀知舟,一身考究手工西裝,神色倨傲宛若天神,與她的形容狼狽宛若兩個世界的賀知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