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拖下水
第二十七章 被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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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紅兵沒有想到的是,他最後的那一把賭,其實還是起到了效果的。
盡管他沒有從溫婉清那裏打探出任何蛛絲馬跡,但是卻成功引起了溫婉清的注意。此後兩天,溫婉清一邊沉浸在《秦時明月》的製作工作中,一邊總覺得心頭埋了一根刺,有些信息讓她很想去弄明白。
顧莫傑究竟有沒有找邊紅兵尋仇?
相比上麵那個疑問,她更希望可以提醒顧莫傑:不管顧莫傑有沒有對付過邊紅兵,至少邊紅兵已經懷疑顧莫傑要對付他了。如果顧莫傑真沒有的話,如今顯然處在毫無防備的狀態。
於是,這天下班的光景,溫婉清躊躇再三,給顧莫傑打了電話。
“傑哥,晚上……能請你吃個飯麽。”
“沒什麽必要吧,你這陣子也辛苦了,好好休息。”
顧莫傑最近還處在好男人狀態。在澳洲那段日子,被陸文君榨汁榨得有些狠了,這陣子一直在禁-欲休養生息,所以本能有些婉拒。
溫婉清略微有些焦急,在電話裏解釋:“你最近沒再得罪邊紅兵吧?他在懷疑你,我不知道你最近怎麽了,怕你被別人惦記上了卻沒防備。”
電話另一頭短暫地沉默了兩三秒,隨後,顧莫傑才語氣平緩地回答:“瞎猜啥呢,我怎麽聽不懂。他能懷疑我啥?覺得爭風吃醋?真是無妄之災!”
溫婉清臉色一紅,“爭風吃醋”幾個字在她聽來,很難不往歪處想。
不過,顧莫傑還是答應了請她吃飯。
四月初的天氣,不冷不熱。因為是工作日,溫婉清穿了一襲挺休閑的素白紗裙,輕施粉黛淡淡妝。倒是有幾分小龍女式的仙氣。
顧莫傑這陣子已經習慣了帶保鏢出門、讓司機開車。不過今天的事情顯然需要越隱秘越好,思之再三,顧莫傑還是親自拿了一把可以防身的電擊槍,在西服裏麵穿了輕薄不易察覺的防刺服。然後親自開了另一輛車——他倒不是為了防備溫婉清。
顧莫傑接人的時候,正是下班的點。溫婉清從寫字樓裏走出來,到處都引到了不少人的注目。
很多年輕男白領用一種偷偷的貪婪餘光,從上到下掃視著溫婉清,還暗暗思忖這樓裏啥時候來了這麽一個絕色美女——平時因為溫婉清太狂熱。要麽不來,隻要來的日子,都會加班到很晚,下班的時候很少會撞見人。
“你這孩子……都瘦得隻剩胸了。我家業這麽大,都沒你這麽拚,何必呢。”顧莫傑看著溫婉清上車,略微心疼的吐槽了一句。他倒不是帶什麽想法,純粹是發自天然的憐香惜玉而已。
“以後我妹要是再報告你經常加班,就不許你參加《秦時明月》的製作了,你自己不在乎。我還怕被圈裏人背後說成血汗資本家呢。”
聽了顧莫傑的話,溫婉清不好意思地笑笑,並不說什麽,靦腆得讓人心疼。
她自己也知道,因為《秦時明月》的關係,讓她有了原本難以想象的充分實踐機會,這學期自然是比去年忙得多了。何況她畢竟本專業還是挺喜歡的,課有時候也得上,整個人自然迅速憔悴了下來。
顧莫傑一邊開車,一邊有自言自語:“按說都四月初了。吃鹿肉上火。不過看你這麽虛,又瘦弱,吃點鹿血鹿胎補補應該挺好的。咱還是去江南會吧。”
溫婉清:“我都行,不過會不會遠了點?”
顧莫傑:“遠什麽。江南大道這種路上,一腳油門就幾十公裏了,又不會堵。”
2006年的濱江,還是比較空曠的,江南大道上半夜飆車的富二代很多,經常有改裝車的轟鳴聲。顧莫傑已經算是這條路上罕有的規規矩矩開車的人了。
看著車。顧莫傑想到了一個問題,隨口就問了:“學駕照了麽?”
溫婉清:“沒學呢,我好像沒這方麵的天賦,硬學出來估計也就是個馬路殺手。”
顧莫傑其實有很多正事兒要問,但是在車上顯然不合適,所以盡管揀一些不要緊的話題來說。好在兩人本來就對對方的人生經曆瑣事不太了解,自然頗有談資。一路聊下來,相互認識也加深了不少。
如果說此前兩人之間的相互了解,屬於“印象派”層麵的模板化人物;現在,則漸漸被填充進去了不少細節,變成了有血有肉的真人,可以看清相互之間一絲絲喜怒哀樂。
到了地方,顧莫傑輕車熟路安排了下去,不一會兒就上了幾道鹿肉鹿血鹿胎烹飪的佳肴。因為人少,顧莫傑沒讓上整個的鼎,免得浪費。
“說說吧,邊紅兵那邊怎麽會突然想到惦記上我的。”
“應該是他爸安排的工程被人用計截胡了,沒落到原本安排的關係戶手上,結果人家後台大老板怒了吧。邊家人覺得有人陷害他們。”
顧莫傑眉頭一皺,頓時有些吃不下去。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邊紅兵告訴你的?”
溫婉清垂下眼瞼,不去和顧莫傑的目光對視,輕聲說:“一部分是他質問我,被我挖出來的蛛絲馬跡。另一方麵,則是我的推測——園市局的此類項目,原本曆年的中標單位,基本上就那麽兩家。他找我刺探之後,我心裏也懷疑,就上網查了,明顯是換了單位。他是前天給我打的電話,我上心了之後,就暗暗查了兩天。”
靠!要不要把你憤世嫉俗的那部分智商用在這上頭!
顧莫傑頓時對於溫婉清的細致入微、瞎猜亂關注有些無語。
“好了,我知道了,不過那也是他瞎猜亂關注,我會提防著他神經質亂攀咬的。”
嘴裏這麽說,顧莫傑神色卻下意識猶豫了一下。因為他想到,邊紅兵既然敢往這個方麵想,肯定邊家人在自保方麵還是留了手的。說不定會有些推卸頂包甩黑鍋、重新投誠表忠心之類的手段。
打蛇不死,不是好事。因為蛇是不講道理的,哪怕你沒有被蛇逮住證據,也難保蛇會不會在自己要完的時候隨便狗急跳牆。
“傑哥。你瞞著我?”
溫婉清地溫言詢問,打斷了顧莫傑的走神,才讓他發現,原來自己剛才夾了一塊女人才吃的鹿胎。
“我視力不好。近視有800多度呢,眼鏡又被熱氣糊了,以後我也換個好點兒的隱形。”
顧莫傑說著,把鹿胎丟回吐骨頭的小盤子裏。
溫婉清卻不顧這塊鹿胎已經被顧莫傑沾唇,默默地伸筷夾到自己碗裏吃掉。
“你不吃。也別仍麽,多浪費。”溫婉清說這話的時候,故作鎮定,實則已經聲如蚊訥,臉色也泛起一股桃紅色。
這飯吃不下去了。
和太聰明、太出世的女生聊天,真不是什麽愉快的經曆。溫婉清雖然不問俗務,可是她的**實在是可怕。
就好像林黛玉那樣作的女人,往往也不喜歡涉俗太深,可是這不代表林黛玉們對俗人的伎倆不**。
“婉妹,你為什麽要知道這麽多?這對你沒好處。我是為了你好。”
“我隻是擔心你不是那些官場上混的汙人的對手……”溫婉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怦怦直跳,她隱約知道,說出這種話,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你知道的太多了”之類的代價。
顧莫傑決定不再試探了,他直截了當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和盤托出,都和溫婉請講了。最後蓋棺定論總結了一句:
“我實話和你說了吧:我沒有行惠,也沒有用任何非法手段——我用的是技術手段截胡的,所以就算事情真暴露了。最多也就是被那些貪官恨上,可是他們是沒有正式渠道對付我的。
現在,你一切都知道了,我自然不會讓你白白知道。我會需要你去把邊紅兵約出來——當然。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的危險,也不會讓你有任何犧牲,更不會讓你用尋常的借口,這一點我可以用人格保證——後麵,隻要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就行了。”
溫婉清流露出一絲釋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最後問了一句:“為什麽當初你會想徹底把邊家坑死呢。是因為錢,還是為了不讓人惦記著?你就不怕結仇?”
顧莫傑推了一下眼鏡:“因為我有信心徹底掌控局麵,我有太多世人無法想像的底牌。至於深仇大恨,我承認還不至於——但是對付貪-官,既然能夠在自身不受損失甚至略有小補的情況下,當然是殺一個算一個,勿以善小而不為。”
有些人,不能因為他沒有把你得罪到死,沒有徹底招惹到你頭上,就不弄死他們,不對麽?那是蠅營狗苟的犬儒思想,是綏靖政策。
有絕對的實力、而且還不會髒了手的情況下,是沒有人會去綏靖的。
“我可以幫你。”溫婉清做出了決斷。說實話,她此前真沒想到顧莫傑會給出這樣的回答。
顧莫傑點起一支煙,想了想,支招說:“好,過幾天你就打電話回去質問他,就說你聽到學校裏有人在散播你的風言風語,問是不是他因為追你不到手,才惡意散播的。用這個借口,把他約出來——用別的借口,估計沒用,因為他會警覺。”
“約到哪兒?”
“就江南大道這邊找個飯店酒吧什麽的,都成。你就說你現在確實是在這兒實習,每天正正經經的,他要是再敢亂散播謠言,你會讓他好看,他肯定會願意過來窺探一下的。別的,都不用你做。”
“可以……”
顧莫傑把還有三分之二的煙掐了,抽得頗為浪費。
“婉妹,你真覺得口頭答應就可以了麽?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這麽多秘密。”
溫婉清瑟縮了一下,如同風中秋葉一般,露出了一絲壯烈的神色。
“我知道,你要投名狀的。如果我不願意,我不會聽你把米的秘密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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