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費馬的城府
32 費馬的城府
“希帕蘇斯!?”
沃森叫了起來,語氣一半是驚喜一半是懷疑,同時他想起導師死之前留下的那封郵件:
“論文的騙局,費馬的城府,笛卡爾的苦衷,希帕蘇斯的厄運。”
“對!就是他——希帕蘇斯,那個在數學史上帶來第一次數學危機的人。”沃森重重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應該早就想到這個人才對,導師已經給了他不能再多的提示了。
“並非√2,而一切已經結束,誰來聽我訴說。”
聯係起數學史上關於√2的那個典故,沃森再次吃驚地發現,導師的這句話原來是以希帕蘇斯的口吻在說。
關於希帕蘇斯,一個畫麵在沃森的腦海裏呈現出來:
2500年前,也許是一個有著狂風暴雨的夜晚,一個男人被兄弟們拖到海邊,男人掙紮著,大聲地叫著一句話:“並非√2,而一切已經結束,誰來聽我訴說。”話剛說完,他便被親如手足的兄弟們扔進了大海,浪濤帶著巨大的力量像怪獸一般咆哮著撲向他,瞬間,海水吞噬了他的身體……
這個男人就是希帕蘇斯!
導師的死與希帕蘇斯的死驚人地相似,希帕蘇斯死於海,導師死於浴池,都是死於水。沃森強烈地感覺到,導師其實是在刻意模仿希帕蘇斯的死法,以此來促使沃森盡快想到希帕蘇斯這個人。
想到此,沃森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內疚和痛苦之中。
從導師奇特的死亡,以及他留下的這些謎一樣的“遺言”,到網絡上出現了他的自殺錄像,還有那個叫做“隨風潛入夜”的人,這些因素組合在一起,使得整個事件就像一個數字迷宮。
就算這是一個迷宮,沃森已經發現了一條通往迷宮出口的線索——希帕蘇斯。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陸郵箱,他要把他的這些發現告訴他的那位中國朋友。然而,當他端坐在電腦前,雙手擺放在鍵盤上時,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盡管他還沒有發現終極秘密,但他已經發現通往秘密終極點的一個突破口了。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秘密就像奧運的五環標誌一樣一環扣一環,沒有入口也沒有出口,以致沃森找不到一個可以開始敘述的點。
醞釀了幾分鍾,沃森開始打字,他使用的是中文,速度顯得有些慢,這正好可以一邊組織語言一邊輸入漢字。
“親愛的中國朋友:
你還記得我給你展示過的那些導師臨死之前留下來的那些話嗎?我已經找到了它們所要表達的一個線索,盡管我還不知道這條線索通往何處,止於何處,但是我已經觸摸到了它。
從什麽地方開始說呢?
對,還是從那個最會迷惑人的數學家說起——費馬!想必你一定知道費馬大定理吧,它充滿了致命的**力,以致三百六十多年來,一代代最聰明的數學家前仆後繼地委身於它,歐拉,柯西,希爾伯特,哥德爾,阿倫-圖靈,誌村五郎等大數學家都花過許多的經曆去證明這個定理,然而他們都失敗了,直到十年前的1997年,普林斯頓大學的一位數學教授安德魯-懷爾斯才宣布他證明了費馬大定理。
可是,提出這個定理的費馬卻並非專職數學家,而僅僅是一個數學愛好者。費馬早年在修道院受教育,隨後在圖盧茲大學工作,這期間,沒有任何紀錄顯示費馬具有數學方麵的特殊才華——你知道,數學家真正的黃金時段就像女人的青春,也就是幾年的時間而已。在數學領域,有成就的數學家都是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做出成績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才華在萎縮,就像女人的青春容易逝去一樣。
爾後,費馬做過議院的顧問,並最終成為一名頗負盛名的大法官,終日忙於司法事務的處理,甚至在他病逝的前三天還在為一個司法案件而奔走,這樣一個忙於文職工作的人如何節省的出大量的時間去研究高深的數學呢?
據數學史上記載,‘費馬是個緘默的天才’,這與他法官的身份極為矛盾,事實上,他與當時巴黎的數學界互不來往。他的‘大定理’被寫在一本數學讀物的空白頁處,在定理下麵,他加了這麽一句話,‘我有一個對這個命題十分美妙的證明,這裏空白太小,寫不下。’正是這句話吸引了成千上萬的數學愛好者,包括許多大師級的數學天才,他們試圖找出費馬的證明方法,可是都失敗了。而宣布證明此定理的安德魯-懷爾斯教授所用的證明方法卻並不是費馬當年的那個‘十分美妙的證明’。因為懷爾斯用到了許多後來才發展起來的數學知識。
費馬有生之年並沒有出版過任何數學著作,他這樣拒絕曾經催促他發表作品的朋友說:‘不管我的哪個工作被確認值得發表,我不想其中出現我的名字。’這樣的隱士態度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畢竟在巴黎,數學家一直用有著崇高的地位。
所有的這些都說明一個道理:費馬僅僅是一個稱職的法官,他不僅沒能證明出這個定理,甚至連數學家都不是,也有可能他連最基本的數學都不懂。
——這就是導師所說的“費馬的城府”,也就是費馬的騙局。
不過你肯定會問我,既然費馬不是數學家,那個讓費馬名垂千古的大定理又是怎麽回事呢?畢竟這個定理真實地存在著。如果它不是費馬提出來的,那麽是誰提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