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癲狂不知
冷冷地看著眼前衣衫不整,妝容淚huā的尉遲如歌,南華傾眼底的嫌棄和厭惡根本不需要掩飾。
對於這個女子,他並無半分憐憫之意,更無丁點兒感情。
本來以南華傾的性格,對於任何逼迫他的人或者事,都不會放在心頭,更不會妥協就範。
但正好在姐姐最需要支持,南家最需要盟友的時候,尉遲家拋出了“橄欖枝”想與南家結為姻親,南華傾才順水推舟,接納了尉遲如歌這個“妾”。
不過,讓尉遲如歌進門,卻並不表示自己就真的要和她同榻而眠,將她當成自己的女人來看待。
所以當其以一副委屈的模樣出現時,不但不曾激起南華傾絲毫的同情,甚至讓他對她的不喜和抗拒,也更多了幾分!
若非聽見尉遲如歌提及莫瑾言“開溜”一事,南華傾根本就不會和她見麵,更別提和她多費口舌了。
耐著性子,南華傾走上前兩步,略沉眉,開口問道:“你再說一遍,莫瑾言去哪兒了?什麽時候離開的?”
尉遲如歌是氣急了,卻不是失心瘋,她看到南華傾終於出來見自己了,卻不是因為自己以死威脅,而是他竟然不知道莫瑾言離開了侯府。
眼珠子一轉,尉遲如歌仰頭一笑,紅唇上的胭脂竟然也粘在了皓白的玉齒上,看起來猶如口中吐血,十分詭異。
“你笑什麽?”
厭棄地往後退了半步,南華傾看了一眼拂雲和浣古,示意他們上前來。免得這瘋狗一樣的女人會“咬”到自己。
“怎麽了,侯爺不是昨夜和夫人*一刻麽?卻不知道夫人一大早就匆匆去了水月庵暫住!難道不可笑?”
尉遲如歌並不知道拂雲和浣古環伺在側,笑得有些癲狂,又往前湊了一步。目色略帶猙獰:“夫人剛剛才和侯爺圓房,卻寧願住尼姑庵卻也不肯與您同在侯府。水月庵,水月庵,豈不正是鏡huā水月的意思麽?看來。侯爺這一番心思徹底用在夫人身上,是徹徹底底的廢了呢!”
說著,還想再和南華傾說什麽,尉遲如歌卻感到眼前一huā,一抹黛綠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了在了視線中,然後緊接著傳來了南華傾已然飄遠的一句話:“讓她離開,不許留在西苑!”
“侯爺!”
猛地轉過身,看到南華傾的身影已經去往了湖上的棧道,尉遲如歌張口一聲嘶吼。神情竟是無比的淒厲。身子一斜。雙目一番,就直接暈了過去。
“主子!”
梔兒嚇得魂都沒了,一把衝過去將尉遲如歌的頭托起。卻發覺掌心熱熱的,黏黏的。拿開一看,竟全是鮮紅的血。
拂雲和浣古互相看了一眼,知道這爛攤子又得他們來收了,而且還不能讓這暈過去的尉遲如歌留在西苑。
於是拂雲直接去請大夫,浣古則來到了梔兒的身邊,蹲下,用著平和的聲音勸道:“姑娘,在下先幫著送了你的主子回清蔓齋吧,拂雲已經去請大夫了。一定不會讓尉遲小姐有事兒的。”
梔兒一抬眼,眼中滿滿是淚,還有掩不住的憤怒情緒噴發而出:“景寧侯府就是這樣對待我們尉遲家的大小姐嗎?草菅人命,生死不顧,小姐明明就暈倒還撞傷了頭,你們竟然要挪動她!好!我這就回去給尉遲將軍報信,說他的女兒在這裏受了天大的委屈,已經要死了也沒人顧全!”
“姑娘!”
浣古一把攔住了想要起身的梔兒:“主子們之間的事兒,我們身為下人,也說不準,更不能質疑主子的決定。但這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尉遲小姐先送回清蔓齋,讓她好接受大夫的診治。不然,萬一鬧出了人命,難道你這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就沒有責任嗎?”
見梔兒還氣得直喘,浣古又忙補充道:“姑娘你先冷靜些,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可不能也像你這個主子一樣,行事衝動,最終害了自己啊!”
被浣古這樣一勸,梔兒終於放棄了想要立刻衝回尉遲府喊冤報信的想法。
因為梔兒心知肚明,自家主子既然選擇了被抬入侯府為妾,那就是命如賤草的一個奴婢了,和自己也沒什麽區別。說得不好聽的,侯爺這還沒有對自家主子動手,而就算是侯爺真的害得自家主子死了,於禮法上,也是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
可即便是明白這個道理,梔兒的淚水卻也止不住地低落而下,狠狠一咬牙,才緩緩點了頭:“若是我家主子平安無事,那還好,若是她有任何的不測......我就是拚上這一條命,也好南家給一個說法!”
這個時候,浣古也顧不得其他了,伸手,略猶豫了一下,然後將梔兒直發抖的“血手”緊緊地,用力地握住了,希望給她一些支撐,讓她不那麽害怕:“不會的,姑娘你相信我!”
浣古的越矩舉動似乎起了些作用,梔兒的手漸漸便沒那麽抖了,待回過神,她直接把手抽了回去,然後咬牙道:“幫我扶主子回去!要快!”
點頭,浣古立刻將尉遲如歌的頭托住,然後極有分寸地架住了她的手肘,配合著梔兒,一左一右地終於將尉遲如歌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行,在下隻有冒犯一下尉遲小姐了,不然,等咱們抬著她回清蔓齋就已經晚了。”
說著,浣古也不等梔兒反應,一把就將尉遲如歌的身子一舉,抗在肩頭,然後大踏步地往棧道上走去。
雖然知道浣古這樣做不合禮數,而且對自家主子的閨譽影響極大,但梔兒還是默許了,因為若非如此,恐怕尉遲如歌的血都流幹了,也回不去清蔓齋,更等不到大夫過來。
當然,即便梔兒沒有阻止,玉牙卻緊緊咬住,心裏,更是對景寧侯府的恨意又增加了幾成。
......
卻說莫瑾言避開侯府下人門的注意,一路來到門房,看到車夫已經備好了她平時出府常坐的馬車,便由玉簪攙扶著,登上了車廂。
“主子,這就出發麽?”玉簪其實還想讓莫瑾言再想清楚一些,畢竟她這一走,恐怕有些事情就再沒有回轉的餘地了,也會加深她和侯爺之間的誤會。
“是的,我已經想好了,走吧。”莫瑾言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示意玉簪上車。
無奈,玉簪隻得跟著鑽進了車廂,然後敲了敲前方的廂門,示意車夫可以走了。
玉簪看了看莫瑾言,看得出她滿腹心事,思緒重重,便開了。:“主子,之前那尉遲小姐過來給您敬茶,您為何不接了就走呢?”
頓了頓,有意壓低聲音,玉簪繼續道:“估計現在她已經知道侯爺昨夜宿在清一齋的事兒了吧。您想想,若您之前接了她的茶,她就是板上釘釘侯爺的妾了。到時候她就算生氣,就算覺得委屈,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反應。畢竟侯爺是男主子,他想去誰的房裏過夜,還輪不著她一個妾來決定。但您先前拒絕了她,她現在的身份尷尬,再加上事後才知道真相,定會覺得您是故意的,心裏對您的埋怨恐怕也會極深。奴婢覺得,這會給您將來埋下個不安定的因素呢。”
莫瑾言當然知道尉遲如歌會對自己有所埋怨,自己本來也大可如玉簪所言,直接受了她的“請安茶”但莫瑾言卻沒有那樣做。
究其根本,到底還是莫瑾言接受了南華傾昨夜求歡是一個緣故,那就是,她心底其實還是在乎南華傾的。
不接尉遲如歌的茶,就是自己想給南華傾留一個選擇的餘地,也給雙方留一條走得通的路。
若是自己不在侯府的這幾日,南華傾沒有理會尉遲如歌,或許兩人還能有一個可以預見的未來。
但若是自己離開之後他和尉遲如歌同了房,真正地納了這個妾,那兩人就不再有任何必要繼續下去了。
到時候自己回到侯府,會接受尉遲如歌敬的茶,然後便著手安排和離和出府的事宜,不會再對南華傾和景寧侯府有任何的留戀,絕對不會......
“主子,您怎麽不說話?”感覺到車廂的搖晃,玉簪取了靠墊幫莫瑾言墊在後背,讓她可以舒服些。畢竟昨夜是她第一次和侯爺圓房,身體上的疲憊是掩都掩不住,一路而來,都是自己扶著她的。
莫瑾言向玉簪點了點頭,知道她對自己的生活照顧地無微不至,對自己心裏的感受,也有著足夠的關心。
但有些事情,隻有當事人才能真正的明白,就像那句俗話說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玉簪對自己的關心,停留在關心就好了,沒有必要讓她的想法來左右自己的想法,所以莫瑾言輕聲一歎:“就看侯爺知道我離開之後,會有什麽反應罷了。”
稍作停留,瑾言吐氣如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我在水月庵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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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開了個又臭又長的會,第二更如果7點10分沒出來,就隻有晚上11點30左右了哈。特此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