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捉蟲】臭雞蛋
接吻,對廖初和餘渝來說都是很新鮮的事。
兩個人是真正的菜雞互啄。
各種意義上的。
因為技術不到家,導致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嘴唇就有點腫。
好像牙齒碰到了……
下次記得換邊。
餘渝一邊熱著臉往身上套衣服,一邊默默地想。
門“吱呀”一聲響,兩人齊齊抬頭。
昨晚的記憶卷土重來,碎成一幀一幀的特寫鏡頭在腦海中滑過,令人止不住地臉熱心跳。
都是成年人了!
怕什麽!
兩人故作鎮定地打招呼,默默去洗漱。
接水,擠牙膏。
餘渝瞅了身邊的人一眼,“主臥裏不是有衛生間?”
幹嘛要跑到這邊來。
廖初:“……”
他眼神複雜地看過來。
就不能不說?
餘渝吭哧吭哧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這次什麽都沒說。
廖初順著退了一步,又眼底帶笑走回來。
早上跟別人擠在鏡子前洗漱的經曆,陌生而新奇。
感覺並不壞。
洗漱完畢後,餘渝費勁巴拉地整理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眼神亂瞟,“那個,咳,年過完了,我也該回去了。”
畢竟還有果果在。
就這麽冷不丁地住在一起……
廖初從鏡子裏看了他一眼,默默丟出來一句:
“不過十五都是年。”
“哪兒來的話?”
“以前老人們說的。”
“哦……好像確實挺有道理的。”
“嗯……早飯吃皮蛋瘦肉粥。”
“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
喂,這可疑的沉默算什麽啊!
餘渝衝他的背影揮了下拳頭。
皮蛋直接從外麵壇子裏拿。
時機剛剛好。
磕掉外層的黃泥層,再小心地剝開殼,漂亮的霜花紋路就出現了。
“我來我來!”
餘渝看得心癢難耐,主動要求剝第二個。
廖初遲疑了下,才遞過去。
老實講,他對對方的技術並沒多大信心。
瘦肉要提前醃製,米也要泡發。
等廖初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後,卻發現餘渝竟然還在跟那個鬆花蛋奮鬥。
廖初:“……”
就這效率,擱在廖記餐館早開除了。
他歎了口氣,想把那鬆花蛋拿過來。
然而餘渝不肯輕易放棄。
就一個鬆花蛋他都搞不定,還有什麽麵子可言!
蛋就那麽小,幾根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沉寂一夜的酥麻沿著手臂一路上升,遊遍四肢百骸。
男人清早本就容易衝動,也不知誰先摩挲了下誰的指尖,空氣瞬間變得灼熱。
仿佛有根無形的絲線,拉扯著,將他們越拽越近。
“舅舅?”
果果揉著眼睛從屋裏走出來。
絲線斷開!
廖初和餘渝立刻拉開距離,心髒狂跳。
好像有種**被抓的刺激和心虛。
小姑娘剛睡醒,睡衣下擺卷起來一點,露出圓滾滾的一截小肚皮。
“舅哎魚魚老師?!你今天來得好早哦!”
餘渝摸摸鼻子,過去給她把睡衣拽下來,“昨天太晚啦,你舅舅收留了我一夜。”
果果剛要說話,廖初就從上而下揉了揉小朋友的腦瓜,輕輕托著她往洗手間走了幾步,“去洗漱。”
“哦。”尚未徹底清醒的果果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吧嗒吧嗒往洗手間走去。
廖初忽然歎了口氣。
突然理解了柳溪和霍女士的某些困擾。
餘渝一怔,低頭悶笑出聲。
廖初磨了磨牙,眼見果果在裏麵認真擠牙膏,幹脆利落地扣住餘渝的後頸,直接把人拉過來,飛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下。
幾分鍾後,果果刷完牙,好像才回過神來。
她小跑著來到客廳,又確認了下餘渝還在,才鬆了口氣。
魚魚老師真的在哦!
“魚魚老師,你的臉好紅啊。”果果手腳並用爬上沙發,“生病了嗎?”
不說還好,一提這個,餘渝腦子裏頓時嗡嗡的,臉上幾乎能沁出血來。
他都不敢直視小朋友純真的雙眼,“熱得……”
剛才的吻不過短短一瞬。
好似蜻蜓點水,稍縱即逝,可仍能清晰地感覺到……軟的,微微帶點涼。
不行了,不能想……
餘渝努力做著深呼吸,兩隻腳飛快地踩了幾下。
那邊做煎餃的廖初低低笑了兩聲。
若在平日,這個點兒外麵早就熱鬧起來。
上班的,上學的,早起遛鳥遛狗的,熱熱鬧鬧。
可今天,這些動靜全沒了。
好像整個世界都歇了。
對國人而言,過年就意味著屯糧。
這兩天預備的年貨太多,接下來數日的三餐,都可以稍微輕鬆一點。
冰箱裏還有昨天剩的酸菜餃子。
拿出來做個煎餃,再配上爽口的小醬菜和皮蛋瘦肉粥,就是非常完美的早餐。
廖初從豬油罐子裏挖了一勺出來。
雪白的一坨放上去,很快融化成透明的油脂。
“哇,這個也太漂亮了!”
餘渝不知什麽時候湊過來,看著還沒蓋上蓋子的豬油罐子,讚不絕口。
他從來不知道,豬油竟也會這樣好看:
白如雪、細若膏,好似取了世上最純粹的白堆砌而成。
這罐豬油是新做的,隻昨天和剛才用了兩勺,使得原本平滑的表麵多了兩個圓圓的小坑。
而那小坑的邊緣,極為整齊,越發顯出膏脂的細膩。
他好奇的樣子像極了廖初曾經見過的一隻白貓,不覺失笑。
“還有豬油渣,回頭包包子吃。”
餘渝本能地咽口水。
別說豬油渣大包子了,他覺得就算廖初說要煮一壺開水,可能也比別家更好喝。
廖初的手腕晃動,鍋底的煎餃們很快便收起無謂的抵抗,跟著晃動起來。
這就證明多餘的水分已經被蒸發,原本柔軟的餃子底部形成脆殼。
他單手在碗裏打了個蛋,三下兩下攪好,倒入鍋中。
蛋液順著煎餃間的縫隙蔓延,貪婪地收集每一縷油花,然後慢慢凝固成美麗的淺黃色。
廖初又在上麵撒了幾顆芝麻。
芝麻事先在石臼中研磨,雖然還保持著完整的形狀,但濃鬱的油脂和香氣已經積極地從裂縫中溢出。
此時剛一遇熱,鍋子上方就泛起淡淡的芝麻香。
煎餃翻著扣到大盤子裏,底部被煎成金黃色的蛋餅肆無忌憚地展示著自己。
多完美的蛋餅打底!
兩大一小就著皮蛋瘦肉粥,吃光了一大盤酸菜煎餃。
轉眼到了初三。
一大早,廖初就去車站接了兩位大爺。
黃烈終於舍棄了西裝三件套,老老實實裹了羽絨服。
不過是紅色的。
大老遠看上去,宛如成精的燈籠。
特別騷包。
他奸笑著往廖初肩膀上擂了一拳,“給你的紅包怎麽不收?”
廖初直接抬腿要踢,黃烈就哈哈笑著躲開了。
這廝大年夜確實在群裏發了紅包。
語音紅包。
口令是“謝謝爸爸”。
白鶴穿了件白色同款,手裏揣著保溫杯,看著還是羊絨大衣裝備的廖初直皺眉。
半晌,憋出來一句話,“當心老了關節炎。”
黃烈笑得十分癲狂。
廖初心道,關節炎?估計得下輩子了。
他本就不太怕冷,係統加持後,就更不怕了。
白鶴確實長了點肉,低頭的時候,已經能看到點下巴堆積的苗頭了。
在某種意義上,廚師和飼養員頗有共通之處,對體態日益豐盈的動物,總有種發自內心的欣慰。
廖大廚從後視鏡看了看白鶴,滿意地點頭。
挺好。
確實上膘了。
他們到家時,餘渝正帶著果果背唐詩。
小姑娘倒背著手,一字一頓,背得非常認真。
“哎呦,咱們小寶貝兒長大嘍!”
黃烈笑道。
看見來人後,小姑娘立刻綻開燦爛的笑,蹬蹬蹬跑了過去。
黃烈順勢張開雙臂,然後跟果果擦肩而過。
黃烈:“???”
廖初:“……嗬嗬!”
已經悄然蹲下去的白鶴跟小朋友認真擁抱,相互問候。
心理年齡極度接近的忘年交再會,場麵一度非常感人。
“白叔叔,前幾天我在電視上看見你啦。”
果果道。
舅舅說,白叔叔打敗很多對手獲獎了,特別厲害。
白鶴嗯了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天鵝絨小盒子,“新年禮物。”
盒子裏是一隻閃亮的碎鑽發卡,雪花造型,特別適合冬天戴。
果果哇了一聲,“好漂亮哦。”
像艾莎!
白鶴小心地給她卡到辮子上,“好看。”
果果美滋滋摸了摸,又跑去給廖初和餘渝看,“白叔叔送我噠!”、
她並不知道頭上的發卡可能要普通工薪階層幾個月的薪水,隻是覺得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特別好看。
廖初摸摸她的腦袋,誇了一句,又道:“之前都見過,不用介紹了。 ”
白鶴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隻是禮貌性點頭示意。
倒是黃烈,摸著下巴,視線在廖初和餘渝之間轉了轉,良久,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呦~”
餘渝下意識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拍拍他的後背,“沒事。”
在這兩個朋友麵前,他並不需要掩飾什麽。
中午除了黃烈心心念念的佛跳牆外,廖初還包了蘿卜粉條豬油渣的大包子。
五個人一口鮑魚,一口大包子,整個搭配就顯得很詭異。
但竟然意外好吃!
今天食客們還見識了一樣很特殊的小菜:
臭雞蛋!
廖初端上來的瞬間,三大一小齊齊做後仰狀,異口同聲道:“好臭!”
臭烘烘的!
不是變質了吧?
廖初點頭,“嚴格來說,確實是變質了。”
四人:“……”
光明正大的投毒?
他們驚愕的表情很好地取悅了廖初。
他失笑道:“腐乳,毛豆腐,臭豆腐,臭鱖魚等等,真要說起來,好多特殊的美食隻有變質才能達到。”
臭雞蛋其實是醃雞蛋來著。
醃製的時間短,就會像普通的鹹雞蛋、鹹鴨蛋那樣黃白分明,一戳,湧出金燦燦的油。
可如果放任它再多醃製十幾甚至幾十天,內部構造就會發成變化,最終變成眼前這樣灰突突黏糊糊的一團。
真正的細致如膏,腐乳質地。
幾人麵麵相覷,有點兒道理。
那就試試。
到底有點心理障礙,畢竟這玩意兒看上去也醜巴巴的,在這個以貌取人的社會就很不占優勢。
先用筷子尖兒挑一點兒,放到嘴裏一抿……眉頭就皺起來了。
臥槽,特麽的還是臭啊!
看著他們的表情變化,廖初低頭憋笑。
可再過大概幾十秒,眾人的眉頭就漸漸舒展開來。
隨著蛋膏在口中融化,臭味之下,竟隱隱生出一股奇香。
那香味好似流體,慢吞吞地流動開來。
嗯……
有點上頭。
幾人不自覺又拿筷子抿了一點。
嗯,頗有種吃臭豆腐的體驗感。
聞著臭,但吃起來香啊,就很上頭!
大年初三,一桌大小五個人都吃得嘴巴臭烘烘,飯後集體擠到水池邊刷牙。
稍後,白鶴、果果和餘渝湊到一起,圍著張巨大的棋盤紙玩五子棋。
黃烈朝廖初抬了抬下巴,兩人去了外麵陽台。
今天天氣不錯,透進來的陽光把陽台曬得暖融融的。
黃烈伸了個懶腰,“房子挺好,能抽煙嗎?”
廖初打開窗戶,直接把他上半身推了出去。
黃烈:“……”
日!
他隻好又回去穿了羽絨服,這才哆哆嗦嗦點了煙。
“鐵樹開花?”
他的腦袋還在外麵,聲音聽上去有點模糊不清。
廖初作勢要關窗。
黃烈狠抽兩口,把煙屁股掐滅,趕緊縮回來。
“大過年的,這是要滅口啊!”
之前他還經常跟白鶴說呢,說可憐見的,廖初這輩子可能要孤獨終老了。
到時候他們三個無兒無女的,就一塊兒去住療養院。
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這被他們猜測性冷淡的家夥,竟然開竅了?
他拍拍廖初的肩膀,“行,挺好,在一塊好好過日子,爸爸我就安心了。”
廖初:“……”
去你大爺的。
黃烈透過玻璃窗,往客廳看了眼,見那兩大一小玩得挺好,就笑:
“餘老師人不錯。”
因為心理問題,白鶴的交際非常有障礙,以至於看人極其準。
但凡動機不純的,基本說不了幾句話。
廖初也跟著望過去,眼神漸漸柔和。
餘渝似有所感,竟抬頭朝這邊看來。
兩人四目交匯,餘渝衝他笑了笑,眉眼彎彎。
黃烈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莫名牙酸。
嘖!
憋了二十五六年的老悶騷,一發作起來,確實非同凡響。
以前每次見廖初時,黃烈總覺得這人身上好像裹著秋日的薄霜,冷清清的。
他心裏太苦了,偏愛憋著不說。
指不定哪天,太陽升起來,他就隨著薄霜一起沒了。
有一次老滋味舉辦九十周年店慶宴會,當時還在世掌權的老爺子帶著左膀右臂迎來送往,多少燈紅酒綠,當真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那次黃烈也去了,可他就覺得,作為右臂的廖初分明身在人群中,卻好像顯得更孤獨了……
追憶到此結束,黃烈攬著廖初的肩膀笑道:“得了,以後去療養院的要變成四個嘍。”
廖初斜了他一眼。
信不信我八十歲還能跑馬拉鬆?
兩人勾肩搭背回屋時,就聽餘渝問:“要不要吃冰淇淋?”
今早廖初剛做的,裏麵加了甜甜的藍莓果醬,清新爽口,可好吃了。
白鶴和果果點頭啊點頭,乖乖收起棋盤紙,雙手並攏放在膝蓋上。
活像兩隻等待投喂的小動物。
餘渝去拿了冰淇淋盒子過來,笨手笨腳挖了幾個不怎麽圓的球。
嗯,看上去很像一坨。
自家做的冰淇淋真材實料,安全衛生。
就是熱量有點高,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地暖房間裏吃點涼的,簡直不要太爽。
果果挖了一大勺,捧著腮幫子讚美道:“好好吃~”
又軟又細又滑。
白鶴跟著點頭,又往嘴巴裏塞了一勺,眼睛都眯起來了。
好吃~
餘渝就笑眯眯看,“有沒有人要小餅幹?”
白鶴和果果齊舉手,臉上寫滿渴望。
目睹這一幕的黃烈就覺得眼皮子直跳。
這是哄孩子吧,啊?
一定是哄孩子吧!
那位老師,請注意下自己的職業病啊!
下午四點多,廖初帶著餘渝和果果出發去西灣度假村。
烹飪大賽采用直播的形勢,晚上八點半正式開始。
黃白二人組就窩在廖處家裏,目送他們離去,然後搜刮一切能吃的東西。
餘渝和果果都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一路上都很興奮,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到達度假村時,已經六點多。
工作人員引導廖初去休息室,“廖總廚,您跟韓景韓總廚同一間,化妝師已經到了……”
畢竟是省台節目,連飯菜都講究色香味俱全,大廚評委們自然也要捯飭捯飭。
韓景?
餘渝習慣性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嗯了聲,“就是之前滑雪場的那位。”
真要說起來,韓景的廚藝隻能算一流,算不得頂級。若論真本事,是不太夠資格做這次大賽的評委的。
奈何那家滑雪場就是本次大賽的讚助商之一,又有東道主的優勢,所以八名主裁判中,光在清江市發展的就有三人:
廖初,韓景,還有一位叫陳遇的女士,六十多歲了,跟他們這些烹飪學校流水線畢業的不一樣,是本省陳家菜的傳人,名氣不小。
不過廖初以前沒見過真人,沒想到今天倒要會麵了。
餘渝了然。
節目組的設定夠犀利夠清晰,老中青三代,在大眾眼中,可能分別代表了傳統、鈔能力和流量……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打量下流量:
寬肩窄腰長腿,確實夠吸粉的。
廖初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怎麽了這是?
滑雪場正好跟西灣度假村是對角線,韓景是提前一天住進來的,這會兒早到休息室了。
廖初他們推門進去時,他正跟老板衛唐聊得熱火朝天。
“廖總廚來了!”
兩人暫時停住話頭,滿麵笑容走上前來,熱情道:“一路辛苦,快坐。”
除了他們之外,屋裏還有兩個小孩兒。
男孩子大約七、八歲,女孩子略小一點,約莫五六歲的樣子,長相都和衛唐、韓景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們的子女。
見餘渝帶著果果來,兩人就招呼自己的孩子上前,“跟廖叔叔、餘哥哥和果果妹妹打個招呼。”
兩個小朋友乖乖問好。
廖初:“……”
果然差三歲就是一代人嗎?
餘渝瞄了他一眼,忍笑忍得辛苦,彎腰跟小朋友們打招呼。
衛唐笑道:“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就帶過來一起玩了。正好,三個小朋友在一起有商有量的,也不怕寂寞了。”
他有兩個孩子,小的在青葉幼兒園上學,這是長子。
這次烹飪大賽打出去的招牌就是“所有人都愛的美食”,所以在選拔那一百位普通評委時,特意控製了各年齡段的比例,60歲以上的老人和16歲以下的小朋友各占15人。
三個小朋友都不是扭捏的性子,相互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哥哥姐姐妹妹的喊開了,然後手拉手去後麵沙發上玩。
幾分鍾後,化妝師進來,看見廖初和餘渝就開玩笑,“呦,這次還請了模特?”
接到工作之後,他們早就把八名廚師的樣貌記住了,還針對個人特點做了方案,自然不會認不出來。
隻是之前就聽說廖總廚很帥,現在見了真人才知道傳言不假。
瞧瞧這個頭兒,這臉,這身材,好端端的,幹嘛來當廚師?
畢竟不是藝人,男廚師們化妝還是挺簡單的,主要是遮瑕,調整下膚色,打個陰影什麽的。
長時間在油煙重的地方工作,一般廚師的皮膚可能都不太好。
但也不知年輕還是天生麗質,這位廖主廚真不太一樣!
化妝師猶豫了半天,隻給他修了修眉,略掃了一點陰影。
“您的臉上沒有什麽大瑕疵,骨相也好……”說到這裏,她又覺得有些惋惜。
這種骨相,其實真的特別上鏡,不進娛樂圈可惜了。
餘渝就在旁邊錄像,又拍了幾張照片。
嗯,真帥!
那邊韓景各種羨慕嫉妒恨,朝化妝師招手,“那就來這邊,我這可是個大活兒!”
他本就是普通人長相,這兩年又有些中年發福,整個兒看上去就很圓滾滾,上鏡之後可能要變成餅子。
大家齊齊哄笑出聲。
化妝師吭哧吭哧笑得直抖,“韓總廚,光您這一張臉就得用我們半盒修容。”
韓景本就不靠臉吃飯,脾氣還挺好,聽了這話就笑,“這才是鬼斧神工呢。”
末了自己還對著鏡子打量,“好家夥,這看上去確實瘦了一大圈哈。”
眾人越發笑得前仰後合。
化完妝後,廖初和韓景又換上雪白的廚師服。
都是度假村采集了個人尺寸後統一定製的,大小合適,但新衣服麽,難免有點不適應。
廖初對著鏡子整理下,又根據個人習慣把袖子挽起一截。
餘渝沉默片刻,再次默默舉起手機。
拍了幾張之後,他終於忍不住上前,把廖初梳的背頭打散了一點。
幾縷碎發垂下來,很自然地落在額頭兩側,看上去多了幾分隨性。
廖初下意識要去撥。
下廚的人視線不能被遮擋,再加上衛生要求,頭發都會整整齊齊收到帽子裏去。
所以一旦穿上廚師服,他就習慣把頭發梳整齊。
“哎不要動,這樣就很好!”
旁邊的兩個化妝師齊聲阻止,宛如發現了新大陸。
餘渝笑眯眯道:“今天你不用下廚,不要這麽嚴肅嘛。”
背頭什麽的,霸總味兒太濃了。
看著也顯老……
廖初猶豫了下,還是乖乖收回手。
行吧。
韓景瞅了廖初幾眼,有點嫌棄,“你別跟我站一塊兒,離遠點。”
這特麽對比忒明顯了!
他下意識努力收腹。
衛唐就笑,“咱們這次按年齡排序,兩位的座位挨著。”
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不管怎麽安排都可能有人不服氣。
那就幹脆按照年紀大小來,誰不高興的,回去怪爸媽吧,誰讓他們沒把你早生幾年?
韓景:“……”
突然想罷工。
幾乎與此同時,“廖記餐館護法群”裏也在熱火朝天地討論著。
因為大賽是直播形式,線上電視頻道可以發彈幕,護法群眾人一早就商量著要給廖老板撐場子。
作為廚師界知名在逃模特,熱搜都上了幾遍的,排麵必須有。
直播這事兒吱吱比較有經驗,一大早就來指導了。
“發彈幕也有講究,咱們既要突出,又不能太突出,千萬不能發生類似飯圈的那種刷屏控場,不然很容易讓不了解情況的路人轉黑,特別敗好感。”
池佳佳難得放年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這會兒也是一副標準宅女的打扮,盤腿坐在地上回複:
“就咱們八個人,姬總還極有可能不參加,想刷都刷不起來吧?”
結果下一秒,群主就跳出來喊:
“我媽正拉著我爸看電視呢!”
然而事情的發展很快超出護法群成員們的掌控。
稍後直播開始,先是八位專業評委依次上場,大屏幕上還帶著個人履曆介紹,無一不是資曆深厚金光閃閃,堪稱一方扛把子。
而事業和名望的積累顯然需要時間,所以評委們的平均年紀42歲就不難理解了。
也正因為這個,廖初那張年輕的帥臉一出現,鏡頭內畫風都變了!
這是烹飪大賽?
我讀書少,但你別驢我!
吱吱剛要輸入,就見直播間上方飄過一行彈幕:
“製服**……”
吱吱:“??誰幹的?”
不是說好了先誇一波別人麽?
護法群眾人:
“不是我。”
“不是我。”
“不是我!”
有剛進直播間的觀眾不明就裏,見了就笑:
“這是多饑渴?確實事業有成,可臥槽!”
“我踏馬人都裂開了,光聽說兵哥哥啥的製服,這會兒竟然又冒出個廚師製服。就特麽那些奔喪似的,腦袋大脖子粗,有啥好看的!我今天還就要看看……”
幾分鍾後,彈幕再次飄過,“下單了……”
媽的,今晚就給女朋友上演雪白製服**!
為啥同樣的廚師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就差這麽多!
趙阿姨在群裏慢吞吞打字,“小廖這個臉哦,確實比較容易招小姑娘。”
宋大爺:“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
“叮咚,你被群主禁言十分鍾。”
宋大爺怒。
現在的孩子,還懂不懂敬老了?
連實話都不讓人說?